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謊言成真
,重生之怨偶 !
許留與羅氏雙雙色變:“三千兩銀子!”
羅氏駭然道:“三千兩銀子都能在府城買個極好的鋪面了!”
許留皺眉道:“這門路若是可靠,也不是不可能的,若是真的肥缺,總能翻倍賺回來,就怕人家看你一個婦人家,恐怕是哄你的錢。”
寶如拍手道:“人家還看我是一個婦人家,無人擔保,不肯替我引薦呢!說這門路隱秘,若是被外人知道了卻是要抄家滅族的!要我們必要來個尊長出來才信得過,找他的人流水價也似的,可嘆我一個婦人家人家不太搭理,我還找了個放印子錢的,三千兩銀子,一分利,只是也是看我是個婦人家,不肯與我畫押,要我家必須得出來個能做主的男子,我正愁呢,幸而如今爹來了,這倒好,做主畫個押寫個借據,便能拿回三千兩銀子來替相公活動了,其實我的意思是橫豎也是要活動,不若一步到位,若是家里的地契帶在身上,便可抵押,借上六千兩銀子,這般相公應當很快就能回京城,也好過我們一家子在京城苦熬。”
許留與羅氏面面相覷,這次他們是打著投靠兒子享福的主意來,的確地契房契都放在身上,將武進那邊的田地盡皆租了出去與人耕種,但是讓他們將到手的肉又割出去,他們怎么可能舍得,他們原以為兒子媳婦在京城肯定過著極為尊貴的生活,沒想到卻是如此拮據,過得還不如他們在武進縣,至少有房有地,又有雇工使喚,進出人人都叫一聲“老太公”、“老孺人”,三不五時又有人來送禮,雖然他們不敢收太大數額的禮,卻仍是過得十分滋潤富貴。
寶如卻只是一個勁的催促許留,竟像是完全將許留當成了主心骨,一心一意依靠過來,許留輕咳了兩聲道:“媳婦一心為二郎打算也是好的,只是這不是小銀子,若是被人騙了又或是得的缺不賺錢,那幾千兩銀子就要打了水漂。又你還年輕不曉事,不知道那印子錢的可怕,利滾利的家破人亡的都有的!你這樣的年輕媳婦子更是沾不得,是要被人賣掉抵債的!所以還是不要輕舉妄動,慢慢打聽才好。”
寶如哦了一聲,臉上做出了十分懊喪的神色來,許留只好勸道:“知道你們年輕夫妻,一時分開難免有些難過,更何況你又身懷有孕,只是這也是不得已的事,你且好好安心養(yǎng)著,我們再替你好好打聽下。”
寶如嗯了兩聲,臉上卻顯出了不服的神色,勉強吃完飯便扭身往屋里走去,不再理睬他們。羅氏有些不滿道:“這媳婦如今脾氣是越發(fā)大了,一點規(guī)矩都沒有!”
許留道:“罷了,媳婦有孕在身呢,你和她生什么閑氣,再說了,她這是不高興我們拿不出錢來呢,也是一心為著二郎了。”
羅氏冷哼了一聲道:“看她嬌貴得!明明就是舍不得二郎呢,我們也不知攢了多久,才買了房子鋪子和田地,只要放在那里,日日都有出息,那是下半生都要靠那些了,如何聽她幾句話便要將錢都扔進去打水漂?知道那是不是個騙子?”
許留輕嘆道:“媳婦到底年紀輕,沒經過事,*辣地忽然和丈夫分開,心里著急是有的,難免見到點消息便信以為真,再說也不一定是假的,只是這銀子著實太過高了些,若是少一些倒是不妨賣掉房子田地給二郎謀個肥缺。”
羅氏道:“我看當官也未必那樣撈,其實媳婦說得對,倒不如回武進那里去開著香鋪,那才是日進千金……”忽然想起一事:“如今那香鋪是唐家把著,如何不讓唐家出這個錢給兒子某缺?媳婦莫不是想騙我們出錢?”
許留搖頭道:“二媳婦平日里都是呆呆的,甚么東西都寫在臉上了,哪里有這個心眼,你得了誥命,那唐家卻什么都沒有,唐家哪有不生氣的,如何會拿出錢來給二郎謀缺?唐家那兩老可都精明著呢。”
羅氏臉上有了一絲得意之色:“這敕封當然是封生母了,他們倒想呢。”一邊又道:“不若我們還是讓媳婦與唐家說說,試試看讓唐家出這筆銀子倒不錯。”
許留嘆氣道:“媳婦一心為二郎打算,只怕早就開口過了,你看著屋里到處空蕩蕩的,也沒幾樣值錢物事,想必京里生活果真拮據,再過一段時間媳婦肚子大起來,只怕開銷越發(fā)大了……還有天冷了,又要燒炭,又是一筆大開支。”
羅氏十分心驚肉跳道:“那怎么辦?這里花銷也太貴了,我們那點錢不夠用多久啊?”
