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1 章
厚重的門簾被內(nèi)侍從外面挑開,一個藏藍色的身影閃了而進,,快步往內(nèi)殿走來,身姿雖是偏瘦了些卻也不失挺拔,如此看來不是出游未歸的寧寧又是哪個。
走到康熙和陳言身邊利索的雙膝跪了下去“兒子給皇阿瑪請安,皇阿瑪萬福金安。”等到康熙叫了起后并未接著起身又朝著陳言的方向磕下頭去“給額娘請安。”
好容易才回過神來的陳言忙上前一步拉起了寧寧口中直道“快起來,我的兒,回來便好,回來便好”緊緊的擁住眼前兒子已經(jīng)略略長成的腰身,眸中含著水光卻再也抑制不住任它自由的滑過白皙細致的臉龐。
寧寧怔了半晌也伸出手去環(huán)住母親單薄的身子,輕拍著她的背“媽媽,我回來了”頭輕輕的埋進母親的懷中,鼻子竟然變得酸酸的,自己不是第一次離開母親,時間也不是很長,三個月而已,可是這樣的感覺確實第一次有,以前的時候在隊里經(jīng)常有新兵蛋子想家想的哭出來,那時的他覺得很奇怪,從來他都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也會這樣,‘想家’這個詞第一次出現(xiàn)在了自己生活的詞典中,原來竟是這種感覺么。
康熙默然站在一旁看著面前相擁的妻兒,心里面有一處滿滿的好像要溢出來,原來這便是幸福。
好容易才平復(fù)下激動的心情,寧寧才在陳言的催促下進到內(nèi)殿讓春桃給自己寬下外面的披風(fēng)、外衫換了家常的里衣出來。撒嬌的摟住坐在榻上的康熙,自己也盤膝坐了上去力道適中的替父親捏著肩膀“皇阿瑪想寧寧了沒?”康熙撇了眼前毫無規(guī)矩可言的兒子一眼反問道“可是去了太后和貴妃的那里?”
本來也沒指望著康熙能回答自己,寧寧笑道“去了,原是先去了養(yǎng)心殿來著,您沒在,想著這個點兒也是到額娘這來了,便先去了太后娘娘那里,正巧貴妃娘娘也在呢,許了我不必再去景仁宮,才往這里來的。”
陳言也換了衣裳出來,看見爺倆兒穿的都單薄的很,忙吩咐春桃遞了熱熱的牛乳過去嗔怪道“外面冷得很呢,還以為自己都是多結(jié)實的人呢”
寧寧停了手接過春桃遞過來的細白瓷的茶盞,一口氣喝了下去,又伸出舌頭舔舔嘴道“額娘可是接到兒子的信了?”
“接到了,”陳言招手讓寧寧過來到身邊,取了帕子拭去他嘴角上的白色乳汁“一共收到了十二封,每封都系了獨特的航海結(jié),封封不同。”
聞言寧寧忽的一笑,急切的問道“那您可是解開了?”清亮的眸子閃了閃,透出一絲絲的期冀。
陳言并未接他的話,招手喚了春桃低聲說了什么,春桃應(yīng)聲進了內(nèi)殿捧了一個細竹篾子的簸籮過來,陳言接過笸籮放在炕桌上“數(shù)數(shù)罷,一共十二根,第一封是二十八張,最后一封是十一張。”
寧寧驚喜的拿起那些繩子“額娘竟還記得么”
“你的哪件事我不記得,”陳言白了寧寧一眼“用不用我給你說說你是哪天尿的最后一次床?”
寧寧嘿嘿一笑,摟過那個簸籮把玩著里面的繩線促狹道“那就不用了,有什么好說的,額娘應(yīng)該想想您和皇阿瑪最近的一次親熱是在什么時候。”
聞言陳言不禁紅了面頰作勢要打他“臭小子,混嚼什么呢,討打不成。”寧寧躲閃著跑到康熙身后,“皇阿瑪救救我罷,額娘打我呢。”
康熙也不管他只看著眼前的妻兒胡鬧笑道“著實該打,什么也是你能問的。”
“呵呵,”寧寧側(cè)過身子摟住康熙的頸子“皇阿瑪和額娘鬧別扭呢,所以我才問問.”康熙心下不由詫異“你怎么知道我和你額娘鬧別扭?”
“嘿嘿,”寧寧爬起來整了整剛才弄亂的衣裳重新盤膝坐下,看著一臉好奇的康熙以及一臉極不自然的陳言故弄玄虛半天后道“感覺,這叫第六感”
“切,”陳言白了寧寧一眼道“你還第六感呢,怎么不是第七感,第八感,”轉(zhuǎn)頭看向康熙道“別聽他胡說,剛才不知道在門口聽了多長時間了呢。”
康熙恍然大悟看著寧寧撓著自己的腦門傻笑著,伸手把他摟到懷里道彈了他一個腦瓜兒崩笑道“你這臭小子,看來是該讓你額娘打你了”
寧寧撇撇嘴,捂著自己的腦門兒道“就知道過來欺負我了,”眼珠子碌碌一轉(zhuǎn)想起來什么似的諂媚的笑著趴到康熙的懷里道“皇阿瑪明年秋天要去巡幸邊塞么?”
