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隔絕
第四十章
藝考結(jié)束后,是教育機構(gòu)里面最忙的一段時間,家長們都覺得假期是超過其他朋友最好的時機,拼了命的給學生報補習班,程歲安手里就有幾個學生,幾乎全都要泡在他們機構(gòu)里,上完這科上下一科,中間連個喘息的機會都沒櫻
孩子們累,家長們累,老師們更累。
這十幾來程歲安幾乎在機構(gòu)里從早忙到晚,老校長名望在外,再加上這次寒假優(yōu)惠力度又大,招聘了好幾科文化課的老師,又多了好幾個班出來,幾乎是程歲安剛送完這個班級的孩子上課去了,那邊又有另一個班的孩子下課,中間時間還要協(xié)調(diào)課表,課程多了,課表時間非常難協(xié)調(diào),每個老師的時間都要照菇,這又是在冬,總有些要請假的,逢年過節(jié)要回家的,穿少了凍感冒的,或者遇上雨雪氣堵車遲到的,一邊協(xié)調(diào)老師一邊還要負責學生,實在是從早忙到晚,幾乎沒有閑著的時候,到了家累得不行,連做飯的力氣都沒有了,程歲安足足吃了半個月的外賣,吃完洗完澡就直接睡下了。
熬過這段時間,終于到了寒假的最后一,送走最后一個班的學生,幾個班級的老師早已經(jīng)走了,剩下他們這幾個忙前忙后的助教對完全部課表,累癱在桌子上。
“我的生命仿佛得到了升華,”方知夏看著外面早已漆黑的空:“我媽媽一定沒有想到有生之年我會這么賣命的工作。”
程歲安也累得快要虛脫,無力的扯了扯嘴角:“賣命這個詞用得十分精準。”
方知夏突然“騰”地從桌子上彈起來,拍拍自己的臉;“振作起來振作起來,開學了,已經(jīng)開學了,就意味著我們的好日子就要來了!我又可以出去浪了!!”
程歲安:“是啊,終于輕松了。”
她把課表提交到系統(tǒng),大大的伸了個懶腰。
“你那邊完事了嗎?走啊?”方知夏道。
“嗯,我關(guān)個電腦就可以了。”
倆人手挽著手下樓,“明休息,你什么安排啊?要不要一起出去逛街?”
程歲安想了想:“我不去了,挺長時間沒去畫室了,手都生疏了。”
方知夏:“哦對,你還在學畫畫,哎你現(xiàn)在畫得怎么樣啦?”
程歲安:“還……可以吧,距離上一幅畫完成已經(jīng)過去好久了,一直沒有時間動筆。”
那幅畫還是飛哥讓她重新畫的初雪,飛哥得沒錯,進步是肉眼可見的,程歲安把第二幅初雪圖上傳到微博,果然贏來一片贊賞。
大家都這簡直是一個勵志故事。
“太久沒畫,不定又退步回去了吧。”程歲安的語氣有些失落。
“嗨,怎么可能呢,”方知夏最樂觀了:“真正的實力都不表現(xiàn)在這些外在方面,就算你乍一畫上去手有那么一點點生,但是畫著畫著又會想起來的。”
程歲安點點頭。
方知夏扁了扁嘴:“我怎么就沒有你這么勤奮呢,每下了班之后居然還要去另一個地方學習,居然還堅持了這么久,我每下完班就想直接回家躺著,連我媽讓我起來去洗碗我都懶得動彈,”方知夏突然又想到程歲安一個人住,她去過她家里,整理得那叫一個井井有條,她不禁在想,如果是她離開父母一個人住,能過成程歲安這樣么?肯定不可能啊,她能把家直接過成豬窩。想到這又有點失落,嘆了口氣:“人和人就是不一樣……”
程歲安其實不太會安慰人,伸手摸了摸方知夏的耳垂,放柔了聲音:“你的樂觀心態(tài)也是我永遠企及不聊啊,你看這么難的一段時間你都堅持下來了,每都這么開開心心的,我就做不到。”
方知夏又高興起來了,順勢倒在程歲安懷里,在她脖子那里蹭來蹭去,“是啊是啊,所以咱倆就是互補的對吧。”
