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 此滅最為樂
梁卓和梁頡都覺得梁崇初完全不必將梁京白看在眼里,梁京白不可能會是梁崇初的對手。</br> 現(xiàn)在梁卓和梁頡一起回來霖江,就是來旁觀梁京白怎么像跳梁小丑一樣蹦跶著自取其辱。</br> 他們也一致認為梁京白是白眼狼,那些年梁崇初對梁京白也算不錯了,梁晉東死后,梁崇初還重用梁京白,將霖江這邊的對接全部交由梁京白,一點沒虧待梁京白。</br> 梁京白倒好,恩將仇報。</br> “你們大哥讓你們回來的?”梁沅西猜測。</br> 梁卓和梁頡否認,表示是他們自己要回來的,沒有提前告訴梁沅西,是想給梁沅西一個驚喜。</br> 說著兩個人這才像剛發(fā)現(xiàn)梁京白的存在一樣:“這不是六弟?”</br> 他們走上前,分別站在梁京白的一左一右,很隨意地分別搭上梁京白的兩邊肩膀,似乎跟梁京白感情很好。</br> 同時他們的嘴里繼續(xù)回答剛剛梁沅西的問題:“這不是聽說現(xiàn)在六弟很有本事,我們尋思著回來看一看,都是自家兄弟,六弟能不能提拔提拔我們這兩個哥哥。”</br> 梁京白推開,使得梁卓和梁頡的手從他的肩膀滑落,態(tài)度是客氣的:“四哥、五哥說笑了,你們哪里還需要我提拔?”</br> 梁頡重新拉回梁京白,力氣很大:“怎么不需要?今時不同往日,你都是能和三叔公叫板的人了,可不比我們厲害多了?你可不能小氣,快帶帶我們。”</br> 梁京白無視他們,跟梁沅西告辭:“麻煩姑姑轉告大哥,以后有話就手機里講,不用特地請我過來這一趟。”</br> “京白你別誤會,我和你大哥是很誠意跟你談的。”梁沅西解釋,旋即轉頭讓梁卓和梁頡放開梁京白。</br> 梁頡很無辜:“怎么了姑姑?我和四哥只是太久沒見老六了想和他親近親近。”</br> 梁卓和梁頡一唱一和:“是啊,老六你別著急走,二姐和三姐去請小七了,今天我們幾個兄弟姐妹就聚在一塊,再跟大哥打視頻電話,給大哥一個驚喜。”</br> 梁京白在聽到“去請小七”這四個字,心頭頓了頓。</br> -</br> 黃清若人在梁滿倉的工作室里。</br> 兩個單家的保鏢在工作室的門口攔住了面生的人,雙方起了爭執(zhí)。</br> 其中一個保鏢進來通知,說兩個自稱是她姐姐的女人要進來。</br> 黃清若并沒有想起誰會自稱是她姐姐的,出于好奇心走出去,很意外地看到了梁詠翎和梁騁。</br> 也就是她在梁家應該稱之為“二姐”和“三姐”的人。</br> 梁騁陰陽怪氣:“小七你嫁入單家之后不得了,連兩個姐姐來找你,都有好幾條狗攔在門口。”</br> 黃清若接茬:“是的,單家的門檻是很高,不是隨便什么人想進就能進的。”</br> 梁騁這是第一次見識到黃清若真正的面目,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從前那個唯唯諾諾的軟骨頭給懟了,震驚地看著黃清若,氣得一時間嘴皮子都不利索了。</br> 梁詠翎早聽梁崇初說過黃清若現(xiàn)在是個什么樣,她出發(fā)來霖江之前,梁崇初也一再告誡過她,別小看黃清若。</br> 所以眼下梁詠翎故意先按兵不動的,由梁騁打頭陣,她不動聲色地瞧進眼里,適時地選擇現(xiàn)在出聲:“老三你注意點你的態(tài)度,大家都不是以前的小孩子了,你也已經是倆孩子的媽了,別打打鬧鬧。”</br> 轉頭,梁詠翎望向黃清若:“小七,你不打算讓你的保鏢先撤開,讓我和你三姐進去和你聊?幾年沒見,你這樣的態(tài)度,即便是面對兩個陌生人,也不應該。”</br> 黃清若還從沒有撕破臉面和梁晉東的幾個子女對話。</br> 她也以為自己很難有機會可以再見到梁晉東的子女們了。</br> 看看即便是梁崇初,也只是通過電話和她聯(lián)系過幾次,并未親自和她碰面。</br> 今天梁詠翎和梁騁竟然天降她的眼前,黃清若只覺得自己剛剛和梁騁講話的方式,她感到非常地痛快。</br> 并且黃清若堅定地要讓自己繼續(xù)痛快下去:“嗯,沒打算讓他們撤開。”</br> 梁騁忍不住又發(fā)火:“你這什么態(tài)度?!”</br> 梁詠翎倒看起來情緒穩(wěn)定:“行,你要這樣,那我和你三姐就站在這里跟你敘舊。”</br> “我們有什么舊可以續(xù)?”黃清若一副讓對話沒法繼續(xù)下去的態(tài)度,“是要用什么罪名,把我也送進監(jiān)獄?”</br> 梁詠翎客觀地說:“你媽要是沒做那些事,我們就算是故意針對她,也送不進去。就算我們不送,以后她也會因為其他事進去。法律就是法律。”</br> 黃清若發(fā)現(xiàn)還是要直說,否則永遠在繞彎子,講不到點子上。她才沒空跟她們掰扯陳芝麻爛谷子的破事,她道出自己剛剛的言外之意:“你們到底來干什么的?”</br> “還能干什么?”梁詠翎笑,“都是自家姐妹,我和你三姐好不容易回來霖江一趟,難道還能不找你回家團聚?”</br> 黃清若感到很無聊。梁崇初也是的,難道愚蠢地認為,讓梁詠翎和梁騁虛偽地來霖江跟她談,會起到什么作用?</br> 無聊歸無聊,但黃清若并未馬上拒絕,她在考慮要不要看一看她們倆具體能干出些什么事來拉攏她。</br> 看著曾經欺負她的人,現(xiàn)在主動要跟她和好,算得上一種樂趣。</br> 梁詠翎還在說:“你四哥、五哥也回來了,現(xiàn)在估計在請老六,我們兄弟姐妹幾個,除了大哥,就都齊了。太難得了。”</br> 黃清若一聽,原來如此興師動眾,幾乎全回來了?</br> 她更有興趣瞧一瞧,他們想對她和梁京白做什么。</br> 單明典留給黃清若的保鏢,黃清若全部帶上了。</br> 跟在梁詠翎和梁騁的車子后面抵達半山別墅的時候,黃清若看到了丹拓,坐在梁京白那輛白色的車子里,看起來是給梁京白當司機。</br> 也只有丹拓。</br> 對比她,梁京白顯得非常輕車簡行,似乎一點也不擔心三叔公或者梁崇初的人對他下暗手。</br> 黃清若也只帶了兩個進去,其余地留在外面。</br> 其實下暗手,應該只會是下下策,至少目前為止,三叔公和梁崇初肯定是不會亂來的。</br> 亂來也無所謂,黃清若無懼無畏。</br> 梁詠翎和梁騁走在前面,打量著半山別墅現(xiàn)在的模樣,說都沒怎么變。</br> 不過沒有瞧見梁京白和梁卓、梁頡。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