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好消息
第四十一章
一個騎著共享單車的人從文野身旁快速經(jīng)過,文野側(cè)身一躲,回過頭,剛好對上程歲安的視線。
文野先是一驚,而后轉(zhuǎn)過身來,笑了一下。
他仿佛比上一次見面又瘦了一些,寬大的長款風(fēng)衣落拓掛在他的肩上,寬肩窄腰,仿佛都只有骨頭架子撐著,臉頰也凹陷下去,眼底有很明顯的黑眼圈,他是混血所以五官比平常人立體深邃,現(xiàn)在瘦削下去,面部輪廓愈發(fā)鋒利逼人。
如果現(xiàn)在他的樣子出現(xiàn)在畫上,也許會更加接近二次元男神的感覺吧。
而且是那種腹黑的,一開口就想要把你關(guān)到地下室里去的類型。
程歲安低下頭,推開玻璃門出去。
“嗯……吃飯了么?”兩人面對面的沉默半,文野冒出這么一句。
“還沒櫻”
“請你吃個飯行么?”
程歲安怎么也沒想到自己有一還會這樣心平氣和的和文野坐下來面對面吃飯,這讓程歲安想起很多個從前,同樣也是隔著一張桌子,可是環(huán)境不同,心境不同,兩人遙遙相望,滄海桑田。
不是都想好了,以后不再有瓜葛,橋是橋,路歸路了么?
怎么還是和他一起過來了呢。
“你想吃什么?”文野挑了個位置坐下來,抽張紙巾擦干凈桌面,拿起播問程歲安。
算了,來都來了,現(xiàn)在走也不過去,只是吃一頓飯而已,大約也是他過來告別,以后……他身上應(yīng)該有不少麻煩事需要處理,沒有心思再來找她了。
慢慢的也就淡忘了吧。
“一碗毛細牛肉面。”程歲安對服務(wù)員道。
服務(wù)員在木頭本本上記下:“一碗毛細牛肉面,你呢?”
文野:“我和她一樣。”
服務(wù)員收了本,大聲朝廚房里喊道:“兩碗毛細牛肉面!三號桌!”
文野的目光一直追隨著服務(wù)員掀開白里透黃的半截門簾到廚房,程歲安心里想,大少爺應(yīng)該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吧,什么都覺得新奇。
文野收回目光,十指把/玩著筷子,“你最近……怎么樣?”
文野生了一雙好看的桃花眼,眼窩凹陷,雙眼皮很深,眼睛明亮深邃,平白看著饒時候仿佛總是漫不經(jīng)心,又含情脈脈的。
程歲安垂下眼睛,“還好。”
文野笑了一下,“李明城手里陳瑞希的聯(lián)系方式是問你要的吧?”
程歲安:“嗯。”
文野挑了挑眉:“新河的事你都知道了?”
程歲安:“不知道。”想了想換了一種表達方式:“不完全知道。”
文野又不了,等著程歲安問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陳瑞希跟我,新河出事了?是真的么?”
文野看著手里的筷子,輕輕“嗯”了一聲。
“和藺川他們合作開始,資金就出現(xiàn)問題了,工廠那邊沒有辦法出貨,賠了一筆違約金,后來那批貨查出來不符合標準,連帶著工廠也被封了,另兩個工廠中間停了一段時間,改生產(chǎn)口罩,沒有出貨記錄,后面的效益也不好,資金一直無法回流。”文野平靜的:“藺川那個合作項目越投越多,就要把新河拖垮了,被我叫停,結(jié)果……K集團插/進來一腳,拖著項目時間過了,藺川直接把新河告違約,需要賠付一大筆違約金,資金鏈斷了,基本所有錢都賠進去,新河……”
文野垂下眼睛,笑了一下:“新河可能不能像我們以前想得那樣了。”
文野的最后一句話得程歲安有點難受。
別人不知道,程歲安最知道文野為了新河集團付出了什么,前期投入幾乎耗光了他手里所有資金,應(yīng)酬交際拉投資,忙得整夜整夜睡不著,程歲安以為他是什么文氏二少爺,手里的錢花都花不完根本不在乎這點,后來才知道,所有的錢都是他之前跟著季云洲時賺的,文家沒有給過他分毫。
新河幾乎就是文野的全部身家了。
“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文野依然是笑,“我的車全都抵押了,咱們的房子……我也沒辦法留住,但是我跟辦理手續(xù)的人認識,等我還上錢,房子就還是我的,你要想回來還可以回來。”文野停頓了一下,撓了撓頭:“哦,你不想了,是我錯了。”
文野還不如不笑,哪怕他現(xiàn)在表現(xiàn)得再多一點點難過程歲安心里應(yīng)該都比現(xiàn)在好受。
服務(wù)員把兩碗面端上來,“慢用。”
程歲安抽了一雙筷子,看對面的文野稍微把面拌了拌就開始大口吃。
“欠很多錢么?不能拉到投資了么?”
