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兇案破綻
林立夏急忙問道:“小宇怎么會突然出這樣的事情?”</br> 那人搖了搖頭:“我們也是剛聽到了消息,本來是該和村長去私塾看看的,可是村長現(xiàn)在的樣子……”他看了看地上的村長嘆了口氣,“村長的兒子和媳婦早年因為意外一起去了,只留下小宇一個,村長是當(dāng)?shù)之?dāng)媽把小宇拉扯大了,沒想到那孩子剛要出人頭地呢,就發(fā)生了這種事。”</br> 林立夏疑惑地開了口:“小宇剛要出人頭地?”</br> “唉,”那人又惋惜地搖了搖頭,“本來過幾日就是鎮(zhèn)上的秋試了,我們這村子選出來的就是小宇,小宇那孩子除了脾氣不怎么好,其他的可都是拔尖的,真是可惜了啊。”</br> 林立夏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她壓下了心中異樣的感覺問道:“對了這位大哥,我是昨日借住在村長家的,你有看到兩個陌生的男子嗎?他們是我的同伴。”</br> “那兩個人中是不是有一個長得特別好看的公子啊?”一旁有人插嘴道。</br> 林立夏笑得極其和善:“對的,是有一個外表不錯的。”內(nèi)在?直接忽視。</br> “他們兩個啊,聽到小宇的消息以后就到私塾里去了呢。”</br> “那去那個私塾要多久?”林立夏想了想問道。</br> “大約一刻鐘吧,怎么,這位公子要去嗎?”那人好奇問道。</br> “額,我想去看看。”林立夏點了點頭,又看了地上的村長一眼,心中泛上深深的嘆息,村長他……</br> “出什么事情了?”一道男聲疑惑地問道。</br> 林立夏看向了來人,只見對方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長相敦厚,渾身一股穩(wěn)重之氣。</br> “路遠啊,你今天沒去私塾嗎?”有人問道。</br> 路遠撓了撓頭:“我娘今日身子又不舒服了,我只好留下來照顧。對了,村長怎么了?”</br> 旁人上前搭上了他的肩膀惋惜地說道:“路遠,小宇出事情了。”</br> 路遠渾身一震,語氣微急地說道:“小宇怎么了?”</br> “剛才私塾里有人來傳話說小宇……唉,你自己去看看吧。”</br> 路遠聞言轉(zhuǎn)身就要向外跑去,卻被林立夏拉住了手腕。</br> 林立夏安撫地說道:“這位路公子,我也想去私塾,可否和你一起去?”</br> 路遠看了她一眼蒼白地笑了笑:“好的。”</br> 林立夏轉(zhuǎn)身和身邊的人說道:“等下若我同行的女眷起身,麻煩大哥告知她們一聲我的行蹤可好?”</br> “好。”</br> 這般林立夏便隨同路遠一起去了私塾,路上林立夏想到剛才看到路遠撓頭時手指上的包扎,她隨口問了一句:“路公子手上受傷了?”</br> 路遠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微微笑了笑:“早上替家母熬藥的時候打翻了藥罐,撿碎片的時候不小心劃到了。”</br> 接下來兩人便是一陣沉默,路遠一臉凝重,林立夏則是暗自深思。過了一刻鐘,私塾總算就在前面,路遠不禁加急了步子,而林立夏則是小步跑了起來。私塾院子中圍著一大群穿著同一個款式長衫的少年,少年們不時嘰嘰喳喳地在說些什么,林立夏找了找,并沒有看到仲良和羽紹。</br> 路遠早已上前與那幫學(xué)生攀談了起來,林立夏想了想還是留在了原地,聽聽他們說些什么。</br> “小宇人呢?發(fā)生什么事情了?”路遠著急地抓住一個學(xué)生問道。</br> “路遠啊,你怎么才來,小宇今天早上出意外死了呢。”學(xué)生甲說道。</br> 路遠聞言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怎么會?我才一天沒和他一起過來啊,小宇現(xiàn)在在哪里?”</br> 學(xué)生乙說道:“小宇的尸體現(xiàn)在被先生安置在西堂里呢,你去看看吧,哦,對了,梁付和陳華也在那里呢,還有兩個不認識的外鄉(xiāng)人。”</br> “梁付和陳華?”路遠疑惑地問道,“他們怎么在那里?”</br> “早上的時候是陳華發(fā)現(xiàn)了小宇,所以先生在找他問話呢。至于梁付,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先生找他。”</br> “哦,那我先去了。”路遠又是急忙走開,林立夏也是匆忙跟了上去,兩個外鄉(xiāng)人?估計就是仲良和羽紹了。