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山水居,置氣不抵唇角一抹笑
,唐門新娘,女財閥的危險婚姻 !
高彥開車回山水居。
車內(nèi)正在播放C市交通路況和天氣預(yù)報,近期C市冷空氣活動較為頻繁,C市多弱降雨過程,提醒市民外出做好防雨準(zhǔn)備。
回程途中,傅寒聲出奇沉默,蕭瀟探身看著他,他的眉目輪廓在燈光照射下異常清晰,薄唇微微輕抿,但呼吸均勻,似是睡著了。
蕭瀟知他睡得不踏實(shí),身體不舒服,藥也沒吃,難怪閉眼淺睡的時候還皺著眉。
天氣預(yù)報說,一股冷空氣正來襲C市,蕭瀟倒覺得這股冷空氣很符合她和傅寒聲此刻的情形秈。
從C大到山水居,再從山水居客廳到臥室,他和她便不曾再跟對方說過一句話,如果非說不可,蕭瀟也會通過曾瑜傳話給傅寒聲。
“你端杯水上去,讓傅先生把藥給吃了。姣”
曾瑜端水送藥給傅寒聲的時候,傅寒聲吃完藥,把杯子遞給曾瑜時,開口問道:“太太呢?”
“太太在樓下。”出門的時候,曾瑜隱隱覺得這兩人狀態(tài)有些微妙,像是在鬧情緒,但因雙方太過于平靜,所以難以窺探。
他們應(yīng)該是在鬧情緒吧!
臥室大床上,若是以往,傅寒聲通常會摟著蕭瀟入睡,但這晚,回到山水居已是夜深,傅寒聲洗完澡,吃了藥,直接占據(jù)床榻一側(cè)入睡;蕭瀟念及第二天一大早還要回學(xué)校,所以洗完澡之后,也很快就回到了床上。
大半被子都在他身下壓著,蕭瀟沒勇氣在11月體驗(yàn)感冒是什么滋味,坐在床上試圖把被子拉過來,無奈傅寒聲把被子壓得很牢。
“傅寒聲。”蕭瀟叫他的名字。
某人沒反應(yīng),睡得很沉。
是啊,他幾十個小時沒睡覺,難免很困,再加上又吃了藥,聽不到也正常。
蕭瀟在床上坐了一會兒,她沒辦法在這種天氣里虧待自己,按下床頭住宅聲控器,吩咐曾瑜拿床被子過來。
后來,曾瑜把被子送了過來,這下好了,一人一床被子,互不干擾,看起來是挺好的,但天明同睡一被窩又是怎么一回事?
蕭瀟沒印象,只知道天明睜眼,她在他懷里,身上蓋著他的被子,至于她夜間蓋著的被子,不知何時一大半留在了床上,一小半落在了床畔地毯上。至于傅寒聲,他還躺在原位置不動,看情形倒像是她夜間主動尋找熱源,所以才會靠在了他的懷里。
傅寒聲醒得比她早,明明長時間不睡覺的是他,但早先恢復(fù)精氣神的那個人也是他,見蕭瀟醒來,他的視線從她臉上劃過,清晨晏起,蕭瀟清冷氣息削弱,烏黑濃密的發(fā)散落在枕頭和他的懷里,表情迷蒙,慵懶的姿態(tài)令她介于一半純真和一半妖媚之中。
傅寒聲一雙眼眸深得宛如夜色,黑的看不到邊際,可就是在這么濃郁的夜色里,忽然閃爍出細(xì)碎的星輝,但僅有一剎那就不見了,他收回視線,動了動自己的手臂。
就是這么微小的動作,得以讓蕭瀟及時清醒,她坐起身的時候,傅寒聲終于抽回了之前被她枕著的手臂,蕭瀟注意他赤腳下床的時候,甩了甩手臂,應(yīng)該很酸痛吧!
蕭瀟沒問,縱使問了,也不見得傅寒聲就會回答她的問題。從晨起到餐廳,傅寒聲看他的報紙,吃他的早餐,幾乎未曾說話,看樣子還在為昨晚的事耿耿于懷。
曾瑜得知蕭瀟一會兒還要回學(xué)校,站在餐桌旁,低聲詢問蕭瀟:“太太,吃完早餐,要不讓張海生送您去學(xué)校?”
那聲“好”字被蕭瀟咽了回去,因?yàn)槌聊辉缟系母迪壬K于開了金口,他抖了抖報紙,字音從唇齒間溢出,帶著獨(dú)有的低沉和磁性:“多事,太太喜歡坐公交車,萬一有人認(rèn)出張海生跟我有關(guān),怎么跟人解釋?”
曾瑜低頭不說話了,蕭瀟也不說話了。
山水居距離公交車站還是挺遠(yuǎn)的,蕭瀟原以為傅寒聲是在開玩笑,但出門的時候,方才察覺某人根本不是在說玩笑話。
傅寒聲出行上班,一般是三輛座駕,最少也有兩輛,前面車輛開道,他身處的座駕位居中間,后面車輛護(hù)航。跟排場威風(fēng)無關(guān),他比任何人都重視安全。
也對,這人性子沉戾,不知得罪了多少人,安全上的確應(yīng)該多費(fèi)心。
高彥開著車,傅寒聲坐在后座,搖下半個車窗,聲音依舊清冷:“公交車站點(diǎn)在山下,雖說距離稍遠(yuǎn),不過無妨,只當(dāng)是晨運(yùn)了。”
這是置氣話?
