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永遠(yuǎn)都是一個人
簡如約從華嚴(yán)回到老宅已是晚上八點,吳嬸見到她,一臉的擔(dān)憂,“是不是公司出什么事情了?”
“沒有,您別擔(dān)心!”簡如約勉強的笑了一下,搖了搖頭。
簡思學(xué)的事情,華嚴(yán)的事情她都沒有主動給管家和吳嬸講過,可這個世上,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況且外面大肆報道。
吳嬸和管家都是宅子里的老人,對簡如約像親人一樣,最近一段時間,簡家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情,全靠簡如約一個人撐著。
簡如約每天精疲力盡的回家,他們看在眼里,但也幫不了大忙,只好照顧她的飲食起居。
吳嬸低嘆了一聲說,“我去給您熱熱晚飯!”
“嗯,我去看看爺爺!”
老爺子在睡覺,但睡的并不安穩(wěn),眉頭緊緊的皺著。
管家在旁邊說,“先生晚飯的時候一直都在念叨你,我說你去魚秋落那里去了,待會別說穿幫了!”
“嗯,您辛苦了,去休息一下吧,我在這里陪著爺爺!”
簡如約晚飯是在老爺子的房間里吃的,吃過飯,她窩在床頭的地毯上跟老爺子小聲的說著話。
“爺爺,我真的很沒出息啊……”
小時候血跳舞,想要長大做一個舞蹈家,可十八歲以后她就再也沒有跳過舞。
和許樊結(jié)婚后,她想做一個事業(yè)成功的白領(lǐng),最后卻落得公司破產(chǎn)的下場,許樊也進去了。
即使她后來特別不情愿的去了華嚴(yán),心里也期望自己能夠好好的學(xué)習(xí)出版方面的工作。
……
可現(xiàn)在,她什么事情都沒有做好。
上一段的婚姻是個謊言。
這一段,卻像個冷冰冰的墳?zāi)埂?br/>
人處在困境的時候,總是很難找到支撐自己的力量去向前走,可簡如約已經(jīng)無路可退……現(xiàn)在她必須一個人撐著。
上次,簡念恩意外,撿回了一條命,孩子也在逐漸好轉(zhuǎn)。
可在醫(yī)院說他會來找自己的段郁承卻不見了蹤影。
電話打不通,人也見不到。
有時候,簡如約會想,段郁承是不是真的出現(xiàn)在過自己的生活,他是不是一直以來都是自己的幻想。
可她身邊的人都認(rèn)識段郁承。
明明被眾人承認(rèn)了的關(guān)系,她卻沒有真實感。
這幾天晚上,簡如約輾轉(zhuǎn)反側(cè)的時候總是在想,明明段郁承那么愛自己,可為什么不在自己需要的時候出現(xiàn)呢?
爸爸突然陷入了昏迷,爺爺油盡燈枯,華嚴(yán)一堆的爛攤子……內(nèi)憂外患,段郁承為什么不能在自己的身邊幫幫忙呢?
每次產(chǎn)生這樣的想法,她就想給段郁承打電話。
可結(jié)果都一樣。
每次聽著手機里傳來系統(tǒng)的機械音,簡如約就覺得自己仿佛被人扔進深海里泡了一遍。
反反復(fù)復(fù),一遍又一遍。
直到她從失望到絕望。
無所期待,便無所失望,更談不上絕望。
她羨慕爺爺奶奶的愛情,一輩子心心念念一個人,即使奶奶走了,爺爺卻仍然把她放在心上。
可她愛的段郁承呢?
一想到他,簡如約的心口就像是堵著一塊沉甸甸的泡濕的棉花團。
她用力的捏了捏自己的鼻子,將鼻息間的悶澀感壓了回去,看著床上的老爺子說,“爺爺,我有點害怕……”
如果簡思學(xué)一直醒不來,華嚴(yán)該怎么辦?
華嚴(yán)是爺爺和奶奶一手創(chuàng)辦下來的,如果沒了……她自己有沒有能力在把華嚴(yán)重新辦起來?
