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菠蘿頭
可身邊的這個女孩,更像是不諳世事的少女,懷著對一切恐怖事物的懼怕,甚至是下意識的逃避,也不想自己受到傷害。
對于人之常情來說,眼前的九未兒,才更像是鄰家小妹妹的感覺,也更能能激起旁人的保護欲。
所以這樣的變化,到底是好還是壞?一如喜水還在舞池里的猜測,如果一個人性情變了,那還可以定義成為同一個人嗎?如果答案為“否”……那到底又是哪里出了問題……
繞過站在海里的死尸,三人的行進速度快了許多,也彼此沒有什么交流,就連話多的瓦狗,好像還被剛才一幕深深震撼著,雖然跟著喜水見過不少尸體外加鬼物,可如此“活生生”的尸體還是沖擊比較大的!
不知不覺間,九未兒挽上了喜水的手臂,有點小鳥依人,喜水只在最開始時,身子有些一僵,不過走著走著也就習慣了,甚至還有點喜歡這種被依賴的感覺。
于是三個人的隊伍變成瓦狗攙著喜水,而九未兒又挽著喜水,作為最左邊支柱的瓦狗,一開始還沒有發(fā)現(xiàn),直到后來越過喜水看見九未兒的行動,難免也覺得有些驚奇……
從在體育館第一次見九未兒,好像從來沒有發(fā)現(xiàn)過她還有如此柔弱的一面。
瓦狗張了張嘴想問問喜水,不過當事人就在身邊,想了想還是先只有作罷。
時間漸漸來到瓦狗時間軸里的黃昏,九未兒的也是到了下午十分,只有喜水的依舊是進來時候的樣子,完全感覺不到任何時間的流逝。
打頭陣的瓦狗不得不就著昏暗的光線在前邊走,好在喜水在九未兒的依靠下,也不用再多扶持,再說他也應該沒事了,一直和九未兒靠在一起,被瓦狗嚴重懷疑這兩是在“假公濟私”的談情說愛。
走著走著,瓦狗突然站住不動,喜水還以為天色已晚這貨看不見路了呢,沒成想只聽一聲驚叫喚從瓦狗嘴里喊出:
“菠……蘿!”
喜水還以為這貨已經(jīng)餓暈了看見了輛大眾,結果順著他手指的方向,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在不遠的沙灘里,竟然冒出叢齒葉植物,下邊還有一大塊根莖,遠遠看去真的和菠蘿有點像!
在這個“傘”世界里有天下最鮮美的筍子和河鮮,甚至連海鮮也隨便吃,可偏偏就是沒有水果,哪怕野果都沒有一顆,這會兒見到有號稱熱帶水果之王的菠蘿,肯定讓人非常興奮!
只見瓦狗三步并作兩步?jīng)_了過去,踢起的沙子有一人多高,就這么一溜煙沖到那叢菠蘿近前,屁股一撅就撲了上前,雙手還不住扒拉,像是準備要連根拔起一樣!
喜水帶著九未兒也快走兩步,也想看看到底這野生的菠蘿有多大,夠不夠三個人分著吃,要知道自從進到這個幻境來,最缺的就是維生素C,自己還好,瓦狗都有點口腔潰瘍了。
結果還沒等靠過去,突然又聽到跪在地上挖沙的瓦狗,突然爆出來一聲凄厲的尖叫,那聲音穿破云霄,隔了不短的距離,喜水都覺得自己耳膜在震。
瓦狗嚎了一嗓子,像看到極為可怕的東西,身子一仰往后倒去,接著四肢并用,“蹭蹭”的連滾帶爬的逃了回來,直到躲到喜水身后才一屁股坐了下來,呼呼喘著粗氣,眼睛發(fā)直跟大白天見了鬼一樣。
看來又有狀況……喜水讓九未兒依舊待再原地,自己走過去看看。
等挨著足夠近,喜水才看清那顆菠蘿到底是什么……原來竟是一顆死人頭。
這死人頭還有點詭異,也怪不得瓦狗被嚇得失魂落魄,屁滾尿流。
那頭頂上的一片片的“頂葉”,其實是一團團被血液凝固了的頭發(fā),看起來這個尸體又是個清朝官府里的人,不過和海里那個不同,這個頭發(fā)是全被打散了的。
喜水推測可能臨死前是被倒掛過,吊著吊著從傷口涌出來的血就把整個頭皮連帶頭發(fā)都沾濕透了,頭發(fā)從根上開始打結束團,待血被風吹干后,就形成了這樣像團葉一樣的造型。
也是因為整個身體里的血干了的緣故,整個尸體特別是腦袋,幾乎呈現(xiàn)出一片霧白的顏色,尤其是面皮的膚色,更是蒼白得像被漂白粉漂染一樣,可又偏偏整條身子都被埋在沙子下,只露了個頭出來。
金黃色的沙子被風吹得聚集在死人頭周圍,外加天色昏暗,這才被瓦狗第一時間誤認為是什么“菠蘿”,還想著這里正好有天然的咸鹽水,泡菠蘿這一步算是省下了,結果反而被嚇得兩眼發(fā)直。
與第一具插在海里的死尸類似,這一具也依舊“栩栩如生”,絲毫看不出來有任何腐爛的跡象,就像前天晚上剛被人吊干血,一大早又被埋進地里裝菠蘿一樣。
喜水見死人頭肩膀頭衣服的造型,和之前海里那個應該類似,也應該死了有幾百年了,同是清朝中人,也都應該是衙門里吃官飯的,只是在這一具旁邊沒有看到刀劍之類,不知道是不是被黃沙掩埋了。
喜水想用沙子也把這顆死人頭埋上,畢竟入土為安,可后來又想起這里只是在“傘世界”里,還是順其自然吧。
抬頭看看海天連一線,碧波濤濤的大海,海浪溫柔的一層層打在沙灘上,雖然沒有太陽,可天空依舊明亮,海風吹拂著自己的衣角,帶著一股海潮的氣息……
如此平靜怡然的海邊,這還不到半天功夫就已經(jīng)看見兩具死尸了,而且都保持這生前的相貌,除了沒有生氣,也沒有魂魄,就像兩個蠟像一樣毫無征兆的出現(xiàn)。
又或者說是喜水三人才是突然間出現(xiàn),打破了它們死亡后幾百年的平靜。
喜水原路返回,見瓦狗身下的地上又吐了一小攤,確實這倒吊的死人頭,滿臉滿頭都是血,咋一看去確實有點恐怖,再加上本來是奔著菠蘿而去的,這反差實在太大,讓人一時間難以接受到吐確實也可以理解。
除了一點——瓦狗這貨跟著自己也見過不少各種殘肢斷臂的了,為什么每次再見一個新的還是有這么大反應,不都說“吐著吐著就習慣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