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王府邀宴
,重生之怨偶 !
寶如回到屋里的時候腦子里頭都還是一腦袋的漿糊,唯有銀娘歡天喜地,小心翼翼地服侍她回了屋子,才回屋便看到裴瑄帶著唐遠、唐定兩兄弟正在院子里,一杯茶水也無,只有許留、羅氏兩老坐在那兒問東問西,看到寶如回來才有些不滿道:“二郎不在,你門戶也須嚴謹些,便是二郎的護衛(wèi),也不能這般大咧咧地說來便來,他說是你讓他來拿帶去給二郎的東西?可清點好了?需得當(dāng)面清點才好,這一路若是遇到個山匪蟊賊的,只怕少了什么說不清楚。”
寶如心下暗笑,卻知道這兩老是幸好慳吝的,只是她這些天給許寧備下的東西,多是吃用的和一些常用藥品,而且為了不打眼,并不珍貴,總以實用耐用為主,也不廢話,只叫銀娘小荷將那好幾個大包袱拿出來,解開拿了單子一一與裴瑄對看,許留和羅氏慌忙睜大眼睛仔細看,只見一包做好的內(nèi)外衣褲鞋襪,一包各色紙張筆墨,一包如紫金跌打油、萬用養(yǎng)生丹、正露丸、青龍白藥粉、天王解熱散、六味地黃丸、藿香正氣水等各色家常備用藥品,再有一大包解開全是一包一包的種子花籽等,最后是滿滿一包袱吃食,熏肉香腸干菜腌蛋臘魚等物,居然一樣值錢的都沒有,不由有些失望道:“都收好吧,怎得捎這等平常東西?那邊難道沒有賣?何必千里迢迢從這邊帶過去。”
裴瑄收了那副風(fēng)流浪子的做派,一副謹言慎行的樣子,聞言道:“那青城山因落草為寇的人太多,商人不往那頭去,夫人準(zhǔn)備得十分周到,京里的藥材與筆墨紙硯,比那邊的又要好又要便宜。這菜種更合適了,我們相公正打算在縣衙后園辟個菜地讓衙役們每日種些菜,也好打打牙祭。”
許留一副牙疼的樣子,讓裴瑄收了東西,又問了幾句那邊的境況,裴瑄心里早知道二老是什么樣子的人,更何況如今青城縣也的確有點不堪,只將那縣衙如何破,人手如何少,地方如何窮大大渲染了一番,許留皺了眉頭久久不言,裴瑄才問道:“老太爺可有什么東西要我捎去給許大人的嗎?”
許留一哽,過了一會兒才道:“且與我捎幾句話去吧,就說……”他皺眉沉吟了一會兒道:“就說我和他娘都很掛念他,如今外放了也要好好精忠報國,早日做出業(yè)績調(diào)回京里,不必掛念家里,他媳婦懷孕了我們會好好照顧的。”
裴瑄眉毛一動,看了眼寶如,寶如道:“二郎前些天寫信來卻說那邊衙門破敗,身上又受傷了需要些銀錢買藥補養(yǎng)身子,讓我想法子給他湊些銀兩,我這邊手頭緊,又想著窮鄉(xiāng)僻壤的那邊恐怕買藥也不方便,就買了些藥給裴護衛(wèi)帶過去,卻不知爹娘如今手頭可寬裕,讓裴護衛(wèi)捎一些銀子過去也好。”
羅氏道:“我們哪里有錢!”許留連忙道:“如今地里還沒收租,手里暫時有些拮據(jù),不過既然二郎開了口,無論如何也要捎一些的。”一邊轉(zhuǎn)身往屋內(nèi)走去,過了半晌才拿了個包裹出來遞給裴瑄道:“這是一百錢,你拿去讓二郎好好調(diào)養(yǎng)身子,只是如今家里也艱難,都指望著他頂門立戶呢,望他好歹爭口氣立起來才好。”
裴瑄想到寶如專門讓他帶了一匣子的金珠子給相公花用,又有諸般物品□□齊備,這許老太公說得正言大氣的,其實對親生兒子如此摳門,臉皮抖了抖,實在不好意思笑,將那包裹放入懷中道:“都記住了,必能帶到的。”
