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踏入府的那一刻,掃地的仆從看到盛長宴眼前一亮,抱著掃帚大喊道:“侯爺回來了!侯爺回來了!”
叫聲洪亮導致鳥雀驚掠,從院中紛飛開來,其他人聽到聲音也紛紛回頭望。
“長宴哥哥?”
府中深處傳來一聲嬌媚的聲音,聲音的主人提著裙擺忙不迭地跑了過來,腳底下如同生花了一樣,明明跑得那樣快,姿態(tài)還是很優(yōu)雅,似是哪里深閨里的小姐一樣。
她穿著一身紫色輕紗,盤著發(fā)髻,輕輕一躍,躍上了盛長宴的身上,開心地抱著他說:“長宴哥哥,你回來了。”
反觀盛長宴只是扯了扯笑容,將她從身上趕下來,恭敬說道:“公主,這樣影響不好,你先下來。”
那位被稱作公主的女子不開心的撇了撇嘴,不情愿從他身上下來,于是便看見在他身側的溫桑,不好氣的問道:“長宴哥哥她是誰?”
溫桑剛要說,盛長宴就搶先了回答說:“未來的將軍夫人。”
“將軍夫人?”公主托腮在溫桑身旁走來走去,一臉不屑。
“就是你?”
“不是,他騙你的。”溫桑僵硬地說道,“我不是。”
一看這個公主就是喜歡盛長宴的,溫桑這樣想,不然也不會對盛長宴那么親昵,還是先擺脫為好,不然又要惹火上身。
“太好了!長宴哥哥終于要娶媳婦嘍!”公主一拍掌,瞇著眸笑的燦爛,突然嘟著嘴指著盛長宴說:“長宴哥哥說好的要給本公主介紹青年才俊的呢!怎么都不見人?”
打完仗回來,盛長宴差點忘記還有這茬事要解決,頗為無奈說:“上次給你送的那幾個還不夠?”
“不夠!”
“那些都是文人墨客,整天都知道吟詩弄墨,實在無聊至極。長宴哥哥~在介紹幾個唄。”公主眨著她那水潤的眼神道,偏頭直接盯著溫桑看。
“要是不介紹的話,我就把你未來夫人收為本公主的通房!”
溫桑一怔,“通房?”
“對啊,你愿不愿意啊?本公主會好好待你的,絕對比長宴哥哥還要好!”公主信誓旦旦說。
盛長宴擋在溫桑人前,微挑眉梢說:“男人還不夠你鬧騰的?上到國師下到北部蠻夷,現(xiàn)在還盯上她了?”
公主自知羞愧,低下頭,輕聲說了句:“長宴哥哥是小氣鬼。”
“先進府,”盛長宴無能為力地嘆了口氣,這個公主馬上要到出嫁的年齡了,因為一副愛玩的性格,導致臭名在外,沒人敢娶,還天天死纏著自己給她介紹所謂的青年才俊。
走了幾步路,差點忘記正事了。他停下步子對旁邊蹦蹦跳跳的公主說:“你先帶她進去,我有事情去一趟。”
公主答應的很爽快,轉忙牽起溫桑的手立馬跑路,后面還傳來盛長宴大喊的聲音:“晴姿,要是我回來發(fā)現(xiàn)你把她帶到不該帶的地方去,以后休想踏進盛府半步!”
“知道了,羅里吧嗦的。”晴姿一臉不耐煩說,轉而對溫桑笑瞇瞇說道:“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晴姿,你是哪里的?本公主在京城沒有見過你唉,你跟那個長宴哥哥又是怎么認識的?長宴哥哥是不是很壞!要是對你很壞我?guī)湍愠鰵猓”竟鬟€可以告訴你他小時候很多的事情,下次他在欺負你,嘿嘿,直接給他抖出來,讓他無地自容。”
晴姿越說越興奮,仿佛她就是要干那件事的人。
“我是從江南那邊來的,然后碰見的小將軍,后來又被他帶來這兒。”溫桑用著軟糯清甜的嗓音說道,字句中沒有提到盛長宴威脅她來到這里的。根據(jù)剛才這位公主和盛長宴的對話,她能清晰的感知這位公主屬于那種愛恨分明的人,思想也很開放,像她這種執(zhí)著于一種思想的人來說,這位公主確實能帶給她很多驚喜。
盛府晴姿公主是可以自由進出的,畢竟晴姿是從小和盛長宴一起長大的,但算不上青梅竹馬,頂多算是患難與共的好兄弟,通俗來說有福晴姿享,有難盛長宴當,因此盛長宴小時候的挨打事跡尤為顯著。
“你是江南的人啊,”晴姿略顯興奮說道,“我好像沒有去過唉,那里是什么樣子的?快跟我說說!”
她雙眸亮晶晶的,期待著溫桑的描述。
“江南嘛,常年煙雨,像衣物啊被子可能一時半會兒曬不干,我們那里都是靠一條河的,然后會有船在上面劃,還有些船只會提供給客人用,在船上面放上香棗和鮮花餅還有一些,然后客人在船上睡覺餓了就吃東西,乏了就看風景。”溫桑這樣描述的。
“哇,可惜我去不了……”晴姿有些頹喪,“我父親不讓我去。”
溫桑有些好奇問:“你父親是?”
