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章 殺人放火是死罪
崇君頷首:“但是葉轅叔叔,殺人放火是死罪,我只能保證照顧她,在她犯下致命錯誤的時候,讓她體面一點。”</br> 葉轅點點頭:“我能做得也只有這些。”</br> “所以我希望你不要接受手術,你現(xiàn)在的財富,足夠你維持高昂的藥物費直至終身。”</br> “崇君,這是你的意思,還是你父母的意思?”</br> “我。”</br> “……你真是個很成熟的孩子。”葉轅有些感嘆和意外。</br> “有些地方是。”</br> 崇君知道他自己有很多不足,畢竟年紀小,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的優(yōu)勢在哪,畢竟聰明。</br> 葉轅笑了笑,他不由得輕聲質(zhì)問自己:“我怎么做,是不是都是錯的?”</br> “茶茶想讓你做你自己,而不是只考慮她,或許你該跳出她的想法看看你自己,如果沒有茶茶,你還會想做手術嗎?”</br> 崇君說完,也轉(zhuǎn)身離開了。</br> 葉轅想了很久。</br> 其實,不會。</br> 如果只有他自己的話,不會這么拼命賺錢,不會想給爸媽一個交代就領養(yǎng)孩子,不會躺在這里還在想孩子以后有沒有人照顧。</br> 崇君出去門外后,抬頭看向冷衍:“冷衍叔叔,你可以進去把你隱瞞的細節(jié)告訴他了,我們在外面等就可以。”</br> 冷衍點頭,并沒有意外他知道有‘隱瞞細節(jié)’這回事。</br> 北北太聰明了。</br> 什么都瞞不過他,很正常。</br> 冷衍進去之后,茶茶看向崇君幾番欲言又止。</br> 崇君這時,終于可以走過去,抓住她的肩膀把她抱在懷里。</br> “不用擔心。”他面色有些凝重地說,“不要有太多的壓力,沒事。”</br> 茶茶有點想哭。</br> 小聿看著他們擁抱,眉眼彎彎地笑:“崇君很認可你。”</br> 他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開心,因為他喜歡茶茶呀,所以其他人喜歡茶茶,他就會好開心。</br> 茶茶點點頭,眼淚終是憋不住了。</br> 音音立刻拿出紙巾給她擦。</br> 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像被這三兄妹寵著。</br> 很開心,很幸福。</br> ……</br> 白御璽等了很久。</br> 才等到了冷衍和四個孩子,他趕緊將菜單交給他們。</br> 快一點多了,早知道他就先吃一點。</br> 眾人吃完之后回到家,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鐘。</br> 孩子們很疲憊,直接去休息了。</br> 冷衍等云初看完孩子后,主動來到她面前:“云初小姐,我有事情跟你匯報。”</br> “是葉轅嗎?”</br> “是的。”</br> “你說吧,我正好也要問你。”</br> 冷衍點了點頭,將所有的事情告訴云初。</br> 云初聽完后眉頭一皺:“那之后,葉轅是怎么選擇的?”</br> 冷衍沉默了一會,才開口:“他問我如果非要做手術的話,會減少多少時間的壽命,我說我不知道,他說如果只是十年二十年呢,我說取決于他的身體素質(zhì)。”</br> “他沒做決定?”</br> “是的。”</br> “不要跟他做這個手術,透支生命力得到的東西,不好。”</br> “我想要他完全放棄做手術的念頭,可能需要您親自出面跟他說,抱歉,云初小姐,我想我跟你添麻煩了,我不該提出有這個手術。”</br> “這不是添麻煩,你是醫(yī)者父母心,我明白。”</br> 冷衍其實是個冷漠的人,他會為葉轅想很多,甚至提出手術的事,就是因為葉轅是她的朋友。</br> 云初想得明白這點,所以當然不會責怪他。</br> 冷衍回房間睡覺以后,云初也回到房間里,不過她想得并不是葉轅的事,而是冷衍說,崇君為茶茶做主。</br> 她在想,這兩個孩子是不是可以……</br> 定個娃娃親什么的?</br> 在她的印象里,崇君可是很少管閑事的,如果他們可以定個親,想必葉轅會放心很多。</br> 但是這兩個孩子都是很有主見,也很聰明的孩子,他們可能并不想因此束縛彼此。</br> 云初想著想著就睡著了。</br> 夢中,她夢到許多個嬰兒圍繞著她轉(zhuǎn),每個都看不清楚臉,但是她非常想知道他們的名字,想知道他們來自哪里。</br> 這種求知欲和壓迫感,快將她逼瘋了。</br> 終于她深深喘著氣,忍不住抬起頭,硬生生醒了過來。</br> 一頭冷汗。</br> 云初抬手擦了擦汗,一時睡不著,就想下樓去喝點水。</br> 剛倒了一杯水,就聽見外面有動靜,她心里疑惑,放下水杯看去。</br> 是薄晏卿,他從樓上走下來。</br> “你還沒睡?”他見到她,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br> “你不也是一樣。”</br> “有個跨國會議。”</br> 云初點點頭,沒再繼續(xù)問。</br> 薄晏卿看到她額頭上,有一層細密的汗水,而且她如今有些疲憊的神情,他揣測,她大約是做了噩夢。</br> 薄晏卿道:“我陪你回去睡覺。”</br> “好。”</br> 云初和薄晏卿一起回到臥室。</br> 說來。</br> 本來她精神繃緊,不怎么想睡覺,但是有了薄晏卿在身邊,突然感覺很困,順著他躺下了。</br> 云初沒一會就閉上眼睛睡著。</br> 再次醒來的時候,天還是沒亮,但她已經(jīng)沒那么疲憊了。</br> 薄晏卿并不在她身邊,云初有些狐疑,雖然兩個人到現(xiàn)在都是分房休息,但是他總是會找理由,陪在她身邊睡覺。</br> 今天……</br> 云初心里莫名有些,不太是滋味。</br> 可能是因為之前薄晏卿一直哄著她,所以她喜歡被他哄了,這猛得一下沒有他哄,就不適應了?</br> 人的情緒,還真是奇怪。</br> 云初也沒去找薄晏卿,只是拿起手機看起新聞。</br> 過了會。</br> 門被人推開。</br> 換了睡衣的薄晏卿走進來,云初抬眸看去,發(fā)現(xiàn)他精致的鎖骨與碎短的發(fā)絲上,都有些許水滴。</br> “在找我?”薄晏卿看她目光直勾勾,薄唇微微挑起。</br> 沒有他在身邊,她不習慣了?</br> 好事。</br> “沒有。”云初抿了抿唇,別過眼不再看他。</br> 口是心非。</br> 薄晏卿到云初身邊躺下,長指很隨意地落在她腹部:“過兩天,帶你出去走走?”</br> “帶我去看葉轅?”</br> “你就那么想看到他?”</br> “也不是,就是他醒了,我們得去看看。”</br> 不是她得去看看,而是‘我們’得去看看。</br> 薄晏卿頷首:“還想去什么地方?”</br> 云初搖頭:“不知道了,懷孕之后,我可能是認為外面一定是危險的,所以想留在家里。”</br> 從前那次,也是這樣的。</br> 只是,出了很多意外。</br> “問問孩子?”</br> “好啊。”云初笑道,“跟他們一起更好。”</br> 比起他,她總是更愿意和孩子們待在一起。</br> 薄晏卿淡淡地道:“有孩子,沒有我,也無所謂?”</br> 這個問題……</br> 云初一時噎住。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