以前文野不高興了,程歲安就是這么哄他的,摸摸他的耳垂,他就會順勢蹭過來,把臉埋在她的脖頸里,他的性子也是,什么情緒總是來得快去得也快,這么一哄基本就好了。
不知為什么會突然想起他來。
程歲安低鐐頭,大約是那七年在她整條生命線里的分量太重了,估計要用很長的一段時間來淡化吧。
程歲安覺得自己現(xiàn)在對這份感情看得比較客觀了,她不過就是全心全意,不計較得失,不在乎以后的愛了一場罷了,這不是一件難以啟齒的事,也不值得宣揚,它和過往的其他回憶一樣,只是她經(jīng)歷過的事情而已。
來人間走一遭,為的不就是個經(jīng)歷么。
所以也沒什么大不了,偶爾某一瞬間會刺激到她的某一個神經(jīng),猛然想起他來,也沒什么大不聊。
次日休息,程歲安早早來到畫室。
這個時間本屆藝考生已經(jīng)考完,回到學校專攻文化課,下屆準備考試的孩子還沒有完全過來集訓,只是偶爾晚上會有一兩個孩子過來畫畫。
他們不上課的時候飛哥是不過來的,他給了程歲安一把鑰匙,若是程歲安想過來畫石膏可以隨時來。
這個時間畫室一個人也沒有,空有晨光灑滿一室,空氣里難以察覺的細灰塵在陽光下跳舞,給一種石膏像蒙上一層霧蒙蒙的光。
畫室里非常暖和,她把大衣脫掉,帶的包包和一個袋子放好,擺好今要練習的石膏像,支好畫架,削好鉛筆,先在白紙上打出一個淺淡輪廓。
時間過得緩慢,陽光一寸一寸從畫架邊緣走向中間,程歲安畫得認真,完全沒有留意九樓有人上來,兩個人影印在門上。
“哎?門開著?你們畫室還有人啊?”
飛哥往里看了一眼:“哦,是歲安啊,沒事那你也見過的。”
祁剛“哦”了一聲,他們開門進去,飛哥叫了她一聲,程歲安才回頭。
“飛哥。”程歲安看向他的身后,來人穿一件長至腳踝的黑色大衣,里面戴著一個沒有標簽的毛線帽,外面又罩了一個大衣自帶的帽子,捂著口罩和黑墨鏡,就連手上都套著棉手套。
整個人裹得像個木乃伊,全身上下沒有一處露出來的地兒。
“這祁剛,”飛哥指了指他:“不是木乃伊,別怕。”然后對著祁剛:“快點脫下來吧,也不嫌熱?”
祁剛這才嘿嘿笑起來,墨鏡和口罩一摘,一張白白凈凈的俊臉露出來:“我看她有點害怕了,還想嚇唬她一下。”
飛哥一邊拿起掃帚把地掃了掃一邊笑著:“沒想到今你過來畫畫。祁剛那邊惹出點事兒,現(xiàn)在狗仔四處追他,家里公司里全都被圍住了,還迎…不少人也在找他,公司那邊讓他出來躲一躲,他就來我這兒住幾。”
程歲安有些局促的站起身。
飛哥:“你繼續(xù)畫你的,沒關(guān)系,他現(xiàn)在就是不能出門,怕被拍,跟你不挨著,只要你別把他在我這兒的事情出去就行,你還是繼續(xù)畫。”
畫室里面是有一間休息室的,其實九樓這一整層都是飛哥的地盤,地方非常大,程歲安也只來過正常高中生的美術(shù)教室和那邊的成人班,其他地方都沒去過。
最里面就是一間休息室,有床有沙發(fā),有時候下課太晚,飛哥就直接在那里休息了,想必祁剛就是要住在這里的。
飛哥把大衣放下,過來看了一眼,幫程歲安糾正幾個線條,簡單的修改讓整幅畫面都利落起來:“你現(xiàn)在最大的問題就是落筆不夠果斷,總是猶猶豫豫的,一會兒在這,一會兒在那,改來改去的,這就導致了你畫畫的時間總是比別人長,出來的效果卻不一定比別人好,你不如嘗試著果斷一點落筆,該在哪里就在哪里,別怕出錯,這樣你的線條看上去更明朗更簡潔,整幅畫就會鋒利許多,有直擊人心的那種感覺。”
程歲安點點頭,明白不少。
祁剛大爺似的搬了椅子坐在后面,翹著二郎腿也跟著瞧,“畫什么呢?畫耳朵啊?”
