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哭窮裝嬌
,重生之怨偶 !
寶如一看到公婆這般模樣就心里有了數(shù),上前一邊問候:“爹娘如何來了?也不捎個信來我們好早作準(zhǔn)備。”一邊將幾人讓入院子內(nèi)。
羅氏一邊四處打量小院子一邊道:“二郎呢?想必是還在上朝未歸?”又皺眉道:“怎么住得這般狹小?比我們在縣里新買的房子還不如!”
許留道:“京里地貴,能買這么間小房已是難得——二郎應(yīng)該還未夠資格上朝,不過聽說應(yīng)當(dāng)在翰林院值守的。”
寶如道:“這小院卻是賃的,價格若是在武進(jìn)能買幾畝地了——爹娘如何突然來了?”
羅氏眉飛色舞道:“前些天地方老爺送了朝廷封過來,說我己被封為太儒人了!縣里鄉(xiāng)紳夫人們盡皆來祝賀,好不榮耀!二郎這一番孝心可貴,我們兩老也有些想他了,我們琢磨著二郎如今想必是在京里站穩(wěn)腳跟了,敬哥兒也已到了開蒙的時候,竟是不如趁我們?nèi)缃襁€走得動的時候,到京里來住著,敬哥兒也能得了二郎指點(diǎn),將來讀書上也出色些。”
許留輕輕咳嗽了聲道:“主要是如今大姐兒也快滿周歲了,你們也該再要一個了,你們小倆口在京里沒個長輩幫忙著操持,只怕平日多有不周全,我們趕著過來也是打算給大姐兒賀一賀周歲。”
寶如輕咳了一聲道:“爹娘有所不知,前個月相公觸怒官家,已是被貶謫至蜀地青城縣那兒了,如今早赴任去了。”
羅氏吃了這一嚇,尚未反應(yīng)過來:“什么?”
寶如不說話,許留蹙眉道:“因何事觸怒官家?這也是好耍的?一不小心便是欺君之罪,如何得了?二郎怎么這么不小心?”過了一會兒又道:“知縣也是七品官,想是官家也沒怎么生氣,只是從京官到地方,差得也太遠(yuǎn)了,若是沒個門路,將來一輩子留在外頭都有,這可如何是好?”
寶如睜著眼睛說瞎話:“我也不知道呢,相公什么多不和我說,我也不知道好端端的為什么要出京。”
羅氏本滿懷一腔享受京城繁華的熱血而來,如今先被這狹小院子驚了一下,又被當(dāng)頭潑了一盆涼水,頗有些不冷靜起來:“二郎去了蜀地,你如何不跟去?”一邊又懷抱著一絲希望:“我看咱們縣老爺也十分有派頭,他家夫人、老夫人都是人人趨奉,十分富貴的。”
寶如道:“我倒是想去哩,只是相公說一路上不太平,他赴任有時間的,一定要按時到,帶著女眷和孩子路上不便,讓我先在京里等著,果然前些日子接到信,可不是在路上遇到了山匪!要不是帶了護(hù)衛(wèi),身上又沒什么錢,還不得平安到任哩!真真兒是兇險!”
許留和羅氏雙雙嚇了一跳,慌忙問:“可有受傷?”
寶如道:“聽說傷了一臂,是皮肉傷,已是調(diào)養(yǎng)好了。只是那邊的縣衙極是破,地方又窮苦,買什么都不好買,十分不好休養(yǎng)。”
羅氏不可思議道:“縣老爺那也是一縣父母了,難道地方上竟坐視父母官如此窮困?”
寶如笑了聲:“那地方太窮,聽說山匪橫行,十分不太平。”
許留緊皺眉頭道:“這地方官也有肥瘦之分,既然是官家龍顏大怒,那自然不是甚么好地方。”
羅氏極是不滿道:“既如此你為何不跟過去,也能照顧他一二。”
寶如睜著眼睛說瞎話道:“我當(dāng)然想過去的,只是前兒我身子覺得不太舒服,請了大夫來看原來已是有孕了,此去蜀地山長水遠(yuǎn)路上匪徒又多,我有孕在身又帶著女兒,哪里好走的。但是這小宅子年底便要到期了,要再賃又要添錢,相公不在身邊,俸祿也不好領(lǐng)了,只留下一點(diǎn)子家用,交了租金不剩下多少,這京城里沒有地,連一把蔥都要現(xiàn)買!還有沒有井,水每日也要買的,這屋里還要養(yǎng)三個大人一個小孩,天天一睜開眼就要花好多錢,一想到我就發(fā)愁得很,正好爹娘來了,我心里也寬了,正好替媳婦分擔(dān)一二,”
許留尚未說話,羅氏已是驚道:“我們哪里帶了多少錢!”
許留皺著眉頭道:“既然花銷大,那不若換個小點(diǎn)的院子,再賣了那兩個養(yǎng)娘好了。”
寶如道:“這也使得,只是我如今有孕在身,大夫說這一胎有些不太穩(wěn),皆因太過擔(dān)憂相公的緣故,因而要少動氣少走動,家事不可勞累,冷水也碰不得,平日里家事全靠小荷和銀娘使喚著,如今是太皇太后國孝期,所幸我是之前便有了孕的,但是到底不好出門招搖,省得別人瞎猜疑以為我是孝期得孕,那是要影響相公的前程的。因此找院子、家事,恐怕要靠爹娘操勞了,并不是媳婦想躲懶,我肚子里頭這一胎若是個兒子,那可是我唐家的香火根兒,萬萬不能有閃失的,想必爹娘也是知道我的難處的。”
羅氏驚道:“懷一胎如何就這般嬌貴起來?我當(dāng)年懷著二郎三郎不也一樣地頭送飯拔草的……”
許留連忙道:“唐家就等著這長子呢,我們當(dāng)然能理解,只是這京里我們初來乍到,也還不太熟悉,且先再看看先,如何當(dāng)時不多賃上幾年?”
