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死亡后重生
喬慕生本來還想繼續(xù)問她,對小洲的病情到底怎么看,聽她這樣一說,頓時拋之腦后了。</br> 眼底滿是驚喜,不確定的看著她,小心翼翼問道:“我可以見他嗎?”</br> 顧雨晴笑著說:“他邀請我去聽他的新曲,我有問他,可不可以再帶一個人,他同意了。”</br> 她聲音里透著幾分寵溺。</br> 喬慕生開心得不得了,當即點頭:“我想去,師姐,謝謝你,你真的太好了。”</br> 說著就撲向她,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br> 顧雨晴無奈的失笑:“你呀你,都多大了,還像一個小孩子一樣,這么冒冒失失的。”</br> “在師姐眼里,我永遠都是小孩子嘛。”</br> “就你最會撒嬌。”</br> 喬慕生笑得更甜了,隨后問道:“是哪天去呢?”</br> “今天晚上。”</br> “好!”</br> 喬慕生心跳加速著,已經(jīng)無法用言語來形容此刻的心情。</br> 雖然,她一直都知道,華爾先生就是陸靳琛。</br> 但是,從來沒有真的見過他本人彈奏。</br> 她心里的期待感已經(jīng)拉滿了。</br> ……</br> 南岸居。</br> 顧北笙正在繡房里給那個死去的女童繡荷包。</br> 一針一線,在灰色的綢緞上繡下了一幅栩栩如生的畫。</br> 上面是一朵朵怒放著的風信子。</br> 有紅色、粉紅色、黃色、藍色以及白色。</br> 每一片花瓣都不一樣,特別的美,乍看之下,就好像是一張照片。</br> 一般的人,很難有這樣的針繡。</br> 她也是細細打磨了許多年,才有現(xiàn)在的成果。</br> 她還沒有繡完,但已經(jīng)很美了。</br> 她之所以將風信子繡在上面,是因為它是重生之花。</br> 死亡后重生!</br> 風信子第二次開花,是要剪斷即將枯萎死去的花枝。</br> 這樣才能再次開出美麗的花朵。</br> 風信子詮釋了何為生命及價值。</br> 無論在什么樣的困境,也要綻放,繼續(xù)新的人生。</br> 也只有這樣,才能實現(xiàn)自己應有的價值。</br> 就像她,明明在二十年前就已經(jīng)死了。</br>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活了下來,這對她來說,就是重生。</br> 經(jīng)歷了五年前的一系列事情之后,看透了人情冷暖,也學會了如何保護自己。</br> 這也是一種重生。</br> 她希望那個死去的女童能夠在另一個平行世界得以重生,活得自由自在,幸福快樂。</br> 鈴鈴鈴……</br> 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響起。</br> 顧北笙低頭就看到來電顯示——陸斯年。</br> 她愣了一下,一顆心忽然砰砰砰的直跳。</br> 二哥怎么會突然打電話過來?</br> 大哥該不會已經(jīng)告訴他,她就是奶糖了吧?</br> 懷揣著忐忑又激動的心情,接聽了電話:“喂。”</br> “怎么哥都不叫一聲了?”</br> 陸斯年十分好聽的聲音響起,像一杯咖啡,細細品嘗才知其中甜味。</br> 顧北笙呼吸一緊,嘴唇顫抖了一下,竟然說不出一句話來。</br> 大哥竟然真的告訴他了。</br> 她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br> 只覺得一顆心,撲通撲通狂跳,像極了在緬越時,剛認大哥的心情。</br> 有些無措,有些慌亂,還有緊張和激動。</br> “嗯?”</br> 他聲線清澈,低低上揚。</br> 不愧是音曲家,語調(diào)只是有一絲絲變化,都像是完美動聽的樂章。</br> 顧北笙沒想到,居然在這種情況下,稀里糊涂的就和二哥相認了。</br> 咬了咬嘴唇,忐忑的問:“你都知道了?”</br> “知道什么?”</br> 顧北笙:“???”</br> 是她誤會什么了嗎?</br> 陸斯年不知道她在說什么,也看不見她的臉,單憑有些急促的呼吸聲,能清晰的判斷出,她此刻有些緊張。</br> “笙妹,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嗎?”</br> 聞言,顧北笙狂跳的心終于平息了許多。</br> 二哥叫的笙妹,不是奶糖。</br> 所以,他剛才那樣問她,是因為他在心里已經(jīng)將她當成了妹妹,隨口提了一句。</br> 她就說嘛,大哥應該不會這么草率。</br> 她嘴角緩緩勾起一抹甜蜜的笑容:“斯年哥!”</br> 那聲音既響亮又很甜。</br> 陸斯年愣了好一會兒才答應:“嗯。”</br> 顧北笙這才問:“斯年哥,你打電話過來有什么事嗎?”</br> “我寫了一首新曲,想讓你聽聽。”</br> 顧北笙一聽,當即有了興趣:“什么時候?”</br> “今天晚上,有時間嗎?”陸斯年問。</br> 顧北笙沒有立刻回答,她想今天把自己關(guān)在繡房里,把這個荷包繡好。</br> 可是,二哥邀請她,一定是很期待她回去,她怎么舍得拒絕呢?</br> 還有三天才到“她”的忌日,還來得及。</br> 她會在忌日之前就將這個意味著重生的祝福荷包繡好。</br> 陸斯年沒聽到她回應,想來她或許不太方便,輕輕咳了一聲,出聲道:“如果你……”</br> “好的呀,在哪里呢?”顧北笙笑著打斷他,答應下來。</br> “好,我把定位發(fā)給你。”陸斯年的聲音很好聽,尾音帶著些許笑容。</br> 低低的,很好聽。</br> 顧北笙的心輕輕一動。</br> 幾乎可以想象到二哥那張漂亮又妖孽的臉,這么一笑該有多迷人。</br> 她答應赴約,二哥應該是開心的吧。</br> 她嘴唇動了動,打心底的叫了他一聲:“哥……”</br> 陸斯年微微一怔,她聲音里的朦朧與繾綣,讓他有一瞬間的恍惚。</br> 顧北笙頓時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tài),忙說:“我晚上準時來。”</br> 陸斯年點頭:“嗯。”</br> 隨后掛斷了電話。</br> 他微微蹙眉,盯著電話里給顧北笙的備注——笙妹。</br> 她剛才叫他的聲音,有那么一瞬間,讓他感覺像是思念。</br> 她在思念他,并且掩藏不住的一聲低喚。</br> 這種情感,竟然讓他的心跟著疼了一下。</br> 繡房里。</br> 顧北笙深吸了一口氣,盯著手機良久才放在桌子上。</br> 她真的好想回陸家。</br> 和家人們相認。</br> 原來,真正的思念是這么的牽腸掛肚,撓心撓肺。</br> 她真的好喜歡她的哥哥們。</br> 就在這時候,手機再一次響起。</br> 顧北笙以為是二哥又打過來了,拿起手機,就看到是大哥打來的。</br> 剛才的悶悶不樂頓時煙消云散。</br> 接聽電話后放在耳邊,高興的喊道:“哥!!”</br> 陸靳琛聽著她滿是喜悅的聲音,嘴角不由自主的輕輕上揚,聲音溫柔了許多:“奶糖,你今晚有時間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