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9 章 村霸、校霸、學霸26(完)
五年后,回國開辦公司的康少杰站在辦公室的窗邊接電話,“淡淡回來了?要搬家?好,我馬上來,你們一定要等我!”掛斷電話后,他盯著手機屏保陷入了回憶。</br> 當年從六星村回來后,他就被父母送去了B市學習語言,隨后又轉去美國留學,經(jīng)過幾年努力終于在AI領域獲得了一定建樹,并帶著自己的團隊回到華國,創(chuàng)辦了一家高科技公司,才幾個月時間就開始盈利,前景十分廣闊。</br> 他永遠記得出國那天他抱著小姑娘哭成傻逼的情景,而小姑娘十分溫柔地撫著他的腦袋,不斷告訴他只要努力未來就會很光明。他很慶幸能夠遇見她,并與她共同度過了那段既艱苦又快樂的歲月。若是沒有那段經(jīng)歷,他不會成為現(xiàn)在的自己。</br> 他和小姑娘站在機場的某個角落,拍下了這張照片,并設置成屏保,五年來從未更改。他把小姑娘舉起來,放在自己的臂彎里,像抱著一個孩子一般。她看上去如此嬌小瘦弱,而他卻那般強壯高大,但真實的情況卻恰恰相反,小姑娘才是他平生所見的最強大的人。</br> 回國之后,他一直試著聯(lián)系她,卻從沈加一那里得知她正準備創(chuàng)業(yè),如今在外地考察一個項目,沒有八.九個月的功夫恐怕回不來。他耐心地等,大半年過去了才等來她的音信。</br> 他飛快收拾文件,然后開著飛車趕到沈加一分享的那個地址,卻在一樓大廳遇見了曹沐晨。他也從國外回來了,臂彎里摟著一位妝容精致、打扮時髦的女郎。</br> 兩人前后腳回的國,兩三天便聚一次,關系自然不會生疏,只是隨意點個頭就進了電梯,連來意都不用說明。不用問,他們肯定都是來給林淡搬家的。</br> “親愛的,你說的這個朋友就是當年你在鄉(xiāng)下認識的那個小姑娘嗎?我有看那一季的《變形記》哦!這么多年過去了,不知道她變成什么樣了。”女郎一邊說話一邊風情萬種地撩著頭發(fā),渾身都透著一股優(yōu)越感。</br> 康少杰知道這是曹沐晨新交的女友,叫夏至,名字很特別,性格也高傲,畢竟人家是法國留學回來的高材生。</br> 曹沐晨輕笑道:“我也很想知道她現(xiàn)在變成什么樣了。她從來不用社交軟件,也不發(fā)朋友圈,給她打個視頻電話她還不接,發(fā)微信她一兩天才回復你一句,我們真是拿她沒有辦法。”話雖這么說,曹沐晨的笑容除了無奈和溫柔,竟是絲毫沒有怨氣。他太知道為了過上好的生活,林淡有多忙碌了。</br> “那她豈不是個怪人?”夏至撇了撇嘴。</br> “她那叫個性。”康少杰冷著臉開口。</br> 夏至悄悄掐曹沐晨的手臂,讓他管一管他的好朋友,卻也不敢當面反嗆康少杰。這人足有188公分,讓電梯顯得格外擁擠,五官俊美到極點,氣質卻非常冷冽,明明長著一雙桃花眼,漆黑的瞳仁里卻看不見半點感情,倒更像一部機器。而他的身份更不得了,是康氏企業(yè)唯一的繼承人,同時也是一家高科技公司的創(chuàng)始人,名下的資產(chǎn)足有幾百億。</br> 曹沐晨的家世雖然也很好,與他比起來卻還是差了一線。想到這里,夏至又掐了掐男友的胳膊,心里滿是委屈和惱意。</br> 這棟樓是一梯一戶,電梯門正對著林淡的家,出入非常方便。曹沐晨伸出手準備敲門,卻被康少杰擋了一下,“等會兒,我先整理一下我的儀態(tài)。”