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棺木回府
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宋幼棠在屋里待了多久便刺了申氏多久,直至高舒音趕來宋幼棠才離開。
她前腳跨出福滿堂,后腳宣平侯便出來跟了出來道:“你這胎來得不易,今后便安心在溶月院養(yǎng)胎。”
“侯爺怕什么?”
宋幼棠抬眸直視宣平侯。
“侯爺不想幼棠來探望夫人?”
她自知自己身份卑賤,宣平侯是素來瞧不上的,因此一直稱他為侯爺。
“你來此的目的自己清楚。”
宣平侯道:“我雖不理后宅之事,但也瞧得清楚。”
宋幼棠聞言不由覺得好笑。
“那夫君在幽州被人下藥苛待的時候侯爺可看清了?我與腹中孩子被人算計的時候侯爺可看清楚了?”
她毫無懼色,“夫君本是文臣如今卻作為武將上陣殺敵,侯爺可看清是為何了?”
“侯爺明察秋毫,卻處處繞過夫君繞過溶月院,甚至繞過盈光公主。”
提及盈光宣平侯面色有了微妙變化。
“侯爺?shù)目吹们澹窍肟吹臅r候看得清,不想看的時候就看不清。”
說完宋幼棠微微一欠身便由明羽扶著離開。
高瀾忽然身死,天亮之前宮中便來了旨意,并且賜下了諸多東西以示安撫之意。
申氏暈厥未醒,接旨的便是宣平侯與宋幼棠。
內(nèi)監(jiān)說了一些節(jié)哀順變的場面話便回宮復(fù)命了。
高瀾之死傳遍整個京師。xしēωēй.coΜ
傳消息那人說高瀾是感染疫病而亡,因此高瀾死后追封兩職,并賜下了下葬的官服。
申氏接下官府與圣旨日日看著哭泣不止。
這時候昌平郡主魏錦珠再次登門探望申氏。
宋幼棠聽說魏錦珠上門略微有些意外。
魏錦珠最是利字當(dāng)先,高瀾既死他們的婚約自然便算作廢,她又怎會上門寬慰申氏?難道是為了好名聲?
宋幼棠讓人看著福滿堂,魏錦珠進(jìn)去不一會兒田媽媽便去外院找了個心腹小廝給足了銀錢,而后小廝便騎了快馬出城去。
宋幼棠的人跟了一段路發(fā)現(xiàn)小廝正是往鬧疫病的地方而去。
宋幼棠不知為何,覺得有些心緒不寧。
因高瀾的尸身尚未帶回,宣平侯府便沒有辦喪事,但是一應(yīng)東西已經(jīng)準(zhǔn)備齊全,只等著尸身回來便可行禮下葬。
宣平侯因喪子被準(zhǔn)了半月的假,陛下又御筆寫下“忠勇之家”的匾額賜下。
但喪子之痛豈是這些身份之外能撫平的?
宣平侯幾日之間頭發(fā)便白了一半,人也蒼老了許多,和申氏站在一處倒像是一對老夫妻。
申氏雖傷心但也比之前好了幾分,也能理家事,申家也來了人日夜陪伴寬慰。
宋幼棠如宣平侯所說日日待在溶月院中,足不出戶的養(yǎng)胎。
外面井然有序,但宋幼棠卻覺得宣平侯府有一種山雨欲來之感。
七日之后高瀾的尸體由著高承帶回,并且高承在臨走之前已經(jīng)治理好疫病,回京的一眾官兵、大夫在其后也回到京師復(fù)命。
高承扶棺而至宣平侯府門前,在見到申氏和宣平侯高承跪下道:“孩兒無能,沒有保護(hù)好二公子,請父親、母親責(zé)罰!”
棺材滑開露出高瀾死氣沉沉的臉,因為時日關(guān)系他尸體上已經(jīng)呈現(xiàn)了石斑,看起來與活著的時候大不相同。
申氏一見眼淚便止不住的流。
高承又道:“臨走之前孩兒向母親保證保護(hù)二公子,如今二公子身死,請母親責(zé)罰!”
他再次重重磕頭!
申氏心疼兒子,這段日子的悲傷和積攢的怒氣一下涌上心頭,竟疾步走向高承重重打了他一巴掌而后一腳踢向他心窩!
“我給你那么多東西讓你保護(hù)我兒子,你怎么就做不到?”
她紅眼厲聲道:“一起治疫病,為什么死的是長朗,你卻好好的回來了?”
高承重重磕下一個又一個的響頭,額上很快磕出血來。
“你說話啊!”
申氏哭著踢打他。
宣平侯眼見她越鬧越過分便道:“好了!承兒也是個孩子,長朗還是他的兄長!你這么逼問一個孩子做什么?”
“別被人看笑話,田媽媽,快將夫人扶進(jìn)去。”
田媽媽剛扶到申氏,跪著磕頭的高承便開口了。
“二公子是因大哥而死!”
高承抬頭雙眼發(fā)紅。
“孩兒雖不敢確定,但應(yīng)有九分把握。”
“高寄?”
申氏驚愕。
高寄在戰(zhàn)場廝殺,高瀾與他相距不說千里幾百里是有的,高瀾之死怎會與高級有關(guān)?
宣平侯生疑,但申氏一直沉浸在喪子的悲痛中,如今高承說出這句話將高瀾之死牽扯到高寄。
她最厭惡,最是憎恨的高寄。
申氏像是將要渴死的看到一汪清泉一般,緊著問,“你都知道什么,全部如實說出來!”
“孩兒……”
“進(jìn)府!”
宣平侯滿面寒霜道:“先把長朗帶入家門安置再說。”
“侯爺!”
申氏忍不住大聲道。
“進(jìn)府!”
宣平侯厲聲道:“田媽媽將夫人扶進(jìn)去!”
府門口聚集著很多圍觀的百姓,宣平侯怕今日高承所說傳遍京師。
還是在為那個賤種周全!
申氏心中冷笑。
若她長朗之死與高承有關(guān),她便是舍了性命也要高寄的命!
她暫退一步。
待高瀾的棺木放入早已準(zhǔn)備好的靈堂之后,申氏便讓高承當(dāng)著高瀾棺木的面說出所有事情。
宣平侯也不再與她爭辯,將伺候的人都屏退。
“侯爺,還少了一個人。”
申氏道:“既是與高寄有關(guān),理應(yīng)讓幼棠前來一同聽。”
“她懷有身孕……”
“懷有身孕又如何?事關(guān)她夫君,她如何來不得?”
兩人眼看又要起爭執(zhí)。
高承在聽到宋幼棠懷有身孕之時不由垂下眼瞼,睫毛投下的陰影遮住他滿腹心思。
“田媽媽,還愣著做什么?還不快去將少夫人請來?”
得知高瀾身死那夜,宋幼棠故意往她心上扎刀子的事她記得清清楚楚。
“事關(guān)重大,恐驚擾胎兒,夫人你又何必非讓她來?”
“侯爺沒去問過怎知她不愿意來?”
申氏揚聲道:“田媽媽,你去的時候便問問少夫人,事關(guān)寄哥兒看她愿不愿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