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系統(tǒng)騙我
洛瑤南想逃, 但水柔動作更快,出手如電,把它捆起來。
她微微笑著, 慢慢俯下身, 陰影蓋住弱小可憐的小黃鼠狼。
洛瑤南把自己蜷成一團,心中咆哮:你不要過來?。。?!
水師妹不是最溫柔體貼嗎?
怎么瞬間氣質突變, 變得比鳳霸地還可怕?
月光照亮鋒利的刀刃,雪亮的光在院中搖晃。洛瑤南瑟瑟發(fā)抖,喉嚨里發(fā)出哽咽,心想,水師妹該不會想把它的皮給剝了吧。
好兇殘啊水師妹!
他想要張口告訴水柔自己是誰,然而一開口,就是黃鼠狼嚶嚶的叫聲。
洛瑤南:嚶。
大師救我!
水柔靠近,熟練地扒拉起黃鼠狼的后腿,把小刀抵在一個羞恥的位置。
洛瑤南覺得胯下生涼,心中一緊,水師妹這是做什么?
他冷不丁想起九華山一些關于水師妹的傳說:小弟子們曾經議論過,說師妹醫(yī)術精湛,尤其擅長給靈獸絕育結扎。當時他聽完一笑置之, 并未深想,但現(xiàn)在回憶起那句話,眼淚霎時就滾落了。
擅長給靈獸絕育?
難怪初見時扒拉他的腿特意看他是公是母呢!
洛瑤南渾身瑟瑟發(fā)抖, 心中悲泣,他溫柔可愛、體貼入微的水師妹,怎么能、怎么能這樣呢?
他又怕又悲傷,心跳得快飛出來,感到胯下越來越涼, 哭著想,這要是被師妹割了,從此沒臉見人,還不如找根面條把自己吊死。
生死一線之際,忽然有人敲響門,將他從失蛋危機中解救。
水柔打開門,看清來者,詫異道:“洛師兄,你怎么來啦?”
小黃仙頂著偽裝,溫聲說:“施……師妹,你有看見一只小黃鼬嗎?”
水柔微微瞪大眼睛,“咦,這是師兄的靈寵嗎?”她小臉泛紅,高興地說:“正好,馬上進行到最后一步了?!?br/>
小黃仙不能理解,“什么是最后一步?”
水柔拿起小刀,笑容燦爛,“割掉呀,師兄你放心,我的手很穩(wěn)?!?br/>
小黃仙張大了嘴,寒毛倒豎。
好可怕、山下的女人好可怕。
洛瑤南用眼神瘋狂求救:嚶嚶嚶!大師救我!
小黃仙化作一道旋風,沖過去把黃鼠狼抱在懷里,“師妹,他不要閹割,你放心,日后他一定會潛心修煉,斷絕世俗紅塵之欲。”
水柔茫然地看著他倉皇離開的背影,喃喃:“黃鼠狼也要修煉嗎?”
……
一口氣跑出幾十里,小黃仙把洛瑤南放下,伸手在它眉心一點。
黃鼠狼變成青年模樣,蜷縮在墻角,眼淚巴巴。
洛瑤南:“嗚嗚嗚大師我好苦??!”
小黃仙也心有余悸,同情地摸摸他的頭,“施主,你準備怎么辦呢?”
洛瑤南原來打算帶著水柔跑路,做對亡命天涯的鴛鴦,但經此一劫,他心中凡塵的欲望少了許多,“我一定跟著大師好好修煉,斷絕世俗之欲!”
小黃仙欣慰地說:“施主,你能有這種想法,真是再好不過。我正打算再次去西土游歷,不如我們一起同行?”
洛瑤南自然欣然應允,原來他以為自己左擁右抱,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小丑竟是他自己。
這個傷心的地方,沒有什么好待的了!
他看著小黃仙,忽而奇怪道:“張會沒把你怎么樣?”
小黃仙:“那位少年只同我說了許久的話,沒有把我怎么樣。”
洛瑤南更是奇怪,“他同你說什么了?”
小黃仙皺眉,“就拉扯一下家常,然后拉著我去跳山階,說是鍛體,跳了幾百回?!?br/>
洛瑤南眼前一黑,難怪小黃仙這么久都沒有回來!
張會是不是知道他陷入蛋蛋危機,故意在那邊拖時間,張會一定是故意的!