話落捋捋頭發(fā),整整領帶,又把手機的前置攝像頭當成鏡子照了照,發(fā)現(xiàn)自己非常帥氣,這才低聲道:“敲門吧。”</br> 曹沐晨一邊輕笑一邊敲門,而夏至卻用詫異的目光看了康少杰一眼。這人還是那個IT新貴嗎?這緊張的模樣像極了那些第一次參加面試的職場菜鳥。</br> 門開了,一名胖乎乎的青年揮了揮手里的雞毛撣子,嬉笑道:“快進來當長工,家里有的是活兒給你們干!”</br> “康少杰和曹沐晨來了嗎?”一道婉轉的嗓音從臥室里傳來,隨后,一名披散著長發(fā)的少女走了出來。她穿著一件純黑色的一字肩毛衣,下著藏青色鉛筆褲,身高足有175公分,皮膚雖然是蜜色的,卻非常光滑細膩,在燈光地照射下散發(fā)著瑩潤的光。</br> 她的身材十分火辣,酥胸飽滿,腰肢纖細,臀部挺翹,雙腿修長,比例完美得不得了,更令人目眩神迷的是她的五官,淡而彎的眉毛下是一雙又黑又亮的貓瞳,專注地看著人的時候簡直能勾魂;嘴唇略厚,唇形卻非常漂亮,薄涂了一層口紅,唇珠亮而潤,像熟透了的櫻桃。</br> 她既清純又性感,邁著輕巧的貓步走到近前,像一個美夢忽然降臨人間。曹沐晨和康少杰雙雙呆住了,時隔多年頭一次見面,竟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辦。夏至也晃了晃神,隨后斂去輕慢的笑容,變得慎重起來。這人與她想象中的鄉(xiāng)下丫頭一點都不一樣。</br> “傻愣著干什么,幫忙干活。”林淡拿出兩塊抹布,又對夏至溫聲道:“你就是曹沐晨的女朋友夏至吧?客廳已經(jīng)打掃干凈了,你坐著歇會兒,我們很快就好。”</br> “哦哦,好的。”康少杰和曹沐晨這才回神,然后立刻脫掉西裝外套,挽起袖子找活兒干。林淡只一句話就打消了隔閡,讓氣氛重新變得輕松愉悅起來,仿佛他們從未分開過,還是當年一起擺攤一起掙錢的四人組。</br> 夏至勉強笑了笑,卻并未歇著,而是亦步亦趨地跟著曹沐晨。</br> 林淡把康少杰拉到角落低語:“今天上午我去看過叔叔和阿姨了,去你家拿文件的那個人是你的合伙人嗎?”</br> “是,怎么了?”康少杰一瞬不瞬地看著這張美麗的臉。</br> “那你注意一點,他和康寶萊的關系不同尋常。”林淡一邊說話一邊擦著陽臺的落地窗。</br> “嗯?”康少杰略顯恍惚的眼眸瞬間冷了冷。</br> “我是個廚師,我的鼻子不會聞錯。康寶萊習慣把寶格麗大吉嶺茶和愛馬仕尼羅河花園混著用,你那個合伙人身上帶著同樣的香味。一種香水可以說是偶然,兩種混用的人卻很少,解釋不通,所以你還是防著點吧。”林淡嘆息道。</br> “好的,我知道了。”康少杰拿出手機說道:“我去打個電話讓人查一查。”竟是完全相信了林淡的話,哪怕多年未見,他們之間的信任依然還在。</br> 林淡抬頭看他,笑容頓時變得璀璨。</br> 康少杰呆了呆,然后同手同腳地去了隔壁的臥室。</br> 又過了一會兒,夏至拿著手機走到陽臺,先是歉然地沖林淡頷首,末了撥通一個號碼,用法語說道:“蘇珊,等會兒的聚餐我不能去了,我被曹沐晨那個家伙騙來給一個鄉(xiāng)下丫頭打掃房子。對,是他當年錄《變形記》認識的,家里窮得叮當響的那個。沒怎么變,皮膚黑得像炭,很小家子氣,搬家不知道找鐘點工,卻讓三個大男人幫她整理房子,你說她這是什么意思?