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8 章 村霸、校霸、學霸25
鐘筧出生于書香世家,父母都是教育部的高官,他自己樂于做學問,卻又對從商很感興趣,于是便二者結(jié)合,開辦了博凱中學。這所學校師資力量非常強大,教學設備也很齊全,只可惜剛開辦沒幾年,目前在知名度上還差了那么一點。為此他從各大中學挖了不少尖子生過來,試圖通過提高升學率來占領(lǐng)教育市場,如果能培養(yǎng)出一個理科或者文科狀元,那等于是打了一個免費的廣告,下一年的招生就不用愁了。</br> 他原本對《變形記》這檔節(jié)目絲毫不感興趣,但他的母親卻在某一天凌晨給他打來一個電話,讓他一定要去看昨天的《變形記》的回放。</br> “里面有一個小姑娘非常值得培養(yǎng),你要是能把她挖過來,對博凱的發(fā)展有極大的好處。”鐘母言之鑿鑿地道。</br> 鐘筧知道母親絕不會無的放矢,立刻打開電腦看了回放,然后徹底被小姑娘做題的速度鎮(zhèn)住了。若只是這樣倒也罷了,偏在后來,她竟只用了三天時間就掌握了高中的數(shù)學知識,一道運算復雜的大題,她連草稿都不用打,只是看一眼就能得出正確答案,這是什么樣的頭腦?</br> 鐘筧第二天就給導演打了一個電話,詢問他林淡的種種表現(xiàn)有沒有經(jīng)過藝術(shù)加工,導演說沒有,并向天發(fā)誓小姑娘是實打?qū)嵉穆斆鳎@才動了心,讓導演幫忙帶個話,請小姑娘進城來商談轉(zhuǎn)學的事,而且給出的條件非常優(yōu)厚。</br> 林淡自然不想待在桃花鎮(zhèn)中學,那會嚴重耽誤她的人生計劃。其實她非常同意康寶萊的話,農(nóng)村和城市的鴻溝不在于經(jīng)濟基礎,而在于資源整合,在城市里輕而易舉能獲得的學習資源,在農(nóng)村卻千難萬難,只一個馬老師就會為她帶去許多麻煩。</br> 但是,要轉(zhuǎn)入市區(qū)的好學校也并非那么容易。博凱中學還有很多股東,花那么多錢挖一個農(nóng)村小姑娘,鐘筧必須給出強有力的理由才能說服他們,于是他召集了幾位大股東和一部分高三老師,專門為林淡舉辦了一場考試。雖然這樣說有些太過殘酷,但作為一名學生,唯有分數(shù)才是他們身上最具價值的東西,高考從來都是分數(shù)至上的,這是無可回避的現(xiàn)實。</br> 得知了鐘筧的來意,康父立刻備車送林淡去考試,唯恐她緊張,還安慰道:“別慌,就算沒考好,叔叔也能幫你聯(lián)系到更好的學校。”</br> “謝謝叔叔。”林淡笑著點頭,但實際上她真的一點兒都不緊張。她似乎經(jīng)歷過更大的場面,即便被千萬人圍觀也能安之若素。</br> 康父轉(zhuǎn)而去問鐘筧:“你安排了幾場考試?難度大嗎?”</br> “安排了兩場,一場數(shù)學,一場理綜,難度和去年的高考差不多。”</br> “等等,高考?淡淡才初中啊!”康父十分錯愕。</br> “我一直有在收看《變形記》,我知道淡淡已經(jīng)自學完了所有高中課程。以她的智商,應該可以試著做一做高考試卷。”</br> “會不會太難了?”康父感覺十分不可思議。</br> 不等鐘筧回答,林淡便平靜地說道:“不會,我也想看看我現(xiàn)在是什么水平。”</br> 三人坐在前排聊天,縮在后排角落的周放卻心緒難平。錄完今天的節(jié)目,他就要回六星村了,但是見識過城市的繁華與富足,他怎么可能再甘于貧窮?他的成績也很好,若是有學校愿意招收,他完全可以留下,只恨康父一心想著為林淡安排,卻連問都不問他一句。他好歹跟他們朝夕相處了兩個月,也該有點感情了不是嗎?</br> 若是這次考試我也可以參加,而且成績比林淡好,我能不能留下?但是我該怎么跟這位校長說呢,畢竟他并未邀請我。正當周放暗自謀劃時,康父竟主動提出了要求:“少杰他們幾個也都高三了,干脆這次一塊兒考吧,要不然那么多老師只盯著淡淡一個,她得多緊張。”</br> “行。”鐘筧點頭同意了。</br> 周放緊張的心情立刻松懈下來。</br> 抵達博凱中學后,從另一輛車上下來的康少杰等人才獲悉這個噩耗,卻不得不咬著牙答應。那么多監(jiān)考老師盯著小丫頭看,她得多難受?他們幾個把她圍住,好歹能給她一點安全感。</br> 幾位股東和高三年級組的老師已經(jīng)等在教室,看見個子嬌小、滿臉稚氣的林淡,表情都有些一言難盡,再聽說小姑娘剛上初三,莫不覺得鐘校長怕是給大家開了一個玩笑。</br> 但鐘筧十分堅持,幾位老師也就沒拂了他的面子,把卷子往下一發(fā),算是陪他打發(fā)時間了。兩張試卷均采用了博凱中學這個月的高三月考試卷,難度頗大,連重金挖來的有望獲得狀元稱號的那位尖子生都發(fā)揮失常,連連丟分,更何況是一個初三的孩子?