第四七章 苦盡甘來終得報 重掌生死兩重門
參照我的身高,一米九就足夠?qū)ξ以斐删薮蟮膲毫Γ螞r這只猩猩有將近三米。好在回光返照并不足以讓它站立起來,只是勉強地?fù)纹鹆松习肷怼?lt;/br></br>我倒是有過一次和龍親密接觸的經(jīng)歷,雖然離得很遠(yuǎn),超過十米的龍仍給我一種極大的壓迫感,而且那是站在山坡上。靠近之后,眼珠就和小西瓜一樣大,那種威勢變成了一種極不真實的感覺。</br></br>現(xiàn)在,我是第一次這么近看到一直活著的魔獸。撐起的上半身已經(jīng)和我一樣高了,當(dāng)然,也可能是因為我的腿有點彎曲。它的眼睛透著墨綠,有一種攝人的詭異魅力,我不自覺地被它吸引了,甚至沒有在意它腥濃的鼻息噴在我臉上。</br></br>“逃啊~!”</br></br>是張佳尖銳的喊聲把我從失神中拖了出來。但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我感覺到了危險,也知道孫海州在朝我奔過來,兩步的距離居然行同天涯不可逾越。背后有駑箭穿空的聲音,就象是布匹被撕裂。元素使的咒語是那么響,簡直是在“叫”而非“頌”。</br></br>我是刺客啊,躲避對我來說已經(jīng)近乎本能,何況這個傻大個的動作那么遲緩。但是我就是動不了,身體好像被定住了一樣。看來長久的牢獄讓我的身手變得異常麻木,這個就叫心有余而力不足。</br></br>巨爪還是印在了我的胸口,順勢又是一撕。我覺得整個人都輕了,直直往后飛去。半空中,傳來“喀嚓”的聲音,是肋骨斷了。肺部一陣劇痛,想來是被刺穿了。喉嚨口傳來甜甜的感覺,還不及落地,一口血從嘴里噴出,化作血霧。背脊敲在地上,軟軟的舒適感,但還是刺激得我又吐了一口血。</br></br>“林!”</br></br>張佳第一個沖到我身邊,顯然,她根本就來不及救我,只能估算了我墜落的軌跡在第一時間扶起我。她的情誼讓我覺得心頭暖暖的,可惜她的無知讓肋骨更深地扎進肺葉。我想告訴她,可是張了張了嘴,卻發(fā)不出什么聲音,活象一條瀕死的魚。</br></br>“你們誰會救護術(shù)?誰會?”</br></br>張佳近乎嘶喊地問道,這樣的震動真的會要了我的命。孫海州他們圍在了我身邊,顯然,當(dāng)初出來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想到需要個醫(yī)生。他們知道我是牧師,我卻忘記自己是個最脆弱的廢人。</br></br>老天沒有要我當(dāng)場喪命,或許是給我這個罪人一個留下遺囑的機會。我突然覺得呼吸不是那么累了,喉管里的血流到了胃里,是熱的。這就是回光返照吧,這么快就輪到我了。</br></br>“你們,保護她回去。”我覺得說這么短一句話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仔細(xì)想想,我要死了,他們當(dāng)然會帶張佳回去的。唉,那么累卻說了句廢話。</br></br>他們都站在那里,沒有人說什么,張佳開始哭泣。看著她哭的樣子,過往的事情在我腦中閃過,這是她的第三次哭,和第一次是那么相像。</br></br>“離開我,走……”</br></br>我氣若游絲地說完了這句話。并不是我想臨死前再酷一把,讓天地為我送終。事實上,我并不想死。我不知道自己在別的方面是否也是個欲望極強的人,但是至少,我是個求生欲望極強的人。不知道為什么要活著,但是就是想好好活下去。</br></br>喝了禁藥,精神力的確增加了不是一點點。