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釋懷
之后的兩個月里,兩個人之間似是有了什么隔閡,盡管兩個人都在努力試圖回到以前相處時的融洽,但是總是徒勞,陳言的強顏歡笑和沉悶不語讓康熙覺得極為不舒服,盡管陳言一再掩飾,但是自己總能敏銳的覺察到她的不快。
康熙開始試著去后宮其他妃子的殿中,卻總也找不到以前的那種感覺,以前是一種什么感覺?康熙自己都有些想不起來了,自己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喜歡上陳言的,斜倚在沁言齋的軟榻上康熙細細的回想著,盡管被人忽視的感覺并不好,他也依然喜歡在午后的時分過來小憩,似是這些年來的習(xí)慣,總得聞著木蘭花兒淺淺的清香自己才能睡去。
應(yīng)該是三十六年的春天,那是選秀的日子,陳希閡的嫡女,長的極為漂亮,那一撥兒人都被她比了下去,聽了和她一起進宮的春兒說,她在家中似乎已經(jīng)有了人,只等著她落選了便要迎娶她入門,而且她也不是家中的嫡女,而是陳希閡小妾的女兒,可是那么個天仙兒一般的人兒自己怎么舍得放棄,入了后宮的她似是并不高興,對自己也是極為平淡,沒有其他宮妃的熱切,卻總也讓人挑不出毛病,自己雖然喜歡她,但是卻也沒有現(xiàn)在的這種感覺,
那種所謂愛的感覺是在四十三年的秋天才有的,她似乎是變了,不再想以前那般敷衍自己,會在和自己翻云覆雨后沉沉睡去,會關(guān)心的問自己是否用過膳食,會在自己生病的時候把柔軟的唇瓣印上自己的額頭,她說唇瓣是最敏感的,總是能試出自己體溫最細小的變化,用著自己以前不曾見過的方法讓自己吃飯,對自己變得溫柔連帶著她的兒子,也沒了以前的死氣沉沉,變得活潑可愛,偶爾間的一些不守規(guī)矩的小動作總是讓人啼笑皆非,卻總不忍苛責于他。
康熙自己拉了拉頸上的被子閉上眼睛伸出手去,旁邊卻依然沒有陳言的溫度,剛才她就坐在那里看書,已經(jīng)一刻鐘了,還是那樣,書都沒翻一頁,什么好內(nèi)容呢,以前她不是這樣的,自己睡覺的時候,她總喜歡坐在榻前看,每次自己醒來的時候總是能再睜開眼睛的第一時間看見她的模樣,那種感覺讓他心里舒服的很,就像寧寧說的那種幸福的感覺。
自己似乎是哪里錯了,那日應(yīng)該就是說道沈德潛的時候陳言才開始變成這樣的,回想那日的說辭康熙依然找不出到底哪里錯了什么,自己想給她說后來自己有過想法讓寧寧上位,可是她沒聽徑自的就出了去,她為什么不聽呢,低低的咳了幾聲,康熙轉(zhuǎn)過身子朝里,想起自己的祖母孝莊文皇后還在的時候經(jīng)常說自己老了開始變得思前想后起來,那么自己現(xiàn)在是不是也老了,嗯,應(yīng)該是吧,自己有時候也會瞎想呢,康熙自己緊了緊被子,又是幾聲忍耐不住的低咳,身子已經(jīng)開始衰敗了,朝外的局勢一天天的變得緊張起來,自己總得給陳言娘倆兒留下點什么才是,頭又開始隱隱作痛,不耐煩一般,康熙半閉著眼睛眉頭緊緊的皺著,伸出手去輕輕的捶打著頭部。
