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馬聲嘶吠,猛烈地狂風裹挾著巨大的黃沙在空中肆無忌憚飄揚。落在了過往人的身上,距離蕭府已經奔波好幾十里開外,直通京城。
“咳咳”
一只皙白的手遮擋住面前呼嘯而來的風沙,溫桑不斷在咳嗽,些許的灰塵在鼻腔中黏附,導致她一直不是很舒服,干澀的眼睛流出了生理的淚水。
她已經離開了好幾天了。
“怎么了。不舒服嘛?”盛長宴幸災樂禍說著,“就是嬌氣了點兒,一點點灰塵而已就把你搞成這樣。”
坐在前面的溫桑轉過頭來瞪了他一眼,也真是著了他的道了。
幾天前,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前來恭候盛長宴,他走還非要捎上自己。面對比她還高的馬匹,也是束手無策。
見過馬,卻沒騎過馬。
盛長宴擺出一副欠揍的表情,慢悠悠說道:“會騎馬嗎?”
“不會騎的話,我就勉為其難捎上你。”
“不用了,我自己走好了。”溫桑說干就干,背著包袱一直往前走,頭都沒有回頭。只有她自己知道這是最后的尊嚴,可不能讓他瞧不起。
沿著長街一直走,溫桑氣鼓鼓的走著,心里不知道把那個馬背上的少年罵了多少遍,忽然耳邊傳來馬蹄聲,越來越近。回頭一看,盛長宴正騎著馬慵懶笑著,俯身摟住她的腰,一把撈到馬背上,過程算是十分輕松。
但是溫桑嚇得魂都沒了,小叫了一聲。
“離京城多遠啊,還是我勉為其難載你一程吧。”
上方傳來盛長宴的聲音。后面的將士非常合時宜的起哄著:“恭喜將軍抱得美人歸!”
“盛長宴放我下來。”溫桑用一種極其羞恥的姿勢卡在了馬背中間,動彈不能。
“駕!”
她的話沒有得到回應,盛長宴拍了下馬臀,那匹馬嘶鳴了一聲,疾馳而去。
幾十匹的馬浩浩蕩蕩踩著飛揚的塵土離去,要去往溫桑沒有去過的地方。
途經了一座城,相比之前蕭府那個地方,這里更加落寞,人寥寥無幾,像是一座死人城,還好有幾家客棧可以進行接待。
盛長宴付了錢進去,客棧與外面也毫無差別,寥寥無幾。溫桑跟在后面,頹喪走著,臉上全是塵土,嘴巴干澀到破皮。
“店小二,來幾壺茶解解渴。”盛長輕車熟路說,眸子瞥了一眼一臉狼狽像的溫桑,又說:“再來盆洗臉水。”
他招招手,“過來坐,杵那兒是當門神?”
店小二從廚房出來,端來茶壺和洗臉水,嗓音尖銳說:“客官,水來了,請慢用!”
順勢也像盛長宴投遞一個眼神。
盛長宴點點頭。溫桑慢吞吞走來了,絲毫不客氣倒了一杯茶,輕輕用嘴啜了一口,頗有心事發(fā)著呆;茶香清冽,熱氣還在往上撲騰,水面倒映出她憔悴的面容,這是連夜趕路和擔驚受怕所致的。
“怎么對我有恨?”盛長宴也倒了杯茶,但沒有立馬喝,只是輕輕搖晃了一下,水中的茶葉也隨即搖蕩了一下。
溫桑略顯倔強回答:“沒有。”
實則是有,只是不好明面上說出來,萬一這個面前的這個人心情不悅地把她丟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那就真的死無葬身之地了。
盛長宴挑著眉梢,手中的茶杯傾斜著角度倒了出來,灑在了桌面上,四濺開來,在桌子上冒著熱氣。
“你這是干嘛?”
她看不懂為什么盛長宴為什么要把一壺茶倒在桌面上,一路過來,他都不渴嗎?
只見他往后指了指,溫桑回了頭,客棧涌出一片持著刀劍的人沖了進來,還順帶把外面的門帶上了。
“這是……”
忽然頭一暈,溫桑強撐著頭,眼前一片模糊。
完了,中計了!
昏倒前,她看向盛長宴,后者還只是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
醒來的時候,自己正被五花大綁綁在了柱子上,與此同時,被綁在柱子上的還有盛長宴。
氣氛陷入詭異的沉默。后者還朝自己俏皮地眨眨眼,示而微笑。
溫桑環(huán)看四周封閉的環(huán)境,氣不打一處來問:“你怎么不逃啊?”
盛長宴聳了聳肩,“都被迷暈了,我又打不過。”
明明他剛才是沒有喝那杯茶水的,完全可以憑著武功逃出去的,結果還要跟自己一起綁在這里。誰知后者接著說:“反正是來殺你的,我只是看個熱鬧。”
……
“來殺我的?”溫桑記得也沒惹什么人啊,不像對面那人簡直就是一個惹禍精。只見盛長宴揚了揚頭笑著說:“來了。”
誰來了?
去看,一群蒙著面的拿著刀的像個悍匪一般模樣的人正在竊竊私語著,惡劣的眼神不斷在溫桑身上短暫停留。
這種感覺讓溫桑渾身反感。
“就是她吧?”
