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 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小兵再無知,至少也還是知道他們這一趟,是在為了誰而冒風(fēng)雪出戰(zhàn),因而一聽華遠(yuǎn)安三字,夏軍頓時嘩然了
“不要聽他胡說,襄平侯世子明明就在鳳國境內(nèi)被害,尸身還慘遭奸人侮辱,他這么說只是為了動搖我們的軍心!”
那道宏厚響亮的聲音再度響起,更猶似被皇甫煜的“狡辯”激怒了一般的憤慨,但,他的話很快就被皇甫煜的聲音貫穿一般撕裂了:
“鳳國的兒郎們,都聽到了嗎?夏國造謠誣陷,妄想借題發(fā)揮侵占我們鳳國疆土,如此狼子野心,你們能否姑息?”
那聲音,有著亢奮人心的魔力一般,讓鳳國將士紛紛激昂振奮起來,整齊響亮的回答如戰(zhàn)鼓一般震顫整片天空:“不能”
城樓之上,皇甫煜已面向落陽關(guān)外夏軍迎風(fēng)立在了垛口之上,暗紅如血的長袍在風(fēng)雪中駭浪般翻滾,袍上刺目白金色的猙獰蛟龍正騰空欲翻云覆雨似的駭人,只見他倏地抬了一臂,比出身后萬里鳳國河山:
“鳳國的兒郎們,我們的身后,不僅僅是鳳國的萬里河山,更是我們可愛溫暖的家園,你們,可愿狼子們沖破城樓踐踏我們身后的家園,殘殺我們家中兩鬢斑白的老父老母憨厚直爽的兄弟,凌辱我們?nèi)崛醯慕忝闷夼俊?br/>
那聲音,如同已經(jīng)看到話語中的凄慘景象一般,愈發(fā)憤怒得嘶啞若破,肩上的巨鷹都為此而同仇敵愾般愈發(fā)兇狠的聳羽撲翅,嘎嘎直沖夏軍叫囂。
畜生尚且如此,又何況是人?頃刻間,比起剛才震顫天際更洪亮激昂的回答響起:
“不愿!不愿!不愿”
“鳳國的兒郎們,為了我們可愛溫馨的家園不被踐踏,為了我們的親人不被殘殺凌辱,殺!”
“殺!殺!殺!”
殺聲,要將天震崩地撕裂一般,貫得人耳膜發(fā)疼,但越疼,卻越振奮,越激昂,殺氣越濃烈,箭紛紛,如驚濤駭浪一般,一波波自落陽關(guān)城樓上撲向被嚇傻在那里的夏軍
*分啊分啊*
落陽關(guān),鳳國皇甫家軍與夏軍開戰(zhàn)了,消息風(fēng)一般的迅速傳遍大江南北,當(dāng)然,一并傳開的,還有武王皇甫煜城樓上那番亢奮軍心的話。
一人一口一分色,人聲無疑是可怕而又強大的,短短幾天下來,那些過了萬千人口傳的武王皇甫煜傳至京都時,簡直如天神一般神威無敵了。
蕭如玥聽到,卻只是抿翹了唇角,淡淡一笑而過而已。
她早就知道,那個男人,其實就是偽裝成小乖乖的大妖孽,擁有等同“神”一般的能力,是事實!
不過,之前受她的令,早皇甫煜一步離開京都潛進(jìn)夏國,查探死在鳳國境內(nèi)還被侮辱的是否夏國襄平侯世子的許衡能平安歸來,她還是很高興的。
“說實話,這次要不是王爺?shù)膸褪旨皶r趕到,我恐怕就得身首異處在夏國了。”許衡嘆道,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樣。
瞧他那夸張的表情就是在開玩笑,但蕭如玥還是有些過意不去:“這事確實很危險,更不在你管轄的范圍之內(nèi)卻還讓你親自去”
許衡炯炯有神的看著她,反而讓她有些發(fā)窘的說不下去了,見此,他卻咧嘴一笑,卻又什么都沒說的,只抬了手惡作劇般胡亂的揉了揉她的頭:“好了,沒事我先回去了,來回跑了這么一趟很累,嗯,我得去讓花姐姐給我捏捏。”
好好的發(fā)型,被他揉了個亂,蕭如玥頓惱:“魂淡,再亂揉我頭,我告訴皇甫煜讓他剁你爪子!”
