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老公,我說的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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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怎么找到他們的?”我好奇,雖然宋庭殊財力雄厚人脈廣博,能查到他們的出入境記錄一點也不困難,但偌大一個泰國,茫茫人海想找出這兩個人也不是件易事。
    宋庭殊揚唇輕笑,勾出一抹譏誚,從抽屜里掏出兩張照片:“幸好他耐不住寂寞,在當(dāng)?shù)赜忻那樯珗鏊粝铝擞涗洠也拍苓@么快找到他?!?br/>
    照片上,是彭翔摟著幾個穿著暴露的小姐的曖昧照片。
    這個混蛋!
    不是說身患癌癥嗎?還有力氣去泡妞?
    思及此,我更能斷定那張診斷書造假,而至于他為何看起來那么憔悴就該問問他本人了,說不定就是縱欲過度。
    何靜其實被帶到了樓下的一間會議室,我和宋庭殊到的時候,她還止不住在那抽泣。
    “啪”我把那兩張照片摔在桌上,何靜那雙哭腫的眼睛瞬間瞪得比銅鈴還大。
    “不可能,不可能的!”她抓著頭發(fā),整張臉都扭曲了許多。
    是啊,在她的認(rèn)知中,彭翔都是一個美好的存在。即便是得知他已婚自己被小三,她最終還是能夠被愛情吞噬盲目地原諒他。她以為,他離婚了自己就成了他心中的珍貴,但事實上,不過還是炮灰罷了。
    她突然笑得詭異起來,聲音尖銳得有些刺耳:“你們以為拿幾張照片忽悠我就會相信嗎?我相信他,他不會是這樣的人,他在泰國都已經(jīng)向我求婚了。”說著,就掏出藏在衣服里的那條項鏈,上面掛著一枚戒指,“看,這是他給我的求婚戒指,雖然沒有你宋太太的鉆戒來得名貴,但我很明白他是愛我的?!?br/>
    此時此刻,我竟然不想再用愚蠢來形容她,或許是她對感情太過單純太過執(zhí)念,而彭翔對付女人又太有招數(shù),才會導(dǎo)致她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何靜,你覺得我們何必要拿兩張假照片來騙你,這對我們有什么好處呢?”我再一次把那兩張照片擺正放在她眼前,冷厲地強調(diào),“看清楚了,這上面的男人就是彭翔,你愛到瘋狂的那個男人。你愛他愛得可以為他坐牢,而他呢,卻始終冷眼旁觀,在他離開前,都沒有想過替你說句話。你為了這樣的男人付出那么多,值得嗎?”
    “慕素,你就是恨他,一心想讓他坐牢,所以才拿這兩張假照片來騙我的對嗎?”那兩張照片她連看都不看,那雙紅腫的水眸充滿血絲,陰冷得可怕。
    她的偏執(zhí),我無話可說,但念在過去的情分,我也不想看著她一個勁把自己往坑里帶還渾然不知。
    “你們倆都出賣了我,誰坐牢有區(qū)別嗎?你以為你這么做就能保全他?你們都擔(dān)了同樣的罪名,都要得到應(yīng)有的懲罰?!?br/>
    我冷了幾分,方才那張凌厲的小臉頓時染上一絲惶恐,用力吞了一口口水,委聲:“素,就算我求你了好嗎?他已經(jīng)沒多少日子了,我不想看他到時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還背負(fù)罵名?!?br/>
    “那張診斷書是他拿來騙你的?!蔽覕嗳唤掖?br/>
    然,她又是不相信:“不可能,當(dāng)時去醫(yī)院是我陪他去的,我也親耳聽到醫(yī)生說他患了肝癌晚期。”
    那張診斷書的確蓋章簽名一個不落,初看完全就是真的,對于造假這一說法我也沒有直接證據(jù)。然,方才聽到她說彭翔患的是肝癌晚期,那我就更加確定他是在說謊。一般來說,肝癌晚期時,癌細胞已經(jīng)擴散,病人的生病不斷透支,怎么可能還有力氣去逛紅燈區(qū)?
    “你不相信也罷,到時候讓他去醫(yī)院重新做個檢查,一切就明了了。”
    宋庭殊突然接起一個電話,簡單地應(yīng)了幾聲掛下電話后,淺笑著看向?qū)γ娴暮戊o:“彭翔已經(jīng)準(zhǔn)備跑路了。”
    剎那,何靜像是一灘軟泥陷進椅子里,眼神空洞。
    我想試圖安慰,卻接到醫(yī)院來電,說梅蓉母女正在病房鬧、事,讓我趕緊過去一趟。
    這兩個賤人,到現(xiàn)在還不安生!
    宋庭殊交代好讓人看好何靜后,就陪我趕去了醫(yī)院。
    我們到的時候,梅蓉和慕姍姍正被一群護士拉著,面色難掩陰狠。
    “啪啪”
    每人一巴掌,這是她們母女這些年來欠我的。
    梅蓉和慕姍姍皆是捂著臉愣了好久才回過神來,梅蓉大叫:“慕素,你好大的膽子!”
    “我就這么大的膽子怎么了?這里是醫(yī)院不是慕家,容不得狗吠,你們現(xiàn)在立刻給我滾出去!”我指著病房門口,怒斥。
    “你都說了這里是醫(yī)院,那我們想在這里待多久就待多久?!泵啡匾粋€利刃般的眼神,殺得鉗制住她的小護士立即松了手。她走到我媽面前,拍拍她的肩膀譏誚:“我們常年共侍一夫,妹妹病了,姐姐來看望再正常不過,你說對嗎?更何況,現(xiàn)在仁川有難,咱們不能在內(nèi)斗了,否則怎么對得起仁川?”