羅氏十分心疼道:“路上可要小心,莫要讓山賊給剪了去……”
唐遠終于忍不住開口插嘴道:“裴大哥可是禁軍教頭,武藝高強得很,再說了,就一百錢也怕賊啊,連裴大哥一路的車船打尖的費用都不夠。”
羅氏臉一紅,看到唐遠小孩子一個,卻不好計較,只好轉(zhuǎn)過頭對寶如道:“你這族弟好不曉事,在別人家里打秋風(fēng)也好意思嫌主家窮哩。”
唐遠滿臉漲紅,正要發(fā)脾氣,裴瑄慌忙拉了他道:“我們先回去了,許夫人身上有孕哩我們莫要擾了她。”一邊一陣風(fēng)也似的帶走了唐遠兩兄弟,他原本是來蹭頓飯吃的,如今看情形不好,自然是早撤早好,只是許夫人有孕這卻是第一天聽到,許相公聽到只怕要高興壞了,正好船已定好,早日將貨帶回去,也好讓許相公高興高興。
寶如看裴瑄拿走了東西,心下又重新想了一番有沒有甚么遺漏的,才又施施然地回了屋內(nèi)去看淼淼不提。
一時小院門被叩響,銀娘去開了門,外頭立等一個青衣小童道:“李翰林夫人拜帖,我們家夫人邀請?zhí)迫嫒税嗽率障鄧沦p花,這是帖子,立等回復(fù)。”
銀娘慌忙道:“我家娘子身懷有孕,不便出行,已是吩咐了暫時不接帖子了,還請回復(fù)貴府,不能奉陪,敬請諒解。”一邊又拿眼去看羅氏,羅氏懵然不覺,只拿眼睛去看那帖子,卻又不識字,銀娘連忙咳嗽了聲,許留卻是想明白了這是要等打賞,連忙從袖子里掏了一文錢遞給那小童道:“有勞小哥跑一趟了,拿去買糖吃吧。”
那小童看了一眼那文錢,笑了下:“多謝老太公,只是我正換牙,吃不了糖哩。”一邊拿了帖子便轉(zhuǎn)身出門去。
銀娘跺腳道:“這是怎么了,這孩子還小,但是至少也要打賞個十文錢哩,一文錢別人還以為你罵他呢。這是相公的同年,還好打發(fā),若是貴人府上的管家,那總要五十文。”
羅氏驚呼道:“五十文!送個信而已!”
許留有些尷尬咳嗽了聲道:“下次再有帖子來,你進去讓二媳婦答復(fù)打賞去。”銀娘臉上有些不豫道:“娘子如今有孕哩,如何讓她勞神。”一邊又問:“太公太孺人,晚上想吃些甚么?我去買菜。”羅氏被她一生太孺人叫得心頭舒爽,連忙道:“吃些魚也罷了,最好再來個旋煎羊白腸、辣腳子,天氣熱得很,再來個水晶皂兒就好了。”銀娘便伸手便道:“這都好辦,只要五十文錢便能辦好。”一邊伸手向她要錢。
羅氏一愣道:“你找唐娘子拿去。”
銀娘道:“今兒大夫說讓唐娘子好生養(yǎng)養(yǎng)哩,所以方才娘子已是在外頭吃了東西,說身上懶怠動,已是進去睡覺了,我怎好進去打攪?只是這晚上的飯卻不能不做……太孺人該不會這五十文錢都拿不出吧……上次侯府的夫人遣了人來送禮,打發(fā)那來送禮的人賞錢都要五十文了,孺人如今身上有孕,哪里管事,正指望太孺人管家了,眼看著就要到中秋了,到時候走起禮來,光是打賞門房都要不少。”
羅氏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好不容易才從荷包里數(shù)出了四十文錢給她,又心疼道:“那辣腳子和水晶皂兒就別買了,我再看看。”銀娘一邊嘟囔道:“四十文錢剛剛好夠,卻是油鹽米都不太夠了。”羅氏連忙假裝聽不到,走出去和許留悄悄說話道:“這樣下去不成哩,這京里東西太貴了,吃得又差,這一點子?xùn)|西將來如何是好,如今二郎也不在,蜀地山長水遠的,不若我們先回武進再做打算。”