</br> 到了所謂的西堂,路遠有禮地敲了敲門,門內(nèi)傳出了溫和的聲音,接著路遠輕輕推開門朝里面的人恭敬地叫道:“先生。”</br> 林立夏見到那先生大約只四十歲的年齡,長相端正頗有學(xué)識的樣子,而仲良和羽紹則是站在了他的身邊,邊上還有兩個學(xué)生,一個高高地昂起頭,另一個則是低低垂著頭。</br> 林立夏心內(nèi)好笑,這兩人的性格一看便知了。</br> “路遠,這位公子是?”先生看到了一旁的林立夏問道。</br> “哦,先生,這是昨晚留宿在村長家的易公子。”路遠解釋道。</br> 林立夏朝先生禮貌地作了個揖:“先生好。”</br> 先生點了點頭:“公子是和這仲公子羽公子一道的吧。”</br> 林立夏笑笑:“是的。”</br> 她起身走到了仲良和蘇綸身邊,伸手抵了低仲良輕聲問道:“你們怎么在這里?”</br> 仲良看了她一眼說道:“有人拉著我來的。”</br> 林立夏聞言轉(zhuǎn)頭看了蘇綸一眼,蘇綸則是對她風(fēng)流一笑,她翻了翻白眼,這人還真是喜歡湊熱鬧。</br> “先生,小宇現(xiàn)在在哪里呢?”路遠問道。</br> 先生移了移身子,只見他身后的地上白布正遮掩著一具身體。</br> 路遠身子一軟重重地跌坐在了地上:“小宇……”</br> 先生拍了拍他的肩膀:“路遠,你還是去看看吧,最后一面了。”</br> 路遠艱難地起了身,顫巍地走過去掀開了白布,看到那一臉?biāo)郎男∮詈笸纯蕹隽寺暎骸靶∮睿 ?lt;/br> 林立夏偏出了頭偷看了一眼,內(nèi)心充滿恐懼卻又夾雜著興奮,她咬了咬牙,最后還是上前搭上了路遠的肩膀:“路遠,節(jié)哀順變。”</br> 林立夏看向了小宇,第一眼的時候她忍不住別開了眼,小宇一臉血污,額上明顯是致命傷的傷口處,暗紅色的血塊凝結(jié),昨天還趾高氣揚的一個人現(xiàn)在成了一具毫無生氣的尸體,這樣的事情誰都無法接受。等她再回頭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了一件奇怪的事情,讓她暫時忘了心里的恐懼。</br> “先生,小宇是怎么出事的?”林立夏轉(zhuǎn)頭向先生問道。</br> “看當(dāng)時的情況應(yīng)該是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茶水滑倒了,額前剛好磕到桌角上。”</br> “桌角?”林立夏又看了眼那越顯恐怖的臉,“可是若只是桌角又怎么會?”</br> 先生嘆了口氣,看了那高高昂起頭的少年一眼:“前幾日陳華和小宇打架的時候剛好砸壞了一塊桌角,那桌角恰巧變得尖了,可誰知道就是那么個小桌角能惹出這樣的事情。”</br> 林立夏又低頭看了看小宇,最后抬頭對先生說道:“先生,小宇的死恐怕不是意外。”</br> 堂中所有人聞言都震了震身子看向林立夏,路遠更是馬上開口問道:“易公子這是什么意思?”</br> 林立夏頂著眾人的眼光指了指小宇的發(fā)髻:“你們看,小宇的頭發(fā)。”</br> 眾人都圍過來仔細看了起來,可沒人能看出什么究竟。</br> 林立夏嘆了口氣解釋道:“小宇的頭發(fā)上明顯有血跡,但你們看,小宇的血跡是順著發(fā)絲上去的,而不是雜亂無序的。”</br> “我還是不大明白易公子的意思。”先生搖了搖頭說道。</br> “如果小宇是受了傷然后血跡留到頭發(fā)上,那血跡肯定是一片一片的,但是現(xiàn)在小宇的頭發(fā)上血跡卻分布得大致均勻,血跡凝固發(fā)絲便顯得特別整齊。”</br> 林立夏頓了頓后繼續(xù)說道:“也就是說,極有可能是有人以強硬的手段將小宇往桌角上砸,然后又幫小宇綰好了發(fā),裝出是意外的假象。”</br> 此話一出,眾人全部愣了神,而回過神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再次看向了小宇的頭發(fā)。</br> 果然。眾人心中一致地浮上這兩個字,蘇綸微微瞇了瞇眼看向林立夏。</br> “難道小宇真的是?”先生也不確定了。</br> 林立夏起身掃了那沉默的兩個學(xué)生一眼:“當(dāng)時是誰第一個發(fā)現(xiàn)小宇的?”</br> 那高高昂著頭的少年瞟了她一眼:“我。”</br> 林立夏剛想問他話時那少年卻急躁地開了口,斬釘截鐵地說道:“小宇不可能是被人殺的,因為當(dāng)時門是從里面鎖上的,窗戶也是緊閉著的,試問這樣密封的房間,兇手是怎么進去又怎么出來的?”</br> 林立夏感興趣地挑了挑眉,密室殺人案件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