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卷第四章 邢玉 (4)
第二卷第四章 邢玉 (4)
</br>
</br>邢玉見自己的床被占,氣得發(fā)抖,瞪了吳放半天,見吳放毫無反應,跺跺腳往外走去,想換一個房間睡覺。 誰知剛走到門口就被流蘇堵住:“這么晚了,夫人往哪里去?”
</br>
</br>“我……”邢玉結舌。
</br>
</br>“明天一早就要上路去肅州,夫人還是早些休息吧。 ”流蘇輕輕把邢玉推進屋,把門從外面反鎖上了。
</br>
</br>邢玉氣結,回頭看吳放。 吳放向內側臥,也不知到底睡著沒有。 邢玉在一旁坐下,手足無措。 夜深露重,陣陣涼意逐步侵入。 邢玉輕向冰涼的手腳呵氣,估摸著吳放應該已經(jīng)睡得沉了,便悄聲移步至于床邊,小心在床沿躺下,拉過薄被一角蓋上。
</br>
</br>吳放其實一直未曾入睡。 邢玉的一舉一動,他都聽在耳里。 日前金國公再次宣召吳放,語氣嚴厲的指責吳放冷落妻子的行為,心急之態(tài)不似作偽。 顯然金國公已疑心盡去,不再掛懷外間流言,所以開始擔憂起兒子兒媳的夫妻關系。 如此一來,吳放也不便再作冷淡和邢玉分房而居。
</br>
</br>吳放素知邢玉一派天真,所以暫時并沒有和她行夫妻之實的打算。 留宿不過是做給他人看的,同時也讓邢玉有時間適應兩個人的生活。 故他雖暗覺邢玉的舉動好笑,卻沒有說破。
</br>
</br>不久,邢玉呼吸漸緩,顯然已經(jīng)睡著。 吳放也閉上眼,漸漸入睡。 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聽見身邊“咚”的響了一聲。 吳放一向眠淺。 不覺驚醒,正好看見邢玉狼狽地臉朝下趴在地上。
</br>
</br>很顯然,邢玉為了和他保持距離,所以盡量的靠近床沿。 睡著以后她早忘了自己是躺在床邊上,于是翻身時慘劇發(fā)生了——她滾下了床。
</br>
</br>被吳放看到自己出丑,邢玉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不料吳放并沒有取笑她,而是起x下床。 將她橫抱起來放在床的內側。 這是兩人第一次如此接近。 邢玉的手貼在吳放胸膛,觸摸他胸腔里的跳動。 頓覺臉頰發(fā)燙。 她有些無措,不知道后面將要發(fā)生什么。
</br>
</br>吳放卻示意邢玉躺好,替她蓋好被,在她身邊躺下。 一躺下,吳放便閉上眼睛,沒有任何后續(xù)動作,讓邢玉覺得頗為可疑。
</br>
</br>吳放本已閉目。 忽覺面上輕風拂過,睜眼一看,卻是邢玉湊在眼前。 她眸子里憂色閃動,小心而鄭重的發(fā)問:“我說,你不是……有什么問題吧?”
</br>
</br>————
</br>
</br>秋高氣爽,正是適合行路的天氣。
</br>
</br>一路上碩果滿枝,稻麥飄香,讓人地心情不由自主的輕松起來。 使得這次肅州之行頗為愉快。 道旁有梨園延綿數(shù)里,果實累累,一片金黃成蔭,壓得整樹低垂,似是不堪重負。 隨行心腹大將雷翼命人購得數(shù)筐,擇出一籃色澤光鮮地奉與吳放。 向跟在他們身后的馬車使個眼色。
</br>
</br>吳放眉頭微皺,顯得頗不情愿,最終卻還是接過籃子,放慢行進速度等著馬車。
</br>
</br>車夫十分會看眼色,待馬車駛近吳放便放慢了車速。 吳放與馬車并行,剛想將那籃黃梨送進車內,不巧馬車被路中一粒石子所絆,猛晃一下。 車內一聲悶響,流蘇的驚呼緊接著響起:“夫人,沒事吧?”
</br>
</br>“沒事沒事。 我沒摔著。 ”邢玉的聲音傳出車外。
</br>
</br>此次出行。 邢玉身邊只有流蘇和兩個仆婦照顧。 那兩名仆婦另坐一輛小車,只有流蘇和邢玉共乘。 兩人正好竊竊私語。 流蘇悄聲道:“夫人昨晚是不是沒睡好,所以今天老打磕睡?”
