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入水
就這樣在水中又前進了一段,到了水庫正中的時候,水忽然深了起來,而且景象也變了,變得很是奇怪!</br> 首先改變的就是水草,大片大片的水草!從水下生長了出來,距離水面也不過也兩米來高了,這很不可思議。水草這玩意,在水庫里生長,一般都是靠岸邊,或者水淺的地方,在深水區(qū)也有,但在這么深的水區(qū)里,長這么高確實罕見,這水庫的中心,可是二三十米的深度。</br> 其次是魚,成群成片的魚在水草中穿梭,一陣一陣的,而且大,幾乎每一條都有七八斤重,淡水魚很少有這種情況出現(xiàn),雖然也有成群的,可一大群一大群這么大的魚在一起游來游去就少見了。</br> 最主要的是從水庫地下,水草之中,傳出一陣陣的亮光,紅珊瑚一樣的暖紅色光芒,將一片水域都映射成了橘紅色,這怎么可能呢?水庫里能長出珊瑚來?這不成天方夜譚了嗎?</br> 我立即扯了一下唐一泓,唐一泓自然也發(fā)現(xiàn)了這等奇觀,和我打了個跟著她的手勢,就向下潛去,我急忙跟了下去,同時抽出了短刀,小心的躲避著水草,生怕再被水草纏了。</br> 兩人順著水草一直下潛,感覺下潛了好深才看見河床,我看了下手腕上的深度計量器,顯示二十六米多,心頭一陣陣駭然,以前我一直覺得水庫深有三十米是以訛傳訛,如今看來,竟然是真的。</br> 到了水底,水草更加的茂密了,而且在底部游弋的魚也更加的肥碩,我看見一條巨大的青魚,只怕和我的高度差不多長,正在悠閑的吸食河床上的螺螄,看見了我們竟然不驚,只是一甩尾,帶起一股強勁的水流,緩緩從我們身邊游過,鉆進了水草深處。</br> 我轉(zhuǎn)頭看了看唐一泓,唐一泓臉上蒙著吸氧器,看不清楚臉色,可一雙眼睛隔著護目鏡都閃著興奮的光彩,根本不看我,直接追著那大魚就游走了,我只好追了上去。</br> 兩人順著水草縫隙往里鉆,越往里那種紅光越是強盛,而且呈現(xiàn)出放射形來,分明是來自前方一百多米的水草底部,而那條大魚,也正游向那個方向。</br> 兩人就跟在大魚的身后,一點一點的接近那紅光閃爍的地方,到了近前一看,我頓時愣住了,在水庫的河床底,竟然靜靜的躺著一艘船,船不大,應(yīng)該就是一般的渡船,看船身的腐朽程度,少說也百十年了,甲板上鐵皮都銹爛了,船艙都爛的不成樣子,水草穿過了破洞的地方,從船板中向上生長,而那團紅光,正是來自船艙。</br> 這個時候,那尾大魚忽然游了過去,用頭一頂,將一堆爛木頭頂開,竟然露出一顆鮮紅的珠子來,只有鴿子蛋大小,卻毫光畢現(xiàn),通體散發(fā)出珊瑚紅的柔和光澤,即使在二三十米深的水底,也異常搶目。</br> 就在我要游過去將那珠子拿起來的時候,卻忽然發(fā)生了一件突發(fā)情況,那大魚往前一躥,一口就將珠子吞進了口中,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尾巴一甩,呼的一下,直接躥出去幾米遠(yuǎn)。</br> 我明知那紅珠子定是個寶貝,哪里肯放,急忙追了上去,可人在水中,怎么可能和魚比呢?那大魚兩三個甩尾,已經(jīng)將我丟的遠(yuǎn)遠(yuǎn)的了。</br> 可就在我以為再無機會搶回來的時候,那大魚卻又停了下來,一停下來就將口一張,那魚嘴大的和海碗差不多,口一張就冒了一連串的氣泡,將那顆散發(fā)著紅光的珠子又吐了出來,隨即再度吸回口中,如此反復(fù),好像在哪里故意逗我一般。</br> 我一見大喜,可狂喜的念頭剛一起,那大魚底下的淤泥忽然蓬的一下散開,直接帶起一股污濁,一條巨大的黑魚從淤泥之中一沖而起,只一眼就將我嚇出了一身的冷汗,那條黑魚的身體竟然比剛才那艘沉船還要巨大,身上的鱗甲在那紅光的照耀下,散發(fā)出妖異的光彩,身體圓滾滾的,滿口的尖牙利齒,看上去就充滿了攻擊性。</br> 就在那大魚再一次將紅色珠子吐出,還沒來及吸回去的時候,那巨大的黑魚已經(jīng)一沖而上,一口就將那珠子吞入了口中,隨即調(diào)轉(zhuǎn)頭來,沖著那大青魚就過去了。</br> 可大青魚在黑魚一出現(xiàn)的時候,就表現(xiàn)的十分驚慌,黑魚搶去了紅色珠子也不去爭奪,反而將巨大的尾巴疾甩,身體如同一道利箭一般,在水中疾躥,等那巨大黑魚掉頭去找它麻煩的時候,它已經(jīng)游遠(yuǎn)了。