小黃仙“啊”了聲,“臨別之際,那位施主還同我說幾句話?!?br/>
他們一起跳完山階,坐在峰頂喘氣。
正值紅日東升,朝霞噴薄而出,金色的朝陽灑在少年的白衣上。
他仰起頭,看著燦爛的云霞,嘴角噙起微笑,說:“洛師兄,人都說天道無情,可你說,天道若無情,為何獨愛人?”
作為一頭黃鼠狼,小黃仙聽不懂少年的話,努力思索著,斟酌道:“天道是很偏愛人這個種族,我們也很羨慕?!?br/>
他們動物努力千年修煉成妖,變成妖,也不過是為了和人像一點罷了。
少年瞇起眼,望向盤桓如龍的沉水河,天樞峰上絲絲魔氣漫開,附近的樹木枯黃,生機斷絕。他輕聲嘆:“魔,還是一如既往讓人不喜歡啊?!?br/>
“你說,若是這片天地被魔占領,日月雖仍在,青山依舊亙古,天道自然不會受影響,可又有什么意思呢?”少年歪歪頭,笑了笑,“師兄,你說是不是?”
小黃仙展目,被魔氣侵染的孤峰草木枯萎,死氣森森。而另外幾座山峰,綠意正濃,姹紫嫣紅開滿了一樹樹繁花,生機勃勃。
兩廂對比鮮明,小黃仙心想,如果天地間都被魔氣侵蝕,變成這樣荒蕪枯萎的樣子,確實沒什么意思。
張會又笑道:“我要回去啦,洛師兄?!?br/>
小黃仙疑惑地看著他,“一路走好?”
張會:“嗯!師兄,你也要天天鍛體,靠別人沒有用,靠自己才好!”
小黃仙頷首:“施主,”他頓了下,改口:“師弟說得有理?!?br/>
跳臺階確實有利于身體,等他回去,一定帶著洛施主天天去鍛體。
張會彎起眼,揮揮手,“洛師兄!再見!對啦,我聽說隔壁有家寺廟來了個高僧說法,你要不要去看看?。俊?br/>
小黃仙:?。?!
聽到這個消息,他當即把洛瑤南拋之腦后,屁顛屁顛跑去找那個高僧,在附近轉了一圈,沒看見什么高僧作法,才回頭來找洛瑤南。
洛瑤南委屈地大叫:“你看,他就是故意的!故意把你支開,讓我落到水師妹的魔掌里!”
這個張會,用心險惡如斯。
小黃仙猶豫著說:“可是我覺得,張施主對你沒有惡意。”
“你不懂,”洛瑤南一臉滄桑,“我從來不憚以最大的惡意揣測張會?!?br/>
小黃仙看向前方,行路漫漫,“施主,我們一起去西土取經吧?!?br/>
洛瑤南:“走!”
天空澄藍如鏡,幾片白云悠悠。明凈的日光灑落,將一人一妖的影子拉長。
有人站在他們身后,目送他們并肩前方西方,微微笑了笑。
天道若無情,緣何生萬物?
祂高立云端,作為規(guī)則存在在世間,極致冰冷,極致無情,只在乎天地和生靈的存續(xù),并不會像青鸞一樣,為某個個體的命運駐足。
但有的時候,世間生靈太耀眼,讓祂也忍不住發(fā)出感慨。
正如八百年前,天道偶開天眼覷凡塵,多看了鬼方山掙脫宿命的少女一眼,心中贊嘆:真是燦爛的生命啊。
若是為人,追隨在她身邊,想必是件很有趣的事吧。
……
江念騎鳥飛躍冥城上空的黑霧,底下黑黢一片。
站在城墻上時,她見冥城一圈接一圈往外擴展,像是年輪般,看似很好翻過飛躍。但如今他們真正步入這團霧氣中,已經飛了很久,卻沒有飛過第二道城墻。
一旦進入霧氣,就像是踏入另外一個無垠大的空間,這兒情況復雜,遠不似外城簡單。
她低頭看還在振翅飛的青鸞,心疼他,本想叫他停下來,還未開口,青鸞身體一滯,化成人形筆直從天空墜下。
謝清歡臉色慘白,身上七道貫穿的傷口突然迸開,血流如注。江念牽住他的手,把他抱在懷里,擔憂地問:“你怎么樣?”