無親無故的,只不過是一起錄了一檔節(jié)目,都五年了還纏著人家不放,你說她想干嘛?飛上枝頭變鳳凰?她想得美!好啦好啦,我會注意的,我學歷高、家境好、長得也漂亮,她能跟我比嗎?跟你說一件好笑的事,她就蹲在我身邊擦玻璃,卻不知道我在說什么,還沖我笑呢,哈哈哈哈……”</br> 夏至掛斷了電話,柔聲道:“林淡,我來幫你吧?”</br> “好的,謝謝。”林淡把抹布遞給她,笑容越發(fā)溫和。</br> 曹沐晨聽得懂一點兒法語,卻不好當場對女友發(fā)難,只能壓著火氣沖林淡點頭。林淡擺擺手走進了廚房。</br> 一個小時后,康少杰接到一個電話,表情變得格外.陰沉,看見林淡端上桌的剁椒魚頭、紅燒肉、豆腐煲和清炒淮山,又恢復了俊美陽光的笑容。</br> “為我們的重逢干杯。”他舉起酒杯,目光灼灼地看向林淡。</br> “干杯。”林淡與他碰了碰杯,又輕輕用杯底磕擊桌面,示意曹沐晨和沈加一隨意喝點。</br> 經(jīng)過幾人的努力,這套一百多平的公寓已是窗明幾凈、布置典雅,被夕陽的余暉染上一層暖色,顯得格外舒適。夏至四下看了看,好奇道:“林淡,這套房子一個月的租金是多少?肯定得上萬吧?”</br> 林淡尚未回答,沈加一已擺手道:“這套房子是淡淡買的,全款,一千二百萬。”</br> 夏至拿杯子的手打了個滑,差點把酒灑了。這個農(nóng)村小丫頭跟哪兒來這么多錢?難道是康家、沈家和曹家資助的?她的運氣也太好了吧!</br> 沈加一沒有察覺到夏至的驚愕,用驕傲的語氣繼續(xù)道:“知道咱們淡淡多有本事嗎?她靠承包學校食堂發(fā)家,十四歲就成了桃花鎮(zhèn)首富,同年考上高一,又被學校特準參加了高考,以739分的成績拿到了省理科狀元的頭銜,被Q大錄取,獲得學校、市里、省里頒發(fā)的獎金總共250萬,暑假期間憑借這250萬創(chuàng)辦了一家食品加工廠,專門生產(chǎn)臘肉、香腸、臘豆干、壇子菜、拌飯醬等桃花鎮(zhèn)特產(chǎn),大學學的是食品科學與工程專業(yè),又選修了食品加工技術專業(yè),大三身家過億并當選了H市優(yōu)秀青年企業(yè)家,今年大四,才滿十八歲,正準備開辦一家糖果工廠,怎么樣,牛逼吧?”</br> “牛,牛逼。”夏至強撐起一抹笑。她完全沒想到離開了公眾視野的林淡會取得如此輝煌的成就,十八歲就身家過億,而且還大學畢業(yè)了,想當年她十八歲的時候在干嘛?</br> 夏至越想臉越紅,眼神也開始閃躲。</br> 曹沐晨喝了一口酒,冷笑道:“沈加一還有一點沒跟你說,淡淡精通六國語言,尤其是法語。”</br> 哐當,夏至手里的酒杯砸在了桌面上,紅酒灑了一身,模樣要多狼狽有多狼狽。</br> 林淡嘆了一口氣,只得帶她去浴室清洗,還給她拿了一件沒穿過的裙子。再出來的時候,夏至變得沉默了,一直低著頭,沒敢與任何人對視。怪不得林淡擦玻璃的時候沖她笑,原來在林淡眼里,她也不過是個跳梁小丑而已。</br> 曹沐晨根本沒管她,直勾勾地盯著林淡:“你的廠子缺投資嗎?哥哥手里有一筆閑錢。”</br> “當然缺,你準備投多少,你等會兒,我把企劃案拿給你看一看。”林淡從書房里拿來厚厚一沓資料。</br> 曹沐晨和沈加一湊在一塊兒認真翻看企劃書,康少杰卻一直與人發(fā)微信,像是很忙碌。他的眼睛冒著血絲,紅酒也一杯接一杯地喝著,周身散發(fā)著冷冽的氣場。