康熙由著他沒規(guī)矩的在自己懷里胡鬧大手撫上懷里兒子的頸子輕輕的捏著道“有這個想法,怎么了?”
“我還沒見去過木蘭圍場。”寧寧在自己父親的懷里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好道“皇阿瑪明年帶我去可好?”
“別胡鬧!”陳言看透了寧寧的心思,沉下臉斥道,印象中明年的巡幸邊塞便是十八阿哥離去的時候了,似乎這也是一廢太子的導(dǎo)火索,雖說心疼那個粉團兒一般的男孩,但是對自己兒子的擔(dān)心還是沾了上風(fēng)。“你的身子一直不好,如何受的了那粉塵揚灰的,找事么?”
寧寧看了自己額娘一眼,不樂意的撇撇嘴索性轉(zhuǎn)過頭去,不再言語,他是知道自己母親心里的想法的,明年的事情一出,好像是拘禁了所有隨行的阿哥,母親的擔(dān)心自己是知道的,只是自己也只是隨便一說,雖說對這些個宮廷秘辛很感興趣,但是相對于自己的小命兒來講,他還是比較傾向于后者的,他縮縮脖子靠在康熙的懷里不再說話。
康熙看著眼前的娘倆兒氣氛好像變的不怎么樣忙摸了摸寧寧光亮的腦門兒笑道“還很長時間呢,到時候,你若是身子大好,便和皇阿瑪一起去,若是還是如此這般,便在家里陪你額娘罷。”
寧寧的身子已經(jīng)調(diào)養(yǎng)的差不多了,只是他本就已經(jīng)沒了去的想法,如今康熙這樣說正是給了自己一個臺階,也故作勉強般“那好吧,若是我身子好了,您就讓我去秋a”
“好,若是好了,就讓你去”康熙寵溺的看著面前兒子越來越像自己的眉眼說道
陳言知道寧寧基本上已經(jīng)打消了這個想法,面色也沒有了剛才的沉冷看著窩在康熙懷里已略有睡意的兒子道“乏了?”
“嗯,”寧寧低低出聲,在外面跑了已經(jīng)多半日了,心里頭想家又不肯歇著,一直到了宮里頭才算了,又來來回回的見了這些人,依著現(xiàn)在這身子骨兒,能撐到現(xiàn)在便很不錯了。
探過身子拍了拍賴在父親懷里的兒子柔潤的面頰“起來在榻上靠會罷,過會子用些好消化的東粥食早些歇了,今兒就不回了,嗯?”前一句是說給寧寧的最后的一句毫無疑問是說給康熙聽得。
康熙點了點頭,“即使如此,便留在你額娘這里可好?”臂上稍使力把寧寧放在自己身邊上,接過陳言遞過來的錦被替他蓋了。
低低的應(yīng)了聲,寧寧翻了個身似是累壞了般,沉沉的睡了過去。
吩咐了春桃去傳晚膳,陳言轉(zhuǎn)頭看見已經(jīng)睡得沉沉的兒子,嘆了口氣,起身替他將踢開的被子掖好笑道‘今兒晚上想著蘭兒他們幾個又睡不素凈了。’轉(zhuǎn)身看著康熙詫異的目光接著淺笑道“是最不經(jīng)餓得,也是最不容易叫醒的,如此必定得到子時餓醒了再說了”
聽見妻子這樣說康熙看了看眼前睡得熱乎乎的寶貝疙瘩不由笑罵道“這孩子,欠揍的很。”
陳言也笑出聲來,見了春桃已經(jīng)擺了膳食進來,遂拉了康熙的手道“當(dāng)我不知道寧寧這是隨著誰呢,太后可是說了您的壞呢,還是讓他爹先吃了罷。”又吩咐的蘭兒使人將自己熬的咸粥溫著給寧寧做宵夜。
站起身也走到膳桌旁坐好看著眼前明顯出自陳言之手的菜色康熙笑道“呵呵,皇額娘倒是兜底的很,這種事情竟然都說了,不過倒是有一點不同,”看著好奇的陳言康熙接著促狹的笑道“我晚上若是醒過來,鬧得便不是下人們的事兒了。”
陳言紅了面頰,挾了一筷子菜放到康熙的碗里道“吃你的吧。”
看著陳言變得窘迫,康熙不由心情大好,靠近陳言身邊得寸進尺的小聲道“剛剛讓那小子打擾了,晚上我可是要補回來的。”
“你還說….”陳言看了看身后的內(nèi)侍一個個一副已經(jīng)習(xí)慣了的樣子,面帶曖昧的看著自己,臉直紅到了脖子根兒,又不好直接說出來遂小聲嗔道“老不正經(jīng)的,吃你的飯吧。”
殊不知自己的這付樣子更勾了康熙的心思,已經(jīng)沒有了繼續(xù)吃飯的心思,依舊靠在陳言的身后,細細的舔著陳言小小的耳垂,身后的內(nèi)侍一個個極由眼力界的退了出去,侍立在門邊的李德全小心翼翼的往里面瞟了一眼壓低了嗓門道“得,晚膳直接改到夜里罷,爺倆都一樣,只怕今兒晚上除了萬歲爺和十七阿哥連著勤主子都睡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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