目前來說,她不具備這個能力。
“爺爺,我真沒用。”還得了這么一種瘋病,如果當(dāng)初在洛杉磯的時候,她好好學(xué)習(xí)管理,今天的華嚴(yán)一定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如果……
如果沒有經(jīng)歷八年前的那一場殘酷的施暴,她或許……
可人生沒有或許,只有被迫接受。
簡如約閉了閉眼睛,失控的眼淚就下巴肆無忌憚的掉了下來,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滴滴答答,不停。
她蜷縮著身體,窩在地毯上,就像一只無望的蝸牛,怕驚擾到老爺子,簡如約緊咬著唇,憋著聲音哽咽。
難受……
太難受了。
整個胸腔沉重的喘不過來氣。
可現(xiàn)在連放聲大哭都變的奢侈了起來。
“丫……丫頭……”
聽到老爺子枯啞的聲音,簡如約呼吸猛的一停,胡亂的抹掉自己臉上眼淚,猛的從地攤上做起來,沖老爺子甜甜一笑,“爺爺,您醒啦!”
“丫頭……你……你近點,爺爺看……看不清……”老爺子說話帶著顫音,一句話斷斷續(xù)續(xù),費盡了力氣。
“爺爺,現(xiàn)在呢?”簡如約湊近了老爺子,拉著他的手貼上了自己的臉,明明嘴角勾著笑,但眼淚瘋狂的往下掉。
老爺子顫抖著手,揩掉了簡如約的眼淚,氣息不穩(wěn)的說,“我們簡簡笑的時候……最好看,別……別哭!”
“爺爺,我沒有哭,我這是高興的!”簡如約吸了吸鼻子,用力的抹掉了自己的眼淚。
“傻孩子……”老爺子聲音很輕的說。
最近幾天,老爺子一直在昏睡,清醒的時間很少,即使醒著,也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說過話。
可這個時候,他突然的清醒卻并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回光返照這四個大字不停的在簡如約的腦海中回蕩。
她真的害怕。
簡如約一邊哭一邊笑著,“那也是被爺爺您寵的!”
聞言,老爺子眼神一暗,“爺爺……不在了,誰……寵你呀,傻丫頭……”
簡如約嘻嘻一笑,“我自己寵自己呀!”
老爺子輕笑了一聲,“好,答……應(yīng)爺爺,以后不管怎么樣……都要對自己……好好的!”
“嗯。”簡如約瘋狂點頭。
頓了頓,老爺子繼續(xù)說,“你的病……”
聽到這三個字,簡如約呼吸一顫,猛的看向了老爺子,心跳都快停了。
老爺子自顧自道,“能治好就治,治不好……爺爺留給你……留給你的……夠你下半輩子……生活。”
“我簡沛民的孫女……就該……就該一生無憂!”
最后四個字,老爺子幾乎是用了所有的力氣說了出來。
簡如約的唇都咬破,但還是崩潰的哭了出來。
一生無憂……
可她寧愿不要一生無憂,只希望爺爺健康的活著。
“爺爺,我不要……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好好的活著!”
“傻孩子……你奶奶……想我……我也……我要要去看看我的……姑娘了……”老爺子說著這句話,眼睛一直看著床頭奶奶的照片,眼眸溫柔深情。
“她等了我……二十年……我不能……不能再讓她等……等下去了……”
“丫頭……聽爺爺?shù)脑挕_心……”
老爺子說完了這句話,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那眼睛里有太多的情緒,卻又什么都沒有。
簡如約瘋了一樣的哭喊,“爺爺……不要走……”
“爺爺,您睜開眼睛啊!”
外面聽到哭聲的管家和吳嬸沖了進來,這才將簡如約拉了下來。
“爺爺……不行的,快,快給向楠打電話……管家,叫救護車!”