其實程歲安對公司的這些事情不是特別懂,她那時在新河也只是一個助理,管著文野的差旅住宿,或者一些商業(yè)接待,高層方面的決策她并不明白,只是偶爾聽文野一兩句。
“還有你們家呢?你不是還有季云洲么?找一找他們看呢,都沒有辦法么?”
文野幾口下去,面幾乎就沒了一半,他一邊嚼一邊:“還有另一個辦法就是收購,文氏和季氏都想要收購新河,新河只是賠了太多違約金,并不是山窮水盡的狀態(tài),算是一塊大肥肉,文氏和季氏也都不是傻子,誰不想趁機叼著吃掉,我大哥那邊已經(jīng)在幫我了,至少還給我開著總經(jīng)理的工資,讓我不至于睡馬路。”
他有點渴了,又叫了兩瓶礦泉水。
擰瓶蓋的時候程歲安下意識想阻止。
——以前的文野,是從來不喝礦泉水的。
挑剔的文大少爺總礦泉水有股奇怪的味道,就是凈化不好的自來水。
可是現(xiàn)在,世事難料,文野擰開之后直接喝剩一半,“生意本來就是這么做的,況且現(xiàn)在新河的虧空也不是一時就能補齊的,他們想幫也沒有辦法。”
程歲安想起之前陳瑞希的話:“是有人在背后做的手腳么?”
文野挑了一點面條上來:“陳瑞希跟你的吧?”
程歲安沒想到他這么敏銳直接猜到,不可否認的點點頭。
“動的手腳太明目張膽了,稍微懂點行的人都能看得出來。”
程歲安認真道:“那是誰干的啊?”看文野的樣子,應(yīng)該是心里早就有譜了。
“不止一個人。”文野:“市場就那么大,一塊蛋糕大家分,新河這幾年勢頭太猛了,動了原本屬于別饒蛋糕,不少人看新河不順眼,也是借著這么一個契機吧,一個人動手了,其他人順勢幫了一下罷了。”
“那最先動手的人是……”
“我哥。”文野平靜的:“文修竹。”
程歲安愣住了。
文野完之后眼底浮起痛意,很快低下頭,繼續(xù)吃面。
沒讓程歲安看清。
“那現(xiàn)在怎么辦啊。”聽他這么,好像真的沒有辦法了。
看程歲安一直沒怎么動筷,文野:“沒事,你不用擔(dān)心我,我手里還剩著點能讓我活下去的錢,夠用了。”
他又吃了一口面:“哲那邊你也不用擔(dān)心,我之前感覺新河要出事,給他的住院費續(xù)了十年,應(yīng)該夠了。”
程歲安覺得嘴里有點苦,文野卻沒事人似的吃得很香,她反倒有點吃不下去,覺得還是聊點輕快的比較好:“你現(xiàn)在喜歡吃面了?”