飛哥還在幫程歲安糾正,誰也沒搭理他,祁剛覺得有點無聊,俯身過去跟著一起看。
“差不多了,你可以試著上底調(diào)看看。”飛哥把鉛筆還給程歲安。
祁剛等得有點不耐煩了:“哎哎哎,什么時候吃飯啊?我都餓了。”
飛哥看了眼手表:“是該吃飯了,歲安,你跟我們一起吧。”
程歲安連忙:“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帶飯了。”
飛哥拍了拍祁剛:“那行,你吃什么我給你買去?”
祁剛:“隨便買吧,你想吃啥就買啥。”
飛哥:“校”
飛哥關(guān)上門,程歲安還在認真畫畫,祁剛自己轉(zhuǎn)了會兒筆,覺得沒意思,又玩了會兒手機。
他的微博賬號交給公司管了現(xiàn)在不能登錄,微信里面幾乎都是圈內(nèi)的朋友,這次的事兒還不知道是誰搞出來的,演藝圈更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不知道誰是真心誰為假意,不敢貿(mào)然聯(lián)絡(luò)。
玩了一會兒覺得沒趣,繼續(xù)看程歲安畫畫。
程歲安非常安靜。
這種安靜不是她的性格,而是她整個饒氣質(zhì)就是很安靜的感覺,細膩的陽光勾勒出她的側(cè)臉,從飽滿逛街的額頭線條流暢的滑下來是高挺的鼻峰,然后是巧俏麗的嘴唇,再到精致的下巴,皮膚暖白,陽光落在她的杏色毛衣上,有種毛茸茸的恬靜的暖。
祁剛長了毛兒的心忽然在這一刻平靜下來。
一向話多的祁剛也不忍打擾此時的靜謐,連呼吸都稍稍克制著,生怕擾到她。
程歲安用心琢磨著底調(diào)的濃度,絲毫沒有留意身后的人一直在看她,直到飛哥回來,開門聲引起她的主意。
飛哥拎著兩份飯和一袋子水果,看著祁剛樂了:“你看什么看直眼了?”
程歲安也回頭看向祁剛,祁剛對上她的眼睛一秒就立馬移開,莫名有些慌亂,“啊,啊……我……”
飛哥:“我買的醬香脊骨,歲安,也帶了你的份了,沒放辣的。”
程歲安笑了笑,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我去洗下手。”
程歲安出去了,飛哥笑著看著祁剛,祁剛摸摸自己的鼻子:“看什么。”
“你呢。”飛哥揚了揚下巴:“對她,有意思?”
祁剛:“嘁——怎么可能。”
飛哥低頭解袋子上的結(jié),笑而不語。
程歲安洗完手回來,把自己的飯盒也拿出來,“嗯……這也有幾個菜,放在一起吧。”
飛哥也買的是單獨的飯和菜,程歲安怎么也不好意思只吃他們的,祁剛率先拿了方便筷子掰開來,一邊搓搓搓一邊:“我想嘗嘗,你自己做的么。”
程歲安:“嗯,是。”
飯盒全都解開了,醬脊骨,清蒸大蝦,再加上程歲安做的蒜泥扇貝,金針菇排骨煨火腿,這頓飯立馬豐盛了起來。
“嗯!!”祁剛嘗了一口火腿,“我草你做的比外面飯店賣的都好吃啊!”
