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小皇帝的虎口求生之路(七)
懷秋白一抬手,坐回交椅上。</br> 華侍郎帶著人進來,跪下磕頭行禮,“拜見丞相。”</br> “拜見丞相。”</br> “起。”懷秋白有些煩躁,隨后把筆往紙上一丟,正好在被污染的手臂上滑過一道細細嘗的痕跡。</br> “謝丞相,”華侍郎最是疼愛這幼子,因為長得實在是可人,若是他要天上的星星也會試著摘一摘給他。</br> 也不知怎么,突然就說要見一見那神仙似的懷丞相,鬧著不肯吃飯,華侍郎也無法,只能帶人過來,</br> 在底下的華星悄悄抬起頭看著上首端坐的人,微微一怔:原來大家盛傳懷丞相似神仙是真的。</br> 上首的男子端坐著,樣貌清雋俊美,是那種如月般清俊的男子,靜靜坐著就叫人不知如何挪開眼睛。</br> 一身素色衣裳就比較清雅,若是穿朝服,看起來就雍容華貴。</br> 這樣的男子,必定是不會為了權(quán)勢折腰的高潔品質(zhì),為了天下蒼生居然高居相位,也是可憐了懷丞相。</br> 察覺到他的視線,懷丞相向底下的人掃一眼,是一個看起來不太聰明的人,倒也沒放心上,“華侍郎此番前來所為何事?”</br> “臣下是為了平川剿匪之事來遞折子的。”華侍郎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奏折,本來是明日要在上朝的時候遞上去的。</br> 為了這個孩子的愿望,也是豁出去了。</br> “本相知道了。”懷秋白一揮袖子,示意兩人下去,隨即看著那畫開始出神。</br> 丞相可是有什么疑難,華星看的清楚,懷丞相皺眉了,他皺眉肯定是遇到什么問題,忍不住問出口,“懷丞相您是有什么問題嗎?”</br> 這一聲把發(fā)呆的懷秋白喚回神,對于這人的肆意開口有些不悅,眉頭微微皺起來,“你說什么?”</br> “懷丞相。”華星慌忙站起來,“有什么問題,星兒可以為你解決啊。”</br> “星兒休要胡鬧!”華侍郎當初說好的只是瞧瞧,可沒說要說話,嚇得手發(fā)抖,“懷丞相,犬子失言,請丞相恕罪。”</br> “我沒有啊,懷丞相你到底在煩惱什么?”華星是真的從小到大被寵壞,真的單純善良還有點點的笨。</br> “煩惱?”</br> 懷秋白目光落在宣紙上,我都不知道我在煩惱什么。</br> “丞相,若是有事可以跟星兒說,星兒或許可以幫上忙呢?”華星不顧跪伏在地上瑟瑟發(fā)抖的父親。</br> 對于這個人,懷秋白沒有什么興趣,瞥了一眼之后擺擺手,“退下。”</br> “懷丞相?”他分明有心事,華星不懂,丞相為何不說呢?</br> 華侍郎冷汗都下來了,“臣下馬上退下。”不由分手拽著華星離開,華星還想掙扎,還想多看懷丞相幾眼,可卻被父親拽走。</br> “父親,你為何拽我,懷丞相有心事啊。”華星還跟父親鬧脾氣,“我只是想替懷丞相排憂解難而已。”</br> 華侍郎嘆口氣,“你省省吧。”拽著人離開,“見到就好,以后不許再跟家里鬧,還要吃飯,知道嗎?”</br> “噢!”華星走時也是一步三回頭,心都系在這丞相身上了。</br> 得過了好幾日,懷丞相都因為齊王府的事情沒有進宮,這一日總算是得空進宮,心里惦記著小皇帝,就尋思著見一見。</br> 莫之陽過的舒坦,還是在原來的窗口,趴在那里。</br> 等懷秋白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正好睡著了,又出現(xiàn)夢里出現(xiàn)的場景,小皇帝的手搭在窗沿上,手肘以下就被綢緞布料蓋著。</br> 但是這一節(jié),就足夠人想入非非。</br> 懷秋白放輕腳步走過去,走到窗臺前發(fā)現(xiàn)小皇帝居然睡著了,冷著臉剛要呵斥,目光突然落在那一截手臂上。</br> 要出口的話堪堪止在唇間,懷秋白微微彎腰,能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分不清是什么,但格外好聞。</br> 被香味蠱惑,嘴唇差點接觸到手臂,探出舌尖,舔了一下,有點像牛乳糖,原來方才的香味是奶香。</br> “果然是乳臭未干。”懷秋白冷哼一聲。</br> 莫之陽強忍著手臂濡濕的觸感,果然是變態(tài),一來就舔老子的手臂,嘖嘖嘖,跟吃糖似的。</br> 小白蓮知道自己的優(yōu)勢在哪里,就是這身皮,樣貌可能不是最好,但是這身皮絕對是利器。</br> 所以莫之陽對他的勾引都是適當?shù)穆冻鲆恍〗丶∧w,欲語還休的誘引。</br> 對付變態(tài),就要用更變態(tài)的方式。</br> 估摸著被舔的差不多,莫之陽裝作悠悠轉(zhuǎn)醒的樣子,當發(fā)現(xiàn)醒過來第一眼看到的是主人時,整個人都歡喜起來,“主人!”