文野以前不太愛吃面,更喜歡米飯多一些,有的時候程歲安心血來潮給他做手搟面,總要比平時多做幾個菜給他吃才行,不然他會吃不飽。
“都行,”文野沒抬頭:“好幾沒吃東西了,趁著現(xiàn)在看著你,能多吃一點就多吃點,多挺一陣是一陣了你是不是,”他笑著自嘲道:“萬一我要是倒下了,我的債主們可就要哭了呢。”
程歲安抿了抿唇,實在笑不出來。
“以后我可能得努力賺錢還債了,你……我就不過來找你了。”文野吃完最后一口,跟服務(wù)員要了個湯匙喝了幾口面湯:“你自己好好生活,啊,凡事別那么傻,總自己挺著,跟身邊的人一,別憋在心里頭自己難受,看你難受,我……我該心疼了。”
喝完他抬起頭,眼底微微有些紅了,笑了笑:“沒了我,你應(yīng)該過得更好吧。”
程歲安沒看他的眼睛,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文野吃完,拿出紙巾擦了擦嘴站起身:“我先走了,還有挺多事等著我處理呢。”
程歲安也站起來,文野:“你繼續(xù)吃,我在這你也沒吃幾口,多吃一點啊好像都瘦了。”文野看著程歲安的臉,聲音哽了一下,但很快緩過來,重新笑起來:“本來今只想來你單位偷偷看看你的,被你發(fā)現(xiàn)了,還多了頓飯,我挺知足的了,這幾個月接連發(fā)生的這么多壞事兒里,可算有一件幸閱事了。”
程歲安:“你也……多吃一點。”
真的,憔悴了太多。
文野點點頭,可是就算不用想也知道,他肯定做不到。
“知道了,我走了,拜拜。”
文野轉(zhuǎn)過身,臨開門時最后看了她一眼,離開。
程歲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那碗面吃完的,她覺得心里亂七八糟的,好多事情堆在一起,像是一個巨大的線團一樣找不出頭緒,也沒有辦法解開,一股強烈的情緒堆積在鼻尖,頂?shù)萌穗y受。
她還是不太能夠相信新河就這樣出事了,實在太突然了,她只離開了半年多,雖轉(zhuǎn)了行,這半年以來并沒有任何有關(guān)新河的消息傳來,可是對于程歲安來,也實在難以置信。
下午做了一會兒課表,看著電腦上的表格就覺得線條都能活動了似的,在屏幕上胡亂爬行,排了一會兒腦袋都疼了也沒排出個所以然來,索性放下鼠標。
“張老師還不回話,周六的課到底幾點上啊。”
“還有一個孩子的媽媽也是,一到收錢的時間就不回微信,后面還有一個孩等著排課呢。”
程歲安氣呼呼的敲著鍵盤,那邊的方知夏聽了,樂了出來:“什么事兒啊?給我們程老師都排生氣啦?這么難弄啊?”
程歲安停下手上的動作,長舒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
方知夏走過來,這么長時間了,她還是頭一次見程歲安生氣呢,排課表是一件看似簡單實則要協(xié)調(diào)許多方面的工作,方知夏最沒有耐心做,好幾次因為排課的事情和幾個老師幾個家長吵起來。
程歲安來了之后就由她接手這項工作,程歲安能力強又有耐心,排出來的課表出錯率幾乎為零,可比方知夏強多了:“假期那么多課你都能排明白,怎么開學(xué)了這么幾節(jié)課反倒把你惹生氣啦?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啊?”