他雙瞳失神,疼得瑟瑟發(fā)抖,身上傷口綻開,又因為魔的體質飛快愈合,然后重復這個過程,不一會就渾身是血。
江念抱住他,感受到懷中身體顫抖而冰涼,不知如何辦。
謝清歡蒼白的唇顫了顫,好像想同她說什么。
江念湊過去,聽他斷斷續(xù)續(xù)地說:“走?!?br/>
青年臉上魔紋越發(fā)妖異,雙瞳赤光隱隱,有失控之相。
但江念怎么可能放他走,只能嘗試拿出丹藥敷在他的身上,然后為他注入靈力,血液沖散藥粉,青年傷口不斷裂開又愈合,反復撕裂的疼痛將他折磨得神智不清。
江念無能為力,只能緊緊抱住他,焦急問:“是不是進來了的關系,我?guī)愠鋈??!?br/>
找?guī)煾傅氖碌葧粋€人來就好了,先把他帶出去吧。
謝清歡抓住她的手,哆哆嗦嗦地說:“一樣的。”
隔了會,他喘息著道:“餓。”
餓?
江念從懷里拿出水靈果,“吃這個?”
謝清歡睜開眼,黑眸深邃,望著澹澹的靈果,眼神忽而變得很悲傷。他猛地推開江念,飛快奔入一旁的霧氣中。
江念連忙追過去,這兒不像外城是一條寬闊的街道。迷霧四起,四周崎嶇不平,好像奔在山道之上。
她在迷霧中失去青年的身影,便跳至上空,雙手捏訣,召起大風獵獵。
冥界沒有靈氣,施展術法消耗頗大。她長袖飄揚,立在大風中,霎時吹散深黑的霧氣,看見蜷縮在山道一側的青年。
江念跑過去,心疼地為他輸入靈力,輕聲問:“你跑什么?”
謝清歡掙了掙,依舊想逃。
江念見他閃爍的神色,忽然明白,溫聲道:“笨蛋,就算你失控,也傷不到我,你忘了嗎?”
謝清歡別開臉,輕輕顫抖著,墨黑長發(fā)一縷一縷被冷汗沾濕,黏在蒼白而俊美的臉上。
江念低頭親了親他,“還有,這個樣子一點都不丑?!?br/>
他猶猶豫豫看過來,少女的瞳孔明亮清澈,里面映著張墮魔的面孔。只看一眼,他就掙扎著想逃開,聲音嘶?。骸俺??!?br/>
丑。
不想自己這樣的模樣,出現(xiàn)在她眼前。
模糊的意識里,有個人總夸他漂亮,還說他除了一張臉以色侍人,別無長處。
他有些委屈地想,可現(xiàn)在這張臉也不好看了。
江念一把從身后抱住青年冰冷的身體,都不知道說什么好,半晌,輕輕的笑聲才從她喉中傳出。謝清歡身上傷口迸裂,她怕弄痛他,只是虛虛抱著,頭抵著他的肩,笑聲越來越大。
謝清歡眼睛都紅了,但舍不得離開她的懷抱,身形便僵著不動。
江念笑著說:“笨蛋,我很喜歡你啊?!彼^,親了口他的臉,“怎么樣都很喜歡?!?br/>
謝清歡微微睜大眼睛,怔在原地,那種輕飄飄的快感又漫上來,連帶身上反復裂開的傷口都不怎么疼。
江念握住他冰玉一樣的手,低頭想了想,原來想得太樂觀,他身上傷根本沒好,只是冥界處于生死之間,才能勉強支撐。
如若把謝清歡帶回去,回到他們原來的世界,怕仍是會像當時那樣,當場消散。
難道一直不回去了嗎?
江念皺緊眉,心亂如麻,抱著他因疼痛而輕顫的身體,為自己的無能為力而感到難過。明明她是契主,為何不能分擔他身上的疼呢?
兩人因結契的關系,心意相通。謝清歡察覺到她的情緒,回過身,輕聲說:“不疼的?!?br/>
明明疼得連聲音都發(fā)顫,還是竭力安慰她,“不疼的,沒關系,你……別難過?!?br/>
說著,他又湊過來,帶著血氣的蒼白嘴唇輕輕吻江念,想故技重施,好好侍奉她??匆娚倥婚_心,他心中便極痛,比身上的痛楚更難捱很多。
江念嘆口氣,“笨鳥。”
過了一會,謝清歡身上的傷口便好了,不再迸裂。
江念推測,大抵每段時間,他身上的傷都會這樣重復來一次,忍受傷口崩裂又愈合的痛楚。青年失血過多,體溫冰涼,虛弱無力地躺著她懷里。
她半坐在地上,拿出水靈果,問:“還餓嗎?”
