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蜜蜂醬
任何一個(gè)女人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被一個(gè)赤/裸半身的男人抱住都沒辦法淡定。</br> 花漾也一樣,她眼神躲閃著不敢看原逸的身體,視野卻全被他占滿,第一次和男人靠得這么近,曖昧情/欲亂涌,她心跳如鼓,眼看著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熱氣逐漸交織,仿佛要默認(rèn)發(fā)生什么時(shí),門外突然闖進(jìn)來一個(gè)人。</br> 馬哲:“姐,快出來,馬上開——臥槽。”</br> 馬哲才把簾子掀開一個(gè)角就看到了勁爆的場景。</br> 他還算機(jī)靈,“臥槽”過后馬上就把頭縮了回去,順便把還沒進(jìn)來的陶印印推遠(yuǎn):“別進(jìn)了,現(xiàn)在不方便。”</br> 陶印印不明所以:“怎么不方便了?”</br> “別問了,走走走。”</br> 兩人的聲音漸遠(yuǎn),花漾臉紅得不行,尷尬得在原逸腰上掐了一把:“都怪你!”</br> “……”原逸皺眉,克制著冷吸一口氣。</br> 花漾見狀愣住,看向自己的手。</br> “怎么了?”</br> 她也沒花多大力氣啊……</br> 花漾視線循著去看,即便是帳篷里不算明朗的光線,也能清楚看到原逸腰間一處青紫的傷。</br> 花漾一驚,立即繞到身側(cè)看,“你這里怎么都青了?!”</br> 原逸莫名地看著她,“翟羽不是告訴你了嗎?”</br> “?”花漾微怔,在腦子里回憶翟羽昨天來跟自己要藥時(shí)的話,頓了頓,她搖頭:“沒有啊!翟羽來要藥難道不是因?yàn)槟隳翘毂环ɡ驳健?lt;/br> 花漾沒好意思說后面的話。</br> 原逸也懵了幾秒。</br>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br> 片刻,原逸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驀地笑了,伸手推了下花漾的腦袋,“你怎么就確定被羊撞的那個(gè)是我。”</br> “啊?”花漾瞪大眼睛,“難道不是?”</br> 仔細(xì)想起來,那天小男孩模仿時(shí)說的是哥哥被撞疼了,具體是誰,的確沒詳細(xì)的說。</br> 當(dāng)時(shí)原逸站在前面,花漾對法拉利發(fā)起指令也是沖他的,所以理所當(dāng)然的以為是他。</br> 花漾總算反應(yīng)過來:“是翟羽被撞了?”</br> “都跟你要藥了,看來傷的不輕。”</br> 原逸邊披衣服邊給翟羽打電話,接通后讓他去自己的房里拿藥。</br> 翟羽沒跟自己一起來,這趟出差為了原逸也是拼了,帶傷在身也不吭個(gè)聲。</br> 這個(gè)烏龍弄得花漾有些尷尬,想起昨天指著原逸鼻子罵他變態(tài)的場景,花漾好半天沒好意思說話。</br> 等原逸穿好衣服,花漾才說,“走吧,快開始了。”</br> 原逸卻若有所思地拉住花漾的手,喊她名字:“漾漾。</br> “?”</br> 男人定定看著她,花漾被看得有些不自在,躲開。</br> “有話就說,看什么看。”</br> 原逸被她的這股小暴躁勁兒逗笑了,輕聲道:“就覺得,這樣的你挺有意思的。”</br> 情話最是動(dòng)聽,花漾被說得心里一跳,嘴上卻不動(dòng)聲色,“哪樣的我?”</br> 其實(shí)具體讓原逸說,他也說不出來。</br> 大概就是,脫離了長輩眼中的各種標(biāo)準(zhǔn),那個(gè)最真實(shí)、不做作的花漾。