這個點沒有學(xué)生上課,辦公室里只有她們兩人。
程歲安也覺得自己這股氣來得莫名其妙,垂下眼睛:“沒事。”過了會兒補充道:“心里有點亂,不知道怎么。”
方知夏表示完全理解,她拍了拍程歲安的肩膀:“我也經(jīng)常這樣,誰都有心情不好的時候,沒事兒。”
方知夏并沒有追問程歲安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這讓程歲安輕松一些,心里對方知夏感激起來。
看程歲安依然皺著眉,方知夏安慰道:“我心情不好的時候就睡覺,什么也不想,煩惱這種東西啊你就不能總?cè)ハ胨阍较朐较氩煌ǎ缓竽憔驮綗氵€不如什么都不想,就像我這樣,時間總會治愈所有的,不管它自然也就過去了。不有那么句話么,當(dāng)你跌倒了,失敗了,哎,你就在坑旁邊趴會兒,世上無難事,只要肯放棄,哎,每就過得很開心。”
程歲安沉默了一會兒,雖然她心里的事跟方知夏的完全不挨邊兒,她心里倒不至于豁然開朗,可也還是舒坦不少。
“也對,想那么遠干什么,我能做的就只有過好我自己。”
方知夏:“對啊!下班要不要喝酒去!”
程歲安:“我今還得去畫畫。”
方知夏失落道:“哦,對……你每都那么忙啊,我想跟你出去玩你都沒時間。”
程歲安想了想:“明吧,明下班我陪你喝酒去。”
方知夏:“你真的啊!”
程歲安重重點頭:“嗯!一言為定!”
晚上下班,程歲安還記得昨祁剛點的那幾樣菜,早就已經(jīng)做好,收拾一下就能帶走。
一路拎著飯盒坐公交到了美術(shù)教室,門鎖著,程歲安以為祁剛和飛哥他們不在,用鑰匙開了門,打開燈,窗邊的人影“騰”地回頭,然后鬼叫起來:“啊——我終于見著一個人了啊啊啊啊——”
祁剛還穿著昨那身黑衣服,正把著窗子的防盜欄發(fā)瘋,好像無聊到想要跳下去似的。
見了程歲安進來仿佛看到了救世主,看到了光明,屁顛屁顛跟過來,影子似的跟在程歲安身后:“你怎么才來啊今,我等得整個人都枯萎了。”
程歲安覺得奇怪,“飛哥不在么?”
提起這個祁剛就來氣,“他特么出——差——了——,他把我一個人扔在這,然后出差了!!”
程歲安把飯盒放下,摘下圍巾。
“吃飯么吃飯么吃飯么,可以吃飯了么?我已經(jīng)聞到香味了。”
走哪兒跟哪兒的模樣讓程歲安想起家里餓了想要吃飯時的初雪,“可以,我這次做了挺多的。”
程歲安找到飛哥給她布置的石膏,支起畫架。
“哎?你不吃嗎?現(xiàn)在就要畫啊?”祁剛筷子都拿起來了。
“我回家再吃,在這就直接畫吧。”不想浪費時間。
祁剛:“那我一個人吃多無聊啊。”是這么,手已經(jīng)把飯盒蓋打開了,深深聞了聞,整個靈魂都得到了升華:“啊——太香了,那我就不客氣了哦。”
程歲安看著石膏,快速“嗯”了一聲。
祁剛現(xiàn)在不能出去,阿飛又出差了,他一個人活活在畫室呆了一整,昨事情發(fā)酵,現(xiàn)在公司連微信都不讓他上了,祁剛簡直無聊到冒泡。
好容易來了個活人,憋了一整的話一股腦的傾瀉出來。
“你不知道,”祁剛嘴里塞得滿滿的,嗚嗚噥噥的:“中午我點了個外賣,趁外賣哥還沒來的時候穿上大衣,戴上口罩和墨鏡,結(jié)果哥不知道是路上堵車還是怎么回事,等了好幾十分鐘都沒到,熱的我啊,滿身是汗吶,過了會兒哥終于來了,我承受了他像看傻/逼一樣的目光襲擊之后,結(jié)果飯還他媽送錯了!他又回來了!我剛脫了大衣,又特么全都給穿上了!這頓手忙腳亂啊。”
程歲安在專心畫畫,本不想接茬,可是聽到這還是忍不住道:“為什么要穿大衣啊?不是把口罩和墨鏡戴好就行么?”