在彌留之際,我的頭腦也是那么清晰,雖然劇痛造成了短時間的無意識狀態(tài),但是我相信,我還能用一個回復(fù)術(shù)。或許我會發(fā)瘋,但是那是我唯一的希望。</br></br>他們并沒有走開,人的正面感情往往也會造成負(fù)面結(jié)果的發(fā)生。我可以拿自己的神志打賭,但是我不敢拿他們四個人的生命打賭。若是我瘋了,他們一定會手足無措,甚至不會攻擊我。小石潭的那只花豹,那種修羅地獄的場景,我不能輕舉妄動。</br></br>“走……”</br></br>我實在忍不下去了,死神已經(jīng)開始收緊他的鐮刀,他們看來是鐵定了要給我送終……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恨意,那是遭人違背之后的恨。我開始念咒,這群傻瓜或許會守在我身邊等我展現(xiàn)一個奇跡給他們看,只有希望張佳能在我有發(fā)狂前兆時拉他們離開。</br></br>我能感覺到精神力在眉心集結(jié),這個咒語必定不同以往,因為它靠的是純精神力。沒有手印配合,沒有力氣喃喃咒語,只是我的意志。實在太糟糕了,或許只有發(fā)狂而死一條路了。武炳坤當(dāng)時說,許多人都是發(fā)狂而后自殺的,我現(xiàn)在卻連自殺的能力都沒有。</br></br>一經(jīng)發(fā)動咒語,只有被打斷,沒有自動停止的前列。我看到腳下有條路,旁邊的路牌是“不歸路”。</br></br>銀色的精神力洪流,越來越快地沖向眉心。上次也是這樣的感覺,或許在我不能克制之前,我能用懷里的匕首自盡。但是手指動了動,卻沒有足夠的力氣伸入懷中。心情不自覺開始浮躁,眉心處的光球不知道如何消散,大概就是因為它的超負(fù)荷囤積導(dǎo)致我的精神失控。</br></br>想到這點,福臨心至。咒語云云都是限制了長度和吟唱時間,一經(jīng)發(fā)動,速度就不受法師控制。如果我能提前結(jié)束咒語,精神力的累積不超過我的承受能力,或許我照樣能產(chǎn)生咒語的功效而不發(fā)瘋。</br></br>匆匆結(jié)束對神的祈求,卻發(fā)現(xiàn)精神力更快地由全身涌向眉心。我似乎已經(jīng)看到武炳坤他們對我微笑,那是死神的微笑。</br></br>是了,是手印!即便咒語結(jié)束了,手印還沒有結(jié)束,不論我是不是確實打出了手印,它都在起作用。以前“發(fā)明”的小回復(fù)術(shù),原來只是一個發(fā)現(xiàn)而已。我可以控制心靈對咒語的頌讀,卻從來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可以控制手印,每個手勢都是出于自然。</br></br>我懷疑,如果現(xiàn)在我是健康地站著施放這個法術(shù),手印大概才大概打到一半。如何能讓它停下來?如果是敵人,我可以用物理方式結(jié)束他的手印,或許,猛然大喝也能起到點作用?</br></br>“噻~!”</br></br>我猛然大喝一聲,嘴里還帶出了不少鮮血。眉心處的壓力轉(zhuǎn)眼就消失了,就像完全沒有出現(xiàn)過一樣。身上傳來陣陣暖意,胸口發(fā)麻,卻是說不出的舒坦。剛才難道一直在窒息?隨著暖意,肺部才有了空氣。</br></br>我成功了。人總是在生死間才能發(fā)揮最大的潛力,我總算在臨死前悟到了。全身的輕松,讓我無比舒暢,手臂也有了力氣,甚至可以睜開眼睛了。再來一次,我嘗到了甜頭,當(dāng)然不能放過。</br></br>這次,我發(fā)現(xiàn)雙手還是不自覺地結(jié)起了手印。