“小姐,先生已經(jīng)走了!”吳嬸抱住簡如約,抽噎道。
簡如約凌亂的搖頭,“沒有……他沒有走,您摸摸看,爺爺?shù)氖诌€是熱的……爺爺一定是累了,困了……爺爺喜歡糯糯的小米粥,您明天早上多煮一點……”
“小姐您不要這樣!”吳嬸在這簡家待了三十多年,簡如約是她看著長大的,看到這幅模樣,心里怎么會不心疼。
“吳嬸,爺爺還喜歡南瓜饅頭,我明天早點起來給他做,您教我好不好?”
“好……好,我教你!”
“我們這院子里還要種一顆桂花樹,又高又大的那種,我和爺爺在桂花樹下下起,秋天了我們還可以釀點桂花釀,正好冬天喝暖身子……”
簡如約一邊說一邊掉淚,好像只要說了,這些美好的愿望就能成真。
管家和吳嬸也跟著落淚。
簡如約絮絮叨叨的說個不停,一直計劃到了年底,想著要如何過年。
她原本以為自己早就做好了爺爺離開的準(zhǔn)備,可這一天真的到來的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的脆弱。
她簡如約一點都不強大。
試問一個強大的人怎么會患抑郁癥,又怎么會人格分裂。
她討厭自己的無能和脆弱。
可就連這個,她都沒有辦法。
她哭累了,嘴巴里的聲音也漸漸的小了下去,最后安安靜靜的守著老爺子,就像是之前的每一天一樣。
她頂著兩只紅腫的眼睛,對管家和吳嬸說,“我想陪陪爺爺!”
這一陪就是一晚上。
簡如約守著老爺子一直到天蒙蒙亮,初升的太陽破曉,金色的光芒穿過窗戶灑在老爺子的身上,仿佛籠罩在光芒之中。
簡如約看到這幅畫面,心里有再多的不舍也得斷。
“爺爺,你去找奶奶吧,簡家……我來撐著!”簡如約啞著嗓子道。
老爺子依舊安安靜靜的躺著,空氣中的浮沉上下跳動,仿佛在回應(yīng)簡如約的話。
凌晨六點,簡如約終于推開了老爺子臥室的門,她對管家說,“今天天氣好,爺爺路上也不怕冷了!”
管家眼眶一紅,應(yīng)道,“是的。”
接下來就是安排老爺子的葬禮了,管家找人算了日子,就在三天后,六月十八,宜安葬,祈福。
老爺子不喜歡熱鬧,所以簡如約和管家商量,邀請了一些老爺子生前的摯友。
他們在得知老爺子去世后,皆震驚不已。
老爺子生性清高,從來沒有把自己生病的消息告訴過老友,所以他的去世是所有人都沒有預(yù)料到的。
從老爺子閉眼到葬禮只要三天的時間,雖然有管家和吳嬸幫忙,但應(yīng)付親友的事情都是簡如約一個人在做。
而且時不時還有一些想要來爭奪遺產(chǎn)的人。
剛開始簡如約還會跟他們解釋一兩句,后來直接叫保安把人強制性的送出去。
這三天,她幾乎沒怎么睡覺,可此時的簡如約就像個機器一樣,如果不是她雙眼下的鐵青,還以為她根本感覺不到疲累,有時候管家實在看不過去了,便叫保安把簡如約押下去,帶到房間去休息。
六月十八,依舊是個好天氣。
簡如約瞇了半個小時就起來了。
老爺子的靈堂就在老宅,當(dāng)初他和老伴兒說好了,要在這里過一輩子的,所以走的時候,他也得從家里邊走。
老宅和往常一樣,院子的樹木蔥蔥郁郁,簡如約和老爺子種的話開的燦爛鮮妍,壓根不知道這座宅子的主人已經(jīng)不在了。
簡如約在院子站了一會兒,便回了靈堂。
此時,已經(jīng)有陸陸續(xù)續(xù)的親友來了,簡如約站在靈堂邊,一遍又一遍的和那些親友鞠躬致謝,聽著別人口中的“節(jié)哀”,心疼的快要麻木了。
八點多的時候,小艾,西野和紀(jì)伯寒來了。
小艾一看到簡如約就哭著抱住了她,“為什么要瞞著我們,為什么?”