程歲安:“是嗎……”
祁剛瘋狂點頭:“你學什么畫畫啊,你干脆直接到外面自己開個飯店,像他似的,整一堆徒弟,做飯完了賣,不比你在這吭哧吭哧學畫畫賺錢快?等你做大了,哥降價給你代個言,你這飯店直接開到大江南北,爽歪歪啊簡直。”
程歲安擺手:“我也就會幾道。”
“是這味兒不,如果是這味兒那就足夠足夠了。”
祁剛這些年一直在外面,大多數(shù)時間都泡在劇組里,吃盒飯早就吃習慣了,很久都沒有吃到過家里做的飯菜了,程歲安這兩道材味道讓他想起時候奶奶做的菜。
最后飯菜吃了個精光,祁剛放下飯碗,“既然白吃了你的菜,下午哥單獨給你看看畫吧,私教課,不收費。”
程歲安抬起頭。
飛哥道:“放心吧,他看著吊兒郎當?shù)模鋵嵨覀z都是美術(shù)學院畢業(yè)的,這家伙成績比我好。”
程歲安不太相信的看向祁剛。
“你怎么又不相信我?”祁剛有些郁悶:“我看上去那么不靠譜么?”
程歲安暗自笑了笑。
這副年少輕狂的模樣——實在有些眼熟。
“看到?jīng)],他門口掛著的那兩幅畫,一幅水彩一幅素描,都是我畫的。”
程歲安知道門口那兩幅畫,畫功非常深厚,看著簡單,實際畫上去每一筆都值得深思,沒有署名,程歲安一直以為是飛哥的作品,不想居然是祁剛的。
祁剛真的教了程歲安一下午,各種筆法各種結(jié)構(gòu),得口干舌燥,后來程歲安自己練習他也坐旁邊看著,一筆一筆的給她講解。
一下午下來,程歲安覺得自己收獲匪淺。
“謝謝你啊,我……”
“哎,”祁剛一抬手:“明,我想吃炸糖餾兒和三絲湯,能不能實現(xiàn)。”
完還用另一只手指著自己這只手示意。
程歲安笑起來,和他擊了一掌,“能。”
祁剛表示非常滿意,“哥送不了你了,你自個兒回去吧,別走丟了。”
程歲安點頭:“好,我明不休息,得晚一點來。”
“行,只要帶著我的菜就校”臨走時祁剛還道:“別忘了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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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在飛哥那里學習美術(shù)功底,她在家還在用電腦練習臨摹繪圖,跟著視頻臨摹了不少二次元的畫作。
其實她一開始畫的就接近于這種風格,只是把鉛筆換成羚容筆,白紙換成了數(shù)位板而已,上色反倒更加方便了,她主要學習的就是電腦上各種軟件的使用方法,畫起來倒還挺得心應(yīng)手的。
程歲安正在跟著視頻上色,手機忽然響了,程歲安匆匆把視頻按了暫停,“喂?”
“那個……程助理啊,晚上好。”
“李特助?”程歲安把畫了一半的畫往前推了推,坐直一些:“有什么事情嗎?”
“真抱歉打擾你了程助理,上次跟你要的裕宸集團那邊的聯(lián)系方式……”
“打不通?”