</br> 原逸挑了一縷她的羊毛卷,“你很喜歡這樣的造型?”</br> 花漾反問一句:“卷卷的不可愛嗎?”</br> 半晌,原逸抿唇淡笑,“嗯,可愛。”</br> 沒有比她再可愛的了。</br> 花漾卻覺得原逸在敷衍她似的,白了一眼:“我覺得我的時(shí)尚觸覺比你強(qiáng)多了,你信不信我這個(gè)發(fā)型很快就能火?”</br> 原逸點(diǎn)頭:“信。”</br> 不知道為什么,花漾聽得更氣了。</br> “我知道你不信我,不信算了,我早晚打你的臉。”</br> 原逸也不生氣,寵溺地笑著:“好。”</br> 他這樣樣樣順著自己,不懟自己,倒讓花漾有些不適應(yīng)了。</br> 她閉了閉嘴,“走了,出去看流星雨。”</br> 走了兩步,又回頭看衣著單薄的原逸——</br> “你們時(shí)尚圈的是不是都只要風(fēng)度不要溫度的啊?”</br> 原逸還沒來得及開口,花漾一把扯下自己的花圍巾繞到他脖子上,帶好還嫌不夠似的,把自己的耳罩也套到腦袋上。</br> 完了兇巴巴地說:“凍病了我可沒空照顧你。”</br> 原逸:“……”</br> 帶著女人溫度的圍巾貼在皮膚上,原逸頓時(shí)感受到了直達(dá)心底的暖意。</br> 更多的,是愛。</br> 暖融融的,讓他止不住嘴角揚(yáng)起的笑意:</br> “感激不盡。”</br> 馬哲和陶印印在外面燃起了篝火取暖,等花漾和原逸從帳篷里出來的時(shí)候,這兩人驚得張大了嘴。</br> 原逸穿著板正帥氣的西裝,脖子上卻圍了一條五顏六色的女式圍巾,耳朵上還帶了白色毛絨絨的耳罩。</br> 這畫風(fēng)詭異的令人迷惑。</br> “看什么,”原逸特別滿足地緊了緊耳罩,不屑地睨了眼馬哲,“你有嗎?”</br> 馬哲認(rèn)出這是花漾的東西,當(dāng)即和陶印印互換了眼神,瘋狂恭維道:</br> “羊姐的東西我哪能有,只有姐夫你才配擁有,姐夫666!”</br> “表哥沖啊!!!!”</br> 花漾坐在篝火堆旁,紅彤彤的火光映照著她,穿過火光看著原逸的臉,不知不覺,她在笑聲中垂下頭,藏住揚(yáng)起的唇。</br> 如果說和原逸結(jié)婚以來最快樂的時(shí)光,或許就是現(xiàn)在了。</br> “來了來了!”陶印印突然喊道:“快許愿!”</br> 花漾抬頭,看到遠(yuǎn)方天邊劃過一道耀眼的光,雖然只有一瞬間,卻無比驚艷。</br> 她趕緊閉上眼睛,雙手合十。</br> 默默許下心愿后,睜開眼,看到原逸看著她。</br> “許什么愿望了?”</br> 花漾:“干嘛告訴你。”</br> 原逸卻歪過頭,低聲告訴她:“可我許愿,你能重新嫁給我一次。”</br> 花漾:“……”</br> 男人聲音低沉:“我認(rèn)真的。”</br> 火星爆出噼里啪啦的聲音,原逸的話也如同火星,在花漾心深處炸開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悸動(dòng)和歡愉。</br> 那邊,陶印印也大聲說出了愿望:“我希望嫂子能快點(diǎn)跟哥哥回家!”</br> 說完問馬哲:“你許什么了?”</br> 馬哲很老實(shí):“咱倆早日修成正果啊。”</br> 陶印印頓時(shí)不樂意了,“你怎么不許我哥早點(diǎn)追回嫂子呢?許我們倆干嘛啊?有毛病是不是?快重新許!!”</br> 馬哲被毒打地趕緊重新雙手合十許愿。</br> 這兩人小孩般的舉動(dòng)惹笑了花漾,風(fēng)蕭蕭,吹亂了他們的頭發(fā),她看著眼前光景,忽然很想時(shí)間就停在這一刻。</br> 但花漾也知道自己不可能留在農(nóng)場一輩子,她的理想不止于此,這里只是她暫時(shí)逃避的地方。