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亦無所去
她也沒想到會這樣。</br> 所以一出口黃清若就后悔了。</br> 不出聲她還能維持住自己的體面。</br> 黃清若一退再退,被迫連開口勸阻都放棄了,隨便他想折磨她到什么時候吧,反正吃苦頭的也不是她一個人。</br> 他剛剛杵得她有多厲害,她感受得一清二楚。她不信光靠這樣親她,他就能解決。</br> 他剛剛自己也親口承認(rèn)了,他現(xiàn)在想做。</br> 現(xiàn)在不過是在等,等他先忍不住。至少目前為止他還沒有在她應(yīng)激反應(yīng)發(fā)作的時候強(qiáng)要過她,黃清若跟他比忍耐力。</br> 她的體面則差點(diǎn)因為梁京白緊接著的一句話給崩了——</br> “小七,你比以前又敏感很多。”他的語氣倒是十分地平淡,平淡地陳述某個日常的事實一般。</br> 也就只他了,也只他能把一件極其曖昧的事情講得不帶半絲狎昵。</br> “……”哪里用得著他說?黃清若自己早就發(fā)現(xiàn)了。</br>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br> 或許太久沒碰男人了?可曾經(jīng)那么多年她沒有過男人,也沒有這樣過,眼下不過一年罷了。煩躁煩躁煩躁!</br> 努力黏貼起體面,黃清若盡最大努力穩(wěn)著喉嚨,重新開了口:“我的丈夫年富力強(qiáng),也會很多新鮮的花樣,他比我更了解我的身體,開發(fā)得我也對我自己的身體有了新的認(rèn)識。”</br> 梁京白低啞的嗓音充滿了隱忍的危險:“小七,你又犯蠢了。我說過你這樣只會適得其反。”</br> 那就適得其反。黃清若清泠泠地說:“我沒辦法講違心的話。梁京白,現(xiàn)在就算是一頭豬在碰我,我也會敏感成這樣的。”</br> 梁京白承認(rèn)他被她的話火上澆油了。</br> 他勸她別再犯蠢,何嘗不是為了讓他自己能好受些?</br> 偏偏她非要繼續(xù)往他的心口扎刀,怎么讓他不痛快她怎么來。</br> 那就都不痛快。</br> ——黃清若原以為他只是親一會兒那個梵文紋身。</br> 這確實也是從前他的最大極限了。</br> 尤記得彼時他在梵文聞紋身上面落下唇的時候,她非常地驚訝。畢竟位置太特殊了,太親密了,親密得她都差點(diǎn)沒法接受。</br> 這在當(dāng)時也已經(jīng)足夠令她崩潰了。</br> 今次她也以為忍一忍就過去了,就像他親她剖腹產(chǎn)的疤親了那么那么地久,她都忍耐過去了。m.</br> 怎料梁京白真正的目的不在梵文紋身,他在梵文紋身上面停留的時間其實很短,冷不丁地便移到梵文紋身上面的地方去。</br> 黃清若整個人剎那間弓起了腰:“梁京白你——”</br> 她出了聲,雖然遠(yuǎn)不及外面四面八方飄過來的動靜,也遠(yuǎn)不及此前她的演技,但真實度上遙遙領(lǐng)先。</br> 恰恰驗證了梁京白先前的話。</br> 黃清若徹底崩潰了。</br> 她也覺得自己快要死了。否則她為什么會突然看到一道白光?</br> 她好像又短暫地斷片了幾秒鐘,和她應(yīng)激反應(yīng)發(fā)作時的斷片是不一樣的。</br> 后者是痛苦。而現(xiàn)在的她……她覺得斷片的幾秒鐘里,她可能去了西方極樂世界。</br> 被梁京白這個神佛帶去了西方極樂世界。</br> 說是魂飛魄散也不為過。</br> 而好一會兒之后,魂魄重新歸位,黃清若發(fā)現(xiàn)梁京白已經(jīng)伏回來她的耳邊。</br> 她的眼角掛著眼淚,是剛剛流出的生理性的眼淚。</br> 現(xiàn)在梁京白啃噬在她耳廓處的唇齒充滿著憐惜的意味。</br> 啃噬是閻羅的利齒。</br> 憐惜是神佛的慈悲。</br> 也只有梁京白能將二者毫不違和地融合為一體。</br> 黃清若軟成了水,失去了氣力,不僅什么也反抗不了,反倒還生出對他的渴求。</br> 渴求他進(jìn)一步的親近。</br> 內(nèi)心深處清醒的黃清若為這樣的自己感到悲哀,悲哀化作更多的眼淚,悄無聲息地淌出她的眼角。</br> 梁京白發(fā)現(xiàn)了。</br> 但他沒有饒過她。</br> 他揩了揩,幽暗深沉的眸子鎖定著她,低低的嗓音諳一絲久違又難得的輕哄的意味:“小七,該你幫我了。”</br> 黃清若明白了,從頭到尾就沒想和她那樣來,她的要用應(yīng)激反應(yīng)勸退他的算盤打一開始就落空了。</br> 他太了解她的身體,所以全部避開了會引發(fā)她應(yīng)激反應(yīng)的方式。</br> 而現(xiàn)在他要求她的做,不過是回歸最早他自以為能羞辱到他的那種方式。</br> 黃清若覺得自己的心冷了兩分。</br> 她面無表情地想往下縮,遂他的愿。</br> 梁京白這個時候則掐著她的腰給她翻了個面。</br> 黃清若的臉埋進(jìn)枕頭里。她想錯了?他其實還是要強(qiáng)行來……?</br> ——不,好像并不是。</br> 她看不見梁京白在干什么。她只能聽到窸窸窣窣的一點(diǎn)點(diǎn)動靜。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