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小皇帝的虎口求生之路(六)
莫之陽緩緩睜開眼睛,看到只有懷秋白時松口氣,小鹿似的眼睛滿滿都是依賴。</br> “為什么裝暈?”懷秋白掐住他的下巴,逼迫他直視自己。</br> 下巴被掐疼,莫之陽眼眶一紅,“因為害怕,奴兒不知道該怎么應對這樣的狀況,奴兒害怕,所以只能裝暈。”</br> 這個理由倒是可以接受,懷秋白擅醫(yī)且內力深厚,一個人暈過去的呼吸聲和沒暈的呼吸聲是有區(qū)別的,一聽就能聽出來。</br> “主人,奴兒是不是被發(fā)現(xiàn)了?被人發(fā)現(xiàn)奴兒不是真的皇帝。”莫之陽有點緊張抓住他的衣袖,“奴兒害怕主人,奴兒是不是做錯了什么。”</br> 懷秋白抽回袖子,“你只需要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說就好了。”</br> “是。”雖然害怕,但是莫之陽還是愿意,沒有拒絕的權利,“主人,奴兒想沐浴可以嗎?”</br> “可以。”懷秋白站起來,卻沒有離開,只是看著他。</br> 莫之陽從床上站起來,身體還是有點虛弱,長發(fā)披散在身后,大約是那東西真的傷喉嚨,現(xiàn)在還會時不時咳一聲。</br> 只穿著褻衣的小皇帝,因為站起來的動作,褻衣領口拉大,能看得到精致的鎖骨,翻身下床,赤著腳踩在腳踏上。m.</br> 那毒藥傷了喉嚨,莫之陽三番兩次想大聲喊人進來,只能發(fā)出沙啞的聲音。</br> “細雨。”還是懷秋白好心替他叫人進來,“給陛下沐浴更衣。”</br> “是。”</br> 系統(tǒng)總覺得宿主要搞事,“宿主,你要干什么?”</br> “你就瞧好吧。”莫之陽輕哼一聲,開始收拾這個老色批,叫你對我那么兇。</br> 皇帝的有專門的沐浴更衣的房子,里面還有溫泉池,溫泉池被重重明黃色輕紗環(huán)繞,加上池子里氤氳的水霧,有些虛無縹緲那味兒了。</br> 莫之陽自己脫衣下水,肌膚被熱水覆蓋,舒服的直嘆氣,“果然,當皇帝真舒坦,至少物質這一塊是沒得挑。”</br> 吃得好睡得好,有人伺候還有溫泉泡,關鍵是不用上朝啊,朝廷的事情還有人給你動腦子,這是什么神仙生活。</br> “那是。”系統(tǒng)輕哼,多虧了我,顯然已經忘記剛把宿主投到這個位面的時候有多驚險。</br> 輕輕的吱呀一聲,門被打開。</br> 莫之陽察覺到了,突然轉身背對著門口,趴在池子邊閉目養(yǎng)神,裝出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br> 輕輕走到紗帳前,懷秋白用手里沾了朱砂的狼毫筆,挑開紗帳,看到被霧氣遮住的小皇帝。</br> 他正背對著自己,頭發(fā)束著,零星幾縷垂下來,整個后背都露出來,因為熱水的緣故泛著粉色,再往上是脖頸,和泛著粉色的小巧耳垂。</br> 藏在水里的風情就更加動人,漂亮的腰窩,混勻的臀部,膚白細膩,甚至連水珠都掛不上,這是何等的尤物。</br> 任何人誤闖此處,都會以為誤入太虛幻境。</br> 莫之陽假裝沒有發(fā)現(xiàn)他,只是閉著眼睛背對著他伏在岸邊,大大方方給人看:老色批看看看,多看點,嘿嘿嘿我就不信撩不動你。</br> 過了半晌,懷秋白收回狼毫筆,紗帳落回去,轉身離開。</br> 等人一走,莫之陽睜開眼睛坐直起來,“這老色批,我還以為他會撲上來把老子按在水里晾晾醬醬,沒想到定力不錯。”這倒是挺意外的。</br> “這確實。”系統(tǒng)點頭,“也有可能是你們老夫老妻了,都說是七年之癢,看來你對老色批的吸引力下降,嘖嘖,真慘。”</br> 這話讓莫之陽嗤之以鼻,“呵?他只是在糾結,糾結和我做的話,會有什么利益損失,就我對這個懷秋白的了解,他不會受制于人,包括性i事這方面。”</br> 現(xiàn)在只看他能忍到什么時候,但其實他可能忍不了太久了,那要是他真的忍不住,苦的還是我,這幾天逍遙日子先過著。</br> 懷秋白退出去,卻不是因為害怕,而是疑惑,有些不太明白此時此刻的想法,自己不是沒見過小皇帝。</br> 這個小皇帝甚至是自己從小看著他長大的,看著他長成這一副蠢鈍模樣,但是自從他失憶之后就不一樣,說不上來是怎么回事,但就是不同。</br> 從未有過情欲的人,開始注意他,因為裸露出來的一點點肌膚就變得燥熱,因為一點點的意外,變得心煩意亂。</br> “本不該如此的。”懷秋白皺起眉頭,清雋冷漠的人有些生氣,“必定是那個小皇帝的錯。”</br> 一股腦的將過錯歸結于他,心里卻越發(fā)不舒服,這到底是為什么。