</br> 只是眼下,她對在海城的生活還有些猶豫。</br> 或許原逸是愛她的,是真心的,可一旦想起那個(gè)四方的院子,復(fù)雜的關(guān)系,她就一陣陣發(fā)悶。</br> 流星雨結(jié)束的最后,原逸當(dāng)然沒有回到隔壁那個(gè)臨時(shí)搭建的帳篷。</br> 各種理由留在了花漾的帳篷不說,還擠在了一張床上不下去。</br> 原逸:“伺候了一天那些小祖宗,現(xiàn)在該你了。”</br> 花漾:???</br> 原逸深深地把她抱在懷里:“外面冷,我給你取暖。”</br> “……”</br> 浩瀚星空下,兩人相擁而眠,第一次沒有矛盾的,沒有其他任何阻礙的靠在一起,享受這安靜的二人時(shí)光。</br> 次日,還在熟睡的花漾被手機(jī)聲吵醒,摸出一看,是孟禾打來的。</br> 閨蜜日常關(guān)心:“還在睡?”</br> 原逸還睡著,花漾小心翻身背過去,“嗯。”</br> “你和原總和好沒有啊,我在公司好久都沒見到他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家醫(yī)情傷。”</br> “……”花漾不知道該怎么回。</br> 就在這時(shí),旁邊的原逸好像被吵到了似的,翻身過來抱著花漾:“誰的電話。”</br> 通話一度陷入尷尬之中。</br> 好幾秒后,孟禾才回過神來,“臥槽,剛剛是原總的聲音吧?我沒聽錯(cuò)吧?你們——”</br> “不是你想的那樣。”花漾趕緊披著衣服下床,有些無奈地坦白:“他來我老家了。”</br> “看看,我就說原總對你有心嘛!難怪我之前聽公司的人說他這些日子都不管生意上的事,盛總一個(gè)勁地催他回公司都不見人,原來到你那去了。”</br> 花漾:“……”</br> 其實(shí)花漾早該知道,以原逸那樣的位置,之前他們住在一起的時(shí)候都經(jīng)常在深夜加班,更何況離開公司快兩周的時(shí)間,公司肯定堆了一堆的事。</br> 為了自己,值得嗎。</br> 孟禾催她:“總之你倆好好的,趕緊都回來吧,對了,我最近剛認(rèn)識(shí)了一個(gè)攝影師,你都不知道多寶藏,趕緊回來我介紹你認(rèn)識(shí)!”</br> 兩人寒暄了幾句,掛斷電話。</br> 花漾穿戴好,拍了拍原逸,正想催他趕緊回海城,別老賴在農(nóng)場,一個(gè)放牧的小屁孩忽然在帳篷外嚷嚷:</br> “羊姐,狗蛋兒他們在櫻桃園抓到了一個(gè)小偷!你快去看看!”</br> 花漾皺眉,“小偷?”</br> 原逸也睜開眼,“怎么了?”</br> 農(nóng)場里都是自家人,從來沒有誰會(huì)去偷別家的東西,如果真有偷東西這種事,是要嚴(yán)厲處罰的。</br> 往常這種事都是郭荷芝去處理,如今家人都不在,只能花漾出面,她不敢懈怠,匆匆留下一句:“你在這等我。”</br> 說完立即出了帳篷。</br> 牧場離櫻桃園有段距離,她手邊沒車,剛好阿布清早在牧場遛馬,花漾馬上要來一匹跨上去了櫻桃園。</br> 花漾自小農(nóng)場長大,騎馬技術(shù)一流,等原逸穿好衣服出來的時(shí)候,只看到一個(gè)又颯又美的,在寬闊無際的牧場上馳騁的背影。</br> 不到五分鐘,花漾趕到了櫻桃園。</br> 還沒落馬,她遠(yuǎn)遠(yuǎn)就看到一群小孩圍著一個(gè)身影不讓走,那人被擠在中間,有些狼狽。</br> 等走近了,花漾才看見,是一個(gè)女人。</br> “羊姐姐來了!”有小孩叫。</br> 眾人立即圍成一團(tuán)把那人推到花漾面前。</br> 花漾落馬,手里拿著馬鞭,走近打量了兩眼,驀地笑了。