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進啊。”莫之陽大搖大擺的，這樣一舉兩得的好事怎么能錯過。</br>　　一邊可以讓懷秋白意識到自己的重要性，提高他的閾值，一邊還能讓懷秋白盒齊王徹底鬧翻。</br>　　兩個人再也不能合作最好，那自己就是安全的。</br>　　“請。”</br>　　齊王將人請進去，順帶叫人關上大門。</br>　　“什么？！”</br>　　當懷秋白知道小皇帝被請到齊王府時，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什么？他什么時候去的？”</br>　　“回丞相的話，陛下此時才剛剛進府。”小太監(jiān)不知道懷丞相怎么會那么震驚激動。</br>　　這個齊王肯定是要殺了小皇帝逼自己立齊王世子為帝，那此時小皇帝兇險。</br>　　“敢動我的人，活得不耐煩了！”懷秋白一掃桌上的文書，“去，叫聞元帥帶兵過來，將齊王府團團圍住。”</br>　　“是。”</br>　　太監(jiān)不知為何，但也只能匆匆出去。</br>　　“陛下，請用茶。”齊王親自端上今年新出的毛尖。</br>　　這茶估計有古怪，但是不知道是毒藥還是迷藥，迷藥的可能性比較大，畢竟他要殺一個小皇帝，可能還沒有那么大的膽子。</br>　　“嗯。”莫之陽決定淺嘗一口，不要很多，就算后邊老色批救治起來也不會很麻煩，只是微微抿一口，便放下。</br>　　“齊王，小世子呢？不是請朕來給他賜名嗎？”</br>　　“小世子在熟睡，已經叫奴才去抱過來了。”齊王妃笑著緊隨一句，“陛下，這茶可還順口？”</br>　　“還好吧。”</br>　　因為不知道藥效，莫之陽就打算試探一下，故意在兩人面前打個哈欠，裝出很困的樣子，再觀察兩人的神情。</br>　　齊王嘴角的笑意拉大。</br>　　那應該就是迷藥，知道是迷藥莫之陽反倒不緊張了，“也不知為何，現在朕有些困倦。”</br>　　齊王忙接一句，“陛下困了？可是昨晚休息得不好？”</br>　　“不知。”說完這話，莫之陽就突然趴到桌子上暈過去。</br>　　“這藥效還挺大。”齊王記得小皇帝只喝了一小點，算了，暈了就好，“將小皇帝送到后院，本王這就到前院，按照計劃行事。”</br>　　王妃點頭，“是。”</br>　　齊王的計劃就是將小皇帝騙入府中，再讓一個蠱師給小皇帝下蠱，借用蠱毒控制小皇帝殺了懷秋白最后自殺。</br>　　到時候整個朝廷就沒有可以和自己對抗的人，那小世子就是皇帝，而自己就是高高在上的太上皇，掌控朝局。</br>　　但自己也得到前院，叫小皇帝的隨從準備好，到時候把暈倒的小皇帝帶走，只要小皇帝出去的時候是活著，接下來就不關齊王府的事情。</br>　　今日，齊王的心情極好腳步輕快，剛走到前院就有奴才小跑過來。</br>　　“王爺，王爺！”看門的奴仆連滾帶爬的跑進來，“王爺王爺，懷丞相帶兵圍了整個王府，就在外邊！”</br>　　“什么？”齊王沒想到來的那么快，肯定是有人通風報信，“本王去會會他。”</br>　　等到齊王到王府門口的時候，才看到懷秋白帶著聞習和葉司辛在門口背著手等著，氣勢洶洶。</br>　　“懷丞相怎么有空來？”齊王不想和他鬧得太僵，只是這些劍拔弩張的將士，似乎不是這樣的想法。</br>　　“將陛下交出來！”懷秋白背著手。</br>　　齊王想從氣勢上壓他一頭，背著手與他對峙，“陛下？陛下正在后院跟小世子玩呢，本王請陛下賜名小世子，難道懷丞相連這個都要管？”</br>　　“當然要管！”懷秋白微微抬手，所有的將士劍也出鞘，“先皇駕崩前，將小皇帝囑托給本相，小皇帝也曾喚過本相一聲亞父，為何管不得？”</br>　　“亞父？！”</br>　　“哈哈哈哈哈哈！”齊王忍不住笑出聲來，亞父可是什么稱謂？既然已經認了這個干兒子，居然還把小皇帝拐到床上去，真是可笑。</br>　　“懷丞相自詡讀書人，可做出的事情卻那么惡心。”</br>　　“如何與你無關。”懷秋白拂袖走，邁步上臺階走到他跟前，“齊王若是敢攔本相，那這個王爺也不用當了。”</br>　　種蠱毒需要時間，齊王不能讓他們就這樣進去，還想攔著，“你敢！”</br>　　懷秋白：“給本相搜！”</br>　　“放肆！”</br>　　可那些將士都是為懷秋白馬首是瞻，哪里管這個無實權的王爺想什么，沖開攔在門前的仆役，直接進去。</br>　　“懷秋白你好大的膽子！反了天了！”</br>　　對此，懷秋白反諷，“本相膽子大，齊王不是早就知道了嗎？”</br>　　當初要殺小皇帝的時候，他就見識到，如今小小的一個王府，還需要多大的膽子闖？</br>　　“陛下？”</br>　　整個王府突然涌進不少人，嚇壞那些正在做事的雜役奴才，看著帶刀的人闖進來，個個大氣都不敢出。