</br> 可我和唐一泓在水中卻沒有大青魚的速度,那巨大黑魚丟失了大青魚,頓時轉(zhuǎn)過頭來,一雙小眼珠子盯著我們倆看,慢慢的向我們游了過來,不用問,肯定是將我們當(dāng)成了獵物,只是一時還沒搞清楚我們究竟是什么,沒敢輕易下口就是。</br> 我們倆也不敢亂動,這黑魚太大,又是在水里,水深二三十米,真較量起來,我們可不占便宜,如果能不找我們的麻煩最好,到了這個時候,那珠子我也不想要了,再好的寶貝,也沒有命重要。</br> 不知道是沒看上我們,還是那大黑魚知道我們不想搶珠子了,那大黑魚盯著我們倆看了片刻,竟然真的轉(zhuǎn)頭游走了,我頓時松了一口氣,正暗呼僥幸的時候,唐一泓卻忽然追了上去。</br> 我頓時一愣,急游幾下,追上唐一泓,一把拉住唐一泓的手腕,對她打著手勢,示意別追了,那大黑魚能不追我們就不錯了,可唐一泓卻搖了搖頭,用手比劃了一下,指了下大黑魚的方向,我知道她想要那顆珠子,可也不帶這么玩命的,正要打手勢勸阻,可手剛一松,唐一泓立即游走了,我急忙追了上去。</br> 可黑魚在水里的速度多快,唐一泓本來就追不上,又被我攔了一下,只能看到那黑魚過去之后留下的水花了,兩人順著水花往前潛行,不知不覺一直游到了對岸,不周山和水庫山水相依,水邊就是山石,兩人看到山石了,才明白已經(jīng)到對岸了。</br> 但我們并沒有浮出水面,因為在額頂燈的照射下,在水底靠山的山壁之上,竟然發(fā)現(xiàn)了一個巨大的山洞,足足有兩米高,兩米寬,四方四正的一個洞口,就像一張巨大的嘴巴,正大張著擇人而噬,而那條巨大的黑魚,也順著山壁游了過來,到了洞口之前,竟然直接從洞口鉆了進去。</br> 唐一泓完全不和我商量,直接一貓腰就潛到了洞口處,往里面探頭看了看,對我一招手,自己先潛行了進去,我苦笑搖頭,唐一泓這脾氣,遲早會將我坑死。</br> 兩人進了石洞,才發(fā)現(xiàn)石洞里面還有許多暗洞,大的有門大,小的也有桌面大小,兩人也不知道該往哪里追,就順著直路往里面游了幾十米,石洞開始向上傾斜了,我們干脆踩著地面向前走,地勢越走越高,又百十米后,水已經(jīng)淺的直到腰間了,由于石洞是向上傾斜的,水倒灌進來到了一定的高度,就會停止倒灌,反而形成了一個天然的空間,只是十分潮濕。</br> 而那條大黑魚則不知道游去了哪里,兩人已經(jīng)到了這里,干脆出了水,額頂燈一照射,石洞還挺長,黑幽幽的根本看不到盡頭,我正準(zhǔn)備摘下氧氣罩和唐一泓商量一下,前方忽然傳來了一聲怒吼。</br> 這怒吼聲一入耳,我立即聽了出來,是老黃的聲音,急忙一伸手就將額頂燈滅了,示意唐一泓也滅了燈,不要出聲,輕聲告訴唐一泓,發(fā)出這怪吼的就是老黃,我們來就是想找他的,既然他在這山洞里,自然要前去搜尋,只是聽這吼聲充滿了憤怒,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還是小心一點好。</br> 我們已經(jīng)到了陸地,這氧氣瓶背著也沒用,就將潛水裝備先解了下來,放在一邊,唐一泓從腰間抽出防水手電,但被我阻止了,這里漆黑一片,一絲絲的光亮都可能會暴露行蹤,在沒搞清楚狀況之前,還是摸黑前行比較好。</br> 此時老黃的怪吼聲接連響起,在洞穴中不斷回響,直震得我雙耳一陣陣發(fā)蒙,好在出了水之后,洞穴反倒沒有岔道了,兩人順著山洞摸黑前行,走了一段路之后,眼睛逐漸適應(yīng)了黑暗,而且前方隱約有火光傳來,同時傳來的,竟然還有說話的聲音,只是距離遠(yuǎn)了點,山洞回音又重,聽的不大清楚,只是隱約覺得,這個說話的人是個女子,聲音有點熟悉。</br> 我這人就是記性好,一般情況下,見過什么人,聽過誰說話,只要對方不刻意隱藏,改變相貌、音調(diào)的話,我都可以聽出來,所以這一覺得說話聲熟悉,卻又想不起是誰來,頓時更加提起了我的興趣。</br> 兩人又小心翼翼的潛行了一段,果然發(fā)現(xiàn)前方有一個巨大的洞穴,足有兩百個平方左右,高度也有四五米,一側(cè)的石壁上,插了一根火把,雖然光亮度并不是很足,但已經(jīng)可以看到洞穴內(nèi)的情況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