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二十八)
BJ的秋天很美,她有一種很大氣的通透,天空藍(lán)得一瀉千里,而且很高朗,很靜遠(yuǎn),很明媚。從這湛藍(lán)的天空上灑下的陽光,讓人感覺不到陽光,只感覺到異常的溫暖與明亮。而這明亮又不刺眼,不倦人,亦不煩人,十分地柔和、親切,像是被什么刻意過濾過似的,一塵不染的樣子。在這樣的陽光里,作一個深呼吸,立刻會感到五臟六腑都明亮起來,整個精神狀態(tài)就空前地好和愉快。仿佛有一個氣場在釋放著某種勢能,將成熟透入人體的五臟六腑。走在BJ通州的大運(yùn)河邊,建國和邱月感到心曠神怡。河岸緩坡的草坪上,灑滿了金黃色的銀杏葉,柳枝低垂隨風(fēng)搖曳,方磚漫鋪的甬道上兩人相攜而行。雖然已是深秋,但午后的陽光仍然給人以暖意。
“老墨,這些天來,我真是太壓抑了。一個打擊接著一個考驗(yàn)的,我都快撐不住了。”邱月深深地呼吸著帶有草香的空氣。
“所以,我今天特意約你到這里來換換心情,讓這條大運(yùn)河的景色,來撫慰一下你這顆受傷的心。”建國挎著邱月的手。
“唉,老墨。你不去南方了?”邱月拉著建國坐草坪邊的座椅上。
“咳,別提了。馬老師有事脫不開身,我也就閑下來了。”
“那你什么時(shí)候回濟(jì)南呢?”
“看情況吧,兩三天也是它,一周也是它。”
“咳,你要是不走就好了。”秋月感嘆著。
“知道這條運(yùn)河有多少年的歷史嗎?”建國撿起一個小石塊投到水中,水面泛起漣漪。
“那還能不知道,有2500多年的歷史了。”
“是呀,你看它就這樣靜靜地流淌了兩千多年,用它的沉默滋養(yǎng)著這片土地和兩岸的人們。在當(dāng)年漕運(yùn)繁忙的時(shí)候,這一帶曾是人聲鼎沸,槁櫓交錯的景象。大運(yùn)河也可以算是咱BJ人的母親河了。”
邱月的心思不在這里,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建國似乎沒有察覺仍喋喋不休地念叨著。
“如今這條河冷清了,失去了往日的輝煌,可它依然故我地靜靜流淌著。就像一個年邁的母親,盡管從人們的關(guān)注焦點(diǎn)中消失。可它仍安詳?shù)兀牢康乜粗赣鰜淼膬号畟儽济Φ纳碛啊!?/p>
邱月忽然覺得建國是有所隱喻的“你的意思是?”
“哦,沒什么。”建國眼望著河水仍沒有脫離開他的思路“我們每個人的一生也像一條河流,喧鬧也好,冷清也罷,無論在他上面演繹過什么我們都應(yīng)該有他的承載能力。只要水還在就順其自然地淌下去。”
“是呀,只要水還在,河就不會斷流。”邱月有所領(lǐng)悟地喃喃自語著。
建國忽然象發(fā)現(xiàn)了什么,起身后退幾步,拿起手中的相機(jī),對著邱月拍照起來。邱月也不看他,彎腰拾起一片銀杏葉。她舉起金黃色的樹葉,對著天空出神地看著。不知不覺地兩行淚水悄悄地流了下來。
“怎么,又想起你的那位老師了?”建國走回她身邊坐下問道。
“嗯,是的。”邱月擦了一下淚水,“你說,人的生命怎么就那么脆弱?好好的一個人怎么說走就走了?”
“咳,不是說走就走,應(yīng)該說,是不想走也得走哇。”
“你的意思是說,這是命中注定的了?”
“不,我的意思是說,這是因果效應(yīng)。”
“因果?你是說——報(bào)應(yīng)了?”
“也可以這么理解。”
“老墨,人都沒了,就別那么刻薄了好嗎?”顯然邱月不大贊同這一提法。
“你想錯了,我不是刻薄。說心里話,我很尊重任教授。他的動機(jī),以及他對于你的感情都無可厚非。但是,依據(jù)你所對我講的前前后后,我認(rèn)真地想過,并為他做了一番總結(jié)。他今天的結(jié)果,的確有其諸多的前因的。其實(shí),總結(jié)故人無非是想提示我們這些活著的人,人應(yīng)該怎樣活,日子因該怎樣過。”
這話不假,邱月知道,建國自始至終對任教授并無敵意,至少在自己面前沒有什么敵意的表現(xiàn)。況且,根據(jù)自己對建國的了解,他也是個具備豁達(dá)瀟灑性格的男人。她之所以那么說,除了一少部分的情緒所致之外,更主要的是想聽聽建國對任教授的去世,有什么自己想不到的見解。因?yàn)樗嘈牛罁?jù)建國性格和習(xí)慣,他是不會不做分析和總結(jié)的。
“那么你說,都有哪些原因呢?”
“總的概括起來...”
“大致有三點(diǎn)。對不對?”邱月?lián)屵^話來。
“哈哈,我算是讓你給摸透了。”建國刮了一下邱月的鼻子。“是的,應(yīng)該說他犯了三大錯誤。”
“哼,老——三——篇。”邱月一字一頓地說著:“說說吧,都哪三大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