許留想了一會兒道:“媳婦現(xiàn)有孕在身,二郎是個心思重的,對這媳婦又看重得很,將來二郎若是知道我們來了京城又不照應(yīng)媳婦不太好,不若和媳婦商量下,叫媳婦把這里的東西收拾收拾,咱們找個客船搭著,也不怕顛簸,一同回武進的好。”
羅氏心里想著也對,晚間吃飯果然對寶如說了這話,寶如卻道:“這天氣這樣熱,一路回去上次我和淼淼一路暈船上來,回去定要暈船的,我如今渾身都不舒服,斷然是趕不了路的,再說了如今二郎不在,京里好不容易走通了些許門路,還有不少同年座師,過年過節(jié)都要走禮的,正要我好好養(yǎng)著這些門路,來日止不住那一日便要用上的,如何能就走了?萬萬不可的,爹娘想回去只管回去好了。”
許留一時有些抉擇不下,心想著走禮走禮,雖然要送出去,總該有人送回來吧?再說唐家難道真的一文錢都沒有給女兒的,便道:“這也罷了,那你如今有孕,不好操持家務(wù),不若你將二郎給你的家用給你娘拿著,讓你娘開支好了。”
寶如欣然道:“那最好不過。”一邊喚小荷道:“小荷,去把我梳妝臺上那個盒子拿過來,給娘拿去做日常花用。”一邊又道:“相公留下來的其實沒有多少,這些錢都是前兒我爹娘聽我說京里艱難給捎過來的,只是如今我實在懶怠管家,要煩勞娘操心了。”
一時小荷過了一會兒果然拿了一個沉甸甸的盒子過來,羅氏一入手便感覺到沉甸甸的,心里十分喜悅,打開一看居然是一盒子的雪花銀角子,林林總總加起來總有個三四十兩,又另外有一個提籃里頭散碎著幾串錢,平日里兩老見到銀子少,一時看到這許多白花花的碎銀角子,早就閃花了眼睛,許留一看也十分滿意笑道:“既然如此,這家且就要讓你娘管起來,若是不夠,我們自然會往里頭補貼些,總讓你好好養(yǎng)胎便是了。”
寶如含笑道:“理當(dāng)如此。”心里卻已笑破了肚皮。
才吃過飯,外頭又有人叩門,一個青衣仆役鞠躬遞貼道:“徽王府王妃八月十日舉辦賞桂宴,有請許探花夫人屆時登門一敘,立等回復(fù)。”
銀娘這次卻是不敢拒了,接了帖子進來給寶如,羅氏驚呼道:“王妃宴請!”許留輕咳了兩聲道:“貴人相邀,不可拒絕。”寶如接了帖子叫了那仆役進來回復(fù)道:“得王妃邀請不勝榮幸,若無意外必當(dāng)赴宴,只是我家老孺人也是前日到京,不知可否一同赴宴,還請轉(zhuǎn)告王妃娘娘。”
那仆人恭恭敬敬下頭重復(fù)了一遍寶如的答復(fù),又道:“小人定當(dāng)傳達,明日必有回復(fù)”,也不拿賞,直接辭別,態(tài)度十分謙恭,一時許留和羅氏都被震了一震,許留嘆道:“這才是大家仆役氣象,今天那一雙眼掉到錢眼里的小童才是給主家招禍哩!”一邊又絮絮叨叨教導(dǎo)了一番寶如那日要如何做,卻完全忘了適才他面對那仆役張口結(jié)舌不知如何應(yīng)付來。
寶如則如同風(fēng)吹過耳,只是唯唯稱諾,吃完東西放了碗便道:“也沒幾日了,送王妃的禮卻是要爹娘費心了,我先進去哄淼淼睡先。”一邊起了身盈盈進了里院,許留和羅氏卻有些拿不定主意,商議了一番道第二日且上城里去逛逛,買幾樣禮品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