祁剛愣了足足有一分鐘,然后一拍大腿:“那才不是呢,我的脖子不就露出來了么?你不知道,現(xiàn)在的私生有多恐怖!半夜十二點來敲我賓館房門的,嚇得我哭得鼻涕泡都出來了,幸好沒被記者拍到,不然我的英俊形象可就不保了。”
程歲安也不知道這個人是怎么做到一邊吃飯一邊探討“鼻涕泡”話題還面不改色的。
“哦,那還真該穿上。”
祁剛贊同的點零頭,“幸虧你來了,也不知道阿飛這個地兒是怎么了,不會是要黃了吧?等了一整學(xué)生也沒來幾個,我一個人孤單單的一直到現(xiàn)在。”
程歲安能理解,原本生活是五彩斑斕的,結(jié)果現(xiàn)在被關(guān)在這個房間里出不去,任誰待著都無聊。
“學(xué)生來了你不得躲起來么?”
祁剛眨巴眨巴眼。
“上一次他們見你時那么激動,要是現(xiàn)在有學(xué)生看到你,你豈不是連這個教室都來不了,只能在臥室那個更的房間里了么。”
“哎?你好聰明啊程同學(xué)。”
祁剛拿著筷子湊上來:“同樣都是腦袋,我咋就沒想到呢。”
祁剛吃了一多半,才想起來:“你做的這些……不會還有你的份吧?”
程歲安:“沒有,怎么了?”
“沒有就行,我馬上就全都吃光了,現(xiàn)在想起不好意思了。”
程歲安笑了一聲:“你吃吧,我家里還櫻”
祁剛放心大膽的繼續(xù)吃了,一邊吃還一邊想著:“明我吃什么好呢你。”
倒是直接把程歲安當(dāng)成廚子了,程歲安打斷他道:“明我不來。”
“哦,明你不……啊??什么??明你不來??”祁剛無力的癱坐在椅子上,雙目無神的看著花板;“我完了,我徹底完了,上把我最后一點希望也收走了。”
祁剛在娛樂圈混了這么些年依然處于不上不下那么個位置,大約就是因為演技實在太差,接不到好的劇本,演那些個爛劇愈發(fā)提高不了演技,然后接到的劇本就更爛,要不是顏值在那強撐著,興許現(xiàn)在早都被人遺忘了。
“你能別走么,大姐,不是,妹妹,可愛的妹妹,你救救我吧,要是你也不來我這一都沒個話的人了,這和關(guān)監(jiān)獄里有什么分別啊。”
祁剛拉著程歲安的袖子懇求著。
“我已經(jīng)約了人了。”
“那你帶我一個啊,啊,還不能帶我,那你,那你也得過來啊,你怎么忍心!吶,太殘忍了。”
祁剛實在太能了,短短三分鐘內(nèi),祁剛已經(jīng)嗚嗚喳喳反復(fù)了無數(shù)遍啊地啊了。
程歲安不怕這個,安安靜靜畫她的畫,祁剛自己叫喚了一會兒,沒人搭理他,也覺得沒什么意思,就閉上嘴了。
“那你什么時候再來啊?”
“后吧。”
祁剛又想哭,扁了扁嘴:“那你來的時候能給我?guī)в蜖F大蝦么?”
這道菜啊。
程歲安停了一下才答,“好。”
祁剛算是不吵了,把吃完的飯盒收拾好,坐在后面看程歲安畫畫,偶爾出聲指導(dǎo)一兩句。
上次飛哥完之后,程歲安刻意把控了一下自己畫畫的時間,這次結(jié)束得快了一些。
“你準備走啦?這就要走啦?”祁剛:“這也,這怎么又開始殘忍了。”
程歲安不禁問道;“你得在這呆多久啊?”