</br> 幾位股東已經(jīng)對這場考試失去了興趣,鐘筧卻老神在在地站在考場外與康父聊天。康母把兩份試卷遞給康寶萊,低聲問道:“寶兒,你幫淡淡看看,這卷子難嗎?你能做多少分?”</br> 康寶萊成績非常優(yōu)異,仔細看了試卷后搖頭道:“難度很大,怕是有點懸。”</br> 康母一聽這話就嘆氣了,往教室里一看,果見自家兒子和沈加一已經(jīng)麻爪了,曹沐晨也皺著眉,一副認真思索的樣兒,周放更是出了一腦門的汗,不停在草稿紙上演算著什么,最鎮(zhèn)定的反倒成了林淡。她做選擇題的速度非常快,幾乎一分鐘就能勾一個答案,前四十分鐘,她都沒在草稿紙上動過一次筆,這一奇怪的現(xiàn)象引起了監(jiān)考老師的注意。</br> 她立刻從講臺上走下來,盯著林淡的試卷看,越看越心驚。到了后面的大題,林淡更是讓她見識到了何謂花式答題。人家只求能得出答案,她卻可以把自己能想到的解題方法都寫下來,由復雜到簡易,仿佛腦子里保存著一本標準答案。</br> 饒是如此,她做完一張數(shù)學試卷也只花了一個小時,而另外幾名學生還在艱苦奮戰(zhàn)。</br> “老師,我不用休息,可以直接答理綜試卷嗎?”她根本不用檢查就把試卷撇到了一邊。是啊,還有檢查的必要嗎?一道題她用兩三種不同的方法去解,得出的都是同一個答案,還不夠證明她思路的正確性嗎?</br> “可以。”老師連忙把她的數(shù)學試卷收走,把理綜試卷發(fā)下去,完了催促同事:“趕緊改,算分!”</br> 等候在外的幾名老師感覺情況不對,立刻把試卷攤放在窗臺上,粗略看了看,臉色一個比一個古怪。</br> 鐘筧是最淡定的,擺手道:“去隔壁的教室改吧。”</br> 幾人同時捏住這張試卷的一個角,去了隔壁,半小時后走出來,滿臉都寫著“激動”兩個字,“校長,150分。”</br> “嗯?!!”百無聊賴的幾名股東忍不住睜大了眼睛。</br> 鐘筧接過試卷看了看,嘴角越咧越大,竟是差點狂笑起來。康父康母等人也都驚訝得無以言表。他們知道林淡很聰明,卻不知道她竟然聰明到這種程度。她今年才讀初三啊!</br> “是真材實料,做不了假。人家只想著解題,她卻想著用幾種方法去解,這智商起碼在150以上。同樣的卷子,您上次挖來的那個尖子生只考了136分,跟她比還差得遠。如果她理綜也不弱,您一定得盡快把人挖過來,她才讀初三,離高考還有四年,語文、英語差一點沒關(guān)系,可以慢慢補,這兩門課多背多記,分數(shù)很容易就上來了。”年級主任喋喋不休地說道。</br> 鐘筧點點頭,轉(zhuǎn)而去看幾名股東。</br> 幾人壓抑著興奮,斟酌道:“先看看她的理綜成績吧。”話雖這么說,但他們已經(jīng)打定主意,即便理綜差了那么一點,這個孩子也肯定是要招的,她才初三,可塑性非常大,若是讓別的學校截了胡,那才是他們博凱的損失呢。</br> 說話間,林淡已經(jīng)提交了理綜試卷,監(jiān)考老師當場就開始批改,另外幾名老師也都涌入教室,一一核對答案,激動的表情怎么掩都掩不住。見此情景,康少杰和沈加一如立刻把筆扔了,說什么都不愿意再做題。曹沐晨也嘆了一口氣,搖頭道:“算了,不答了,智商被碾壓的感覺太讓人難受了。”</br> 唯獨周放還在做題,目中滿是掙扎和不甘。</br> 幾位老師倒也沒打斷他,改完了林淡的理綜試卷就交給了鐘筧和幾位股東,低聲道:“理綜也是滿分,這個孩子千萬不能放走。”</br> 鐘筧拿著兩份全滿分的試卷,目光幽幽地看向幾位股東,幾人當即拍板道:“趕緊去把她的學籍調(diào)過來,動作快點!”</br> “我親自帶她去辦轉(zhuǎn)學手續(xù),不過她當初提了一個條件,說是要承包我們學校食堂的一個窗口,承包費只能出十萬,如果我們同意她就轉(zhuǎn),不同意她就找別的學校試試看。”鐘筧哭笑不得地說道。</br> “只是承包一個食堂窗口嗎?給她!”幾位股東大手一揮,這事就定了,還立馬叫人擬了一份承包合同,讓林淡簽了字。</br> 又過了兩個多小時,周放的成績也出來了,數(shù)學112,理綜203,與林淡的分數(shù)相比簡直慘不忍睹,而他還比別人大了五歲,多讀了幾年書。</br> 叫人白白等那么久,出來的成績卻很不理想,周放徹底熄了留在城里讀書的念頭,與周翠翠當天晚上就搬離了康家。</br> 看著被鐘筧帶走安頓的林淡,康寶萊眸色不停變幻,面上卻沒露出絲毫異樣。康少杰瞥了她一眼,譏諷道:“看見了嗎?有些人根本不用算計也能穩(wěn)穩(wěn)當當?shù)刈呱蟻怼!?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