如果不是路征要來簡家參加追悼會,西野不會知道,林小艾更不會知道。
聽到好友心疼的聲音,簡如約哽咽道,“怕你們看到我掉眼淚啊!”
她說的輕巧,旁邊的西野卻已經(jīng)在偷偷抹眼淚了。
“以后,我陪著你!”小艾狠狠的抱了一下簡如約,鄭重的開口。
“好。”
西野又抱了一下簡如約。
之后,他們沒有離開,一直陪在簡如約的旁邊,就像老爺子的孫女孫子一樣。
紀(jì)伯寒目光冷冷的站在一旁,叫那些想要趁機諷兩句簡如約的人嚇的不敢多說話。
下葬的時間在下午一點半。
可到十一點,簡如約想要看到的那個人都還沒有出現(xiàn)在門口。
小艾和西野也一直都知道簡如約在等誰。
可他們愛莫能助。
十點多的時候,門口突然傳來了一陣騷動。
吳淑嫻攙扶著簡念恩,踉踉蹌蹌的闖了進來。
后面是連著跟過來的保安,“小姐,對不起……我們沒有攔住!”
為了不讓老爺子看到這兩個女人鬧心,簡如約在追悼會之前就已經(jīng)交代過守在老宅門口的保安,不能將他們母女放進來。
但她也知道,想要攔住吳淑嫻不容易。
“沒事,你們先出去吧!”簡如約淡淡的開口。
她這么說,只是不想把場面鬧的太難看,但吳淑嫻不這么認(rèn)為,她以為這是簡如約在心虛。
“簡如約,好歹我也是你的長輩,老爺子去世這么大的事情,你都瞞著我?”
聽到這話,小艾就像擼起袖子過去抽吳淑嫻兩個耳刮子。
但被簡如約制止了。
她懶懶的掀眸,冷冷的看了一眼吳淑嫻,“既然你這么孝順,為什么沒守在爺爺?shù)拇差^端茶倒水?”
吳淑嫻張口欲辯,簡如約繼續(xù)道,“吳女士,還有一件事情,你恐怕還不知道,就在昨天,我父親簡思學(xué)已經(jīng)托人起草了離婚協(xié)議,所以這簡家有沒有你說話的份還不一定!”
其實,簡思學(xué)還在昏迷,這份離婚協(xié)議也是簡如約胡謅的。
但看著吳淑嫻不敢置信的模樣,簡如約心里卻有幾分暢意,她在眾來賓的視線中,慢慢的走到了吳淑嫻的面前,用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我給你五分鐘,悼念完老爺子就趕緊滾出去,不然待會所有人的手機上就會收到一段你和鄭萬辜在一起的視頻!”
僅僅是聽到“鄭萬辜”這三個字,吳淑嫻的眼神就猛的一顫,但她強裝鎮(zhèn)定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簡如約冷笑一聲,繼續(xù)道,“吳淑嫻別給臉不要臉,你往我身后看看……路家小公子旁邊的人是誰,紀(jì)伯寒……你應(yīng)該了解他的手段!”
說完這句話,簡如約就往后退了一步,目光冷然的看向了簡念恩,“我親愛的妹妹,希望你還能有一點理智!”
“姐姐……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向來悼念一下爺爺!”
“好,你的孝心爺爺肯定能感受到!”
簡如約退到了一側(cè),給她們讓開了路,目光沉沉的盯著吳淑嫻和簡念恩,以前她有所顧忌,可現(xiàn)在她最親的人離開的離開,昏迷的昏迷。
她還有什么好顧忌的?