銀色的洪流又一次往眉心處匯聚,我已經(jīng)拋開了咒語,但是嘴唇翕合地感覺告訴我,我還是再念咒。雙手似乎是被什么東西牽引著,完全不受意識的操控。當(dāng)我覺得眉心處壓力越來越大時,直至有些頭痛,又是一喝,掙斷手中的結(jié)印,暖流再次回到身上。</br></br>原來如此。若是結(jié)印被外力強行結(jié)束,咒語自然就失效了。但是被自己控制卡斷,咒語一樣有用,可能只是效果不怎么好。不過我因為喝了禁藥的關(guān)系,精神力匯聚的速度和量度都比原來大,所以效果差一點倒也感覺不出來。半年來沒有用過法術(shù),今天重操舊業(yè),感覺比第一次用還要好許多。</br></br>“你好了?”語氣里是關(guān)心是疑惑是迷茫,還有……恐懼。</br></br>張佳沒有絲毫喜悅,因為我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一個眉頭緊鎖的秀臉,當(dāng)然,只有一半。</br></br>“嗯,原來咒語只是溫度計上的刻度,真的起關(guān)鍵作用的是結(jié)印,那個才是汞柱。”</br></br>“啊?”</br></br>三個人都很迷茫,只有那個元素使若有所思。或許他能把大閃電分割成暗影閃電那么快。只是不知道他的精神力能保證他的連珠閃電打幾發(fā),到底暗閃是刺客的職業(yè)特技。</br></br>我站起來,從來沒有覺得自己能站得這么高,渾身充滿了力量。我終于不再是一個廢人了,久違的自信又回到我身上。</br></br>強壓下仰天長笑的欲望,對他們說道:“唉,太差勁了點,呵呵,抱歉,手腳不利落,讓大家擔(dān)心了。”</br></br>“將軍厲害啊!居然能不念咒不結(jié)印就施法。”法師看到我這樣,當(dāng)然都是極其羨慕,只有yy小說里的主角才有這樣的待遇吧。如果給他們一個選擇,他們也一定愿意捱這爪。人們在迷失于欲望之后,生命的地位自然就退后了。這就是為什么會有那么多的貪官不畏國法黨紀(jì)。</br></br>“神的賜福。我也不知道怎么會的,呵呵。或許真的命不該絕吧。”</br></br>“將軍九死一生多次了,果然是命大福大啊,哈哈。”</br></br>我也合著他們一起笑,那次是笑得最燦爛的了。不過眼角的余光卻捕捉到了張佳愁眉不展的一幕。</br></br>“你怎么了?”</br></br>看到我的神色,那三人很自覺地離開了幾步,留了個小小二人空間給我和張佳。</br></br>“你真的好了?”</br></br>“大概是吧,不過我現(xiàn)是需要時間休息。”</br></br>“哦。”張佳頓了頓,道,“那你還是回華夏嗎?”</br></br>我也在考慮中,我現(xiàn)在的實力或許已經(jīng)能獨立走過沙漠了,但是又有點不舍得張佳。看她的樣子,似乎我在她心里多少也有點位置,可是該怎么說呢?</br></br>“你們先回都城吧。”我最終還是作出了這個決定,兒女情長,往往殺人的是情絲而不是刀劍。我有太多的問題要找個兄弟來問問。近來有想到陸彬,他該是和我一樣完全暴露的,為什么他沒什么事?難道岳宗仕沒有出賣他?那為什么單出賣我?還是,幕后更有黑手?是陸彬?</br></br>“你一個人能行嗎?”張佳雖然有所懷疑,不過懷疑得不是很有底氣。</br></br>“是啊,將軍。您一個人好像不是很安全吧。”孫海州也在勸我,不過我猜他是懶得跑遠(yuǎn)路。</br></br>其實我也不想跑回卡城,不過我已經(jīng)沒有希望再和別人簽訂精神契約了:“沒關(guān)系,去沙漠的人不能太多。這樣,你們兩個陪張姐回去。孫,你跟我去傳送站,然后你再回城。”