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校園情侶,C大閱覽室
,唐門新娘,女財閥的危險婚姻 !
11月天氣陷入低迷期,所以陽光顯得彌足珍貴,比如說昨天晚上。
入睡前,張婧雙手合十對著慘淡淡的月光祈禱了好幾分鐘,被謝雯取笑,說張婧是唐僧念經(jīng)。
張婧不理謝雯調(diào)侃,繼續(xù)念經(jīng):“不要下雨,不要下雨……”
隔天起床,黃宛之埋怨張婧是烏鴉嘴,說什么來什么。
瓢潑大雨,足足下了三天,蕭瀟每天奔波階梯教室、圖書館、食堂和宿舍之間,時常要注意腳下,一不小心就會鞋濕大半姣。
蕭瀟再次見到蘇越,是在考前圖書閱覽室。
窗外空氣是濕的,室內(nèi)人滿為患秈。
發(fā)現(xiàn)蘇越在閱覽室之前,蕭瀟桌面上攤滿了書,少說也有十幾本金融類書籍,各種邏輯概念和理論分析,將她折磨的異常煩躁。
南京讀書時,有教授和同學(xué)說蕭瀟是天才,在天才這個問題上,她和傅寒聲想法一致,天才也需要努力+勤奮,重點是:她并非天才。
書中內(nèi)容,若是碰上難解的疑問,在蕭瀟的身上,通常會表現(xiàn)出一股傻勁,不分析明白,誓不罷休。
這天蕭瀟有些后知后覺了,閱覽室平時雖有喧嘩議論聲,通常不會持續(xù)太久,但這日明顯擾人了一些,因為她很快就發(fā)現(xiàn),這樣的議論風(fēng)波似乎跟她有關(guān)。
校友甲低聲嬉笑:“那天在禮堂,距離隔得遠(yuǎn),所以沒看清他的長相,不過今天離近一看,長得確實很帥。”
“帥有什么用?只可惜名草有主,全校師生誰不知道蘇越有女朋友……”校友乙說著,朝斜對面正專注看書的蕭瀟努努嘴,示意同學(xué)甲看過去:“不就是那位嗎?”
只能說,八卦音量沒收好,校友乙這么一說,周邊幾雙視線頓時齊刷刷的射向蕭瀟。
蘇越?
蕭瀟正拿筆記錄難題要點,聽到“蘇越”的名字,握筆動作微頓,她下意識朝四周掃了一眼,視野里并沒有他的身影。
也對,這里是金融系內(nèi)設(shè)圖書館,他怎么會來?自從那日宿舍樓下,他提議兩人做朋友后,他便謹(jǐn)守朋友禮儀,這幾天偶爾會給她發(fā)短信。
他問:“忙嗎?”
“還好。”
她這么回答,通常代表不算太忙,于是蘇越打電話過來,兩人淺淡交談,話題不多,沒聊幾句學(xué)習(xí)日常,便開始兩相沉默。
尷尬嗎?
那是一種難言的沉默氛圍,它跟尷尬無關(guān),他在手機那端笑:“看來,我并不是一個很好的聊天對象。”
“我平時不太愛說話。”跟他無關(guān),通話后一直是他在引導(dǎo)話語主動權(quán),反而是她,語言太過遲鈍,難免會讓人覺得不熱情。
“我跟女孩子聊天機會不多,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就像你我,沒說幾句話就冷場,生怕你會覺得尷尬。”這話,蘇越說的直白,也誠摯。
宿舍里,黃宛之幾天前在校外買了一盆茶花,當(dāng)時只寂寞的盛開著兩朵小花,其余多是花苞,蕭瀟跟蘇越通電話的時候,她坐在椅子上,靜靜的看著那盆茶花,花苞經(jīng)過時日醞釀大都開全了,香氣彌漫一室,緩緩融進(jìn)了她的呼吸里。
她聽到自己對那端的男孩說:“不尷尬。”
她跟蘇越講話一直很和氣,有些迷離,有些飄忽,有些柔軟,心底最深處往往是一半溫暖,一半疼痛。
在她的情緒喜悲里,一直有某種頑固不化的東西,她很清楚。
她在自虐。
用最溫暖平靜的姿態(tài)跟蘇越相處,本身就是一種自虐,看到他的名字,聽到他的聲音,聯(lián)想到他的容貌,只會讓她越發(fā)陷進(jìn)蕭暮雨的牢籠里掙脫不開。
每次聽到“蘇越”兩個字,他是和蕭暮雨纏綁在一起的人,不需回憶渲染,更不需生死惦念,她已感到深深地疼。
很早之前她就明白,蘇越的存在,是為了讓她更深,更痛的銘記住蕭暮雨。
若是那個男孩子用“愛情”的名義出現(xiàn)在她的生命里,蕭瀟大概會避之不及吧?一個人的情若是太深,只會讓這份情變得格外厚重,她懼怕陷進(jìn)情愛沼澤地,懼怕被糾纏,更怕男子心儀薄情的她,最終空落好年華。
不值。
她已辜負(fù)一個徐譽,無力再因無歡無愛,辜負(fù)另一個眉眼溫暖的人。
愛是什么?
