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得一夜閑
“回林姑娘, 過幾日就是端午了。宮里頭娘娘有東西賞賜下來,也有姑娘一份兒。老太太著老奴送過來。再有府中新來了個廚娘,裹得一手好粽子,老太太叫她現(xiàn)做了,帶來給姑娘嘗嘗。”
林之孝家的滿臉堆笑, 將手里的簽子遞了給雪雁。
黛玉先起身問過了賈母身上可好,聽林之孝家的說了一個好字, 方才坐下。從雪雁手里接過來簽子略掃了一眼, 見上頭寫著的無非就是上等的宮扇,數(shù)珠兒等物, 另有上等宮緞兩匹,上等宮紗兩匹。
黛玉瞧著這東西, 搭得有些個意思。因笑問道:“別的姑娘們可是都有了?該當(dāng)留著給二姐姐三妹妹她們的。”
“幾個姑娘也都得了。老太太說,天氣也熱了, 恐姑娘身子嬌弱,囑咐姑娘多在意些呢。”林之孝家的小心翼翼地打量著黛玉的神色,見她臉上笑著, 便又笑道,“老太太就是時時惦著姑娘呢。娘娘還叫人送了一百二十兩銀子出來,讓去打三天平安醮。老太太說了, 姑娘若是得閑,便請也過去熱鬧熱鬧, 聽聽?wèi)蛭? 跟姑娘們說說話也好。”
黛玉微笑不語, 王嬤嬤從后邊便接過話茬兒:“我的老姐姐誒,如今我們姑娘哪里還能輕易出門?休說別的,這府里頭哪一時能離了姑娘?就方才引著你進(jìn)來的管事兒娘子,這都是什么時候了還過來回事兒呢。再有老姐姐也知道,姑娘是定了親的,如今預(yù)備東西都是見縫插針的。你瞧那邊架子上,老姐姐進(jìn)來前姑娘還繡著呢。”
黛玉便紅了臉,嗔道:“王嬤嬤!”
王嬤嬤哈哈一笑,道:“嬤嬤省得了,不說了不說了!”
林之孝家的瞧著這個意思,黛玉也不會應(yīng)了出門的。想著這一趟差來的算是成了一半兒,便起身告辭。
黛玉叫雪雁:“去送送林大娘。”
雪雁會意,答應(yīng)了一聲送了林之孝家的出去,臨到門口,掏出一只荷包笑道:“姑娘給大娘的,大熱天氣里累了大娘這一趟。”
林之孝家的連道不敢,推辭了一番,接了過來揣在袖子里,笑瞇瞇地去了。
黛玉看著那禮單子沉默了一會兒,才叫了紅綾過來:“去都收起來罷。”
紅綾看她斂了笑意,便不敢如方才一般說笑,只靜靜地出去料理不提。
黛玉嘆了口氣,起身過去歪在了錦榻上。屋子里一個小丫頭要過來打扇子,黛玉擺擺手道:“不必了。這會子我還不大覺得熱,你們且去外邊罷,回來叫雪雁散果子給你們吃。”
小丫頭歡天喜地地出去了。
黛玉想著,這幾年在京里也沒見了元春送來東西。如今哥哥方才一中了探花,立刻就有了賞賜。東西不論,這個心思可就夠直的了。況且,五月節(jié)里誰見過送布匹衣料的?難不成宮里出來的東西不過就是扇子數(shù)珠兒,料子卻是老太太另外給的?
雪雁從外頭進(jìn)來,看見黛玉倚在榻上閉目養(yǎng)神。想了一想,方才還歡歡喜喜地繡著嫁衣,這個時候又有些蔫耷耷,定是那榮府來人送禮的緣故。因過去輕聲道:“姑娘,這會兒可要先傳了晚飯來?”