</br></br>對于一個將軍的命令,他們都不會違背,這也是這個世界的準(zhǔn)則。不過張佳看來很不服氣,如果她執(zhí)意要和我一起去卡城,我也沒什么辦法阻止,她不算我的部屬,也不必聽從我的命令。</br></br>“我要回冰島。”張佳說得斬釘截鐵,似乎絲毫退讓的余地都沒有。但是若就這么讓她去了冰島,我不是白出來了?不過找回了自己的力量也算賺了。</br></br>“一起回都城。別討價還價了。”</br></br>我拉住張佳的胳膊,不由分說就往來時的路上走去。其實我現(xiàn)在有點生氣,定了的計劃就一定要執(zhí)行,若是自己的懶惰或許還情有可原,但是被人迫使改變計劃會讓我很不舒服。</br></br>“我要回冰島。”張佳還是在堅持,不過聲音比剛才輕多了,也沒有怎么掙扎。</br></br>我實在沒心情理會一個女孩的任性,剛才找回力量的喜悅越來越淡。不過,或許,我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有種殺人的沖動,是因為黑暗力量的關(guān)系?這股沖動讓我的眉頭越鎖越緊。</br></br>不過也可能是因為張佳的不服從讓我很煩躁。半年牢獄,控制心境的能力不僅沒有提升,反而差了許多。或許因為牢里的單純讓我的心麻木了,一時適應(yīng)不了這個多彩的世界。</br></br>一路無話。我明顯可以感覺到自己從禁藥的傷害中迅速的康復(fù)。給大家加持種種祝福是我現(xiàn)在的娛樂活動,精神力似乎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結(jié)印被我重塑了,并被潛意識接受,不用每次都自己喝斷,就像本來就是如此一般。牧師的技能一下子變得那么快,除了張佳,他們都吃驚不已。本來這么得意的事情,我卻因為心中濃濃的陰影沒有和他們說笑。</br></br>嚴(yán)凌說的不錯,偌大一個城池,卻只有兩三百人,完全只是一個大村莊罷了。想想沙漠卡城,面積比這里還要大,沒有那么多磚木建筑,人口比之這里還要少。唉,卻硬挺在人類不適合居住的沙漠不肯出來。若是大家都住一起,或許這個世界也能美麗一點。</br></br>“將軍閣下,我們是不是該先到總參謀部報道啊?”</br></br>孫海州看到我徑直往嚴(yán)凌家走去,忍不住提醒我。這里的規(guī)矩怎么這么多?辛亥革命以后好像就沒有這樣的規(guī)矩了。我真的有點惱火,路上張佳一句話都不說,也不笑,像是我欠了她什么似的。</br></br>“呃~先回家洗澡吧。都這么累了,而且,你看我這身血污。”我實在是不想見那個胖子,雖然半年前我也夠胖了,不過現(xiàn)在總算可以恨恨地叫人家胖子了。</br></br>“是。”孫海州很聰明,沒有和我頂嘴,順從地帶著他們走開了。三人臨行的時候還不忘對我敬禮告別。</br></br>“他們很古板哦。而且怎么那么封建啊?”張佳總算說話了。雖然我也和贊同她的觀點,不過忍不住想和她抬杠。</br></br>“所以華夏軍的戰(zhàn)斗力強。轉(zhuǎn)成民兵了還這樣能打。因為有紀(jì)律。”</br></br>張佳不再吭氣,直到進門。嚴(yán)凌已經(jīng)在客廳里等我們了,或許她就一直沒有去上班。看到嚴(yán)凌關(guān)切的眼神,或許張佳一路愁眉不展也是因為不知道如何面對這個姐姐。</br></br>“還好你回來了。要不然我饒不了這個小子。”嚴(yán)凌瞪著我,恨恨道。</br></br>實在是太冤枉了,我什么都沒做。所以,我抗議道:“姐姐這么說,是把這個壞女孩離家出走的責(zé)任都?xì)w結(jié)在我身上了?”