但,許衡早已腳底抹油般,不見人影了。
蕭如玥罵罵咧咧才整好發(fā),秋月便進(jìn)來了:“武王妃,佟夫人和表小姐來了,老王妃讓您到清風(fēng)閣去坐坐。”
“秋月,來得正好,看看,怎么樣?”蕭如玥指了指自己沒照鏡子弄的的頭發(fā)。
秋月看了看,忍著笑道:“武王妃,還是奴婢幫您梳理梳理吧。”
也就是歪了是吧
蕭如玥撇撇嘴,乖乖坐下由著秋月為她重新梳了個簡單的墜鬢,但見秋月從小丫鬟手里接過斗篷就要給她披上,趕緊拒絕:“我不冷。”
“在屋里燃著炭火是不冷,但是外面風(fēng)大還下著雪,還是”秋月一本正色的問:“武王妃,您干脆坐小轎過去?”
“”什么時候老實巴交的秋月童鞋也學(xué)會拐彎黑人了?
趁著蕭如玥不說話,秋月利落的就將斗篷披上了她的身,結(jié)兒打得那叫一個行云流水的快,斗篷帽一落罩了她個眼前昏暗,跟著兩手被托抬起,多了個暖手的小爐
“秋月”
“是。”
“你才十七歲。”
“是。”
“不要提早當(dāng)老媽子好嗎?”
“”
“聽說懷孕的女人很容易激動的。”
“”
“你這么老媽子,惹我一激動,一不小心把你踹飛了怎么辦?”
“奴婢識得回來的路。”
“”
“對了,武王妃,這是奴婢照您說的雪地靴做的,今天剛做好的,您順便試穿看看吧。”
“”
一來二去,秋月很順利的把蕭如玥裹成了粽子,在常喜常樂一唱一和的贊聲中,郁悶的去了清風(fēng)閣。
因為夏國“妄想借題發(fā)揮侵占鳳國”,兩軍開戰(zhàn),佟千百被放了,但功是功過是過,他并不是無罪釋放,而是帶罪立功的直接放到了戰(zhàn)場上做了前鋒。不過,終究大冷天被吊了那么多天,就算糧水未斷,身體也終究受了影響,因而,他還是命斷在了戰(zhàn)場上,但,他死前仍能勇猛斬殺夏軍八十七人
不論之前有過什么錯,但軍人能殺敵戰(zhàn)死在戰(zhàn)場上,那就是榮耀,就值得人去欽佩,也是佟林氏不顧一切在武王府鬧騰了那么多天,所求的最最無奈的結(jié)局,因而,她傷心,卻也欣慰,更感恩!
她,雖是婦人,卻也好歹生活在將門,還不至于愚昧到看不清,將佟千百那樣的罪過扭轉(zhuǎn)成如今的戰(zhàn)功,真是表面上看到的皇甫煜那幾句話那么容易的事
“妾身謝武王妃大恩大德。”
大恩難謝,佟林氏此刻只覺千言萬語在喉,卻無法形容表達(dá),除了大禮跪謝,她什么也不會了。
“七堂舅母請起。”
蕭如玥親自將佟林氏和佟妙香扶起來:“抱歉,七堂舅確實是有錯在先,所以我和王爺能為他做的,也就只有這些了。”
佟林氏一聽,頓時淚如泉涌,卻感激不已的直道:“夠了,夠了,這已經(jīng)夠了”
是的,夠了,真的夠了,足夠讓他們的孩子,不用受人唾棄!
佟林氏和佟妙香并沒有坐多久便告辭回去了,因為她們馬上要趕去佟家的本家祖宅奔喪,佟千百的尸身會送到那里。
*分啊分啊*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夏國明顯是借題發(fā)揮,夏鳳兩國開戰(zhàn)是必然,卻是萬萬沒有想到,仗才打了短短三天,當(dāng)初氣勢洶洶的的夏軍就灰溜溜的落荒而逃了,因為武王手里有一種很厲害的武器
炸彈!
傳說,那東西一碰就爆,一爆就能在地上炸出個大坑,讓一大片人瞬間身首異處血肉模糊!