</br>　　前院搜一遍沒有，那就在后院，本來王府后院都是些姬妾，不應該進去的，但此時的懷秋白已經顧不了那么多。</br>　　帶著人直接闖進后院，一進去就直接往王妃的院子去。</br>　　此時王妃正抱著小世子在躲在房間里，聽到外邊亂糟糟的腳步聲和說話聲都閉住呼吸，生怕他們闖進來。</br>　　但此時的懷秋白似乎早有預料，并沒有去王妃的房間，而是繞過前廳一直到后邊單獨的一間小房子。</br>　　抬腳一踹，把門踹開。</br>　　“你們是誰？！”蠱師有點害怕，連手上裝蠱蟲的盒子都掉到地上，再看這些人氣勢洶洶還帶著刀，腳一軟跌坐在地上，“你們要干什么？”</br>　　懷秋白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小皇帝，“來人，把他帶走。”說著徑直走到床邊，探一探鼻息，還活著，心里松口氣。</br>　　打橫將人抱起來，懷秋白看了眼跟過來的齊王，“他若是掉了一根頭發(fā)，我便屠了齊王府！”</br>　　說話間，已經抱起床上的人走出去。</br>　　“懷丞相，你如此是為何？是要毀了我們之間的合作嗎？”</br>　　這話讓懷秋白感到意外，“合作？”站定在原地回頭看他，“你覺得我們之間是合作？你只不過是我的棋子，你不配和我說合作。”</br>　　最后，齊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抱著小皇帝離開，連帶著那個蠱師也被帶走，也不知道這蠱有沒有下成功。</br>　　若是成功，那懷秋白就命不久矣，算了，暫時不和他計較。</br>　　懷秋白把小皇帝抱回去了，小心安置在愛床上，“脈象正常，怎么還是不醒？”不對，真想不通。</br>　　想到那個男人，眉頭一皺，“聞習，將那人帶過來。”</br>　　“是！”聞習馬上去辦，沒一會兒那個跟著被帶過來的打扮怪異的男人就被丟到幾人面前。</br>　　“放過我，放過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br>　　懷秋白繞著他看一圈，這打扮是南方苗疆的打扮，腰間有腰鼓，很可能是蠱師，腰鼓一般是蠱師用來控制中蠱人或者蠱蟲的作用。</br>　　“下的是什么蠱？”</br>　　沒想到他一下就猜到自己的身份，肯定是個懂行的，蠱師也不敢隨便亂說了，“齊王吩咐我下的是傀儡蠱。”</br>　　“傀儡蠱？”這個蠱不算是難解，懷秋白曾經看到過，能使中蠱之人對蠱師言聽計從，還能用腰鼓控制中蠱者。</br>　　“但是，但是我不知道這蠱蟲到底有沒有爬進去。”方才蠱師剛把蠱蟲取出來，他們就闖進來，手一抖也不知道盒子里的蠱蟲到底有沒有爬進去。</br>　　“不知？”</br>　　懷秋白神色一凜，蠱蟲一般不能從脈象診斷出來，而且還是傀儡蠱，所以到底中沒中蠱，還是得試試看，“腰鼓拿來。”</br>　　“哎。”蠱師趕緊解下腰鼓遞過去，“只是催動蠱蟲時，中蠱者會狂躁，蠱蟲會鉆進腦袋里頭痛欲裂，生不如死。”</br>　　本來接過腰鼓想要試試的懷秋白突然停住，“生不如死？”忍不住看向躺在床上昏迷的小皇帝。</br>　　“師父，怎么了？”葉司辛看出他的猶豫。</br>　　懷秋白此時卻有些不忍心，小皇帝從小嬌生慣養(yǎng)的就沒有吃過苦，若是如此的話，他未必能夠撐得住。</br>　　“那蠱蟲呢？”懷秋白不舍得。</br>　　“蠱蟲出了木盒不論碰到什么東西都會鉆進去，方才我是要把蠱蟲放出去的，只是你們突然闖進來，那蠱蟲一低頭就不見了，所以我也不知道進沒進去。”</br>　　蠱師看著丞相那一副要吃人的表情，說話都在抖，“敲一下腰鼓就知道了。”</br>　　我要是舍得敲腰鼓，還用你說？</br>　　“沒有別的辦法？”懷秋白攥緊手上的腰鼓，真的不想敲，“可以直接解蠱嗎？”蠱毒這種東西，不是很精通。</br>　　“那不行，解蠱需得將另一只蠱蟲放進身體里，然后讓兩只蠱蟲廝殺最后互相抵消，若是體內沒有蠱蟲，那就解不了。”</br>　　蠱師咽下口水，“敲一下鼓試試就好了啊。”這人是聽不懂嗎？</br>　　莫之陽躺在床上，身體依舊被系統弄進昏迷狀態(tài)，但意識都還在，聽到兩個人的對話忍不住想笑。</br>　　隨即裝作藥效過來，要醒過來的樣子，“咳咳~主人~”迷迷糊糊中，還是一句句喚著主人。</br>　　原本就不想傷他的懷秋白心里更舍不得，趕緊藏好腰鼓走過去，“陛下醒了？”</br>　　“我怎么在這啊？”莫之陽迷茫的看著周圍，“我不是在齊王府給小世子賜名嗎？”</br>　　“陛下，你可有哪里不適？”這蠱蟲有沒有進去，懷秋白判斷不出來。</br>　　,</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