</br> 沐浴更衣完,莫之陽坐在窗邊晾著頭發(fā),頭發(fā)很長,一直到膝蓋了,這莫朝人崇尚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所以只有出生的時候會剃胎發(fā)。</br> 平民百姓或是官員,他們還能在每年重陽絞掉一段,紀念先人,但小皇帝為皇室成員,倒三十而立時才能剪頭發(fā)。</br> “這頭發(fā)好長,好難受。”尤其是最難干,莫之陽懊惱的拽拽半干的頭發(fā),“真的是好長。”</br> “是挺長的。”系統(tǒng)突然跟著感慨一句,“也挺粗的。”</br> “嗯?”莫之陽皺眉,“你不對勁!”</br> 系統(tǒng)倒是沒有避諱,“是啊,我不對勁。”跟你們兩個人在一起,看了那么多,還有什么對勁的系統(tǒng)呢?</br> 因為中毒,莫之陽終于可以賴床兩天,早上睡起就有飯吃,只是這幾天他都沒有來,盲猜是因為齊王的事情忙著。</br> 莫之陽最喜歡寢殿里的一個窗戶,搬張椅子坐下去,正好可以趴在窗沿上看著外邊院子里的景象。</br> “你還沒告訴我這個位面的劇情。”無聊是,莫之陽總算想起來這件事。</br> “哦,忘了。”只顧著說任務,系統(tǒng)都沒想起來,“劇情是這樣的,你就是個活在第一章的小廢物,你被藥死之后,那個什么小世子繼位,當然懷丞相也就是老色批,繼續(xù)當丞相把持朝政,然后呢出現(xiàn)了一個善良單純的主角受。</br> 注意,這里的主角受華星是真的單純不是你這種,主角受喜歡老色批,但是老色批不喜歡他,于是老色批利用他對自己的感情,派他去接近主角攻,也就是那個齊王,吊詭的事情來了,聞習和葉司辛也喜歡上單純可愛的主角受,然后,兩個跟班就跟老色批說明這件事,老色批直接大手一揮,將攝政王的位置給了齊王,然后隱居山林,主角受華星就和他們三個人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br> “臥槽,這主角受玩的比我花啊。”這居然是個np位面,屬實令人驚訝,而且莫之陽想不明白,“為什么老色批愿意大手一揮轉身拋下權勢就跑?”</br> “因為華星一直喜歡他,纏著他想和他生猴子,劇情上解釋是說為了成全兩個小跟班吧。”系統(tǒng)也不太清楚,因為劇情沒有對懷秋白的來歷交代得很清楚,只知道是個妖孽。</br> 大部分的故事,都是圍繞著主角受展開,原主的視角就那么一點,沒有參考價值,所以系統(tǒng)去看了主角受的視角,以他的視角知道劇情的話,可能有點偏差。</br> “估計是老色批被煩怕了。”</br> “我跟你說,我看了一下劇情,這個劇情是主角受視角展示的,我懷疑那個華星是個蠢逼,他老是干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比如因為追蝴蝶被齊王府中的侍妾推下水從而受寵,還有追蝴蝶偶遇葉司辛,還有追蝴蝶偶遇聞習。”</br> 莫之陽不理解,“有沒有別的套路了?那個主角受是蝴蝶成精?”</br> “我哪兒知道啊,我的媽呀。”別說是宿主不明白,系統(tǒng)也不明白,可能是因為主角受太單純以至于很多事情他都看不出來。</br> “朕這輩子都沒有那么無語過。”莫之陽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吐槽這個位面該死的甜美的劇情。</br> “槽多無口。”這也是系統(tǒng)的真實想法。</br> 莫之陽趴在窗沿上,手臂伸出去晾曬,“有點想看看主角受到底是怎么樣的單純可愛,我看能不能賣掉換點錢。”</br> “我也好奇。”系統(tǒng)真的好奇,尤其是看了主角受視角的劇情之后,就想看看這個蝴蝶精長啥樣,大概率是絕色。</br> 廊下拐角處,一穿著朱紅色朝服的男子已經站了有一刻了,雙手背在身后,淡漠的看著窗臺伸出來的一截藕臂。</br> 十指尖尖如玉筍,手腕纖纖追蔥白,小皇帝的手連一絲繭子都沒有,天生的富貴樣,懷秋白就這樣瞧著,沒有動。</br> 那手不老實,時而正著反著,有時還握成拳頭。</br> 瞧著時辰要吃糕點,莫之陽有些餓了,收回手關上窗戶,等著細雨拿糕點來投喂。</br> 丞相府中,當朝懷丞相端坐于書案前,微微擰著眉,下筆如有神,可這畫的卻不是什么正經玩意,細看之下是一只探出窗臺的手。</br> 那手映在白如雪的宣紙上,懷秋白卻知道,這人的手比起這宣紙要白嫩三分,心中煩悶,隨手抓起手邊的硯臺,隨手一潑。</br> 墨汁四濺,那手沾上墨漬,終于不再干凈潔白,心中煩悶消減不少,深居于皇室宮墻之中,就該臟了心黑著肝,那么稚嫩是要給誰看?真是可笑。</br> “丞相大人,華侍郎攜子華星前來求見。”</br> “叫進來。”</br> ,</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