傳說,那東西是武王前往落陽關(guān)之前進(jìn)宮那時,皇帝特賜他防身的鳳國秘密武器,出自鳳國前丞相如今的惠妃娘娘左樂之之手!
傳說,惠妃娘娘左樂之乃是天女降世,得她者可得天下!
傳說
傳說很多,總之,這一戰(zhàn)不但武王皇甫煜名揚天下,惠妃娘娘左樂之也聲名遠(yuǎn)播,盡管都是神乎其神的好名聲,但她本人卻氣得七竅冒煙差點沒吐血身亡,因為這些好名聲,也瞬間讓她成為無數(shù)野心家聚焦虎視的目標(biāo)。
若非己有,殺之絕患,這是所有野心家包括她自己都會有的心理,因而,她哪能不為此暴躁冒煙?
而相反,聽到這些“傳說”的炸彈的真正制造者武王妃童鞋,卻笑得差點上氣接不上下氣,直拍桌:“這妖孽,也就那身當(dāng)門面的皮是白的!”其他,統(tǒng)統(tǒng)烏溜溜黑漆漆,誰碰黑誰!
瞧她高興,一旁被她叫來做伴的蕭如云蕭如鳶,曉雨秋月和常喜常樂也跟著高興,但很快,又不禁有些惆悵,曉雨更是直接嘆出聲來:“今兒個就是年三十了,恐怕王爺他們是趕不及回來了。”
蕭如玥給她算的預(yù)產(chǎn)期是二月底,這會兒她的肚子已經(jīng)很大,坐那里,活似襖子下藏了個大西瓜似得,皇甫煜和蕭如玥的意思,是要把白易留下來照顧她的,畢竟一旦打起仗來的話,誰也說不好誰能全身而退,可她和白易都不肯,白易硬是跟著皇甫煜去了落陽關(guān),因而,她惆悵的,不僅僅是蕭如玥此時過年身邊沒有皇甫煜陪伴,也有她自己那一份
“后悔了吧,活該!”
蕭如玥直接噴她,吐了一個干果核,又捏了一個扔進(jìn)嘴里,還不忘分享的一人嘴里強塞一個:“你就等著變成望夫石吧。”
“望夫石?”
曉雨的嘴被干果子堵住了,出聲有點含糊不清,但眾人就算聽不清她說的,也聽清了蕭如玥說的,不禁紛紛瞪大眼望過去,求解答。
“就是你坐在那里等白易回來,怕眨個眼就錯過了他威武乘風(fēng)而歸的英姿,所以一動不動的在那里等啊等啊望啊望啊,凍僵硬成石頭了。”
蕭如玥的語氣很俏皮,頓時惹得眾人轟然大笑,而曉雨則頓時紅透了臉,脫口而出:“武王妃您就愛取笑奴婢,其實那是您自己的想法吧,心里想著念著王爺乘風(fēng)歸來的威武英姿。”
“切~,那丫?一張娃娃臉就大打折扣了,還老不愛束發(fā),看起來更小,讓人乍一看以為他十六七,仔細(xì)再看肯定十五六,還威武英姿呢,哼,我看啊,他回來的時候,搞不好一身風(fēng)雪還頂了個鳥窩頭”
中氣十足的壞話到了尾聲忽然底氣不足,眾人不禁詫異,紛紛抬頭看她,再順著她的視線,看向不知何時被推開的門,和,抱著頭盔慵懶斜依在門框那里,挑眉笑望著她的皇甫煜。
他三千墨發(fā)梳成干脆利落的馬尾,額上綁著二指來寬的暗紅護(hù)額,長長的尾帶垂至肩頭隨風(fēng)輕擺,僅僅如此,卻就奇異的讓他那清秀得過分的五官顯得立體起來,多了迫人的英氣剛毅,沒了青澀稚氣,再加上一身沾染了風(fēng)雪的銀色的戰(zhàn)甲和暗紅如血的長袍,讓他原本精瘦的身板一下就魁梧挺拔了起來
他,這一刻簡直帥翻了!
唇角慢慢往上翹起迷人的弧度,他道:“怎么不往下說了?”