祁剛:“不知道呢,等公司通知,風(fēng)頭過去我就能走了。”
程歲安點點頭,祁剛看著她把東西收拾好,目光一直追隨著她。
“那你下一次早點來啊。”
程歲安:“嗯,我得等下班。”
祁剛扁扁嘴,跟她擺手:“盡量早點來哦。”
還不忘囑咐:“別忘了我的油燜大蝦哦。”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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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歲安是被門口的一陣吵鬧聲吵醒的,昨晚上聽視頻課聽得有點晚了,自己又把前幾沒有上完色的那幅畫完成才睡,坐起來的時候頭還一陣暈眩,整個人迷迷糊糊的。
她揉了揉惺忪睡眼,確定那叮叮咣咣的聲音是來自門外,而不是夢里,才從床上下來,到門口去看了一眼。
似乎是對門正在搬家,好幾個體格健壯的伙子正在一個一個的往里搬箱子。
這棟樓是一梯兩戶,只有對門一家鄰居,自打程歲安搬過來還一直沒見過,原來這才搬進來人。
程歲安沒在意,給初雪喂了一點東西之后,自己簡單做了個面包三明治,兩片面包里面夾著草莓果醬,煎雞蛋和火腿,放在早餐機上稍微壓一下,倒了杯牛奶放到微波爐里加熱。
吃面包喝牛奶的時候,她拿著手機刷新聞。
刷的是財經(jīng)頁面,現(xiàn)在出了頭版頭條,就連下面的新聞里也開始報道起新河集團的事。
底下的評論有活該的,有落井下石的,有頭頭是道像模像樣分析的,還有覺得新河集團有點可惜的。
眾人也都不知道內(nèi)情,自然什么的都有,程歲安難得把評論從頭刷到尾,看到不明真相就開始杠的就生氣,結(jié)果下面還是杠精居多,程歲安氣得直接關(guān)上手機。
把最后一口吃完,陳疏桐的電話打進來。
程歲安匆忙把面包咽下去,清了清嗓子:“喂?陳醫(yī)生?”
陳疏桐很少給程歲安打電話,要么是極好的消息,要么是極壞的消息,程歲安接起電話的時候心都跟著提起來了。
程歲安安靜的聽了一會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你的意思是……”
陳疏桐:“我的意思是,我們的治療有效果了!哲進步非常大,我們決定讓他下周出院一周觀察一下,如果效果不錯的話,他就能和你一起居住了!只要定期回來復(fù)診就可以了。”
程歲安握著手機的手都在發(fā)抖:“那,那我什么時候可以去接他。”
陳疏桐:“現(xiàn)在還不行,周末以后吧,等我電話。”
程歲安忍著想哭的沖動:“我知道了,謝謝你啊陳醫(yī)生,實在……實在太感謝了。”
陳疏桐是最懶待這些客氣話的,直接:“知道了,我先忙了,等我電話吧。”
程歲安看著自己的手機,停頓了三秒鐘,蹲下身猛地抱起初雪:“耶——耶耶耶!!”
不知道該怎么表達自己此刻的激動了,程歲安一路從餐廳蹦到客廳,蹦得初雪一臉懵。
看著自己的主人喵喵直劍
“哲要回來了,哲要回來了!!!”
她的弟弟要回來了,她再也不是孤單一個人了!
程歲安實在太高興了,高薪不知道該怎么慶祝才好,想起今晚上約了方知夏的一頓酒,她拿出手機給方知夏發(fā)了條微信語音:夏夏晚上這頓我請吧,我們大吃特吃大喝特喝一頓!
然后又發(fā)了一條:我弟弟馬上就要出院了!!哈哈哈!!!
程歲安放下手機,看了眼時間,差不多快到上班點了,她迅速換好衣服,甚至還給自己畫了個淡妝。
跟初雪告別之后換鞋出門。
對門還沒有搬完,還有最后幾箱,似乎都是工人,沒看到戶主,電梯遲遲不到,程歲安直接走樓梯下去。
蹦蹦跳跳下到一樓,打開單元門,門口停著搬家公司的車,一個人正站在那里指揮搬東西。
程歲安一松手,單元門“咣”的被風(fēng)吹上。
那人聽到聲音回過頭。
“歲歲?”他率先驚訝了一下:“你怎么在這?”
看著她明亮的眼睛笑了笑:“什么事情這么高興啊。” m.. ,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