</br> “還以為誰呢,這不是我們宋二夫人嗎。”</br> 宋凌不敢抬頭,但頓了頓,又不得不抬頭,假意笑著:“漾漾,這么巧,是你啊。”</br> 花漾似笑非笑地在她身邊繞了一圈,“不是說您水土不服,腹瀉不止,食欲不振的嗎,怎么突然跑我家櫻桃園來,還偷起東西來了。”</br> 宋凌微愣,“這是你家的?”</br> 一個(gè)小孩大聲回道:“這一片櫻桃園,后面的果園全都是羊姐姐家的!!!”</br> 宋凌臉色發(fā)白,唇囁喏著,難堪地不知說什么。</br> 她在馬哲家都快憋出毛病了,原本只是想拖一拖時(shí)間,可家里那只羊駝實(shí)在可惡,每天準(zhǔn)時(shí)守在她門口,一出門就往她臉上吐口水,弄得宋凌好幾天連臥室門都沒出。</br> 今兒好不容易趁清早羊駝沒過來,她趕緊溜出來閑逛透透氣,走到這片櫻桃園,看到櫻桃又大又圓,隨手摘了兩個(gè)來吃,就被一群小孩給圍住了。</br> 宋凌怎么也沒想到自己千躲萬躲,居然一出門就撞到了花漾的槍口上。</br> 宋凌看她手里抄了根鞭子,像個(gè)女悍匪的樣子,往日的囂張氣焰也熄得徹底,甚至都不敢大聲說話。</br> “漾漾,以前是小姨不對,小姨跟你道歉,你看在印印的面子上不跟我計(jì)較好嗎?”</br> 花漾不慌不忙地來回踱步,“道歉啊?”</br> “是是是,我跟你道歉。”</br> “那先說一百聲對不起吧。”</br> “……”</br> 宋凌被眾人圍逼著,無可奈何,只能哭喪著臉,一聲一聲地喊:“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br> 也不知喊了多少遍,聽得花漾耳朵都疲了的時(shí)候,她終于喊了停。</br> 滿以為事情到底為止的宋凌求饒地:“好漾漾,那我可以回去了嗎?”</br> “回去?”花漾眼尾輕輕挑了挑,“回哪兒啊?”</br> “……”</br> “狗蛋兒,咱們農(nóng)場的規(guī)矩,偷別人家的東西該怎么處罰?”</br> “打手心一百下!”狗蛋兒大聲回答,“或者給警察叔叔打電話把她抓起來!”</br> “真棒。”花漾懶懶地看著宋凌,“小姨,你選一個(gè)唄?”</br> 宋凌嚇得臉色慘白,“別別別,別報(bào)警,漾漾,哦不,大小姐,你看在印印的面子上,看在你婆婆的面子上,千萬別報(bào)警,我就只摘了兩顆,我賠錢行嗎?”</br> 花漾眼皮都不抬一下,“誰作證你只偷了兩顆?”</br> 宋凌有嘴都說不清,萬萬沒想到出來遛個(gè)彎把自己給遛坑里了。</br> 見宋凌不說話,花漾拿起手機(jī),“小姨身嬌體貴,打手心肯定不行,那就報(bào)警吧,等警察來了再說。”</br> 宋凌見花漾撥號(hào)碼的樣子,趕緊出聲攔住:“別,別!”</br> 耐心耗盡,軟得不行,宋凌終于露出真面目:“花漾你是不是瘋了!報(bào)警抓我對你有什么好處?你以為原逸會(huì)放任我不管嗎?你以為摘你兩顆果子警察就能把我怎么樣嗎?”</br> 花漾看著看著,拍拍手笑了。</br> 她就知道這個(gè)女人不可能跟自己發(fā)自內(nèi)心的和解。</br> 也懶得跟宋凌多言,花漾隨手折了樹上一根枝條,走到宋凌面前。</br> 幾個(gè)小孩把她牢牢按住,她動(dòng)彈不得。</br> 花漾生硬地打開宋凌的手心,宋凌睜大眼睛,呵斥道:“你敢!”</br> 花漾冷淡地直接一藤條抽下去。</br> 宋凌叫得慘絕人寰:“啊——”</br> “第一下,是打你從前對我父母的不尊重。”</br> 花漾繼續(xù),啪一聲清脆響亮。</br> “第二下,是打你從前對夏奶奶的不尊重。”</br> 宋凌的手心蹭地多了幾道紅印,花漾卻好像沒看到似的,繼續(xù)重重地抽了一下。