看入迷的蕭如玥頓時驚醒,一張俏臉頓時嚴(yán)重火燒云,尷尬不已的左顧右盼:“咳咳”
乍見他就看失神的樣子,肯定很蠢,害她現(xiàn)在好想挖個洞鉆了。
曉雨等人也紛紛回過神來,嬉笑成團(tuán)的跟蕭如玥擠眉弄眼,然后,才給皇甫煜福身行禮,并迅速魚貫自皇甫煜讓出的門而出,最后面的常樂,還體貼的給帶上門。
看著羞得不敢抬頭的蕭如玥,皇甫煜嘴角翹得更高,蹲下身去,拉著她的手仰臉看著她,輕輕的道:“玥玥,我回來了。”
“我知道了知道了,所以趕緊去把身上的衣袍換了,還一身血氣,熏得我惡心難受。”蕭如玥不耐煩般的直道,還推他,可她的臉卻實在紅得沒有什么說服力。
皇甫煜呵呵直笑,倒也沒戳穿:“是,馬上就去,等我回來。”
說罷,當(dāng)真起身就要去梳洗,卻不想,趕人的蕭如玥卻又忽然拉住他,支支吾吾:“我我騙你的啦,雖然是真的有血氣,但是但是并不會”
皇甫煜嘴角的笑意頓時更濃,而出聲,卻是滿滿的抱怨和委屈:“我不眠不休風(fēng)塵仆仆的趕回來,一進(jìn)門就直接沖來見你,你卻”轉(zhuǎn)身,長指挑起她臉,滿臉壞笑的彎下身去:“補償我那是必須的,現(xiàn)在嘛,來,趕緊先付點利息!”
說著,就湊近她撅高了嘴。
人還是那個人,戰(zhàn)甲還是那身戰(zhàn)甲,長袍還是那身長袍,長發(fā)也依舊干脆利落的束著,可,那身帥氣卻頃刻間蕩然無存
蕭如玥頓時好笑又好氣,直拍打他:“你就不能正經(jīng)一點嗎?”
皇甫煜好像沒聽見,不但彎著腰撅著嘴等在那里,還閉上了眼,一臉期待美味送到嘴的模樣。
蕭如玥頓時又一陣小臉發(fā)燒,只是瞪著他,瞪著他。
“快點啊,我的腰好酸。”他撅著嘴說的話,有點含糊不清,樣子更惹人發(fā)笑,更惹人羞惱。
忍著暴打他一頓的沖動,蕭如玥紅著臉把唇送上,本是打算蜻蜓點水般的輕輕一下,卻不料,羊入狼口,他忽然反客為主險些把她的舌頭都攪去吞掉!
“很痛也。”
蕭如玥捂著嘴橫眉怒目的抱怨,可生生痛得水霧蒙蒙的鳳眸,卻著實沒有什么殺傷力,反愈發(fā)盈盈瀲滟,惹人心悸情動。
“唔~,我恨他!”皇甫煜忽然哀嚎一聲,就狠狠的瞪上了蕭如玥的小腹。
蕭如玥著實呆了一下,才順著他的目光落處反應(yīng)過來,頓時好笑又好氣:“啰嗦,你再恨他也是你的,趕緊洗澡去,臭死了!”
皇甫煜被趕去沐浴,很快又一身清爽的跑了回來,拉著蕭如玥就滾上床去。
“我好累,陪我睡一會兒。”
蕭如玥沒拒絕,因為她知道他是真的很累了。
往年,年三十這一天皇帝為了犒賞百官,會在宮里舉辦年宴招待百官,但今年恰逢皇后離世國喪三月期內(nèi),再加上,皇帝也被“惠妃乃天女”一事哽得如刺在喉,著實不想見到皇甫煜,也就借著國喪的名義推脫了,讓文武百官各自在家過年,連該給武王皇甫煜的慶功宴一塊兒就給含糊掉了,倒是賞賜,一樣不敢少。
不過,這樣一來,百姓倒也能理解。
不用去宮里吃年宴,也就不用順理成章的留下來守年,倒是對皇甫煜和蕭如玥而言,省了許多事,皇甫煜也能多在床上賴一點時間,酉時才被拖起來,去清風(fēng)閣陪老王妃皇甫佟氏吃飯。
畢竟國喪期間,就算身有戰(zhàn)功,這年也不好過得太奢侈鋪張招人眼,因而,也就叫上了蕭如云和蕭如鳶一起,圍了一桌簡簡單單的吃個團(tuán)圓飯。
然,席間老王妃皇甫佟氏不過喝了兩杯酒,卻似乎就醉了一般,看著安然無恙歸來的皇甫煜,直道“好孩子”,眼眶都發(fā)紅得幾度欲決堤一般。
大家都知道,她是想起了老武王和上一代武王皇甫銘,他們也都曾經(jīng)是彪悍的一戰(zhàn)成名安然歸來,然后
或許,這一刻,她其實更希望皇甫煜能平凡一點,甚至能似先前的傳聞一樣平庸無能,不要在繼承皇甫血脈的彪悍,那樣,或許,他會更幸福一點吧
老王妃皇甫佟氏最終都沒有落一滴淚,卻也笑得十分牽強生硬,也許她自己也意識到了,所以,吃罷晚餐就說自己累了,讓眾人各歸各處去。
蕭如玥輕嘆:“再豁達(dá)大義的女子,也終究不過是個平凡的母親而已!”