“是她。”
那群人中的領頭人大步邁了過來,聽聲音不像本地聲音,說:“你手中可有一枚上好的羊脂玉?”
羊脂玉?溫桑記得那塊晶瑩剔透的玉石,不過她已經交給了蕭會安了,為何他們會問起這個?
她搖搖頭說:“不在我手上了。”
那群人聽到這話,頓時兇神惡煞說:“那在哪里?”
“蕭府。”
領頭的盯了她一會兒,隨后領著那群人走了。
許久不出聲的盛長宴在此時說道:“羊脂玉是什么東西?”
溫桑想了想說:“那是我母親交給我的東西,當初不小心一起交給了我舅舅,忘記拿回來了。”
一開始母親叮囑說是帶上這羊脂玉和這封信交給蕭會安的,后來她記岔了,把這些東西一起交給了蕭會安,得到解救后也忘記拿回來了,要是能回去,母親肯定會責怪她弄丟東西的。
那群人來過就沒有再來了,這個地方也逐漸黑了起來,開始籠罩一種無言地恐懼感。
“那些人應該不會再回來了。”盛長宴利落地解開繩子,順帶也把溫桑的繩子也給解了。溫桑被捆在柱子上一天,四肢綿軟無力的倒在了盛長宴的身上,無痛的悶哼著。
盛長宴咬著嘴唇,看向外面無邊無際的天空,在想自己這樣做是否正確?
水土不服對于一個女子來說顯然是比較有沖擊力,不停地上吐下瀉,幾日吃不進東西,沒辦法只好暫宿這個客棧幾日。
溫桑感覺這幾天慘遭了生不如死的折磨,胃里一陣翻涌,呼吸急促,還好最近稍微緩和了一點,只不過連著幾日沒吃東西,自己居然一點也不餓。
想到昨天被綁的經歷想想也是后怕,不過總覺那里怪怪的。
沒有想太多,就有人端著粥進來了,來人正是盛長宴。
也難得見他有服侍人的一面。
“好了一點嗎?”
粥這種東西不甜不膩,剛剛好,溫桑道了謝接了過去,喝了起來。
“你說那些人抓我干嘛就問羊脂玉的事情嗎”她突然說道,“他們是怎么知道我有一塊羊脂玉的,真是奇怪。”
盛長宴解釋說道:“應該是來劫財?shù)陌伞!?br/>
劫財可是盛長宴看起來好像更有錢吧……
幾天的奔波。總算是抵達了京城,京城這里看起來比任何地方更加繁華,聽說還沒有宵禁,還有各種各樣的鋪子,一下子使人眼花繚亂。
溫桑也看花了眼,這里實在是太繁榮了,到處是她沒見過得東西,女子也可以與男子一樣上街游玩,無拘無束。
在江南那里可以是可以,只不過很多人喜歡深居簡出,倒顯得那里冷冷清清。不似這里歡聲笑語,女人的臉上涂滿了胭脂水粉,大膽而明艷。
難怪會有人那么喜歡京城,這個位置是國家的樞紐,眾地方的歸屬。
心之所向的地方。
溫桑這幾天的疲憊煙消云散,代替來的是新奇和興奮,對這里充滿好奇和未知,只不過很多人都盯著她看,那些好奇的掃視使得她有些緊張。
正因為坐在將士頭領的馬背上,所以成了最矚目的存在。
忽然遠處跑來了一個匆匆拿著信件的人。那人身穿太監(jiān)服,頭戴官帽,向盛長宴這里跑了過來。
大喊著:“讓道!讓道!”
太監(jiān)跑得十分快,轉瞬間就跑到了面前,氣喘吁吁遞上信件,并說:“恭喜盛將軍凱旋歸來,這是皇上命奴才給將軍送個信。”
盛長宴接了過去,簡略看了幾眼,不知是譏諷說道:“皇上消息還挺靈通,我前腳剛到,你后腳就送信上來。”
太監(jiān)明顯聽出了他其中的意思,只是委婉笑了笑。
“請吧!將軍。”太監(jiān)側身讓出一條道路。
“等一等,我還有個麻煩要解決呢”
溫桑感覺一股熾烈的眼神在她的身上打轉,隨后他直接略過太監(jiān)策馬離去。
太監(jiān)直起腰,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搖搖頭說道:“真是個毛頭小子。”
盛府。
果然外面的府邸和京城中的府邸是不能比的,要是說蕭府是地,那盛府就是天。
這里豪華且有格調。也難怪盛長宴那時候剛進蕭府會不屑一顧。
“到了,”盛長宴從馬背上下來,隨后溫桑艱難從馬背上下來,盛長宴在后面貼心的護住她。
安全下來之后,于是便抱著頭盔走了進去,門口四個侍衛(wèi)齊聲點頭哈腰喊到:“侯爺好!”
侯爺
溫桑突然對盛長宴的身份有些拎不清楚了,怎么一會兒是將軍,一會兒又是侯爺了呢。
那位稱作侯爺?shù)娜丝吹胶竺娴娜诉t遲沒有跟上,便往后退幾步抓住溫桑的手說:“抓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