</br></br>抗議無效,只是換來四束冰冷的眼神,或許責(zé)任真的在我身上……</br></br>等我洗完澡換了套衣服來到客廳,她們兩姐妹愉快地聊著天,似乎就是妹妹給姐姐講述郊游的趣事。我承認(rèn)自己不懂女性,但是實在想不通,一個差點喪命的人站在她們面前,居然沒有一點安慰。不是說女人最有同情心的嗎?</br></br>“呃……姐姐不上班?”</br></br>總算找個話題插進去,否則日子很難過。和所有年輕人一樣,我渴望和異性交流,雖然覺得她們是異類,但是異性相吸是亙古不易的真理。</br></br>姐妹齊齊瞪了我一眼,繼續(xù)剛才的話題。碰了個軟釘子,我只好安靜地聽著。憑我超強的分析能力和推理能力,過了將近一個小時,我總算發(fā)現(xiàn),聽不懂……不由無比沮喪。怎么女孩之間說話都用暗語嗎?</br></br>記得看過一篇報道,是說我國民俗學(xué)家在“女文”研究上面的突破。所謂的“女文”,就是中國文字的變異,是因為女性受到嚴(yán)重的性別壓迫而產(chǎn)生的,一向傳女不傳男。現(xiàn)在只有東巴地區(qū)還有流傳。</br></br>現(xiàn)在,我覺得她們就是在用特別的“女語”在交談。當(dāng)然,是為了壓迫男性而產(chǎn)生的。其實光是言語,變得再厲害,只要不淪喪到說日語,多少都能聽懂個大概。但是對話中大量的“嗯”“啊”“呶”“噓”“嘖”“那個……”“這個……”“啊呀,就是那個啊”“呀”……配合奇妙但是美麗的手勢,我覺得和法師的咒語結(jié)印是異曲同工之妙。讓人詫異的是,她們之間居然能夠領(lǐng)會!</br></br>“閣下,是不是可以開晚飯了?”</br></br>“嗯,可以了。吃飯吧。”</br></br>嚴(yán)凌開心地拉著張佳往餐桌走去,我被完全晾在了一邊。不過這段時間里,我雖然像是在發(fā)呆,其實已經(jīng)把以后的行動計劃盡可能完整地籌劃了一下。精神力提高之后,我發(fā)現(xiàn)自己的思路更清晰了,如果武炳坤活著看到現(xiàn)在的結(jié)果,或許會被活活氣死。</br></br>因為想到武炳坤,不由對人的嫉妒之強出了身冷汗。又想到余淼,前主席遺孀的身份對這么個天真的孩子來說實在也太過沉重。看看嚴(yán)凌她們已經(jīng)動筷,還說笑得眉飛色舞,我也沒有膽量去問余淼的事情。</br></br>“別發(fā)呆了,過來吃飯。不知道在想什么。”嚴(yán)凌見我不自覺,終于叫了一聲。</br></br>我只得緩緩站起,伸了個懶腰,往餐桌走去,卻無意間聽到張佳小聲道:“他能想什么?”心中一凜,她什么意思?忙看看嚴(yán)凌,發(fā)現(xiàn)她居然會意地在笑。</br></br>“弟弟,你托我辦的事情我?guī)湍戕k了。”</br></br>“哦?”</br></br>“余淼自殺了。”</br></br>“哦。”</br></br>嚴(yán)凌和張佳同時露出極度迷茫的神情看著我,不知道為何我如此淡然。其實,我對嚴(yán)凌告訴我的結(jié)果半信半疑。信是因為新婚之夜卻發(fā)生了那樣的事情,好不容易走出胞兄戰(zhàn)死的陰影卻得知幕后黑手居然是自己的愛人。不是極其堅強的人是受不了這樣的打擊的,尤其在一個詭異的世界。疑是因為她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中帶著笑意,但是我不覺得她是那種無視生命的冷血女人。</br></br>或許,開玩笑的成份更大。不過我的心已經(jīng)亂了。