寶如道:“爹娘有所不知,這京里多是短租,四方客商、趕考舉子、百工巧匠日日都來,院子根本不愁租,若是租長了,反倒虧呢,因此多不肯長租的。”
許留皺眉道:“也罷,那先安排我們住下吧。”
寶如又道:“這院子里頭只有兩進(jìn),一進(jìn)我和相公住的,如今公婆既然來了,那只好讓小荷、銀娘和大嫂都和我住里邊那進(jìn),委屈爹娘住在外院了。”
羅氏十分嫌棄地看了一眼外間緊挨著廚房的廂房道:“這里也能住人?”又道:“連我們鄉(xiāng)下的房子都比這里寬敞些。”
寶如為難道:“那爹娘不如到隔壁去將隔壁的房子賃下來?這樣住得也寬敞些。”
許留道:“且先將就住下,明天再說。”
寶如心里暗笑,一邊懶洋洋道:“也好。”一邊叫銀娘:“銀娘快出去買些菜來給爹娘做飯哩。”又問“小荷呢?讓她去送個禮如何這么久也不回來?這前頭亂糟糟的,要收拾了才好讓爹娘住下,難道要我動手才行?”
銀娘看寶如這一番作態(tài),她是唐家雇了來專門伺候?qū)毴顼嬍车模?dāng)然是幫著自己家的人,連忙開腔道:“買菜容易,只是你這些日子飲食不定,一會兒要吃羊肉一會兒又要吃鴨肉的,這買菜的錢卻只剩下半貫了,還有油、鹽都不太夠了,也得買,還有親家老爺、夫人來,那自然是要買些被褥,家里的被褥哪里夠使呢,還有相公那邊的長官要走禮……”
寶如道:“少啰嗦,如今爹娘來了,還怕沒錢么?且先去買上一只雞一只鴨來,好好給爹娘接風(fēng)才是,被褥也只管買,還有眼看入秋了,干脆多買幾床棉被才好。”
羅氏慌忙道:“不必這么浪費(fèi),家常菜便好。”
許留也道:“二郎不在,我們還是儉省為上,這里處處都要用錢,依我看媳婦倒不如隨我們回武進(jìn)去養(yǎng)胎的好。”
寶如道:“大夫說了這一胎要好好的養(yǎng),萬萬不能旅途勞頓哩,再說了這是我唐家的長子,我總要吃好睡好,才能養(yǎng)好孩兒。”
許留只好道:“媳婦說的也是。”
銀娘便出去買菜不提,寶如便道:“小荷也不知何時才回來,這前頭亂糟糟的,只好麻煩爹娘自己收拾一下子,大嫂且?guī)е锤鐑哼M(jìn)來,我?guī)阍谙喙臅肯茸∠拢抢锵喙吆缶蜎]住過人,也需要收拾一下子。”一邊說著一邊低頭去牽了敬哥兒的手,洋洋地進(jìn)去了,段月容只好跟著進(jìn)了來,只留下許家兩老面面相覷,只好勉強(qiáng)收拾著。
待到晚上銀娘好不容易才買了菜來,不過一只瘦雞,居然就要了幾十錢,連那燉雞用的姜蔥蒜,也要幾個大錢,許家兩老一邊看著微微心驚,然后看著寶如果然進(jìn)去后就沒出來,過了一會兒小荷回來了,卻又被叫進(jìn)去說是要幫淼淼洗澡喂飯,要問寶如在做什么,銀娘只是說“娘子身上有些不舒服在歇息”,“娘子有些困乏”這樣的借口,段月容倒是收拾了一會兒便出來跟銀娘一起做飯,晚上一起吃飯,寶如又說京里的生活如何不易,一邊又道:“我平日里也說,相公好不容易當(dāng)了個官兒,想必平時面上排場走禮樣樣開銷都大,何必還非要次次將俸祿一半都讓人捎回去哩?相公說,好不容易到了京里,爹娘在家里就指著兒子給自己爭氣,若是一點(diǎn)銀子都不捎回去,爹娘只怕要失望,所以寧可自己節(jié)衣縮食,也要將錢寄回去給爹娘哩。”
羅氏有些失落道:“本來也是,那銀子在武進(jìn)已是能過得不錯,在京里卻不見錢,倒不如寄回去我們攢著多買些田地也好。”
寶如笑道:“說是這么說,只是翰林院清貴卻沒甚么進(jìn)項(xiàng),如今去了個窮地方當(dāng)縣令,也是個破落戶,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依我看倒還不如在武進(jìn)做個富貴鄉(xiāng)紳,開開香鋪,收入竟比做官好多了,日子也好過。”
羅氏贊同道:“這倒也是……”
許留斥道:“婦人就是眼光短淺,這初當(dāng)官自然是這般的,需要得找些門路,謀些肥缺,才能賺回來,來日才能飛黃騰達(dá)。”
寶如欣然笑道:“爹說得是,我前兒正聽說有人有門路,三千兩銀子便能找個地方肥缺外放,六千兩便能在六部謀個肥缺,我琢磨著哪怕是外放,能到個富庶的地方也是好事,正想著如何湊這三千兩銀子呢,如今爹娘來了也好,正好替二郎打點(diǎn)打點(diǎn),二郎若是得了肥缺,爹娘也只有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