林淡半句話也沒多問,只是用手蓋住他的酒杯,然后揉了揉他的腦袋。</br> 康少杰滿是戾氣的眼眸瞬間恢復了溫柔平和,忽然用腦袋頂住她的肩膀撞了幾下,像一只撒嬌的大狗。</br> 林淡看著他輕笑,慵懶的態(tài)度極大地安撫了康少杰的憤怒和焦躁。正如當年他什么都可以依靠小丫頭那般,現(xiàn)在,她也依然是他的精神支柱。</br> 幾人一直聚到晚上十一點多才散去,沈加一和曹沐晨敲定了兩筆一千萬的投資,康少杰還在聊微信,應該是公司里出了事。即便分開五年,當初養(yǎng)成的習慣還是被他們保留了下來,離開公寓時順手便把碗筷洗了,屋子掃了,桌子擦了,連垃圾袋都給帶出來,乖乖扔在樓下的垃圾桶里。</br> 曹沐晨和沈加一前腳剛離開小區(qū),康少杰后腳就回來了,紅著眼眶站在門口。</br> 林淡很無奈,卻也拿醉鬼沒有辦法,把人帶進客房,擦了臉和手,脫了外套和鞋子,扶他平躺在床上,然后給康母打電話,讓康家派司機來接。</br> “別,我等會兒自己找代駕。”康少杰握住她的手機,低聲哀求。</br> “你怎么了?”林淡搬來一張椅子,準備聽他長談。</br> “我的合伙人是我的學長,也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我沒想到他會為了一個女人出賣我。知道我為什么討厭康寶萊嗎?”康少杰往前挪了挪,抱住了林淡的腰。</br> 林淡沒有推開他,反而撫了撫他黑亮的頭發(fā)。她知道被背叛是怎樣撕心裂肺的感覺。</br> 康少杰蹭著少女綿軟的肚皮,悶聲道:“我十歲那年忽然發(fā)了高燒,不知道多少度,總之很嚴重,但家里一個人都沒有,我軟綿綿地躺在床上,渾身的肌肉都在酸痛,仿佛快死了。迷糊中,我聽見康寶萊走進了我的臥室,我能聽出那是她的腳步聲。我閉著眼睛向她求助,但是她沒有救我,反而悄悄離開了。后來,原本請了假的保姆忽然又回來了,發(fā)現(xiàn)病重的我,趕緊送到醫(yī)院,才救回了我一條命。我跟我媽說了這件事,但她不相信,認為我聽錯了,之后我就再也沒向任何人提起。”</br> 林淡拍了拍他的背,一句話都沒說。她知道這人不需要安慰,只需要傾訴。這件事憋在他心里太久了,而家人的不信任更是讓他備受煎熬。</br> 康少杰躺在林淡溫暖的懷里,繼續(xù)道:“就在剛才,我把公司賣給學長了,一億美金,他說明天就把錢給我。知道嗎,他根本沒有那么多錢,康寶萊也沒有,但她一定會不惜代價去湊錢,我爸媽送給她的股份、房產(chǎn)、豪車、珠寶,她都會賣掉。公司的核心技術我早就注冊了個人專利,是屬于我的,我可以直接帶走。剩下的殼子康寶萊既然喜歡,我就送給她了,但康家的東西她必須全部還回來。”</br> 聽到這里,林淡不禁搖了搖頭。這么多年過去了,康寶萊還是執(zhí)迷不悟。</br> 康少杰沉默了一會兒,又道:“淡,拿到錢之后我跟你回桃花鎮(zhèn)開工廠吧?我的公司已經(jīng)沒了。”</br> “好,只要你不嫌棄我的攤子小。”林淡欣然同意。護了那么久的崽,哪能說長大了就不護了。</br> 康少杰把腦袋埋在她肚子里,悄悄咧開嘴角。其實他哪有那么脆弱,之前的訴苦只不過是為了順勢提出這個要求罷了。他很想回到小姑娘身邊,聽她指揮,幫她干活,做夢都想……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