“也不大餓呢。”黛玉起身道,“罷了,傳來吧,回來你們也就該吃飯了。”
一時傳了飯來,黛玉也不過就喝了半碗粥,瞧著小菜還算清淡,又吃了幾口小菜便罷了。
天色漸黑,屋子里一片昏暗了。雪雁過去點(diǎn)上了一盞琉璃燈,這也是前段日子云寧那里送來的。雖說名義上是給林琰林若念書用的,可東西卻是三份兒。心思一看就明白,事情卻做得叫人說不出什么來。黛玉本就比別人心思敏感些,先前的性子,也是多愁善感的。見云寧能夠如此貼心,說不感動是不大可能的。看著晶瑩的燈身,想到哥哥跟自己說過的“大約就是今年的事情了”,黛玉忍不住臉上發(fā)燒,忙移開了目光。
不說黛玉這里如何,現(xiàn)下那京郊的別院里,卻是一派春色旖旎。
司徒嵐早就換了衣裳,長衫是不穿了的,改了軟綢子對襟兒小褂兒,底下一條松花色撒腿褲,此時正挽著袖子提著壺,替林琰沖著頭發(fā)。
要說這位爺出身高貴,自小兒別說伺候人,便是自己都是人家來伺候的。偏生就到了林琰這里,斟茶倒水算是平常,這會子連替人搓背洗頭,都做的有模有樣了。
林琰身上肌膚比臉上更白皙幾分,此刻被溫水一泡,染著一點(diǎn)兒淡淡的粉色,燈光下瞧來細(xì)膩光潔,瑩潤生暈。
司徒嵐一邊兒沖著水,一邊兒喉結(jié)上下動了動,異想天開道:“子非,水里要不要加些花瓣兒?”對著眼前春色,想到的卻是若有那艷色的玫瑰嫣粉的桃花,該是怎樣一番令人血脈噴張的圖畫。
林琰睜開眼睛,眼角微挑,“加花瓣兒?”
司徒嵐此刻色膽包天,看林琰唇邊含笑,眼睛彎彎,也不多想,傻傻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花瓣兒?你把我當(dāng)成后院的娘們兒了?嗯?”林琰眼睛盯著司徒嵐,似笑非笑,笑比不笑還要陰沉。
司徒嵐打了個冷戰(zhàn),清清嗓子,“沒,哪兒能呢。我就是那么一說。再說了,就算加了花瓣兒,我不是也要泡著么……”
林琰懶得看他,從浴桶中站了起來,隨手拿起旁邊屏風(fēng)上搭著的干布巾,擦了擦身子便裹上了干凈的衣裳,只是頭上猶自滴著水。
司徒嵐慌忙過去替他擦頭發(fā),道:“別著涼了。”
手忙腳亂之下,林琰的頭發(fā)險些別他扯下來一綹,疼的林琰“啊”的一聲,一把奪過了司徒嵐手里的布巾自己來擦。身上的斜襟綾子襖本就松垮,這手臂的動作大了些,登時便露出了半邊膀子和光滑的胸,兩粒粉色的小豆隱約可見。
司徒嵐一把捂住了鼻子,悶聲道:“我去叫人來換水,子非你先到里邊去。”
瞧著他那副樣子,林琰是氣笑不得,抬腳便進(jìn)了里邊的跨間兒。
順手推開了窗戶,外頭一股帶著些濕氣的氣息涌進(jìn)了屋子。瞧著意思,恐怕這是要下雨了。
從書案上找了本書,坐在寬寬的圈背椅上翻著。不多時聽見司徒嵐進(jìn)來。林琰也沒抬頭,卻被他從身后抱住了,一股子沐浴后的味道瞬間包圍了林琰。
“子非你看什么呢?”司徒嵐從后邊湊過來,下巴放到了林琰的肩上。
揚(yáng)了揚(yáng)手里的書,林琰側(cè)過臉道:“看見了么?”
司徒嵐趁機(jī)偷香,笑道:“看的不大清楚。”
因見林琰尚且沒有將心思放在自己身上,司徒嵐抓著林琰的下巴把臉扳向自己:“子非你都不理我……”
林琰無奈,看著司徒嵐,輕聲道:“那王爺委屈么?”
