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送給她,也送給自己
如果傅老夫人不告訴她,她也不會知道傅西洲曾經(jīng)與一個姑娘有婚約關(guān)系。</br> 那個姑娘雖然是她,但這也會給她思路,從這個方面著手去治療傅西洲的人格分裂癥。</br> 傅老夫人見她如此深明大義,如釋重負的露出了笑容,點頭道:“嗯,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br> 顧北笙將削好的蘋果遞給她,這才說:“奶奶,那我先去準備給陸大小姐……忌日的荷包。”</br> 這特么。</br> 怎么總覺得是自己在詛咒自己。</br> 真叫人頭大。</br> 上次,她還花了很多心思繡的福包。</br> 那時還不知道自己就是陸家的大小姐。</br> 現(xiàn)在知道了,還要繡荷包,不知道應(yīng)該抱著什么樣的心情才好。</br> 傅老夫人點頭:“好好好。”</br> 顧北笙起身,就去了繡房。</br> 南岸居就像一個小城市,生活上需要的東西應(yīng)有盡有。</br> 有藥房,自然也就有繡房。</br> 推開繡房的門,有兩個傭人正在打掃,見到她時就要招呼。</br> “夫……”</br> “不用招呼了。”顧北笙制止了她們,隨后又說:“小洲少爺在南岸居的時候,都不用招呼我,記住二少的吩咐。”</br> 兩人恭敬的點頭:“是。”</br> 等她們出去后,她才走進去。</br> 看著各種名貴奢華的線,以及織布機,還有各式針,一時間,有些感慨。</br> 這不成了自己詛咒自己早日上西天嗎?</br> 她拿著籃子,選了繡荷包時特用的針和線,這才找了個窗戶邊坐下。</br> 雖然,她確認了自己的身份,但佛堂樓上那間房子里的確放著一個盒子。</br> 里面,也確實裝著一個女童的一點骨灰。</br> 她這個荷包,就當(dāng)是繡給那個不幸的女孩兒。</br> 希望那個女孩兒泉下有知,能夠保佑她,早日找到當(dāng)初的真相,解開身世之謎。</br> 也好讓她回到家人身邊,入土為安。</br> 不知道當(dāng)年究竟是什么樣的仇恨,才會不惜用一個女童的生命來造成她的假死。</br> 一想到這里,她忍不住握緊了拳頭。</br> 希望這一次去陸家,能有一點線索。</br> 也希望那個無辜的女孩兒可以瞑目。</br> 思及此,拿起剛才選中的灰色布料,穿針引線。</br> 她已經(jīng)想好了,在荷包上繡什么樣的圖案。</br> 送給那個女孩兒。</br> 也送給自己。</br> 不過,心情沉重之余,也很期待去陸家那一天。</br> 她可以見到哥哥和奶奶,還有她的妹妹。</br> 二哥肯定在。</br> 只是不知道驍哥還在不在家。</br> ……</br> 天籟大廈。</br> 顧雨晴在這里也置辦了一間工作室。</br> 她不在時,就讓喬慕生在這邊幫忙打理。</br> 但許多事情,還是需要她親自處理。</br> 從國外回來后,就馬不停蹄的趕到工作室。</br> 喬慕生見她回來了,高興上前去迎接:“師姐,你總算回來了。”</br> 顧雨晴見她興高采烈的模樣,寵溺的輕輕刮了她的鼻尖:“你啊,都說了,不要叫師姐,直接叫姐姐,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是修仙的。”</br> “從小到大都叫的師姐,習(xí)慣了嘛,小洲的情況,你怎么看?”</br> 顧雨晴是堅信自己的判斷,只是師妹的能力也不小,沉思了幾秒:“需要再觀察。”</br> 喬慕生蹙起了眉,師姐還是不相信她的判斷能力嗎?</br> 顧雨晴不愿意再繼續(xù)這個話題,轉(zhuǎn)而一笑:“慕生,你想不想見見華爾先生本人?”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