</br>
</br>邢玉干笑兩聲。
</br>
</br>“昨晚……”流蘇猶豫著該不該問。 昨天半夜吳放拍門,讓人將反鎖的房門打開。 開門后他即離去。 下人們都議論紛紛,里面究竟夫人做了什么事,居然讓向來不挑剔的世子無法忍受,甚至不愿再多留一刻?
</br>
</br>吳放適時輕咳,里面有人倒吸冷氣。 接著車簾掀開,邢玉帶著驚駭?shù)谋砬槌霈F(xiàn):“你不要突然出來嚇人好不好?”
</br>
</br>吳放一言不發(fā)地把籃子遞進去。
</br>
</br>邢玉接了,才怯生生的問:“昨晚……你是不是生氣了?”
</br>
</br>昨晚邢玉問出那句話后,吳放就一聲不響的起身拍門。 拍得數(shù)聲,守夜的人便被驚動,給他開了門。 吳放一句話沒解釋便走了,****未歸。 一行人一大清早便出發(fā)去肅州,邢玉一直沒找到機會和他說話。
</br>
</br>“沒有。 ”吳放簡短作答。
</br>
</br>邢玉結結巴巴道:“我,我不是故意要傷害你做為男人的尊嚴……”
</br>
</br>“閉嘴。 ”吳放吐出兩個字,縱馬奔到前列去了。
</br>
</br>邢玉漲紅了臉,唰一下拉上了簾子。 車內流蘇兩眼放光,顯然對昨晚的事抱有高度興趣。 邢玉面紅耳赤,雙手擋在臉前:“別問,什么都別問。 ”
</br>
</br>一行人于傍晚時下塌驛館。 吳放照例獨住一房。 流蘇將吳放送來的梨蒸了,讓邢玉給吳放送去作為還禮。 邢玉勉為其難的拿著托盤,在流蘇陪同下來到吳放房門前。 她地手在門上舉了又舉,始終敲不下去。 她回看流蘇,流蘇以眼神鼓勵。 邢玉躊躕了一會兒,終于深吸一口氣,抬手敲門。
</br>
</br>吳放應聲后,邢玉推門進去。 吳放手不釋卷,此時仍在看書,見是邢玉,只是微微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br>
</br>“你送的梨味道很好。 ”邢玉道。
</br>
</br>吳放漫不經(jīng)心的嗯了一聲。
</br>
</br>“流蘇蒸了梨,我拿些來給你。 ”邢玉把托盤放到桌上。
</br>
</br>“多謝。 ”
</br>
</br>見吳放反應冷淡,邢玉忍不住問:“你是不是很討厭我?”
</br>
</br>“嗯?”吳放一怔。
</br>
</br>“自從我來安西,你就一直這樣。 如果討厭我,你不妨明說。 ”邢玉頓了頓后低聲道,“打擾你了,抱歉。 ”
</br>
</br>她轉身。 身后吳放的聲音響起:“前陣子你經(jīng)常出去,是和子深在一起吧?”
</br>
</br>邢玉一震,有些膽怯的回頭道:“你……你怎么知道?”
</br>
</br>“我自有消息來源。 ”吳放面無表情的拋書,“你若是對子深有意,我自會安排。 ”
</br>
</br>“什么安排?”
</br>
</br>吳放起身,與她擦肩而過:“你我和離。 在那之后,你可以改適子深。 ”
</br>
</br>邢玉呆住:“為何如此?”
</br>
</br>“我縱非君子,也不習慣強人所難。 如果你真喜歡子深,這樣安排對你對我都好。 ”
</br>
</br>“等一等。 ”見吳放要走,邢玉趨前一步,急牽他衣袖。 原來她一直低估了他。 她遲疑著問:“你納新人是因為這個嗎?”
</br>
</br>吳放站住不答。
</br>
</br>邢玉鼓足勇氣,素手輕移,小心地握住他手。 她說得很慢,似在斟酌語句:“我承認我做得不夠好,可是我在學,學著怎樣為**,為人母。 你可不可以對我多點信心?”
</br>
</br>吳放語調微起波瀾:“如果想離開,就趁現(xiàn)在。 你若留下,這輩子都只能是我的人。 我不會給任何人第二次機會。 ”
</br>
</br>她微微一笑,輕柔而堅決:“我是你的妻子。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