坐在桌邊的陳言轉(zhuǎn)過身子看著這般,終于沒能再忍住,嘆了口氣站起身來走到榻邊,自己果然是無法眼睜睜的看著他難受,執(zhí)起他的手放入被中,小心大的掖好被角,康熙怔怔的看著陳言,“言兒…”
兩指堵住康熙的唇瓣,“睡吧,我給你揉揉,”纖細白皙的手指已經(jīng)撫上康熙頭側(cè)的兩處穴位輕輕的揉著,康熙勾了勾嘴角重新閉上了眼睛,不輕不重的力道在自己頭上揉著,淡淡的木蘭花兒的香味在鼻尖縈繞,很安心,就這么睡了過去,被下一只手伸了出來緊緊的扯著陳言的衣角,陳言一笑,什么時候他開始變得這么幼稚了,她放開手撫上他的額頭,看著他眼下神色的暗影,自己究竟在氣什么,氣他看不上寧寧還是氣他不信任自己,對了,應(yīng)該就是因為他的不信任,既然早就否決的寧寧坐上那個位子的可能,那么后來的那些說辭又是什么意思,是試探么,看著眼前睡得正沉的人頭上礙眼的幾根白發(fā)心里一陣酸楚,他已經(jīng)老了么唉,算了,不與他一般見識了,自己和他還有那十幾年的時間,哪里還有那美國時間去鬧別扭呢,這些年里,康熙的好自己不是沒看在眼里,貴妃的默許,太后的寵愛有哪一樣不是建立在他的喜好之上,若是沒有他,但憑自己接受過什么現(xiàn)代的教育,管理過什么跨國的公司還不是一樣會被那后宮的漩渦吞噬,算了,誰讓自己愛他,想起的總是他的好呢,站起身來徑自除了外衣,陳言掀開被子躺了進去,摟緊沉睡中康熙顯得腰身,這些時日似是又瘦了些,是因為自己還是因了前朝的那些瑣碎繁雜的事情,將頭靠在康熙的懷中聽著胸膛中心臟一下下的有力的跳動,沒來由的一陣心安,閉上眼睛,他這幾日沒睡好,自己這幾日又能好到哪里去,算了別鬧了,睡吧。
午后的陽光透過紅木雕花的窗欞上銀紅色鮫紗簾子照了進來,恰巧灑在榻邊,照著榻上兩個相擁入眠的人,面色竟是如此安詳。
一覺黑甜,待到陳言醒來的時候,日頭已經(jīng)偏西,意識道自己竟然睡了一下午忙掀開被子欲起了身來,意識到身邊的康熙還在睡著,陳言放輕了手上的動作,小心翼翼的下了床來,這幾日外面的事情就夠他累得,偏著自己竟然還不懂事和他鬧別扭,只是他也有錯呢,誰讓他不信任自己,陳言笑了笑,自己竟然像個孩子一般計較這些,小心的替他掖好被角,站起身往外面走去,這些天他累壞了,自己得給他準備點什么吃的。
等到康熙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黑透了,被子依然緊緊地裹在身上,身邊空無一人,他嘆了口氣坐起身來,還是沒原諒自己么,那縈繞在鼻間的悠悠木蘭花兒的味道竟是自己在做夢么,苦澀的笑了笑掀開被子下了榻來往外殿走去,外殿的火盆燒得并不是很熱,康熙單薄的一扇冷冷的打了個激靈。
“這是做什么呢?衣裳也不穿一件就出了來,找病呢,”門簾被掀了開來,陳言手上端了什么東西急急的走進來,看見康熙這樣不禁急道
“言兒,”康熙剛想說些什么,一件貂絨大氅就披在自己身上,頓時暖和了不少,回頭看見陳言焦急的表情心下沒來由的喜悅,她這是擔心自己么。
“看什么”陳言洶洶出聲斥道“若是下次再這般不愛惜自己身體,我便不理你了,只帶了寧寧回娘家去。”
康熙詫異的看著眼前的兇神惡煞的人兒,心下竟是激動難耐‘是以前的言兒了’“言兒不生氣了?”
