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曖昧讓我心酸
,秘密與謊言 !
既不能淋浴又不能泡在浴缸里,江旬一現(xiàn)在的清潔方式很簡易,只需要脫掉衣服,用干凈的熱毛巾擦拭身體,所以浴室放著一張小凳子,他坐在上面,我沾了熱水,然后蹲下來,認(rèn)真地擦著他的雙手。
“嘶——”江旬一微微蹙眉,我緊張地問他怎么了。
“碰到傷口了。”我覺得我很小心,可是他一臉正義,倒也不像說假話的人。于是我將T恤往上翻轉(zhuǎn),他舉著雙手,示意讓我脫掉,我一開始并不肯這么做,可是他看著我,委屈地說,他受不了身上很臟的感覺,拜托我一次能清洗干凈一些。
“難道你心有雜念?”江旬一挑釁一笑。
雖然明知他下的套,可還是一下子脫掉他的T恤,反正走光的又不是我,人家都不介意,我介意個什么鬼。扔掉T恤,我轉(zhuǎn)身看到他的臂膀,古銅色的肌肉結(jié)實有勁,他正襟危坐,等著我的觸碰,我的眼神落在肩胛部的肌肉,有道很深的刀傷,像是剛縫起來不久。
我碰到了刀傷,輕輕地掃過針縫過的地方,忍著心疼,問道:“痛嗎?”
“不痛。”旬一簡單干脆地答道。
我紅了眼眶,放下手,然后拿毛巾仔細(xì)地擦拭刀傷周圍。
“那天,你一直守在外面?”
“嗯。”
“我被他們帶去后門,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到岑曼被人帶出金屋,感覺出了事。”
“你應(yīng)該報警,不應(yīng)該魯莽。”
“根本沒辦法思考,只想立刻找到你,想知道你的安危。”看不到他的表情,卻能感受到他的真誠。
我轉(zhuǎn)身抹淚,然后清洗毛巾,擰干后,又道:“你和岑曼都不要管這件事了。”
“我不報警并不是因為要放過凌非這幫人,反而我認(rèn)為,要有足夠的證據(jù)才能將這幫野蠻人一網(wǎng)打盡。”江旬一只顧自己地說,“他們作威作福,很大程度上是有了靠山,可以肆無忌憚。”
我繞到江旬一跟前,手移到他的胸前,目光卻盯著他的臉。
“我只想知道岑楠的死因。”
“我不能讓自己的血白流。”江旬一凝重的眸光動搖了我的堅定。
我心虛地垂首,擦拭他胸前的肌肉,一寸一塊地方都很認(rèn)真地摩擦,我們似乎都避開這個沉重的話題,可是氣氛并不會因為我們的沉默而減輕尷尬。我換了一條毛巾,遞給江旬一,說讓他自己洗個臉,可是他這混球居然閉上眼,完全就是一副少爺?shù)某艏茏印?br/>
隔著毛巾,撫摸他的臉,他深邃的輪廓在我手中漸漸清晰。他的眼,明亮而清澈,洋溢著青春的活力,他的鼻,挺直而豐滿,有他剛毅的性子,他的嘴,溫柔而性感,就是有的時候總?cè)侨松鷼猓瑓s氣不上來。
我想盡快結(jié)束這場戰(zhàn)役,可是又不想敷衍他,也許我留戀在他身上游走的親切感。洗了毛巾,我繼續(xù)往下擦拭,靠近腹部時,我格外小心。
“岑繪。”江旬一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他的聲音很低,低得像是嘆的一口氣。
我抬頭,定眼看他的黑眸,隱藏的曖昧令人心慌意亂。我不想這樣直視,眼神也不知道該放在哪里,然而我閃爍的目光卻落在他的下半身,凸起的長褲間使人浮想聯(lián)翩。
江旬一靠近我,我半蹲著后退,他咽了一下喉嚨,我莫名地臉紅心跳,毛巾也抓不住掉落在浴室。
“你幫我……”
“不行不行。”我別過臉,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拼了命地?fù)u頭,顫顫巍巍地咕噥,“我不能,這種事情我不能,我怎么能幫你做這種事情,我是,不能這么做的,我們都不能這么做,你怎么會這么想,如果你真的想,我?guī)湍憬邪仔〗悖蛘呗齻兛梢裕也荒埽艺娴牟荒堋!?br/>
江旬一皺著眉頭,用力一拉,將我拉近他跟前,不解地問:“你亂七八糟地嘀咕什么?我想叫你幫我換冷水,我很熱。”
我一怔,傻傻地反問:“換冷水?”
“換冷水。”江旬一抿著嘴,一句一字地說,“我熱。”
臉頰更紅了,簡直要煮熟了我的脖子根,江旬一面無表情地盯著我,盯得我心里直發(fā)毛,盯得我背脊?jié)B出汗,好像我也有點熱。
“可是,我,那個水,不能太冷了。”舌/頭打結(jié),我說得有些吃力,我想掙脫江旬一的手,他卻捏得更緊,偏著頭追問,“喂,你剛才那一大堆廢話究竟想要表達(dá)什么?”