不論是情人還是妹妹的身份,余淼在我心里的份量不算輕。</br></br>“開玩笑的。”嚴(yán)凌看到把戲沒有得逞,訕訕道,“不過你就是個冷血動物,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br></br>“知道你在開玩笑,要我什么反應(yīng)?”</br></br>“其實,我也不全是在開玩笑,小姑娘一時想不開,真的自殺了,不過及時被人發(fā)現(xiàn),救了回來。但是她再也沒說過話,就和你當(dāng)初傻的時候一個樣子。”嚴(yán)凌幽幽道,毫不掩飾自己的同情,“我讓內(nèi)務(wù)部劃了一部分資金給她,作她的生活費。”</br></br>“謝謝。”</br></br>“你算她哪門子親戚啊?謝謝?”</br></br>突然發(fā)現(xiàn)張佳埋頭扒飯,嚴(yán)凌語氣又不善,也懶得在這樣的尷尬中說什么,簡單道:“兄長……”</br></br>一時間,餐桌上寂靜下來。我突然有個近似瘋狂的決定,我想帶余淼去沙漠。楊曉慧對她像親妹妹一樣,或許能好好照顧她。</br></br>“呃……嚴(yán)姐,我要走了。”</br></br>“哦。去哪里?干什么?什么時候回來?帶誰去?危險嗎?”</br></br>嚴(yán)凌似乎知道我要走,已經(jīng)有了心理準(zhǔn)備。咽了口飯,緩緩把問題一一列了出來。似乎還有留住我的自信似的,讓我有點發(fā)慌。</br></br>“沙漠,卡爾塞克特。找以前的戰(zhàn)友,然后找地方隱居,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回來了。一個人來,一個人走,誰也不帶。估計沒有什么危險,最多有點波折罷了。”</br></br>“哦。那你不必去了。”</br></br>“為什么?”</br></br>“因為不用多久,沙漠上就不會有人居住了。最近你不在這兩天,鄭遠(yuǎn)圖傳來消息,楊思遠(yuǎn)和杜澎決定和我商討兩國合并的事情。而且?guī)缀醭闪硕ň郑衬娜诉^來。現(xiàn)在就是政府元首和各高級干部的人選問題而已。”</br></br>這的確是個好消息啊。楊思遠(yuǎn)憂國憂民總算做出了點實績,杜澎似乎也不是個利欲熏心的人,大概他和楊思遠(yuǎn)是一類人。唉,那我呢?我算什么?</br></br>“那漢唐的執(zhí)政官呢?他怎么說?”</br></br>“沒有任何消息提起這個人,不過既然實權(quán)人物都通過了,一個影子該不會成為什么障礙。”</br></br>“哦,好。或許只有如此人類才能生存下去。”</br></br>“那你還走嗎?”</br></br>“我和杜澎有仇。或許我不恨他了,但是我不甘也不敢和他在一個城里。休息幾天,我想去找沈休文。”</br></br>一陣沉默,嚴(yán)凌開口道:“隨你吧,反正我也不是你真的姐姐。”</br></br>不知怎的,我對她這句話有點心痛的感覺,親情在這里是無比的稀有,不過我似乎沒有珍惜。感情,不論是愛情友情還是親情,若是有了裂痕,永遠(yuǎn)也不可能修復(fù)。我有點后悔自己的決絕,太不顧他人的感受。</br></br>“其實,我真的當(dāng)你是姐姐。”不知道嚴(yán)凌信不信,我還是說了,算是我對這份親情的挽回所作的努力。事實上,我說得很誠懇了。</br></br>“那最好。”</br></br>一餐飯就這么不歡而散。</br></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