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你只是貪圖她的好顏色
眼見火越來越大,申明蕊笑出聲來,聲音陰冷又尖銳,像是幽冥之地發(fā)出的鬼魅之音。
玉珊打了個寒顫。
很快申明蕊的笑容僵在嘴角,因為一道青白的人影出現(xiàn)在金魚巷,他瘋狂的撞擊門木,用石塊敲擊鎖鏈想盡辦法救宋幼棠。
“果然來了,我還以為你會繼續(xù)當縮頭烏龜,沈放舟。”
申明蕊手上用力指甲又嵌入幾分,玉珊面色又白幾分。
“幼棠!”
沈放舟得聲音從門外傳入,宋幼棠嗆著濃煙喉嚨火辣辣的,發(fā)出的聲音沙啞,沈放舟自是聽不見。
宋幼棠看門一下下被撞擊,門縫逐漸變大,她貼著墻根走向大門,突然一根柱子倒下宋幼棠躲避卻被狠狠砸到肩部。
此前受傷的肩部再次受傷,人也摔倒在地,她疼得額頭直冒汗,還燒著得柱子火光炙烤著她的肌膚,宋幼棠撐著起身剛走幾步,又一根柱子在身后倒下而宋幼棠絲毫未覺。
這時門被踹開,率先沖進來一個深青色衣裳的男子,緊接又闖入一個青白衣袍的男子。
“幼棠!”
沈放舟見那柱子就要砸在宋幼棠身上,高寄狂奔而至將宋幼棠推開自己生生受了這下,他悶哼一聲,目光緊緊鎖在跌倒在地的宋幼棠身上。
“幼棠。”
沈放舟奔向宋幼棠,宋幼棠滿眼是淚叫著:“伯源。”
高寄發(fā)力推開木柱,手上滿手黑,還有火星子留在皮膚上。
沈放舟剛碰到宋幼棠便被高寄擠開,他用沒受傷的手牽宋幼棠起身,兩個男人目光對視,高寄目光霸道兇狠似護領(lǐng)地的獅王。
三人出了火光沖天的院子,申明蕊目光復雜,高寄竟為了宋幼棠沖入火場?
生氣歸生氣,但這個結(jié)果也是在她的預(yù)想中,只要高寄見到沈放舟就行。
官府的走水隊很快趕到,幸虧左右鄰居都相約出門,出了宋幼棠和高寄受傷之外沒有人員傷亡。
州官心頭大石頭落地,但看清楚遭災(zāi)的人是高寄,心又提到嗓子眼兒,宣平侯府的長公子!幸虧他被困在火場,不然……他抬袖擦額頭冷汗。
高寄將衣裳脫下給宋幼棠披上,將她護在懷中又故意挺身站得凸出了將她遮了嚴實,對沈放舟道:“多謝沈公子救棠棠,此恩在下記住了,來日必定好好謝沈公子。”
沈放舟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宋幼棠身上,被高寄一遮道:“不用謝……”
“沈公子高義,”高寄道:“我先帶棠棠去醫(yī)館,告辭。”
沈放舟目送高寄與宋幼棠的身影消失在巷口。
高寄沒帶宋幼棠去成醫(yī)館,兩人剛出金魚巷便碰上苗思瑩的馬車。
苗思瑩剛拜佛回來身上帶著寺廟的香火氣,見宋幼棠和高寄狼狽模樣嚇了一跳,忙讓宋幼棠上車,護院讓了一匹馬給高寄一道去苗家。
苗思明珍愛妹妹,有個曾在王府供職的府醫(yī)照料苗思瑩。
去苗家處理宋幼棠的傷,高寄更放心,還能……他瞥一眼那抹身影,隔開某人。
回想沈放舟看宋幼棠的眼神高寄心里咕嚕咕嚕冒酸水兒,那眼神赤裸裸寫著要將他的棠棠拐走。
上好藥包扎完傷口,宋幼棠靠在牡丹迎枕上,苗思瑩聽說走水了嚇得面色發(fā)白,慈云看得著急,若公子回來看到姑娘煞白的臉又該擔心了。
她忙去廚房給她端了甜湯來,宋幼棠跟著也得了一碗。
“快吃點兒甜的壓壓驚。”
苗思瑩將勺子塞入宋幼棠手中,宋幼棠看向門外,苗思瑩會意道:“你放心,杜大夫的醫(yī)術(shù)可稱幽州第一,你家公子必定被他照料得好好的。”頓了頓又安她心道:“傷勢不重。”
話至此處,她若還不吃便是拂她好意。
甜的食物入口確實緩解了她的擔憂與緊張,只是肩上火辣辣的痛令她神經(jīng)也跟著一跳跳的,除此之外身上還有兩處擦傷、燙傷。
火灼之痛便是時時刻刻似被放在爐子上烤著一般難受。
“宅子燒毀了,不如就在我這里住幾天吧。等找好了新宅子再搬去?”
苗思瑩嬌嬌軟軟,性子嬌憨,與宋幼棠年歲相當,但一點兒不妨礙她沖她撒嬌。
宋幼棠莞爾,“我聽憑公子定奪。”
“幼棠,你……”
苗思瑩假裝生氣。
說話間小丫鬟進來道:“高公子過來了。”
既是熟人,又有宋幼棠在,苗思瑩讓人撤了屏風。
“公子傷勢如何?要緊嗎?可會影響寫字?”
高寄每夜都挑燈夜讀至半夜,有時候與她胡鬧誤了時辰便早上早早起來寫文章。
手臂受傷應(yīng)對他影響挺大,但愿沒傷到骨頭,否則……
“不影響寫字。”
高寄道:“我稍后要去一趟衙門,你便留在此處。”
苗思瑩沖宋幼棠擠眉,笑得露出小虎牙,一點兒也不像這個年紀的姑娘,天真爛漫。
沒經(jīng)過世事磨難的模樣,真叫人羨慕。
高寄從衙門出來時看到沈放舟在不遠處在酒攤上對他看過來。
略思忖,高寄抬腳走了過去。
“高公子,”沈放舟道:“請坐。”
謙謙君子,風骨天成。
高寄自問若換做是他,也許做不到似沈放舟這般修養(yǎng)。
“幼棠傷勢如何?”
“她是我的人。”
高寄喝盡粗瓷碗中的酒,灼燙的感覺從喉嚨一路而下,驅(qū)散幾分夜里的寒氣。
“通房么?”
沈放舟給他滿上酒,“高公子如今疼愛她,不過是因為她的好顏色。在下想問,高公子娶妻后,打算如何安置棠棠?”
“遣散還是抬為姨娘?”沈放舟對上他的眼,“無論是哪種都是伺候當家婦人的奴婢。”
說到此處,沈放舟心中一痛,捏著酒壺的手用了大力,指骨泛白。
“高公子是侯府貴子,即便如今在幽州也終有回侯府之日。幼棠一個小小通房,自入不得侯府的眼。高公子的正妻即便沒有與侯府相當?shù)募沂溃脖囟ㄊ浅錾砉偌业牡张绱瞬拍芙o高公子帶來助力。”
高寄哼笑,眼卻沒有半分笑意,“沈公子倒是都幫我想好了。”WwW.ΧLwEй.coΜ
頓了頓他道:“但你,你說得很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