許留道:“且再看幾日。”
一邊廂銀娘卻悄悄問寶如:“娘子果真去看了大夫有孕了?”
寶如搖頭道:“我順口胡謅的,省得他們又要啰嗦,若是知道相公是因為我被貶的,還不罵上天,早點弄個擋箭牌才好,反正過不多時我也就去蜀地了,到時候那么遠,他們也不會跟過去,我有沒有真的有孕,他們那里查去。”
銀娘怔了怔,過了一會兒道:“可是娘子,你的葵水一直未來,雖然說是因為給大姐兒喂奶來得遲,可這也太遲了吧?不會是真的又有孕了吧?”
寶如一呆,她自生產后一直遲遲未恢復行經,也曾看過婦科大夫,大夫說一則是因為她喂奶會導致經水延遲,二則是她年紀太小,生產多少有些影響,月事不準也是有的,開了些調經補養(yǎng)的藥,只說不吃也無妨。因為要喂奶,她也不肯吃那些補養(yǎng)的藥,是藥三分毒,她怕從奶水里頭過給淼淼,因此一直不太在意的拖著。
她十分躊躇道:“不會吧……我一點反應都沒有啊。”
小荷在一旁聽得插嘴道:“可是娘子,大姐兒那一胎,你也沒有反應啊,而且你這些日子飯量好大,比從前翻了一倍,也愛睡覺。”
寶如呆了一會兒,有些遲疑道:“不會……吧?沒有月事,也能懷孕?”
銀娘低聲道:“聽聞喂奶時雖然無經水,卻仍是會懷孕的,不若明日娘子再找個大夫來看看才好,不然萬一貿然上路,有個閃失可不得了。”
寶如細想了下道:“不會有的,不必浪費那個錢了,再說萬一被公婆知道了,又要羅唣。”她心里想著與許寧也就幾次,哪里就這樣巧,實在不信。銀娘卻道:“明日我?guī)闱那膬撼鋈メt(yī)館看看,就算沒懷孕,開個方子調理調理也好,淼淼快一歲了,也該斷奶了。”
幾人商量著睡下了,第二日一大早寶如醒起來便又聽到外頭婆婆尖利地叫罵聲,她側耳傾聽,原來是在和門口水車賣水的伙計對口,想是嫌人家水賣得貴了,一直在喋喋不休,那伙計不耐煩道:“你買不買不買就算,我這水干凈又清涼,是玉泉水,和別家的井水濁水可不同。”婆婆叫道:“這一木桶便要十個錢,你這是搶呢!我自己自己拉去!”那伙計嗤笑她:“你只管去拉,只怕你那幾桶水省的錢,都抵不過城門稅呢。”
羅氏啞然,只聽到銀娘笑道:“我們娘子只喝你家的水,還是老樣子的,老人家不太習慣,請多多包涵。”那伙計一邊嘀嘀咕咕一邊道:“也不知哪里來的窮措大,這一點點錢也要掐得死緊,這般看的緊錢怎不去住西城呢,那邊窮人多,井水打一次水三個錢,何必來這邊住?”
羅氏聽到他奚落,又要發(fā)作,許留已是出門去喝住回來,寶如卻聽到許留問那銀娘:“看來西城那邊房租便宜些?”
銀娘道:“便宜是便宜,卻是住不得哩,相公多少是個官兒,我們娘子身上也有孺人敕封,跑去那一個院子四五家住著的地方,如何使得!再說娘子生得這般美,那邊整日里閑漢混混到處閑逛的,你們倒放心?”
許留啞然,銀娘也不管他,提了水進來做早飯,卻不多時又聽到羅氏在那里驚叫:“洗菜用那么多水做什么!”一會兒又罵段月容:“那衣服看著還干凈,洗它做甚么?浪費水!”
寶如在房內笑得肚子都疼,慢悠悠起了身梳洗過后,喂了淼淼,又逗弄了一會兒她,直到小荷進來叫她吃早飯,才走出去吃早飯,羅氏果然十分心疼道:“連水都要錢!還不如自己打一口井!”
寶如道:“打井要交稅哩。”
羅氏啞然……許留嘆道:“要不怎么說京里居大不易呢。”
寶如吃完便起了身,與銀娘出去,羅氏忙問:“去哪里逛?”
寶如道:“正要去醫(yī)館抓些安胎的藥,藥也貴得離譜,娘可要去?”
羅氏怕要自己出錢,慌忙道:“我就不去了,在家里收拾收拾。”
寶如忍著笑走了出去,找了家醫(yī)館專攻婦科的把了脈,那大夫把脈沉吟了一會兒道:“夫人這是喜脈了,脈象滑數有力,夫人也面色紅潤,中氣十足,氣血旺盛正宜養(yǎng)胎,胎兒應當康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