</br> “最后一下,是打你從前對我的種種欺辱。”</br> 打完,花漾丟下枝條,冷冷看著宋凌,“過去我叫你一聲小姨,是對你的尊重,但你根本不配,滾吧,我不想再看到你。”</br> 宋凌被打得抱著手哭,“你這個(gè)沒教養(yǎng)的野丫頭,你敢打我,你等我告訴原逸,你等著……”</br> 花漾受夠了宋凌總是拿原逸和宋孜壓著自己,她有些沖動(dòng),撿起地上的馬鞭在宋凌面前狠狠抽了一下。</br> 地面被抽得一聲脆響,宋凌嚇得往后一退。</br> “就算原逸在這,我也不會(huì)少打你一下!”</br> 話音剛落,花漾從宋凌身邊小孩們的眼神里發(fā)現(xiàn)了異樣。</br> 她察覺到了什么,猛然回頭,發(fā)現(xiàn)不知什么時(shí)候原逸和翟羽來到了身后。</br> 他們顯然目睹了剛剛這一切。</br> 原逸淡淡地站在那,花漾看不清他眼中情緒。</br> 宋凌和縱容她的宋孜是夾在他們之間最大的問題,花漾如今撕破了這道屏障,卻不知原逸的立場。</br> 花漾不知道原逸的選擇,她有一些忐忑,怕彼此剛剛建立起來的溫存又因?yàn)楫?dāng)下這一刻而打亂,而破碎。</br> 她慢慢走到原逸面前,“我……”</br> 宋凌也顯然看到了原逸的出現(xiàn),她竭盡全力地叫著,“逸兒,你媳婦沒天理了,居然拿樹枝抽我手心,還要送我去警察局!你送啊,你有本事馬上送啊!”</br> 花漾煩躁地閉上眼睛,聽夠了宋凌嘰嘰喳喳的聲音,也怕聽到下一秒原逸怪自己的聲音。</br> 她怕失望。</br> 然而,原逸淡淡開口:“翟羽。”</br> 花漾睜開眼。</br> “既然她那么想去警察局,那你就幫忙打一下110。”</br> 花漾:“???”</br> 翟羽一本正經(jīng)地打起了報(bào)警電話,花漾懵了,“原逸?”</br> 原逸卻若無其事地牽了她的手往回走,“大清早的跑出來也不說一聲,我找了半天才找到。”</br> 花漾對他的操作還有些沒回神,頓了頓,她停下:</br> “你不怪我嗎。”</br> “怪你?”原逸輕輕笑了笑,“怪你什么。”</br> “你明知故問。”</br> 原逸低頭走著,半晌,緩緩道:“嗯,是有一點(diǎn)想怪你。”</br> “……”</br> “說好打一百下手心,怎么三下就結(jié)束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f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gè)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gè)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gè)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dòng)不動(dòng),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shí)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xiǎn)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dòng),它就會(huì)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huì)。</p>
良久之后,機(jī)會(huì)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