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卷第四章 邢玉 (3)
第二卷第四章 邢玉 (3)
</br>
</br>“肅州是安西五州里的西南一州,倒不是馬匪活動頻繁的地方……”流蘇一邊給邢玉梳頭一邊將肅州情況說與邢玉,轉(zhuǎn)念一想,又道:“不過馬匪在安西為亂已久,論理也該有人去管管。 ”
</br>
</br>“什么馬匪這么厲害,連西川軍也奈何不得?”邢玉問。
</br>
</br>“夫人有所不知。 若是真刀真槍的打硬仗,那些歹人又豈是西川軍的對手?可那些賊子平日燒殺搶掠,一見安西的軍隊就跑得比誰都快,泥鰍也沒他們滑溜,沒處打去。 ”
</br>
</br>邢玉捂著嘴笑:“這些馬匪倒也靈光。 ”
</br>
</br>這時有侍女進來稟告:“葉娘子來了。 ”
</br>
</br>得到邢玉首肯,吳放很快將新納的如夫人葉氏帶回了世子府。 依禮,新夫人葉氏應于次日拜見邢玉。
</br>
</br>邢玉和流蘇對視一眼,流蘇對通報的侍女道:“告訴葉娘子,夫人尚在梳洗,請她稍候片刻。 ”
</br>
</br>那名侍女答應著出去了。 邢玉卻跟在侍女身后,好奇的將頭探到簾外,想一睹葉氏風采。 流蘇把邢玉拽了回來:“夫人頭還沒梳好,怎么能見人?”
</br>
</br>邢玉吐吐舌頭,坐回鏡前。
</br>
</br>流蘇微一沉吟,把梳了一半的髻拆了,另起一髻。 邢玉奇道:“流蘇,你這是做什么?”
</br>
</br>“奴婢覺得今天這髻梳得老氣了,和夫人不配。 ”流蘇回答得極是干脆流利。
</br>
</br>“差不多就行了,人家還在外面等著呢。 ”邢玉說著就想起身。
</br>
</br>流蘇把她按回去:“奴婢就是要她等。 煞煞她的銳氣。 ”說著,流蘇俯身,低聲對邢玉道:“夫人今天一定得給她一個下馬威,免得以后她騎到夫人頭上來。 ”
</br>
</br>“這種事我可不會。 ”邢玉吃吃地笑。
</br>
</br>“怎么不會?夫人那天不也把張娘子給唬住了?夫人怎么對張娘子,今天照做就是了。 ”流蘇對邢玉耳提面命。
</br>
</br>“那你回來還罵我,”邢玉撇嘴,“說我不該得罪張娘子。 ”
</br>
</br>“不一樣。 張娘子在府里根基深厚,她怎么能比?”
</br>
</br>待流蘇替邢玉打扮停當。 葉氏已差不多等了一個時辰。 見邢玉出來,葉氏起身向邢玉行拜見之禮:“妾葉氏拜見夫人。 ”
</br>
</br>“葉娘子不必多禮。 ”邢玉溫言道。
</br>
</br>賓主入座,邢玉仔細打量葉秋。 葉氏五官周正,眉清目秀,算不上極出眾的美人,然一雙眸子清亮平和,自有含情之態(tài)。 頓時增了顏色。 雖久候邢玉不至,卻不見她有憤懣之色,邢玉好感頓生:“娘子怎么稱呼?”
</br>
</br>葉氏微微一怔,隨即答:“妾單名一個秋字。 ”
</br>
</br>“我叫邢玉。 ”邢玉笑吟吟道。
</br>
</br>站在邢玉身后的流蘇忍不住輕拍邢玉,提醒她別太忘形。 邢玉卻不明所以:“流蘇,你拍我做什么?”
</br>
</br>流蘇尷尬,便道:“夫人鬢角亂了。 ”
</br>
</br>她站到邢玉身前,作出為邢玉理飾鬢發(fā)的樣子。 湊在邢玉耳邊小聲道:“忘了之前怎么說的,下馬威!”
</br>
</br>邢玉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引得室內(nèi)所有人側(cè)目,自然也包括葉秋。 流蘇大窘,紅著臉退到一邊。
</br>
</br>邢玉轉(zhuǎn)向葉秋,為難的張口。 又閉上,最后問:“葉娘子也要去肅州么?”
