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一三章 往事一笑置之可好?
火鳳凰:“的確是讓人難以置信,十年不知不覺就這樣過來了,并不覺得有什么,但回頭看看,這十年間的確發(fā)生了許多的事情,師兄閉關后不久,牛有道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從我齊國帶回了大批的戰(zhàn)馬,為他所在的一隅之地積蓄了大軍征戰(zhàn)的實力……”</br> 也是因為師兄的原因,她對牛有道這個人也算是頗為關注。</br> 一開始,牛有道把師兄也是自己的未婚夫給重傷成那般,害得他們這對男女之間要分別十年,她是非常怨恨牛有道的。可時間真的能淡忘許多東西,至少能讓人冷靜下來看待一些問題,回首往事,事情能全怪牛有道頭上嗎?</br> 被師兄逼到頭上,牛有道已經(jīng)是再三忍讓,甚至是佯敗認輸,希望能委曲求全,可師兄欺人太甚,非要把人家往死里逼,逼得人家不得不全力出手,怪誰?</br> 當然,對方實力的增長,也是讓人不得不冷靜看待問題的關鍵。</br> 所以,這些年有關牛有道的故事和傳聞,娓娓道來給師兄聽,希望能打住師兄的執(zhí)念。</br> 她告訴昆林樹,牛有道那次不但帶走了戰(zhàn)馬,還帶走了那個許多人想采而沒采到的齊京紅娘,把齊京紅娘給摘走了。</br> 帶回戰(zhàn)馬積蓄了實力后,也許是漸漸等到了時機,牛有道所在的一隅之地集結人馬,悍然發(fā)動了對南州的進攻,一舉攻占下了南州。</br> 戰(zhàn)后分贓不均,牛有道與天玉門起了恩怨,兩者爭鋒。結果牛有道將掌握北州大權的邵平波給逼得落荒而逃,從北州拉來了大禪山,將天玉門給踢出了南州,具體是怎么做到的不清楚,不過從那以后,牛有道就掌握住了南州。</br> 后來燕國朝廷派出大量高手剿滅牛有道,甚至出動了丹榜頂級高手宗元,結果宗元隕落,燕國朝廷鎩羽而歸,茅廬山莊至此天下?lián)P名。</br> 后來燕國境內起了蒼州叛亂,吳公嶺弒兄篡位,聯(lián)合韓、宋攻燕。燕國岌岌可危,南州出兵,挾寧王余威,號令燕國人馬,逐叛逆吳公嶺,擊敗宋國大軍。如今的吳公嶺成了宋國的皇帝,而韓軍又殺入了宋國境內,正與宋國纏斗。</br> 趙國趁燕國內部混亂虛弱,揮兵攻燕,又是南州人馬揮軍西征御敵,兩國殺的難解難分。</br> 之后天都秘境之會來臨,縹緲閣介入,諸國停戰(zhàn),牛有道被逼無奈去了天都秘境。天谷內,牛有道對趙國三大派痛下殺手,當場殺了趙國三大派赴會的主事長老,惹出事后又被莎如來逼入了絕境。</br> 然而等到天都秘境之會結束,牛有道居然拿下了秘境之行的第一名,所得靈種數(shù)量力壓天下各方勢力,保住了性命。</br> 秘境之后,牛有道挑起了戰(zhàn)事,聯(lián)合曉月閣在趙國境內起兵,雙方聯(lián)手,將趙國逼入了絕境,于角湖一戰(zhàn)而滅趙國數(shù)百萬精銳,聯(lián)手滅了趙國,進而瓜分,曉月閣復國成功,秦立!</br> 戰(zhàn)后,牛有道拜了紫金洞資格最老的太上長老鐘谷子為師,加入了紫金洞,一躍而成了紫金洞的長老。</br> 火鳳凰林林總總的講了好久好久,最后總結道:“師兄,期間肯定還發(fā)生有許多的事情,肯定還有好多不為人知的事情,又或者是我消息來路有限不知道,但這牛有道能一步步走到今天,真的經(jīng)歷了許多的大風大浪,手握千軍萬馬,掌握著燕國最強大的軍隊,又成了紫金洞長老,位高權重,已不是你能輕易去招惹的。”</br> 牛有道竟能在如此復雜的境況中劈波斬浪而行,這能力令昆林樹頗為動容。</br> 昆林樹聽后,臉上神色恍然如夢一般,喃喃自語道:“他居然以個人的名義拿下了天都秘境第一…”</br> 其他的什么大風大浪他還沒那么深的感觸,但天都秘境第一對他來說還是挺震撼的,他無法想象,自認自己根本做不到。</br> 火鳳凰頷首,“是的師兄,天都秘境我天火教也想收拾他,可照樣拿他沒脾氣,連宗門都奈何不了他,又何況是你。他為何能成為紫金洞的長老?肯定是紫金洞看上了他手上的勢力!師兄,如今的牛有道,真的已不是一般人,你想找他麻煩,宗門也不會輕易答應,妄動的話,就是給宗門甚至是齊國惹麻煩。師兄,他如今有能力向齊國施加一定的壓力!”</br> “呼!”昆林樹仰天長呼出一口氣來,嘆道:“師妹,我并非想找他麻煩,只想與他堂堂正正再比一次!”</br> 火鳳凰急了,“師兄,難道你還不明白嗎?你已經(jīng)沒有了和他比試的資格。除非他落單被你給遇見了,否則根本用不著他動手,他還需要親自跟你動手嗎?他手下也有不少高手,連丹榜高手巫照行都投靠了他。”