蕭瀟看著被高彥開走的座駕,她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今天總算是長見識了,原來《農(nóng)夫與蛇》和《東郭先生與狼》并不是寓言童話,更不是傳說,山水居就有現(xiàn)成的兩位。昨夜真不該一時心軟回來,蕭瀟看清了,她就是農(nóng)夫、東郭先生,傅寒聲就是那條蛇、那只狼。
C市清晨有些冷,更何況這里是山水居,多樹,多霧,就連偶爾刮過來的風(fēng)也是殺氣騰騰。
蕭瀟朝山下走的時候,一直在調(diào)整情緒:就這么一直走下去,其實(shí)也不算太遠(yuǎn)。
行經(jīng)山水居入口,兩名
警衛(wèi)在警亭里見蕭瀟徒步出來,先是一驚,連忙迎了上去:“太太,需要叫車嗎?”
傅太太步行下山,沒有座駕接送,天下奇聞,傳揚(yáng)出去,就連山水居警衛(wèi)也跟著一起丟人。這人丟不起。
“不用。”此刻叫車代步,倒讓傅寒聲看笑話了。
說實(shí)話,蕭瀟還不曾認(rèn)真看過山水居一帶沿途風(fēng)景,像這樣徒步慢走,更是不曾有過。這天早晨,她走在柏油路上,路旁有序的栽植著很多風(fēng)景樹,看到紫薇樹,方才后悔紫薇開花季節(jié),每次都是坐在車?yán)锔舸巴弦谎郏缃窕ㄆ谝堰^,只能看到屈曲的枝干,至于顏色鮮艷的紫薇花,只能等明年了。
路旁停著三輛車,車旁陸陸續(xù)續(xù)站著幾個人,其中一人不是傅寒聲,還能是誰?
這陣勢,都快趕得上黑社會了。
傅寒聲倚著車身,雙臂環(huán)胸靜靜的看著蕭瀟,蕭瀟佯裝看不見,只當(dāng)自己真的看到了男鬼。
C市天陰,不出太陽,男鬼大清早出沒山林,尚未遇光魂飛魄散,所以無視。
多么難得,某人寒了一早晨的俊臉,終于在此刻增添了一抹極其淺淡的笑意。
蕭瀟很快就把某人座駕甩在了身后,高彥追了上來,為難道:“太太,先生請您上車。”
可惜,蕭瀟聽不見。
一分鐘過后,因邀請被拒,三輛車快速駛過蕭瀟身邊,然后當(dāng)著她的面絕塵而去。
蕭瀟站在原地,說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若是換做旁人會如何?是否會對著消失不見的車輛破口大罵?不,她不罵,有失修養(yǎng)。
山林寂靜,所以一切外在聲音顯得格外醒目,比如說除了蕭瀟的腳步聲之外,在她的身后似乎也有那么一道沉穩(wěn)的腳步聲如影隨形。
蕭瀟止步望去,原本微微蹙起的眉,不知何時竟舒展開來,連她自己也沒覺察出,她的眼角開始浮現(xiàn)出極其細(xì)微的笑意。
還算有良心。
那人個子高,穿著黑色雙排扣風(fēng)衣,整個人冷冽清俊,雙手背后,慢吞吞的走著路,跟她一直保持著一段距離,隔得有點(diǎn)遠(yuǎn),所以那雙沉郁的眸子里究竟是什么情緒,蕭瀟難以窺探,只知道他的薄唇邊噙著淡淡的笑。
蕭瀟收回目光,繼續(xù)往前走。
這樣一個早晨,蕭瀟和傅寒聲,一前一后,緩緩走下山水居,他那么亦步亦循的跟著,倒讓蕭瀟壞情緒悄悄崩塌。
2007年11月10日清晨,公交車上只有寥寥幾位乘客,蕭瀟找位置坐下時,透過車窗尋找站牌前的傅寒聲。
“找我?”耳邊傳來這么一道聲音。
蕭瀟一驚,轉(zhuǎn)眸間就看到了他。
一個31歲的男人,早已把笑容修煉的爐火純青,他的笑容像什么呢?
公車緩緩駛離公交站牌,車排后座,蕭瀟故意問他:“如果有人認(rèn)出你是傅寒聲,我該怎么說?”
靜默一時,他答:“好辦,你就說我是你義父。”
“……”這人在占她便宜呢!肩膀一沉,她側(cè)眸望去,他靠在她肩上閉上了眼睛,于是蕭瀟只看到他薄薄的唇,還有他眼底下那抹疲憊。
蕭瀟問:“頭疼?”
他漫不經(jīng)心的應(yīng)了一聲。
蕭瀟感慨道:“少算計人,頭也就不疼了。”
“說的也是。”他低低的笑,笑聲悅耳,引來乘客張望,猶不自知。
蕭瀟看著窗外,嘴角隱有笑紋。
終于知道他的笑容像什么了,像木棉花。
木棉花被譽(yù)為最有魔力的花朵,它在某一個季節(jié)里,開始釋放出它邪惡的魔力,鮮艷魅惑的花朵綻放在光禿禿的枝頭上,開得肆意狂歡。
他的笑,魅惑之余,總會讓人覺得心機(jī)頗深,怎不像木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