司徒嵐欺身過去,“不委屈……我甘之如飴……”聲音漸漸低了,消匿在兩人糾纏的唇舌之間……
外邊黑沉沉的天上閃過了幾道白光,遠(yuǎn)處也隨之傳來隆隆的悶響。想來,是要有一場好雨的了。
司徒嵐居高臨下吻住了林琰,一手將人圈在了自己和椅子中間,另一只手便不大安分地探入了衣襟。
出手絲滑,帶著些涼意,又帶著些被撫摸了的微顫。林琰只覺得司徒嵐的手火熱,拂過自己身上,便在各處點(diǎn)了火一般,讓他忍不住想要躲避,卻又無從躲避。
薄薄的衣襟被拉開了,司徒嵐的力道越發(fā)大了些,滿意地聽到了林琰變得粗重了些的喘氣聲。
一吻結(jié)束,司徒嵐稍稍離開了林琰,看著身下的人俊臉微紅,往常如水般清明純澈的眼睛里霧氣彌漫,兩片薄薄的嘴唇水意盈然,顯然也是動了情的。
司徒嵐嘴角勾起,又俯身下去將吻落在林琰的臉頰、脖頸,一路順著朝下,直奔著那兩粒漂亮的小櫻桃下來。
林琰身子一陣酥麻,掙扎道:“別,別在這里……”
司徒嵐惡作劇一般用舌頭舔舐了兩下,又引得林琰“嗯”了一聲,這才雙眼閃著綠光直起身子,快手快腳地掩了窗戶。恰好外頭一個炸雷下來,隨即大雨嘩然而至。幾滴被風(fēng)吹著打進(jìn)來的雨水淋到了司徒嵐的臉上,冰涼,挾著夏日特有的泥土腥氣。
司徒嵐關(guān)緊了窗戶,伸手在林琰面前。林琰起身,被他一把摟住索吻,二人糾纏著,撕扯著,踉踉蹌蹌地來到床邊倒了下去,薄紗襖,綢子褲,順著兩個人走的方向扔了一地。待得司徒嵐將人壓在了身下,二人都是光溜溜的了。
定定地對視了一會兒,到底林琰的面皮兒要薄些,有些不自在地偏過臉躲開了司徒嵐的目光。
從司徒嵐那里看來,林琰的側(cè)臉上帶著紅暈,雖然竭力做出平日里的淡定穩(wěn)妥,卻不想長長的睫毛顫抖著,分明就是心里慌張著。
想到兩個人自從林琰備考后便極少在一起,司徒嵐再忍耐不住——忍了這么久,再要忍下去他就不是個男人!
低叫了一聲覆上了林琰的身子,噴出灼熱氣息的嘴唇高是毫不客氣地將那精致的耳垂含在口中,左手指尖輕動,撥弄著林琰胸前的凸起,右手卻是大力地揉捏著。好一番搓弄,只撩撥得林琰氣喘吁吁,無力說話……
……
次日天色未亮兩個人便都從沉睡中醒來。林琰扶著酸痛的腰,抬起腳來便欲踹了司徒嵐下床——這廝是三日不打上房揭瓦,不過略順著他些,就如大尾巴狼一般毫無節(jié)制!
司徒嵐抱住了林琰細(xì)長的大腿,笑得賊眉鼠眼:“子非,子非……”
一邊叫著,一只手還不老實(shí)地?fù)嵘狭四前尊摹е┣嘧虾圹E的大腿內(nèi)側(cè)。掌心火熱,手指還狀若無意地輕刮一兩下。林琰身上很是怕癢,被司徒嵐這么一摸一刮,整個人腰間的力道全都卸掉了,一下子又倒在了床上。
司徒嵐撲過去又被林琰擰了一把,委屈得不得了,指著自己胳膊上的紅印子給林琰瞧。林琰冷笑著看他,司徒嵐瞬間氣勢全無,心虛地看著林琰除了臉和脖頸外,白玉一般的身上這一塊兒,那一塊兒,青紅斑駁,狼狽不堪。
“以后再想這么著,哼!”林琰瞇起眼睛。司徒嵐立時感到后背發(fā)涼,忙伸著手起誓:“再不會弄到今日這個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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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桂花妹子和婉清妹子的地雷,妹子致謝!
那個晚了是有原因滴……偶家正太的爹爹回家了,很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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