此時,不僅是簡如約,老爺子生前的那些好友都望向了吳淑嫻和簡念恩。
眾人的視線像一把無形的手,一點點的推著吳淑嫻和簡念恩走到了靈堂前,看著他們形不對心的鞠躬,簡如約只覺得惡心。
或許是為了讓大家看到她吳淑嫻和簡念恩的孝心,母女倆厚著臉皮留在了靈堂。
十一點,出殯。
從老宅到殯儀館將近一個小時。
到了殯儀館之后,所有的事情都是管家安排的。
火化之后,一行人去了墓園。
一點半,準(zhǔn)時下葬。
蓋土的時候,小艾和西野緊緊的攙扶著渾身顫抖,不停掉眼淚的簡如約。
她這個時候才懂什么叫做陰陽兩隔。
“簡簡,爺爺肯定不希望你這樣,你別哭了!”看到簡如約這幅模樣,小艾也跟著掉眼淚。
簡如約抿了抿唇,咬著牙說,“好,我不哭!”
她不想讓爺爺走的不安心,可淚腺就像是破了一樣,根本不受她的控制。
葬禮結(jié)束后,人陸陸續(xù)續(xù)的離開了。
簡如約站在那里沒動。
小艾和西野擔(dān)心她。
“你們先回去吧,我想最后和爺爺說幾句話!”簡如約哭的太多了,這會兒嗓子根本啞的出不了聲。
她這幅樣子,兩人怎么放心丟下。
“我們在了停車場等你。”
簡如約魂不守舍的點了點頭。
下午兩點,正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候。
盡管頭暈?zāi)垦#喨缂s還是站的筆直,“爺爺,您安心的走吧……我,我們家都會好好的!”
說完話,她沉默的看著老爺子的照片。
這些天,她想說的話已經(jīng)說完了,這會兒倒不知道說什么。
良久后,簡如約突然笑了一下,“爺爺,我下次來的時候希望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如果她猜的沒有錯,現(xiàn)在正有一個小生命在她的肚子里悄悄發(fā)芽。
所以,爺爺不用擔(dān)心,她不會是一個人的。
簡如約不是任性的小姑娘,在今天這個日子,她不想讓爺爺走的不安心,即使她一直等的人都沒有出現(xiàn)。
“爺爺,奶奶,我走了,下次再來看你們!”
或許情緒繃的太緊,簡如約在回程的路上睡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人在醫(yī)院。
房間很黑,如果不是窗外的路燈穿透過來的幽幽燈光,她都不知道自己身在醫(yī)院。
躺在病床上愣神了一會兒,簡如約才聽到外面有腳步聲。
很快,病房的門開了,小艾進來了。
她一打開燈,便看到了睜著眼睛的簡如約,“你醒了,身體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餓不餓,要不要喝水?”
聽著小艾連問了三個問題,簡如約忍不住的習(xí)慣勾了一下嘴角,“我沒有不舒服,不餓……想喝點水!”
簡如約喝了一杯溫水,才覺得身體舒服了一些。
“我這是怎么了?”
“累的!”小艾將自己拎來的食盒提了上來,對簡如約說,“先吃點飯,這是我到御膳房拿的!”
“好!”
簡如約其實沒什么胃口,但小艾這么辛苦的忙活,她不能拂了小艾的心意。
不知道小艾心里在想什么,也沒什么胃口。
兩人敷衍的吃了晚飯。
飯后小艾還在絮絮叨叨的說著一些瑣碎的小事,她這么反常,簡如約怎么會看不出來。
“說吧,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小艾抿了一下唇,笑道,“被你看出來了?”
“我又沒瞎,告訴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小艾猶豫的看了一下簡如約,半響后才開口,“其實有件事情我一直都在瞞著你!”
聞言,簡如約的第一念頭是不是小艾知道段郁承消失的原因。
可下一秒,小艾說,“我聽說,簡念恩的孩子被抱回了郁家。”
“什么時候?”簡如約問。
“就……就今天下午!”
中午老爺子才下葬,郁家一個人都沒有來,下午他們卻把簡念恩的孩子抱了回去,這件事情無論怎么看,都像是在針對她簡如約。
簡如約放在被子上的手在顫抖,可她神色微變,輕描淡寫的嗤笑了一聲,“小艾,以前我覺得郁家人情深,可一個梁梓琛,一個段郁承……夠了!”
她緩緩的抬頭,看向了小艾,“謝謝你告訴我!”
對一個人心動或許只需要幾秒鐘,但對一個人失望,卻是日積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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