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沈放舟的手段
沈放舟目光緊盯著他,“高公子是明白人,既愛惜幼棠,不如此刻放手讓我?guī)摺N疑蚍胖郾赜秊檎摇?br/>
“沈公子慎言!”
高寄聲音低沉,似烏云低垂的天空醞釀著一場風(fēng)暴。
“勿壞棠棠名節(jié)。”
“我說的是事實(shí)。”
沈放舟皺眉,“你所愛的好容貌不過這幾年光景,回到京師無數(shù)美人艷色,你很快便會將她拋擲腦后,而我,我……我從幼時(shí)便將她放在心上,我喜歡她已十年……”
高寄不耐聽他這般說話,開口打斷,“沈公子為何總喜歡猜測別人?”
他不悅,“別以你的以為來看我。”
“你所說大多數(shù)人都會這么做不假,但我高寄偏與世人不同。”ωωω.ΧしεωēN.CoM
“難道你要迎幼棠當(dāng)正妻?”沈放舟冷笑,“她可是流放罪臣之后,你身后的侯門會同意?你要放棄仕途之路?”
“沈公子又不在意?”
“我只在意她。”
如此認(rèn)真感人之言,高寄卻嗤笑道:“也是,若非沈公子有如此傲骨,我也得不到棠棠。”
“沈公子寄心江湖山野,所以宋家敗落,棠棠遭難,沈公子……什么都沒做,也什么都做不了。”
沈放舟臉色大變。
高寄將碗中酒一飲而盡,眸光幽幽,“她現(xiàn)在是我的人,這一輩子便都是我的人。她不是我的奴婢,也不會平凡素衣過這輩子。”“
“我既要她,”高寄眸光微閃,“便要她風(fēng)風(fēng)光光,被人尊著、敬著過一輩子。”
“沈公子,”高寄平靜道:“棠棠不會跟你走,我也不會讓。”
“若我能助你回侯府,今后在朝堂上沈家會不遺余力幫你?”沈放舟似下了某種決定,“宣平侯夫人申氏育有一子,你即便是長子也是庶出,更無母族支持,在侯府,你根本是孤立無援!”
“我家族歷三代,雖沒有位極丞相之位,但在朝中也有一席之地,私底下與各個(gè)衙署關(guān)系緊密,若有我沈家相助,你在京師可得很多便利。”
“只要你放了幼棠,我可以保證你得到的會更多。”
高寄眸光流轉(zhuǎn),似在考慮沈放舟所言,許久他輕笑,“沈公子的口才很好,也很謹(jǐn)慎,甚至擅長人心謀劃。”
“先說明棠棠對我并無益處,而我需要一個(gè)有力的妻族。我不應(yīng),再說明沈家的實(shí)力多強(qiáng),以利誘我。”
“可惜了,沈公子,”高寄道:“你低看了我高寄,也看低了棠棠。”
寒風(fēng)吹過小酒攤兒沈放舟嘴角浮起苦笑,喝盡碗中酒,放下酒碗時(shí)一陣香風(fēng)襲來,申明蕊解下面紗笑盈盈道:“沈公子。”
沈放舟皺眉,“姑娘屢次找我,便是為了讓我?guī)ё哂滋摹!?br/>
他看著申明蕊道:“你喜歡高寄。你幾次見我都故意引導(dǎo)我?guī)ё哂滋模记f那次,你想壞幼棠名節(jié)。這次幼棠家中失火,也是你所為。”
沒有疑問、試探,而是確定的語氣。
“沈公子說笑了,我一個(gè)弱女子怎么可能干出這種事?我聽說火是從廚房燒起來的,莫不是她用火不小心才致走水?”
沈放舟不耐聽她說謊,不悅道:“你利用我,我知,我有所求讓你利用我,但,我不是任你擺布的傻子。”
“申姑娘,”沈放舟目光一沉,“縱然現(xiàn)在幼棠在別人身邊,但她依然是我萬般珍愛之人。你若再對她做什么,危及她性命,我必不會坐視不理。”
“望申姑娘好自為之。”
申明蕊難堪極了。
但她素來驕傲慣了,“噌”的起身對離開的沈放舟道:“你膽小弱懦,活該宋幼棠在我表哥身下婉轉(zhuǎn)承歡!”
沈放舟面色一白,謙謙君子也被她挑起火氣,“申姑娘似乎也沒比我好到哪里去。看著心愛之人對幼棠疼愛有加,申姑娘的忍耐力倒是令我刮目相看。”
“啪!”
酒壺砸向沈放舟,落到地上四分五裂,酒香混合入夜風(fēng)中頃刻被吹散。
宋幼棠住在苗家,苗思瑩可高興了,她喜歡宋幼棠得緊,與她同吃同住,兩個(gè)姑娘夜里宿在一張床上,在被子里說悄悄話仿佛閨中密友。
因苗思瑩性子單純,說的話題也盡是美好的,宋幼棠也不禁回憶起自己為數(shù)不多的好時(shí)光。
兩個(gè)姑娘家是高興了,但宋幼棠發(fā)現(xiàn)高寄的臉色是一日比一日難看。
她輕呷一口茶,看對面同苗思明說話的高寄時(shí)不時(shí)眼神瞟來,那火熱滾燙的目光似將她燙化了。
宋幼棠頓悟,年輕人火氣大,高寄自打與她在一處便是日日纏綿,她來月事時(shí)他難忍模樣浮上心頭。
宋幼棠笑了聲,美艷的眉眼好似徐徐而綻的花,高寄看得心頭一熱,手中的茶盞頓時(shí)受力,茶水微微泛起漣漪。
又是入夜,夜色濃稠如墨,兩個(gè)姑娘在窗下描花樣子,細(xì)細(xì)的雨絲從菱花窗飄進(jìn)去落在宋幼棠的面頰手背上,她抬頭揉揉酸脹的眼,看向窗外。
夜雨微風(fēng)吹得廊下的燈籠四下?lián)u擺又是幽冷之夜,她忽然很想念高寄。
“怎么了?”
苗思瑩抬頭,小圓臉兒似泛著珍珠光澤,嬌潤可愛。
“苗姑娘,我想去看看公子有沒有回來。”
“肯定沒回來。”
苗思瑩很確定道:“他往日哪次回來不是先來看你?府里什么吃食都有,他還給你帶你喜歡的點(diǎn)心零嘴。幼棠啊,你家公子真是把你捧在手心兒里。”
宋幼棠微微一笑道:“公子是個(gè)好人。”
苗思瑩“撲哧”一笑道:“好了好了,你掛心你家公子,必沒心思給我描花樣子了。慈云,”她軟聲道:“你去把我妝花斗篷拿來給幼棠披著。”
說完轉(zhuǎn)頭對宋幼棠道:“既然記掛,就去看看吧,可別站在風(fēng)口處,病了可難受呢。”
宋幼棠謝過苗思瑩,披著胭脂紅繡著一叢叢花朵的妝花斗篷提了一盞燈出了苗思瑩的院子。
高寄與苗思明同住一個(gè)院子,她不方便去便在院門口等他。
如此秋雨寒夜她想起此前在申家她也這么提燈在雨中相候,她卻不覺得等得厭煩,也許從那時(shí)候起她就對高寄動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