</br> “主人~”隔著窗戶,莫之陽一把抱住他的手臂,有些撒嬌的意思,“主人,你都好久沒有來看奴兒了,奴兒還以為主人把奴兒給忘了。”</br> 他如小獸般眷戀的姿態(tài),確實討好懷秋白,掐住他的下巴迫使小皇帝抬起頭來,想看看他的眼睛里有沒有謊言。</br> 沒有,全心全意都是自己。</br> “奴兒裝皇帝,裝得實在是不像。”懷秋白掐住他下巴的手慢慢滑到脖子處,微微一用力,“該罰。”</br> 如此撩撥我,更該罰。</br> 喉嚨的手收緊,莫之陽逐漸呼吸不暢,肺部的空氣一點點消耗殆盡,窒息感和恐懼感蔮席全身。</br> “唔~~”莫之陽連掙扎都不敢,就這樣逐漸一點點的喪失力氣。</br> 在窒息的前一秒,突然被放開。</br> 莫之陽全身一軟,順著窗臺慢慢滑倒,像是一只失水的白魚,張大口一直在呼吸。</br> “臥槽,老色批好變態(tài)啊。”剛剛差一點宿主真的要死了,系統(tǒng)怕怕。</br> “確實變態(tài)。”莫之陽緩一下,但身體已經(jīng)沒有力氣,只能靠在墻根休息喘氣,可還是啞著嗓子一直喊著,“主人,主人。”</br> 像是貓兒一樣的低吟,一句句的主人絆住懷秋白的腳步。</br> 看著他痛苦的樣子,懷秋白心里舒坦,本來打算這樣轉(zhuǎn)身就走,結(jié)果他突然一聲聲的搞得越發(fā)心煩意亂。</br> “一個奴隸,只不過是個奴隸。”嘴上這樣說,但還是折返回來,這一次繞過大門走進殿內(nèi),看見癱軟在地上痛苦的人心里越發(fā)煩躁。</br> “主人!”</br> 莫之陽因為缺氧漲紅的臉才緩和一點,見到他忍不住眼眶一紅,蜷縮著嘴里一直呢喃,“主人,主人。”</br> 這一聲聲,簡直要把人心都給喊碎了。</br> “起來。”看到他這樣,懷秋白心里不舒服,冷聲呵斥。</br> 小白蓮嬌弱無力的扶著手邊的椅子慢慢站起來,試了兩次卻都沒有成功,最后只能紅著眼眶呆坐在原地不知所措。</br> 看得懷秋白越發(fā)生氣,兩步上前將人拽起按在椅子上,“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只個奴隸知道嗎?”</br> 你憑什么攪動我的心,讓我這幾日心煩意亂。</br> “奴兒知道。”莫之陽乖乖的坐著,微微低下頭承受他的責(zé)罵,一聲不吭,只是低頭謝罪。</br> 他越是這樣,懷秋白心里越不舒服,“罷了。”一甩長袖離開。</br> 系統(tǒng)都看不下去了,“宿主,這個位面的老色批是不是有精神分裂癥?還是他有什么違背祖宗的心理疾病,我覺得他好像是個傻i逼?”</br> “那倒不至于。”莫之陽知道為什么。</br> 一直以來懷秋白都看不起小皇帝,只覺得他是一個傀儡,一個可以隨時賜死的玩物,突然被玩物攪動心神,他當然會不忿,會驚慌失措。</br> “過幾天,等我把他拐上床就好了。”他現(xiàn)在反應(yīng)越大,莫之陽就越有把握。</br> 丞相府外多了個窺伺的人。</br> 懷秋白讓人查過,得知是華侍郎的幼子,就是那個之前見的那個問自己問題的人,有些奇怪。</br> 出門好幾次都發(fā)現(xiàn)他躲在石獅子后邊偷看,只能讓華侍郎把人帶回去,可帶回兩三次他還是來,有些不喜。</br> 這一次要上朝,又見他在那里。</br> “出來。”</br> 躲在石獅子后邊的華星聽到懷丞相的話,怯生生的從獅子后走出來,“拜見懷丞相。”</br> “你到底意欲何為?”懷秋白有些生氣,語氣也不是那么好,馬車還在等著上朝,此時天蒙蒙亮。</br> 這點亮光足夠華星看清面前的男子,果然穿上朝服文華貴重,更令人心向往之,“回丞相的話,星兒喜歡丞相啊,所以才日日過來見您。”</br> “什么?!”</br> 不知是他太過直接被嚇到還是怎么回事,懷秋白有些詫異,“你喜歡我?”這到底怎么回事?</br> “是啊,星兒喜歡懷丞相啊。所以日日在門口見面,以解相思之苦。”華星不懂拐彎抹角,就直接說了喜歡。</br> 這可把懷秋白嚇了一跳,沒有被表白的喜悅只有詫異和不耐煩,“快些回府。”已經(jīng)不想和他說話了,甚至后悔上來問。</br> 見他要走華星纏上去,“懷丞相,懷丞相,你不喜歡星兒嗎?”</br> 對此,懷秋白只是看他一眼,邁步上了馬車。</br> 被晾在原地的華星嘟起有些難過。</br> 上朝時,懷秋白仰著頭看著高高在上的小皇帝,想到華星那句話,微微一挑眉,似乎察覺到什么。</br> 莫之陽裝作不經(jīng)意的掃過下面的懷秋白,他的眼神很不一樣,蕪湖,這一次似乎有哦好戲可以做了。</br> 下朝之后,懷秋白帶著自己的奴隸回到了寢殿,連龍袍都未曾讓他脫下。</br> “脫。”</br> ,</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