“嗯。”
皇甫煜點頭贊同,除此之外沒再多說什么,也更沒有什么好說,只是緊緊牽著她的手,相伴著慢慢回后院房間去。
“玥玥”
他忽然喚她,明顯有話,卻半天沒有下文,而奇異的,她卻知道他想說什么卻不知如何開口
“我知道,接下來會因為天女而有很多仗要打,皇帝多半會讓你去。”
蕭如玥淺笑,依身向他:“但我也知道,諸國早就蠢蠢欲動,所謂的天女一說不過只是導(dǎo)火線。更知道,你捅出這件事之前其實也考慮了很久,也更沒做錯,與其讓左樂之把我捧成所謂的天女,還不如在她動手之前把她推上風(fēng)頭浪尖,嘻嘻,現(xiàn)在,就算她真有煙火,放出去,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了,你這是在變相的保護(hù)我。”
皇甫煜笑了,緊緊抱她入懷:“玥玥,我愛你,很愛很愛”
蕭如玥順勢圈住他的頸,低頭有些用力的撞上他的額:“所以,為了很愛很愛的我,和我們的孩子,今后無論你征戰(zhàn)何方,都一定要平平安安,否者,記得上窮碧落下黃泉的誓言!”
“我記得,也記得你也說過,不是百分百確定就不要亂追,不然”嘴角翹高,皇甫煜頂了頂她撞上來的額,吻上她的唇:“輪回路上會錯過。”
蕭如玥笑:“記得就好!”
*分啊分啊*
才出年,潘瑾瑜便得了個皇令,以御史的身份替皇帝“巡行天下,撫軍按民”,正月十六便啟程。
“五姐夫替皇上巡行天下那是執(zhí)行公務(wù),干嘛帶上你?”
蕭如玥蹙眉的問話,再加上直直的眼神,直讓蕭如雪一陣心虛發(fā)慌:“我,我也不知道啊,他世子爺忽然就那么跟我說了,還說是已經(jīng)奏明了圣上,也獲得了恩準(zhǔn)的。”
蕭如玥暗暗咬牙。
那之后,潘瑾瑜一直沒動靜,倒是真沒想到,他會忽然爆出這么一招直接把蕭如雪帶離京都!
這簡直,就變相的讓蕭如雪變成了他的人質(zhì)和擋箭牌!
因為火大,蕭如玥的臉色不禁有些可怕,把不安的蕭如雪嚇到了,惶惶小心的問:“六妹,怎么了嗎?”
張嘴,蕭如玥卻不知道該跟她說什么。
又能說什么?說接下來潘瑾瑜很有可能會槍頭一轉(zhuǎn)對付她?
蕭如雪會信才怪!