    我媽一聽我爸的名字,心都軟了,唯唯諾諾地點頭認(rèn)同。
    醫(yī)護人員應(yīng)該是見場面已經(jīng)控制住,警告了我們保持安靜后挨個離開了。
    病房里,氣氛壓抑得可怕。
    “庭殊,你一定有辦法救爸爸的,對嗎?”慕姍姍起身跑到宋庭殊身側(cè),抱著他的胳膊面露委屈。
    宋庭殊冷冷地凝了她一眼,甩手冷哼,懶得回她。
    梅蓉一把拉過慕姍姍,斥責(zé):“你求他們做什么,就是他們把你爸害的那么慘!”
    我冷冷地瞥了慕姍姍一眼,頓然覺得她裝模作樣特別惡心,要不是宋庭殊是她的菜,她肯定會橫眉冷對質(zhì)問為什么要把慕仁川推向牢獄吧。
    “媽,現(xiàn)在爸身陷囹圄,只有庭殊才有能力救他了。”慕姍姍說著,又目光灼灼地盯向宋庭殊。
    我也不知怎么地,看她那眼神心里十分不舒服,一步站到宋庭殊面前,對上她那雙虛假的杏眸,道:“要是慕仁川沒做過,他肯定會沒事。但要是他做了,法律擺在那兒,任天王老子來了也沒轍。”說罷,我竟鬼使神差地挽上宋庭殊的胳膊,朝他擠出一個大大的笑臉,軟糯著聲音說,“老公,我說的對嗎?”
    宋庭殊顯然也被我這一動作嚇到,但幸好他反應(yīng)快,莞爾頷首。
    余光可及之處,梅蓉和慕姍姍那兩張臉簡直僵硬到極點,不禁讓我暗爽一下。
    “你還真是教出了一個好女兒,大義滅親!”梅蓉挑高唇角,朝我媽冷嘲熱諷。
    我媽此刻坐在床上,面色白透得像張薄紙,目色清淡地從梅蓉身上移向我:“小素,縱使他十惡不赦,但始終是你父親,你不能見死不救啊?!?br/>
    一改昨日的苦苦哀求,此刻的語氣更像是一種理所當(dāng)然的命令。
    “岳母,人情世故我也懂,能救我自當(dāng)會救,不過現(xiàn)在警方還在調(diào)查,這個時候出面難免會落得個妨礙司法的口舌,所以等時機成熟我會酌情處理?!彼瓮ナ獍蛋档匚兆∥冶鶝龅氖?,目光溫溫地看了我一眼,又凜然地看向我媽。
    我媽手無寸鐵之力,又身居醫(yī)院,能托付的也只有宋庭殊一人,如今得到一個承諾,也就心安了不少。
    “庭殊啊,你打算怎么幫?”梅蓉插嘴詢問。
    宋庭殊淡笑不語。
    梅蓉也知趣,自然不會追根究底。
    倒是慕姍姍,一見宋庭殊就按捺不住內(nèi)心的騷氣,見此時事態(tài)好轉(zhuǎn)旋即一改苦色,笑語盈盈地扭著蠻腰貼上來:“庭殊,謝謝你答應(yīng)幫我爸。我們家也沒什么能答謝你的,現(xiàn)在時間正好,不如我請你吃頓飯吧?!?br/>
    “我是小素的丈夫,幫點忙是應(yīng)該的,何況現(xiàn)在忙還沒幫,談吃飯是不是太早了。”宋庭殊依舊那副皮下肉不笑的樣子,復(fù)而扭頭問我,“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先去幫岳母買點午飯吧。”
    見慕姍姍那副有氣不能出的模樣,我作勢把宋庭殊的手扣得更緊,粲然一笑地點頭。
    走出病房,察覺到宋庭殊把我牽得更緊,我有些不知所措,臉上的溫度騰地躥高。
    “那個,現(xiàn)在在外面了,還是放手吧?!蔽覍擂蔚靥嵝?,要是再被他握著,我怕會出一手手汗。
    他停下腳步,淡淡地瞥了一眼我們牽著的手,反詰:“難道沒人看,我就不能牽你的手了?剛剛誰在里面說,老公,我說的對嗎?”
    沒想到一向有板有眼的宋庭殊竟然模仿起我剛剛在病房里的表現(xiàn),頓時我的臉燒得更燙了,粉拳輕輕地落在他硬實的臂膀上。
    “要想快點吃飯的話,就讓我牽著!”
    什么意思,難道不被他牽著,我就吃不到飯了?
    我作勢甩開他的手,下一秒整個人就被推到墻上。
    “宋庭殊,你發(fā)什么神經(jīng)!”我捶打著他,走廊里來來往往那么多人,目光有意無意地聚焦在我們身上,我恨不得挖個地洞鉆下去。
    他倒是沒臉沒皮,俯身同我平時,墨深的瞳仁里總是有一汪桃花潭,深情款款:“還放手嗎?”
    要想盡快得到解脫,唯一的解決方式便是順從。
    我諾諾地點了點頭,以為他會立即放開我,沒想到側(cè)臉就落下一枚濕熱的吻。
    “你知不知道你臉紅的樣子真的很誘人?”
    微熱的氣息撲面而來,燙得每一根血管都似乎在膨脹,沙馳的聲線透著一股性感,可為什么我總能嗅到一點情色的味道?
    我垂眸,連看他都不敢。他抬手捏了捏我的臉,戲謔地輕笑:“走吧,吃飯?!?br/>
    手還是被他的大掌包裹,溫溫暖暖的,竟然讓我有一絲貪戀。
    從醫(yī)院食堂打包飯菜走到病房門口,里面便傳來一陣歇斯底里地嚎啕聲。
    我迅速開門進去,電視屏幕上赫然映入一行大字:
    慕氏董事長獄中自殺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