她曾以為,此生最愛她的人唯有蕭暮雨,他斷不會離她而去,他們是要相伴到老的兩個人,她也曾依偎在他身邊汲取過溫暖,她和他此生從未向彼此說過“我愛你”,但他曾對她說過:“瀟瀟,愛是:休養(yǎng)生息。”
一個男人,若是能說出這番話,那他定是一位心向暖陽的人。
蕭暮雨,是她生命里的陽光,她把這些陽光裝進(jìn)身體里,匯變成了滿滿的暖。裝進(jìn)身體的時候,她沒想過這些暖會在剎那間消失不見,于是身體是空的,心也是空的,日子開始變得不真實,疼痛讓她一朝清醒,一朝恍惚。
南京生活19年,親人離世后,她忽然感覺自己與這個世界是如此的陌生,她已脫節(jié)塵世,不知道余生該如何消磨度過。
C市,她曾經(jīng)杜絕排斥,但如今她在這座南方大城里,迎接了三個多月的日出和日落,認(rèn)識的人多了,收獲的微笑多了,她已不敢再輕易收拾行囊,奔赴一座陌生無家的城。
這里是她余生最后一站,再不做任何遷徙,遇見她的丈夫傅寒聲,遇見一個和蕭暮雨容貌相似的蘇越,遇見三位同系舍友,是人生給她增設(shè)的新難題,不過無妨,無風(fēng)無瀾的生活早已被她丟棄在了南京,而C市原本就是兵家戰(zhàn)場。
圖書閱覽室,被人盯著看書原本就是一種煎熬,蕭瀟收拾書籍歸架,十幾本書抱起來頗為吃力,蕭瀟歸放第五本書籍的時候,位置太高,她踮起腳尖,書籍一角剛觸及書架,就被人接替了工作,修長的手指拿著書籍,利落滑入一排書籍之中。
蕭瀟詫異轉(zhuǎn)身,卻驚覺她和他……如此近。
他原本在她身后站著,如今和她面對面相貼,蕭瀟倒像是在他懷里一般。
這樣的距離很容易就讓人誤解,也容易讓蕭瀟產(chǎn)生錯覺。
那時還在南京,也是一個陰雨綿綿的壞天氣,她在初識情滋味的年紀(jì)里,蕭暮雨出遠(yuǎn)門幾日未歸,她每天默默的等,默默的盼。
那天下午,她在蕭家書房里查找書籍,因為背對著書房門,所以沒有覺察到,房門悄悄開啟,有少年唇角帶著一抹笑,慢慢踱到她身后,惡作劇的從身后摟著她,然后捂住了她的雙眼,刻意改變聲音道:“猜猜我是誰?”
她不猜,心里卻像是小鹿亂撞,在他拿開手指后,她在他的懷里轉(zhuǎn)身,眼眸歡喜的看著他:“回來怎么也不提前知會我一聲?”
她在埋怨,但那也是她的小幸福。
這里是C市,圖書館書架旁側(cè)是透明的窗,窗外是茂密生長的大樹,孑然的綠,蘇越此舉,仿佛前世熟稔,他就那么忽然出現(xiàn)在她的身后,她的面前,帶給她滿心起伏惶然。
他身材修長,從她這個角度抬眸看過去,正好可以看到他英俊的五官輪廓,年輕的臉龐,眸子清邃,不似傅寒聲眸色暮氣深沉……
蕭瀟微微皺眉,怎念起那人來?
“謝謝。”蕭瀟說。蘇越幫她歸放書籍,她道聲謝也是應(yīng)該的。
圖書館溫度高,蘇越穿著黑色針織衫,里配淺色襯衫,模樣清俊,他笑了笑,道了聲“不客氣”,然后接過蕭瀟手里的書,問她:“這些書應(yīng)該放在哪里?”
于是一前一后,蕭瀟指位置,蘇越默默的放,有學(xué)生取書籍看到兩人,難免又是好一番窸窸窣窣,由著他們議論了,這事情越描越黑,縱使她出面澄清,又有幾人信?怕是要說她欲蓋彌彰了。
她再次說:“謝謝。”
這聲“謝謝”或許她本不該說,結(jié)果蘇越輕笑著說:“如果真想謝謝我的話,不如請我吃飯吧!”
她點頭,下意識的回:“你想吃什么?”
問完,蕭瀟單方面緘默了,面對這張臉,她竟說不出拒絕的話。
……
圖書館里,“校園情侶”人前走過,閱覽室陷入沉寂之中,除了兩人腳步走動聲,似乎所有的聲音全都消失了。
單從長相上來看,男女容貌皆是出色拔尖,怎不般配?
有學(xué)生看得入神,抱著書和他人相撞,幾本書落地,打破了閱覽室沉寂的“看人”氛圍,眾人醒過神來,頓時議論紛紛,有人甚至跑到了窗前,拿著手機準(zhǔn)備拍照。
“下著雨,拍什么照?”
“情侶頁面,急需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