“誰說我不氣了?”陳言撇撇嘴看著康熙的表情瞬間變得黯然,心下不暗笑他像個孩子般,轉(zhuǎn)身取了外衫伺候康熙穿上“誰讓你不愛惜身體….唔…”話未說完已經(jīng)被面色狂喜的康熙狠狠的拉進懷里“言兒,”語氣難掩激動
陳言動了動身子無奈康熙力氣大的很根本沒有陳言動的余地索性放棄了自己的想法,軟軟的靠在康熙的身上,覺察道陳言的順服,康熙不由得高興的把懷里的身子抱得更緊了些。
靠在熟悉的肩膀上,想著自己這兩個月來的委屈,眼眶一酸,淚水就不爭氣的順著臉頰下了來,陳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從什么時候變得這樣了,以前的自己除了自己父母去世的時候自己幾乎從來沒有哭過,包括知道了東方磊有了外遇要和自己離婚時,自己都那么冷靜,除了自己做的什么都不要的決定讓寧寧不太滿意外,現(xiàn)在竟然就為了這幾個月的委屈痛哭不已,自己這是怎么了。
肩膀上濡濕一片,若是在覺察不到陳言再哭,康熙可真的夠大條了,將陳言從自己的懷中拉出來看著她哭得梨花帶雨的樣子,心疼的伸出手去揩去她面上的淚水“對不起言兒,以后再不會讓你這般了。”
此話一出陳言哭得更厲害了“你不相信我。”
康熙手忙腳亂的替陳言擦著眼淚“言兒,我哪有不信任你?”
“你就是不相信我,你還試探我,”陳言難得執(zhí)拗的像個孩子,“早就有了那個心,還過來試探我,別說寧寧并沒有這個心,就是有我又哪里舍得他去那個位子上拼命去。”
康熙原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是在陳言斷斷續(xù)續(xù)的哭訴中也知道自己到底是錯在哪里了,到底是自己本沒有試探她的意思,原是看著寧寧聰穎,才改變了自己原來的想法沒想到竟讓她誤會,取了帕子來細細的拭著陳言哭得紅紅的眼圈笑道“原就是為了這些,我錯了好么,說錯了話,竟讓言兒誤會,為夫在這里給娘子賠禮了”言罷竟真的矮下身子去作勢要賠禮
陳言唬的忙拉住他“你這是要折我呢”
“那言兒可是不氣了?”康熙由著陳言拉起自己試探著看著陳言
“原是氣的,也讓你逗笑了。”陳言瞥著嘴看著康熙。
康熙自和陳言慪氣以來已經(jīng)好久沒見到她這般嬌嗔的表情,即便是在后宮的幾處歇息也未曾有了在這里的感覺,眼下見陳言這樣看著自己,剛剛哭過的眼圈還紅紅的,長長的睫毛被淚水打濕,水樣的眸光直瞅著自己,心下不由一陣悸動,下腹一緊,眼神也變得深邃起來“言兒..”粗啞的嗓音顯示出主人現(xiàn)下欲求不滿的情況,猿臂長伸摟住懷中女子的脊背,低頭吻上她的檀口
“玄…..,”陳言張嘴剛想說些什么卻不想被乘虛而入,滑膩的舌尖挑逗著自己口腔里的每一處神經(jīng),熟悉的感覺讓她開始沉淪,她根本無力抵抗,陳言無力的摟住康熙的肩膀,由著他在自己口腔內(nèi)肆虐…..
“娘娘,”忽然而來的聲音讓陳言自剛才的沉迷中清醒過來,她忙推開康熙,整整面色看著已經(jīng)下的瑟瑟發(fā)抖的蘭兒道“怎么回事?”
“我,娘娘,奴婢什么都沒看到,只是,十七爺……”看著臉色比鍋底還黑的康熙蘭兒緊張的語無倫次
“寧寧,”陳言面色一變“寧寧出什么事了?”身邊的康熙面色也變得緊張起來
“兒子打攪額娘和皇阿瑪?shù)暮檬聝毫耍鴮嵶锊豢缮狻闭{(diào)笑的聲音自外面?zhèn)鱽?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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