謝清歡懨懨地道:“嗯。”
魔總是饑餓而不知饜足的,渴望殺戮與鮮血,在外面他獵殺惡鬼,吞噬鬼丹,勉強能壓抑住這種饑餓灼燒。
但進入內城,身旁只有江念相伴。
況且在少女面前,就算是有惡鬼,他也是不愿獵殺的。不想在她眼里,是魔物一樣癲狂而失控的樣子。
謝清歡抿了抿蒼白的唇,深深看著她,張嘴接過她遞來的靈果。
水靈果清甜的味道在嘴中漫開,他饜足地閉了閉眼睛。
江念繼續(xù)投喂小鳥,“還餓不餓?”
謝清歡又輕哼一聲,手緊緊按著腹部,饑餓灼燒心智,唯有鮮血和殺戮才能緩解。但遇見她以后,心中殺念平息,他找到了更好的辦法。
青年睜開雙眼,拉了拉江念的袖子,蒼白臉上泛上一絲薄紅,小聲說:“你能不能再親親我呀?”
江念莞爾,心疼地低下頭,輕輕咬著他冰涼的唇。青年閉上眼睛,長睫顫動,很受用的模樣。
“還餓嗎?”她低聲問。
謝清歡睜開眼,入魔以后,雖然依舊覺得羞赧,但不會像過去那樣一味壓抑欲望。他的眼神直白明了,喉結微動,“餓,”他解開自己衣袍,袒露胸口大片雪一樣的肌膚,“我想服侍你?!?br/>
江念心頭一滯,心疼又想笑,忍不住道:“喂了你半天,原來你是想吃我啊?!?br/>
謝清歡認真糾正:“不是吃,是服侍?!?br/>
江念皺眉,“總不能在這種鬼地方……”
她抱著青年,展目四望,周圍霧氣重新合攏,只能判別他們在山階上,旁邊是崎嶇的山路,高聳的懸崖。
山階上鋪滿白骨,血跡斑斑,暗示曾發(fā)生過一場廝殺。
霧氣中隱隱映出山巒的輪廓,江念凝視半晌,總覺得輪廓有些眼熟。她站起來想飛過去看看,卻被一把拽著手,拉入青年的懷中,臉貼在他冰玉般的胸口。
江念沒忍住,被美、□□惑,摸了兩把他的胸,然后臉一熱,率先發(fā)難:“你勾引我干嘛?”
謝清歡黑袍垂落,長發(fā)散在肩頭,露出精致的鎖骨。他扣住江念的手,問:“你也餓了嗎?”
江念紅著小臉,“沒有的事!”
謝清歡表情無辜,魔紋在他臉上綻開,把欲望明明白白寫在臉上,“可是我好餓,念念……愿意的吧?”
江念不忍拒絕,但這個鬼地方,山階躺著一地白骨,典型的兇殺現(xiàn)場,這都能有興致?她嘴一撇,“從前你不是這樣的,從前你很講究的?!?br/>
從前的青鸞,看見這種鬼地方,恨不得用除塵訣里里外外掃三遍。
青年定定看她,忽而一扭頭,別扭地說:“從前是謝清歡,現(xiàn)在是小鸞?!?br/>
他咬了咬蒼白的唇,低聲道:“我比不上他嗎?”
江念一時不知說什么,有種自己渣了他的感覺。她拉著青年站起來,安慰他:“比得上比得上,謝清歡是天下第一大笨蛋,哪有我的小鸞好?我們先去那頭看看,這里太臟了?!?br/>
謝清歡問:“不臟就可以嗎?”
江念紅著臉支吾,“你怎么老想這個,總不能在這里?!边€沒說完,身體突然一輕,下意識攬住青年的脖子。
謝清歡橫抱住她,黑袍搖擺,問:“你想去哪里?”
江念安逸地窩在他懷中,指了指前方,“我總覺得前面的山有點眼熟,帶我去看看。”
謝清歡頷首,徑直飛過去,“霧好濃,你等等?!?br/>
他化作一只巨鳥,雙翅遮天蔽日,搖動之間扇起大風,霎時驅散濃霧。
江念坐在鳥背,埋在長長的柔軟羽毛里,青鸞的羽毛仍是翠綠的,羽毛尖的地方被魔氣染成深黑,飛行之時,羽毛擺動,魔氣如深黑灰燼從身上流散而過。
若不是魔氣這玩意跟針似的扎得人疼,這幅景象也很酷炫拉風,很配她的身份。
等霧氣消散,江念看了眼下方,笑容僵住。
謝清歡再次變成人,將她抱在懷里,努力尋找一處干凈的地方。
江念扯扯他的袖子,“怎么……是天樞峰呢?”
