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卷第四章 邢玉 (5)
第二卷第四章 邢玉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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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邢玉當(dāng)晚宿在了吳放房間。 兩人依舊同床而眠,也依然什么事情也沒發(f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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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每次和吳放共處,她都會(huì)緊張,這天也不例外。 邢玉心神不寧的等著吳放更衣。 出嫁前兄長也曾讓人教授她男女之事。 雖然一知半解,但夫妻之間會(huì)發(fā)生什么,她并非完全沒有預(yù)感。 既然已做出了選擇,那件事應(yīng)該會(huì)順理成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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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見吳放進(jìn)房,她立刻上前迎接,同時(shí)伏低身子行禮,大聲道:“我……不,妾生性愚笨,不識(shí)大體,以后還請世子多加指點(diǎ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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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指點(diǎn)什么?”吳放漫不經(jīng)心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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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雖然為難,邢玉還是紅著臉說:“我是說那件事……我一點(diǎn)經(jīng)驗(yàn)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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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吳放哧的一聲笑出來:“你對那件事很有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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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沒有!”邢玉脫口而出,然后意識(shí)到自己又說錯(cuò)話了,臉紅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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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吳放輕輕拍她的頭:“那便罷了。 我答應(yīng)你,在你準(zhǔn)備好以前,不會(huì)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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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為什么?”邢玉眨眨眼睛,十分不解,阿兄不是說男人皆好**么?怎么這位倒不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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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吳放微笑:“我們有一輩子的時(shí)間互相適應(yīng),并不急在一時(sh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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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說罷他背對邢玉側(cè)臥。 邢玉只得跟著躺下,卻睜著眼睛無法入睡。 過了一會(huì),吳放呼吸平穩(wěn),似是已經(jīng)睡著,她玩心忽起。 伸手在他背上寫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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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干什么?”吳放輕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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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還醒著?”邢玉連忙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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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本來睡著了,可有人在背后罵我是豬(見注解),就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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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邢玉吐舌,她剛剛在吳放背上寫的剛好是“黑面郎”三個(gè)字。 安西舊俗,把豬也呼作黑面郎,故吳放有此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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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吳放翻身面向邢玉道:“或許是我疏忽了。 雖然我說了不會(huì)碰你,可隨便挑起一個(gè)男人地****仍是件危險(xiǎn)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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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昨天夜里。 邢玉離他如此近,她細(xì)微的呼吸拂在他面上。 發(fā)絲散落垂到他前胸。 窗外月色清泠,幽幽映于床前,照得她愈發(fā)容色如玉。 那一刻,他感到克制****是件極困難的事。 于是,他推開她一走了之。 結(jié)果是那晚他獨(dú)自騎馬在校場內(nèi)奔馳,直至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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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哎?”邢玉吃驚時(shí)眼睛總是睜得很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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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吳放再度翻身背對她:“睡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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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睡不著,”邢玉道。 “我們說會(huì)話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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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吳放開始后悔,和話癆睡一張床似乎是個(gè)錯(cuò)誤的決定。 見吳放不答,邢玉便自己打開話匣子:“你兄弟很多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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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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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可惜我都認(rèn)不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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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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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喂,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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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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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邢玉氣惱:“你就不能多答一個(gè)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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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可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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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邢玉哭笑不得:“你知不知道你很沒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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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自然比不上子深有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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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邢玉反而笑了:“還好還好,總算還能吐出句完整的話。 ”她神神秘秘的湊過來:“喂,你不是吃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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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吳放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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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邢玉糾纏不休:“是不是?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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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明天還得走遠(yuǎn)路,早些睡吧。 ”吳放敷衍地安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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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行不行,你不說清楚我一晚上都會(huì)睡不著。 ”邢玉不依不撓的掰著吳放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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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比子馨還吵。 ”吳放忍無可忍。 