潘瑾瑜對“蕭六小姐”到底多癡情,恐怕這世上沒有人能比蕭如雪更清楚,而,她這個蕭六小姐卻是“組裝”的,跟蕭如雪沒法解釋清楚,更不敢去奢望人人都能像那個混蛋爹一樣深明大義,只怕她這個妹妹不是“原裝”的事一跟蕭如雪說破,蕭如雪就跟潘瑾瑜站一線去了
雖然蕭如雪現(xiàn)在確實變了很多,懂事了很多,但蕭如玥還是不敢忘了她那容易被干擾而胡思亂想的性子。
想得遠(yuǎn)歸想得遠(yuǎn),蕭如玥的面色卻很快恢復(fù)了自然,淺笑道:“沒事,只是恰好剛才肚子忽然有些疼。”
“咦?沒事吧?”蕭如雪驚呼,惶恐低頭去看她肚子。
她這樣,讓蕭如玥心情又復(fù)雜了,道:“沒事,只是一下,現(xiàn)在又不疼了,別擔(dān)心,我自己就會醫(yī)術(shù),真不對勁也自己能看。”
蕭如雪看了看她,見她面色確實如常了,才逐漸放了心,又閑聊了一會兒,就一起去了皇甫煜和潘瑾瑜那里。
皇甫煜跟潘瑾瑜一盤棋,正近尾聲。
蕭如玥和蕭如雪紛紛探頭看了一眼棋局,頓時面色有些微妙的相視了一眼。
兩人與其說是在下棋,還不如說是在綿軟無力的打著太極,相互敷衍式的落著子,不求輸贏,只求一局趕緊下完
皇甫煜看向蕭如玥,笑:“悄悄話這就說完了?”
“咳咳,王爺,我們哪有說什么悄悄話。”
蕭如玥嬌嗔著,彎身就提了爐上小壺?zé)拈_水,要為兩人的茶杯各添一些,卻沒料到開水的蒸汽那么燙一般,開水注入潘瑾瑜的杯子同時,她驚呼一聲撒了手
眾人一驚,皇甫煜一把將她扯進(jìn)懷里,潘瑾瑜本能伸出去救卻慢了一步,但也反應(yīng)迅速一把把蕭如雪帶到了身后,并一腳將還不及落地的滾燙小壺,踢了個遠(yuǎn)。
砰,小壺碎裂,滾燙的開水灑了一地,輕煙裊裊騰空
蕭如雪心有余悸,卻第一反應(yīng)就看向剛才驚呼一聲了的蕭如玥,就聽到皇甫煜輕斥她:“怎么不小心一點?燙到了怎么辦?”
蕭如玥吐吐舌頭:“誰都有不小心的時候嘛,我這不是沒事”
看著皇甫煜臉色發(fā)黑,她沒敢繼續(xù)往下說的樣子,咬著唇委屈的低下頭去。
“武王,既然六妹沒受傷,您就別太苛責(zé)她了。”蕭如雪心疼的站出來說話。
潘瑾瑜也道:“以后小心些就是。”
倒是自然。
“抱歉,五姐夫,這棋沒心情下了,今天就到此為止吧。”說罷,不顧潘瑾瑜和蕭如雪在場,皇甫煜攔腰一抱就將蕭如玥抱起,就頭邊走:“五姐,五姐夫,失陪。”
“喂,很丟人”
被皇甫煜一瞪,掙扎抱怨的蕭如玥趕緊乖乖低下頭去收了聲,而余光,卻斜向潘瑾瑜那邊。
潘瑾瑜卻并沒有看向她這邊,而是低頭溫聲的詢問著蕭如雪怎么樣,那樣子還真讓蕭如玥猜不到他到底在想什么。
而,不管潘瑾瑜到底在想什么,剛剛出手想救,到底是本能,還是不想這副身體收到損傷,反正,皇甫煜是真的不高興了!
把蕭如玥塞進(jìn)太師椅里,雙手環(huán)胸的立在她面前,居高臨下的睨著她:“我不管你想試探什么,做那么危險的事,就是你不對!”
“咳”
“趕緊給我深刻的反省和懺悔!”
“懺悔?”沒有那么嚴(yán)重吧?
皇甫煜倏地彎身,瞪她:“嚇得我心臟快從胸口跳出來,你不應(yīng)該懺悔嗎?”
“額,哪有那么夸張,就算”
打手忽的拍上她的臉,落得很輕,卻一下就把她的臉擠了個變形,皇甫煜瞇眼:“懷里揣著顆球上串下跳你還有理了你?”
“什么上串下跳?我哪有!以前娘還揣著是顆球的你上戰(zhàn)場呢!”
理直氣壯的話一出口,皇甫煜的臉色就瞬間更難看了,而蕭如玥,也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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