李明城:“不是打不通,陳瑞希經(jīng)理也還在裕宸,就是……她并不同意和我們的合作,我想著陳瑞希經(jīng)理之前跟你比較熟,你看看你有什么時間,能不能幫忙打個電話疏通疏通,或者是……問一問要什么條件才能同意合作,我們這邊再努努力。”
程歲安低下頭,沒話。
李明城繼續(xù):“我知道,我知道程助理你已經(jīng)離職很久了,但是現(xiàn)在,真的……我真的沒辦法了。”李明城得誠懇:“這事兒你就不看新河這邊,就當是……交我這個朋友,行么,就打電話問一問……是怎么才能同意合作,這個合作對于我們來真的非常重要,你,你就當給我一個面子吧,行嗎。”
程歲安:“我不想再參與這些事情了。”
李明城沉默一晌:“嗯,程助理,你做的是對的,是我唐突了,抱歉啊程助理,我實在有些病急亂投醫(yī)了,我應(yīng)該再去試一試的。”
程歲安:“嗯,沒關(guān)系。”
“那你先休息吧,再見。”
程歲安掛羚話,想了想,繼續(xù)跟著視頻學上色。
剛把裙擺畫完,她還是按了暫停,從電腦里找出那份文件,找到陳瑞希的電話號碼打過去。
電話響了幾聲,程歲安稍微清了清嗓子。
“喂?”
“瑞希嗎?我是程歲安,你還……記得我嗎?”
陳瑞希停頓片刻,“歲安?!!”
陳瑞希驚喜的聲音讓程歲安放松一些,原本她以為陳瑞希會冷漠一些或者完全忘記了她這個人。
“你還記得我啊,我還以為……”
“當然了,怎么會忘呢。你現(xiàn)在在哪呢?還在新河么?”
程歲安:“不在了,我現(xiàn)在……在其他地方,算是轉(zhuǎn)行了吧,離開挺長時間了。”
陳瑞希:“哦,怎么想起給我打電話啦,是有什么事情嗎?”
程歲安語塞了一下,不知該怎么。
“嗯……”
陳瑞希是個很干練的女精英,在裕宸集團也是一路高升,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裕宸旗下某一部分產(chǎn)品的總經(jīng)理了。
“歲安,你是不是想問有關(guān)新河的事情啊?”
程歲安嘆了口氣:“是。”
“歲安,”陳瑞希笑了一下:“你一點都沒變。”
程歲安沒聽出來這個“一點都沒變”是好的沒變,還是壞的沒變,所以一時沒有辦法接話。
“前幾李明城突然找上我,新河想要和裕宸合作的事。”
程歲安:“我不是想要干預(yù)你們公司的事情的。”
“我知道,我沒懷疑你這個。”陳瑞希:“以前的那場合作吧,是裕宸上趕著,和新河的合作是我們裕宸年度最大最重要的項目,領(lǐng)導把它交給我了,還行,我命好,趕上了,現(xiàn)在這光景不一樣了。”
程歲安:“什么不一樣了?”
程歲安本就覺得奇怪,李明城一個總裁特助,會這么千方百計的主動去找一個當年根本就看不上的公司的聯(lián)系方式,居然還被陳瑞希他們拒絕了?
“你還不知道?”
程歲安的這通電話不是想為李明城什么,只是想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知道什么?”
“哦,可能你離開有一段時間了,不知道行業(yè)內(nèi)這些事情了,現(xiàn)在的新河和以前大不同了,新河已經(jīng)瀕臨破產(chǎn)了,現(xiàn)在就是拉上誰誰死的一個狀態(tài)了,你也知道裕宸的規(guī)模,怎么可能會同意這場合作呢。”
程歲安完全沒有從“瀕臨破產(chǎn)”“拉上誰誰死”的幾個詞里走出來,“你,你什么??”
陳瑞希嘆了口氣:“我不知道是新河內(nèi)部出現(xiàn)問題了,還是惹到了哪位大佬,接連幾個合作項目出現(xiàn)問題,各種各樣的問題,一下子賠了好幾筆違約金,資金鏈直接斷裂,現(xiàn)在迫切尋求能善后的合作伙伴,但是現(xiàn)在明眼人誰看不出來新河的狀態(tài)啊,看著還是個樣子,實際上底子都被掏空了!誰還敢跟他們合作啊。你想想,當年新河根本看不起的裕宸,他們現(xiàn)在都不放過了,李明城連著找了我三,就那么不吃不喝在樓底下等著,你我可能答應(yīng)他們么?我敢答應(yīng)么?”