翻過身怒視邢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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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邢玉一愣:“子馨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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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吳放地表情略微有些凝固,片刻后答:“是我五妹,名敏,字子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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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怎么沒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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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吳放換了個(gè)姿勢,仰面而臥,看了會(huì)房梁后道:“她三年前嫁給青王世子了。 你沒見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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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益方那個(gè)青王?”邢玉心里一動(dòng)。 益方是淇東三鎮(zhèn)里最大的藩鎮(zhèn),即使不關(guān)心政事的邢玉也有耳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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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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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青王幾年前也向北庭求過親,阿爹因?yàn)榍嗤跏雷由詺埍瑳]答應(yīng)……”邢玉忽的意識(shí)到自己失言,“對不起,我不是那個(gè)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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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沒說錯(cuò)。 我也聽過這樣的傳聞,當(dāng)初本不想讓她嫁……”吳放表情復(fù)雜的笑笑,“你和子馨的性子很像。 她若是還在,你們應(yīng)該會(huì)處得很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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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大概吧,”邢玉笑道。 “興許能和我一起去集市看戲也說不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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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行。 ”吳放一口回絕,“去集市看戲地事你想也別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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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打聽過了。 肅州的亥市也有百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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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坊間雜戲,格調(diào)低俗,不成體統(tǒng)。 若是讓你去了,安西顏面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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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邢玉氣急敗壞,給他一拳:“顏面顏面,就知道顏面!你這豬!”打完一拳,覺得還不解氣,于是又伸出拳頭,卻被吳放拿住手腕:“我之前說過什么?隨便挑起一個(gè)男人的****是很危險(xiǎn)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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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邢玉呆住,這樣就能挑起一個(gè)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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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吳放緩緩靠近,兩人的氣息混合在了一起。 他目光深沉,黝暗的瞳仁里映出自己張惶的影象。 她呼吸一滯,想要掙扎卻又動(dòng)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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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怎么?”吳放輕笑,“剛才不是還很威風(fēng)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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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我……” 邢玉露出怯意,索性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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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吳放那邊卻許久卻不見動(dòng)靜。 她偷偷把眼睛撐開一條縫,卻見吳放呼吸已平穩(wěn),神色也漸漸鎮(zhèn)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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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起身,背對她道:“下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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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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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若是你贏了我,我就讓你去看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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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邢玉喜道:“此話當(dāng)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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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絕無虛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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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那……我們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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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現(xiàn)在?”吳放微微一笑,“也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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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第二天,邢玉悶悶不樂地頂著黑眼圈上路。 昨夜邢玉又與吳放同宿,流蘇本想問問兩人進(jìn)展如何,誰想邢玉一見流蘇便開始大倒苦水:“流蘇,昨天晚上我輸?shù)煤脩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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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聽邢玉一五一十說完經(jīng)過,流蘇抱著肚子,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哈哈哈,輸了第,第一局時(shí)說三局兩勝,輸,輸了第二局就說五局三勝……哈哈,哈哈……夫,夫人也太,太會(huì)耍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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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邢玉惱道:“別笑了!再笑我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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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流蘇好不容易才止住大笑,問:“后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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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邢玉黑著臉道:“沒有后來了。 到我說九局五勝的時(shí)候,那個(gè)鳥人說什么都不肯跟我下了……”見流蘇又是一副憋不住笑的表情,連忙加了句:“不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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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流蘇勉強(qiáng)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不讓自己笑出聲:“世子的棋藝堪稱國手,想贏他十分不易。 這么多年,奴婢只見過一個(gè)人和世子旗鼓相當(dāng)。 所以夫人不必太在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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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啊?”邢玉憤怒了,“那個(gè)混蛋!他都這么強(qiáng)了,居然只肯讓我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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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中途休息時(shí),邢玉怒氣沖沖的找吳放理論,最后喜滋滋地回來,告訴流蘇,經(jīng)過不短時(shí)間的討價(jià)還價(jià),吳放最終同意,兩人實(shí)力過于懸殊,讓三子遠(yuǎn)遠(yuǎn)不夠。 因此昨天晚上下的幾局棋不算,他們改日再戰(zhàn),他由讓三子改為讓六子。 同時(shí)邢玉答應(yīng),一局定勝負(fù),不得再像昨天那樣無賴。 但在邢玉要求下,他答應(yīng)傀儡戲、參軍戲、歌舞戲等多個(gè)劇種都需分開決勝,不再一錘定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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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邢玉磨拳擦掌,十分興奮的揮舞小手:“我就不信我贏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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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流蘇回首打量遠(yuǎn)處的吳放。 吳放翻身上馬,沒有顯示任何異狀。 流蘇納悶,怎么看這條件都是世子吃虧。 一向以精明著稱的世子怎么會(huì)答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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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然而事實(shí)證明,即便吳放處于如此不利的地位,邢玉也不是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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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注:唐代《云仙雜記》引《承平舊纂》:“黑面郎,謂豬也。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