</br> “師兄,他的勢力太龐大了,只要他愿意賣個人情,只需一句話,有的是人找你的麻煩,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躲的過來嗎?除非你永遠躲在宗門不出去!你主動招惹人家,是你理虧,欺到人家長老頭上,紫金洞找宗門問罪的話,宗門如何交代?人家就算殺了你,宗門也難幫你說什么,是你理虧。”</br> 她抓了昆林樹的衣袖,“師兄,算了吧,如今的牛有道,憑咱們個人的力量是惹不起他的。師兄不妨往好的一面想,當年的事情過去就過去了,若沒有當年的事,師兄也沒有今日之成就,某種程度上是牛有道成全了師兄你,往事一笑置之可好?”</br> ……</br> “陛下,燕國根本沒有談判的誠意,此乃拖延之計,明顯想把我國力拖耗在宋國,不能再拖了,撤軍吧!”</br> 韓國京城,大內皇宮御書房內,大司馬金爵面對皇帝聶震庭再三拱手哀求。</br> 他也是被吳公嶺給折騰的沒了脾氣,吳公嶺的所作所為壓根不像是一國之君的作為,壓根不顧宋國的死活,任由敵軍肆虐,敵軍愛怎么毀壞都行,就是不與韓國正面交鋒,躲、跑、騷擾,這樣搞下去宋國遲早要被他吳公嶺搞完蛋。</br> 宋國三大派也知道,這樣下去,宋國就算能保住,也不是一般的元氣大傷,不知多久才能恢復過來。然而宋國三大派也沒了選擇,還有其他路可行嗎?只能是陪著吳公嶺砸自己的飯碗。</br> 若是沒有外部威脅,金爵自然是樂見宋國這樣搞,也知道吳公嶺這樣搞下去長久不了。</br> 可吳公嶺不管這些,擺出了無賴樣,宋國垮了沒關系,垮也要把你韓國拖下水,擺明了就是要消耗韓國的國力好讓別人撿便宜。</br> 若是牧卓真還在位,肯定不敢這樣搞,肯定要拼死抵御外敵,否則民怨四起,他那皇位根本坐不穩(wěn)。可吳公嶺沒這方面的負擔,過錯都是牧卓真造成的,他是來收拾爛攤子的。</br> 百姓哪知道什么,牧卓真那份‘罪己詔’真是死也要把黑鍋給背走,宋國百姓恨死了牧卓真,都認為目前的苦難是牧卓真造成的,眼見宋軍在跑來跑去忙的不行,還以為在打仗,都在期待吳公嶺早日驅逐外敵。</br> 面對燕國已經(jīng)穩(wěn)住了陣腳,在抓緊時間恢復元氣,金爵做出了重大決定,反正宋軍也不敢與韓軍正面交鋒,他這主帥暫時脫離一下也沒關系,遂緊急趕回了京城面圣。</br> 聶震庭神色凝重,“大司馬,你說的道理朕明白,可韓國付出了這么大的代價,死傷了這么多兒郎,就這樣撤兵,挑起戰(zhàn)事卻一無所獲,如何向天下人交代?”</br> 金爵當場跪下了,拱手道:“罪過可歸于臣一人,陛下可下旨降罪于臣,革除老臣大司馬之位,拿老臣給滿朝上下一個交代!”</br> 聶震庭為之動容,繞出桌案,快步上前扶起他,道:“罪在天女教,怎能怪大司馬?若非天女教為一己私欲縱容吳公嶺,局勢焉能走到這一步?”</br> 金爵搖頭:“現(xiàn)在說什么天女教已沒有任何意義,陛下能奈何天女教?陛下,戰(zhàn)機已失,不能再起后患,咱們自己得穩(wěn)住,不能給外敵可趁之機,否則變故會在頃刻間,會令人防不勝防!”</br> 來的快,去的也快,金爵面圣之后又緊急返回宋國境內,操持與宋國談判事宜。</br> 撤軍也不能說撤就撤,也得敵人愿意不是,必須先跟宋國溝通清楚,你們不要再折騰了,我們撤了,便宜你們了,不跟你們打了,可好?</br> 當然,也希望以此為條件占點便宜,譬如讓宋國割讓幾個州之類的。</br> ……</br> “陛下!”</br> 晉皇太叔雄親臨,邵平波聞訊緊急趕到大門口迎接。</br> 君臣入內,軒閣內落座,太叔雄也不啰嗦,“孤王剛接到消息,韓國準備撤軍了,韓宋已在秘密談判,馬上要停戰(zhàn)了,四方靖平,于我后事不利,你這邊到底謀劃的怎么樣了?”</br> 邵平波回道:“陛下,玄薇把持衛(wèi)國多年,樹大根深,這事急不得,否則會適得其反。陛下,秦國新立,百廢待興,相當時期內無力西援衛(wèi)國,我晉國等的起。”</br> 太叔雄大手一揮,“一直在等等等,孤王今天想知道,什么時候能動手,你今天必須給孤王一個明確的答復!”</br> 語氣有點不太好,也實在是心煩,器云宗派去夜襲搶掠趙國皇宮的人一個沒回來,連派去的三位宿老也沒了音訊,至今到處找不到人,估計是出事了,只是這損失未免也太慘重了一些。</br> 偷雞不成蝕把米,器云宗那邊已經(jīng)在責怪他這邊辦事不利,讓他給出個交代到底出了什么事。</br> 關鍵他想盡辦法也搞不清究竟出了什么事,三位太上長老怎么就沒了呢?給不了交代,自然是屢屢被器云宗給罵得狗血噴頭,鬧得他心煩意亂。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