“我,我……”
“總要有個主題吧,中心思想什么的。”江旬一沒笑容,我看得出,他忍著笑意,他大概在心里笑得很狂野,他肯定要抓住機會取笑我,這混球不知好歹,一點也不可愛。
“你放手,毛巾掉了。”
“你腦袋里想些什么?你以為我要你幫我做什么?”
“你怎么這么討厭?”我要氣哭了,狠心地推開他,豈料他也沒注意,從凳子上滑了下來,見狀,我緊張不已,沖過去檢查他的傷口,還好紗布貼著傷口處,不至于裂開后流血。
“哈哈哈……”
他果然忍不住了,笑得肆意,笑得猶如狂風(fēng)驟雨。
“喂,你別笑了。”我白一眼坐在地上的江旬一,余光掃到他的傷口,卻瞅見紗布上面滲出一點血跡,“你不想活了嗎,笑什么笑,不許笑,傷口要崩開了。”
我這么著急,他卻笑得那么毫無違和感,我真想知道,他是不是沒有痛覺,如果沒有痛覺,我真要在他另一邊再插一刀,因為他笑得實在是太邪惡,我已經(jīng)毫無尊嚴(yán)可言了。
接下來的時間,我匆忙結(jié)束這場曖昧戰(zhàn),扶著他躺回床上,我也算大功告成,至于滲出血的地方,我打個電話給家庭醫(yī)生,我可不敢隨便動他的傷口。
我瞪一眼江旬一,他將手捏成拳放在嘴邊也掩不住他笑得那么得意,而我的臉頰已從紅潤變成青黑。
“二少爺,有那么好笑嗎?”我作勢舉起手,嚇唬道,“信不信我一拳下去擊中你的傷口,讓你痛不欲生,這輩子都笑不出來。”
江旬一活動活動下顎,佯裝正兒八經(jīng)地收斂笑意,點了點頭,刻意又問:“其實我就是想知道你當(dāng)時腦袋里面想些什么。”
“我,我想什么,你管得著嗎?”
“我是管不著,可是我管不住自己,我管不住自己猜想你的腦袋里想了什么,或者是,你想的我也正好想到,我……”
“不要說了,扯來扯去都是些不應(yīng)該胡扯的東西。”我扔給他干凈的襯衣,鎮(zhèn)定地說,“欠你的,我已經(jīng)還了,以后別讓我給你做這些事情,在這個家,我是嫂嫂,你是小叔子,我們終究還是,還是要避嫌,你究竟明不明白?”
江旬一長舒一口氣,撇著嘴說:“你是我嫂嫂,我知道,不要總是掛在嘴邊,好像要告訴全世界,你是我嫂嫂,你就是我嫂嫂,那又怎樣?”
“就要避嫌。”我背對江旬一,沉聲道,“我不是想讓全世界知道我是你嫂嫂,我只是告訴我自己,這個身份不可能改變,我們的關(guān)系也不可能改變,所以我要做好自己的本分,清楚自己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
“那現(xiàn)在呢?照顧小叔子,難道不是嫂嫂該做的?”
“照顧你可以,但是像清洗身子這種事,不可能會有下次了。”我側(cè)身,斜睨他,說得堅定,“白曉琳很努力學(xué)著照顧人,我看得出她很喜歡你,她是個好女孩,跟你又特別合適,我覺得……”
“閉嘴。”江旬一惡聲惡氣地打斷我,“別以為你是我嫂嫂,你就可以以長輩的身份指手畫腳,你覺得什么?你能覺得什么?我看你什么都覺不出。”
我垂著頭,冷靜地說:“旬一,我聽江燁說,你本來在國外可以發(fā)展得更好,而曉琳也是希望能帶你回去,其實你可以好好考慮一下,因為我打算放棄凌非這條線索了,是真的放棄,你就不要再趟這攤渾水,我們到此為止。”
“你……”江旬一捂著滲出血的腹部,他有點激動,我心里一緊,想撲上去安撫他,可是我不能心軟,眼睜睜看著鮮血滲透紗布,他慍怒地吼道,“你怎么這么容易就放棄?我沒想到,你居然也是我哥的說客,什么時候開始,你們兩夫妻也是團結(jié)一心,同心同德?”
我心里很著急,他的鮮血染紅了我的靈魂。
“應(yīng)該先喝我煲的湯。”
“他喜歡的是這種點心。”白曉琳和岑曼爭相恐后地來到旬一的房間,她們拿著自己精心準(zhǔn)備的食物想要鎖住對方的心。
“啊,旬一,你怎么……”白曉琳眼尖,放下手中的點心,立刻跑到床邊。
“二少,你怎么又流血了。”曼曼也不甘示弱,暗中擠開了白曉琳。
好了,來人了,不管怎么說,她們會照顧旬一,我可以安心地離開。走兩步后,我回首,接住旬一怨憤的眸光,恨我吧,我也恨,恨不能像她們那樣奮不顧身地跑過去,擁抱一下為我受傷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