腳下的山巒正是九華山。九華山裂成數(shù)塊,天樞峰從中間崩裂,巨大的裂縫如傷疤般橫貫,魔氣自深淵源源不斷涌出,將天空染成深黑。
江念皺眉,沒有料到內城是這樣的天地。
謝清歡臉色霜白,定定看著底下,“魔淵。”
江念:“你還記得這個?”
也是,畢竟被關在里面這么多年。
謝清歡擰眉,“很黑,很冷,”他抱緊少女,低聲喃喃:“我不喜歡?!?br/>
江念拍拍他的手背,“沒事,以后我們不去那兒啦,誰也不能把你關在里面。”
魔淵現(xiàn)世,魔氣充斥天地,九華山崩裂,山上的草木盡數(shù)枯萎,連那株萬年的桃樹也枯萎死去。地上許多白骨堆積,身上穿著九華山弟子的服飾,還有一些白骨套著各色修士的衣袍,像是經歷過一場大戰(zhàn)。
江念皺眉,眼前的景象慘絕人寰,仿佛世界崩塌,魔物涌現(xiàn),仙門被毀,如若魔淵沒有被封住,也許她所在的天地,就會是這般景象。
白骨累累,天地生機斷絕,萬物都是死寂而冰冷的,只有深黑魔氣輕紗般拂動。
一道人影渾渾噩噩飄過白骨堆。
江念心神一凜,跳到地上,快步追上人影,走到他前面,“你……洛瑤南?”
江念盯著眼前的男人,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洛瑤南怎么會在這里?
不過她很快就發(fā)現(xiàn),眼前的陰魂并非洛瑤南,至少不是她所熟知的洛瑤南。男人眉眼與洛瑤南很相似,卻更滄桑沉穩(wěn),顯然年長許多。
江念后退一步,奇怪地望著男人。
這陰魂身著獨屬于九華山掌門的法衣,法衣上斑斑是血,丹府位置有個血洞,滋滋冒出魔氣。
很明顯,他不是現(xiàn)實里的洛瑤南,而更像《碎魔》中的男主。
男人灰敗著臉,嘴唇微顫,在魔氣的侵蝕中早就瘋瘋癲癲,只知喃喃:“騙我,它騙我,騙我……”
江念心中咯楞一聲,慢慢問:“系統(tǒng)騙你?”
所以《碎魔》后續(xù),不是洛瑤南左擁右抱圓圓滿滿,系統(tǒng)抽走這個世界的能量,天樞的計劃失敗,青鸞身死也無法鎮(zhèn)住魔淵,九華山轟然裂開,萬魔出世。
于是原書里二代目的快樂日子沒過多久,就迎來世界末日。而在最后時日,他終于明白系統(tǒng)一直在騙他,所以陰魂不散留在這里。
江念仍覺得不太對,揉揉發(fā)疼的眉心,可是《碎魔》劇情分明沒有發(fā)生,那里面的洛瑤南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兒?
男人聽到系統(tǒng),身子一震,表情變得猙獰可怖,一雙死魚眼珠抬起,死死盯著江念,朝她撲過來,嘶啞著聲音喃喃:“系統(tǒng)騙我,系統(tǒng)騙我!”
還沒靠近江念,謝清歡一揮袖,直接將他震退。
江念拉了拉謝清歡,“你輕點,別把他魂魄轟沒了,還有事要問他?!?br/>
謝清歡苦悶地抿緊唇,退到一旁。
陰魂被直接轟到山腳,愣愣地看過來,與江念目光相撞。無神的眼里慢慢有一絲光彩,他哆嗦著嘴唇,再次撲過來,叫道:“絨絨、絨絨,你來找我了嗎?”
絨絨?
江念心想,果然是《碎魔》里的世界。
男人變成鬼也一如既往渣男發(fā)言:“我雖親手殺了你,可是、可是我心里一直有你啊!都是系統(tǒng)、是105蠱惑我這樣做的!”
江念歪歪腦袋。
105?
她忽然想起年輪般一圈一圈擴散的冥城,張了張唇,像意識到什么,眉心緊鎖。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8-26 23:12:16~2021-08-27 23:27:4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扶我的華000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咚咚鏘 100瓶;李十八 20瓶;迷途貓 15瓶;36158322、苼苼不溪 10瓶;安靜的豬頭三 7瓶;antonica、賀蘭敏慧 5瓶;月蘭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