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國雪恥再出兵 夜玄剡城布兵陣
夜玄躺在貴妃榻上。嚴冬已過,卻是春寒料峭之時。窗外景色已是一片青綠,鶯飛燕舞,春光明媚。他的心情卻不似這般明艷清爽,依舊是臘月寒冬。
寧武一戰(zhàn)大勝合國,令他一時聲名鵲起,每日到丞相府拜訪者絡(luò)繹不絕,更多的人則在觀望,看這個半路出家的丞相,究竟能夠做到哪一步?而他自己,也在等。等合國國君的暴怒,等合國軍隊的出動,也在等軒轅昊的命令。
一卷密信被扔到了桌上。一個麥色皮膚的俊偉男子環(huán)了雙手倚在柱旁,臉上帶著玩味的笑容:“原來是姚乾的義子,我說軒轅昊打哪弄來個丞相就能讓我們?nèi)绱藨K敗,丟盡顏面。一個小小的戰(zhàn)斗,居然讓我們十萬軍隊全軍覆沒。封國這次可是撿到寶了。李杜光敗給了這號人物,倒也不辱沒了他。”
“宇文烈,你喜歡這個人?”一直負手立在窗前的中年男子轉(zhuǎn)過身來,兩鬢雖染霜卻是氣勢不凡,不怒自威。
宇文烈笑了一聲:“臣喜歡聰明人。這個夜丞相這么聰明,臣當然喜歡了。不過,雖然喜歡,臣倒更想和他會會。何況,李將軍的仇不報,難免顯得我朝中無人。”合帝宇文昭笑道:“夜玄一介山野村夫,釀酒為生,卿倒很重視?”
“此人絕非池中之物,皇上切不可小睽。”宇文烈俯身應(yīng)道,“臣請皇上也點兵十萬,臣愿率兵出戰(zhàn),一雪寧武之恥。”
宇文昭退朝之后將他招至御書房又將剛送到的密函拿給他看,宇文烈便已經(jīng)明白了他的用意。要他出兵卻不言明,無非等他自動請命。須知王好戰(zhàn)與將好戰(zhàn),于軍中士兵而言,意義是不同的。何況在他自己,也的確想看看這個自稱姚乾義子,將李杜光活活凍斃的封國新丞相,究竟能力如何?
先是造謠生事,然后設(shè)計殺敵,整套動作干的干凈利落,嚴謹周密,且不說李杜光本就不擅謀略,便是自己,也未見的便能化解平王山軍劫一事。
宇文昭道:“你果要出戰(zhàn)?”宇文烈笑答:“臣請出戰(zhàn)。”
“朕應(yīng)你。明日平旦,你自帶兵出征。”宇文昭直視宇文烈許久方道。待宇文烈笑應(yīng)了,轉(zhuǎn)身正要退下,忽又道:“烈兒,你還怪朕賜死了你的母親?”宇文烈身形一頓,揖道:“皇上圣明,微臣不敢。”宇文昭嘆了一聲:“你退下吧。出征不比在朝,千萬不可大意。”宇文烈應(yīng)了,轉(zhuǎn)身離開。
母親。
宇文烈且走且笑。年幼時被冤殺了的美麗女子,如今是再想不起她的容顏,卻知道隨著女子的離去,他原本應(yīng)得的關(guān)懷和呵護,也被徹底帶走了。埋怨,恨或者不恨,都已經(jīng)是過去了的。因了女子的死,卻使得他更快的地成長與獨立了。現(xiàn)在他是合國的大將軍,只要忠于合國,忠于自己,就足夠了。其他,都沒意義。
合國以寧武之戰(zhàn)為由出兵的事,夜玄早已料到。所以朝堂上大臣們都在為這一消息倒吸一口冷氣時,夜玄對這軒轅昊若有所思的眼睛,只有苦笑道:“臣請戰(zhàn)。”
所有人都在等,所有人也都在看。看這個釀酒出生的丞相,寧武之戰(zhàn)雖施計取勝,卻不見得他這次還能贏。因他上次的對手只是李杜光,而這次卻是宇文烈。
宇文烈是合的大將軍,有沙漠蒼狼之稱的驍勇善戰(zhàn)的男子,曾只身突襲敵營,與萬軍之中輕取上將首級,轉(zhuǎn)身又將追兵引入陷阱,全數(shù)殲滅。如此人物,豈是區(qū)區(qū)李杜光可比?
所以軒轅昊也在看,看他看重的夜丞相,在與宇文烈的對抗中,又會有什么讓人吃驚的表現(xiàn)。
寧武之戰(zhàn),雖戰(zhàn)前宇文秀向他報告時,他已經(jīng)想到了夜玄的做法,卻未曾想,他連時間都可以拿捏的如此準確。從出師到還朝,剛剛一個月,不多一天,不少半日。
他還記得回朝那天,夜玄依舊一身素衣扮相,與宇文秀一道騎馬行于隊伍最前方,面對兩旁歡呼慶賀的百姓,仍是一臉淡定的笑容。
封國地小。先皇強忍了來自合、昆兩國的壓力,盡力充實著國力,到了現(xiàn)在,終于有了逐鹿天下的能力。對于合、昆兩國的態(tài)度,也開始由自衛(wèi)容忍,逐漸變成主動出擊。
軒轅昊是封國當朝皇帝,主導(dǎo)一切的真命天子。他要出擊,便不能再僅靠只知防守的將軍,更需要懂得主動進攻的謀士。夜玄善謀而隱忍,出擊卻從不猶豫。軒轅昊很滿意,這是他需要的丞相,是他想要的效果。而這次再派夜玄出征,要的,無非是朝中大臣看懂他的要求。
此次作戰(zhàn)畢竟不同平時,軒轅昊也不敢大意,點了“風舞云飛”四將中的楚風和聶子舞二人分任左右將軍,隨夜玄出戰(zhàn)。
楚風和聶子舞本就是武將世家出身,又是摯交好友,性格卻大不相同。楚風為人灑脫大度,外柔內(nèi)鋼,聶子舞則脾氣易怒,外剛內(nèi)柔。唯一共同之處,便是皆以實力看人。寧武之戰(zhàn),二人也由宇文秀等人口中知道里全部的經(jīng)過,對夜玄頗為敬佩。加之夜玄釀的好酒極對二人胃口,相處下來倒也非常愉快。
合國大軍一路南下直撲寧武,夜玄卻揮師北上,越過寧武朝著剡城攻去,一路上連施巧計攻城拔寨,反倒占去了合國的幾座城池,只迫的合軍在剡城外五十里地下了寨,停了下來。兩軍相距不過二十里地 ,除了東面一片密林之外,一無山丘二無河流,卻是難得一見的平坦開闊之處。若非兩軍相距頗遠,一舉一動便都在對方眼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