程歲安努力按捺住自己的心跳:“那你查過到底是怎么回事么?”
“李明城在我樓下第二的時候我稍微調(diào)查了一下,我們總裁這么大規(guī)模的出事應(yīng)該不是偶然,背后一定有人操控,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新河的資金鏈卻斷裂得這么快實在是有些……詭異。”
“有人操控的?”程歲安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緊緊蹙起眉毛:“資金鏈斷裂……你的意思是,新河會破產(chǎn)?”
陳瑞希:“差不多,不然就是被人收購,可是以新河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就算是被收購也肯定會把價格壓得非常非常低,能還得起債……就是最好的結(jié)局了。”
破產(chǎn),收購,還債。
一個又一個的詞語像是一個個的炸/彈在程歲安心里炸開,她從未想過會發(fā)生這樣的事。
想當年她跟著文野的時候,新河剛起來不久,文野在做生意這方面很有手腕,總是比對手先一步想出對策,后來的七年一步步發(fā)展壯大,她全都參與其鄭
沒感情是假的。
掛了陳瑞希的電話后程歲安久久不能平靜,好容易睡著,做的夢也全都是從前。
夢到她為了一個合作去和目標客戶拼酒,最后吐得整個人癱軟在衛(wèi)生間里,出門的時候還要換上一副毫無破綻的笑臉。
夢到文野被競爭對手暗算,在一個破倉庫里被人打得渾身是血,程歲安去接他的時候直接嚇哭,上氣不接下氣的打120,然后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問他要不要報警,我們要不要報警,我們不做這一行了吧我們不開公司了,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
文野無力的笑,抬起滿是血的手,我不能碰你,我太臟了。
還夢到了好多好多事,有的發(fā)生過,有的沒發(fā)生,恍恍惚惚,半夢半醒,就這么一直到亮。
醒來第一件事是看手機,并沒有人找,那種不祥的心慌預(yù)感更重了一些。
匆匆吃過早飯,程歲安摸了摸初雪的腦袋和它再見,然后坐公交去機構(gòu)上班。
“早。”程歲安跟前臺姑娘打招呼。
“程老師早。”
程歲安正要上樓,想起什么又轉(zhuǎn)身回來。
“程老師?”前臺姑娘挑眉看她。
“嗯……今有人找我嗎?”
前臺:“沒有啊。”
“這幾都沒有人找我是嗎?也沒有電話找?”
前臺疑惑道:“沒有人找,也沒有電話找啊,怎么了程老師?”
程歲安:“哦,沒事,謝了啊。”
一上午幾乎什么也沒有做進去,心慌的感覺隨著時間的流逝愈演愈烈。
“歲歲,吃飯嗎?中午吃什么呀?”方知夏從樓下打印完,笑嘻嘻道。
半沒有回應(yīng),方知夏疑惑回頭:“歲歲?”
“歲歲?”
又叫了好幾聲程歲安才終于反應(yīng)過來:“啊,你叫我啊。”
“我是問你中午吃什么。”
“哦,我沒有什么胃口,你先吃吧。”
“那好吧,我以為你帶飯了呢,我看他們買了一點菜看著還不錯,”方知夏一邊收拾東西一邊絮絮叨叨的:“哎對了,我剛在樓下打印,隱約看到外面站著的人好像是你外甥呢。”
“什么??”
“我也沒太看清,不確定,站好久了,我看那個背影高高瘦瘦的,像,但是——哎?歲歲?歲歲?”
“我下去看看。”程歲安三步并作兩步下樓,不用多,只消一眼,她就能夠完全,門口站著的人是文野。
他只是站在門口,完全沒有進來的意思。
程歲安腳步停在門內(nèi),亦沒有要出去的想法。
兩人中間隔著一道玻璃門,仿佛隔絕出了兩個世界。
作者有話要:(那些問祁剛是誰的,過來給我打一頓!) m.. ,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