</br>
</br>流蘇聽她吭哧半天竟冒出這么一句,恨不得撲過去掐邢玉脖子,又礙于葉秋在場,只得繼續(xù)作肅穆狀。
</br>
</br>葉秋答:“世子并未如此吩咐。 ”
</br>
</br>“是嗎?我本來還指望路上有娘子作伴呢。 ”吳放納妾之事,邢玉并不是全無感覺,但葉秋溫柔有禮,讓邢玉很難對她抱有敵意。 流蘇卻在旁暗自感嘆,這夫人心地也太純良了,典型地被人賣了還幫人數(shù)錢。
</br>
</br>葉秋安靜道:“國公說了。 世子去肅州是公干。 不宜多帶家眷。 所以除夫人外,其他女眷皆不得隨行。 ”
</br>
</br>邢玉愕然。 瞪圓了眼睛沒有說話。
</br>
</br>葉秋見邢玉神色有異,略微不解,卻也不便多問,又說了一會話便起身告辭。
</br>
</br>送走葉秋,邢玉急不可耐的向流蘇道:“流流流蘇,真地只有我一個人跟他去肅州?”
</br>
</br>“夫人還有臉說,”流蘇借機數(shù)落,“國公這么安排,就是想讓夫人和世子有機會獨處。 可夫人倒好,如此良機竟然要拱手讓人。 好在這葉娘子尚知輕重,不然……”
</br>
</br>“獨獨獨獨處……”邢玉語無倫次,欲哭無淚。
</br>
</br>“聽說國公已經(jīng)跟世子說了狠話,要一年內(nèi)讓他抱上孫子。 ”
</br>
</br>邢玉大叫一聲撲到床上,如此說來,到了肅州后吳放豈不是要日日和她相對?
</br>
</br>吳放的行動比邢玉預料的還早一步,晚膳后他并未如平時一樣去書房,而是陪邢玉回房。 將邢玉送到后,他也不急于離去,而是吩咐侍女取來他日常看的幾冊書。
</br>
</br>邢玉本已約好和流蘇等幾個女侍呼盧作耍,可吳放在這,侍女們不敢放肆。 邢玉只好讓人抱來吳倩,帶她在屋里走動。 吳倩剛蹣跚學步,走不了兩步便困倦起來。 邢玉只得讓王氏帶她去睡了。
</br>
</br>她往香爐添過香,百無聊賴的翻了幾頁書,又在棋盤上擺了兩回棋譜,見吳放還沒有要走的意思,終于忍不住咳兩聲,成功的引起了吳放注意:“不舒服?”
</br>
</br>邢玉順勢道:“我略感不適,想早點休息。 ”
</br>
</br>她這明顯是送客之意。 孰料吳放微一沉吟,說了聲“也對”,示意侍女伺候他沐浴更衣。
</br>
</br>邢玉怔了一下,忽地醒悟過來:“你你你,你不是想在我這里留宿吧?”
</br>
</br>“你有意見?”
</br>
</br>“你之前一直都宿在別處……”邢玉不由慌神,心里不住的埋怨吳放,自己做好心理準備時他不來,沒準備時他反倒來了。
</br>
</br>“你我夫妻總是分房而居,別人看了也會笑話。 ”吳放不為所動。
</br>
</br>邢玉無法,最后悻悻道:“鳩占雀巢。 ”
</br>
</br>吳放哧的笑了,說:“這本就是我的臥房。 原來你之前想我來過夜都是空口白話。 ”
</br>
</br>邢玉坐立不安的在流蘇擺弄下更衣。 吳放沐浴完畢出來,見流蘇正想上前伺候邢玉晚妝,卻被她不耐的揮手斥退。 她長發(fā)披散,素面朝天,著一件月白單衣,亭亭立于鏡前目視吳放,堅決道:“我不跟你睡一張床。 ”
</br>
</br>就算是夫妻,也不能召之則來,揮之則去。 否則長此以往,她尊嚴何在?
</br>
</br>吳放抬手:“請便。 ”說罷他自行在室內(nèi)唯一的一張床上躺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