“當今皇上啊?我可是公主唉!”晴姿驕傲地揚起頭,“全國最高貴的女人,嘿嘿!”
“好無聊啊,長宴哥哥府中沒有好玩的,府中還有一個很兇的老頭兒,走,我們出府外,帶你領略下我們京城的風姿。”
這是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一早盛長宴帶著溫桑來到這里的時候,溫桑早就想四處逛逛了,奈何旁邊一個人死死盯著她,不讓她走。總算是鉆了個空子,便引發(fā)玩心。
晴姿可是這里的“老人”了,哪里好玩,哪里不好玩;哪里有新開的鋪子,哪里鋪子倒閉了,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溫桑氣喘吁吁的,晴姿整整拉著她逛了四條街道,整整四條街。
后面帶來的仆從大包小包,壓得都看不見臉了。
京城的街道四通八達,如同迷宮一樣,每條街道賣的東西都不一樣,小販的吆喝聲卻是一樣的洪亮,唯恐怕路過的行人聽不見一樣。
在這時,晴姿停住了逛街的步伐,若有所思看著前面,溫桑用手扶住膝蓋,用衣袖擦了把汗問:“怎么了。公主?”
晴姿垂眼看溫桑,雙手叉腰說道:“叫我晴姿,公主,公主的,多生分不是?”
“從今天開始起,你就是本公主的好姐妹!”
“好姐妹是不是應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是?”
溫桑被一串話語唬得一愣一愣的,也抵擋不住晴姿的盛情難卻,點點頭。
上鉤!晴姿暗中高興。
“那愿不愿意陪本公主進去?”
溫桑沿著她的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牌匾上寫著春風閣。二樓的紗幔從里面吹出來,偶然間里面有花瓣吹出來,落了下來,像是下了一場花瓣雨。
“這里是?”
晴姿怕她反悔,一把拉著她進去說道:“男妓館!”
春風閣里面的布置十分香艷,不比其他妓院,這里是屬于女人的天堂。
晴姿一進去,立馬就有人過來接待,還是個男人。
不過穿著著實有點露骨,明明能穿好的衣服,非得半敞開露出里面皙白滑膩的肌膚,一張銳利的臉上畫著與之不符的妝容,嘴巴上涂著女人用的口脂。
看起來妖艷至極。
他羞澀笑著,相比之下晴姿在其襯托之下都變得剛硬許多。
應該是錯覺。
“你這幾天沒來,人家好想你啊。”
男人是春風閣的掌管人,也是這里的老板,能在京城這種龍頭四聚的地方有一席之地,溫桑想,肯定有過人之處。
“喲,帶了個女娃過來了?”說著,男人就把話題往溫桑身上帶,眼神上下掃視著溫桑,搞的她渾身不適。
晴姿一出口就像個老客戶一樣,“對,她第一次過來,什么都還不懂呢。”
男人抿嘴一笑,悄咪咪說道:“正好,今天花魁回來了呢。公主可真趕得巧。”
“花魁回來了!”晴姿大叫道,“快帶我去見他,好久沒有見他都快像死了。”
“那她……”男人指著一臉純良無害的溫桑。
“一并稍上,順便看看花魁的風姿是怎樣的綽約。”晴姿興高采烈說。
要說這春風閣的花魁,那可是生的模樣極好,絲毫不遜色女子,能歌善舞,舞刀弄劍樣樣具通,很多人都為了見上這花魁一面,甚至不惜拋擲千金,不過他可不屑一顧,要不是晴姿憑借著公主的身份,都未必能見上一面。
溫桑踏上樓梯,樓梯的扶欄上掛滿了鈴鐺和嬌嫩的鮮花,風一吹那鈴鐺就會輕聲作響,似是在歡迎她們的到來,腳底下的毯子看起來也像是用一種極其昂貴的絲綢做成的,一腳踩上去像是踩到羽毛一樣輕飄飄的。
一般都是見花魁,而不是花魁見人,所以一般找他必須要去頂樓。晴姿輕車熟路上了樓,敲了三聲叩門,這是獨有的暗號,里面的人傳出來一聲:“進來。”
晴姿向溫桑賊兮兮地笑了一眼,便進了去。溫桑迎面就聞見一股淡淡的清香,不像剛才進來的時候那樣有著濃烈的氣味。
花魁在背對著她們,看不清臉面,只見他的背很挺拔也很消瘦,穿著一種比較華麗的服飾,頭發(fā)四散開來,藍色珠子隱隱約約出現(xiàn)在頭發(fā)中。
“想死你了,事與!”晴姿大大咧咧跑過去,徑直抱住了他精瘦的后腰。
溫桑一怔,旋即轉過頭去,假裝自己沒看見。
正如所說,玩的比較開……
“公主注意儀態(tài)。”慕事與提醒說道,語言極其冷淡,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樣子。
相反這樣,晴姿越喜歡,她就喜歡得不到的。
慕事與轉過頭來,隨即一愣,看見了假裝看風景的溫桑。
“你好,你是晴姿公主的朋友吧,我叫慕事與。”
溫桑頓了頓,望了過去,他就坐在那里,猶如一副美人畫像一樣,吹過來的微風吹動著他旁邊的碎發(fā)。
簡直美的不像樣子。
她笑了笑:“你好,溫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