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蘇薇收到陳睿的短信，說今天下午來學(xué)校找她。蘇薇冷漠地看了一眼，直接回：“別來了，我們分了吧。”她坐在角落玩手機(jī)，講臺上英語老師在念作文，陳睿一個電話打過來，蘇薇嚇了一跳，還好關(guān)了靜音。她直接掛斷，又發(fā)了條消息：“好聚好散啊。”然后把號碼拉入黑名單。李思潔看到她發(fā)的消息了，有點(diǎn)欣慰，轉(zhuǎn)過來問她：“下周要月考，你準(zhǔn)備好沒有？”蘇薇嘟著嘴想了想：“下周就考啊，那我得開始復(fù)習(xí)了。”“這個月學(xué)的章節(jié)不難，就是物理我真的看不懂，下節(jié)物理課我們好好聽吧。”“行。”蘇薇沒上成物理課。她下課準(zhǔn)備趴桌子上睡覺，有人喊她說有人找。她心里一驚，沒收到沈嬌的短信，想著陳睿不會這么早就來學(xué)校堵她吧，還是疑惑地出去了。是沈睿巧，陳睿認(rèn)的姐姐。她們見過幾次，沈嬌朋友組的局沒講過幾句話。沈睿巧是年級出名的小混混，大家叫她巧姐。蘇薇和沈嬌在年級風(fēng)評也不太好，但是圈子里都知道自己不干那些出格的事。沈睿巧雖然才初三，其實跟沈嬌一樣大，已經(jīng)十六歲了，抽煙喝酒打架，跟校外的小混混談戀愛，還搬到一起同居。蘇薇有點(diǎn)怵她。沈睿巧臉上堆著笑，攬著她的肩往外邊走：“弟妹，我剛讓他們幫你請假了，陳睿說他等會過來，兩口子吵架有什么說什么，好好商量唄。”沈睿巧長得比蘇薇高一些，又有些壯，她講話湊得近，像是吐了氣在她脖子上，蘇薇覺得很不自在，還是強(qiáng)裝鎮(zhèn)定說：“巧姐，我跟陳睿吹了。”沈睿巧還是笑：“我聽陳睿不是這么說啊，等會他來了你們慢慢講。”蘇薇心里一陣惡寒，面上確實冷漠的神情，她站著不動，沈睿巧也停下來。蘇薇扯了扯嘴角，手上沁出一層薄汗：“巧姐，我跟陳睿就見過兩次，我這初三了我也想好好學(xué)習(xí)，吹了就吹了，他難道還找不到新的？”沈睿巧旁邊的女生開口：“人家阿睿可說了就只要你一個哈哈哈哈。”“唉喲酸死了。”“蘇薇你也別裝，都是混著的提什么學(xué)習(xí)啊。”“閉嘴啊，人家弟妹成績可好得很。”沈睿巧接過話，手上用了力，蘇薇被帶著往前走，心臟像要跳出來了，緊張，沈睿巧攬著她的肩，像是在逼她上一個刑場，蘇薇害怕了，她看了看周圍，然而并沒有什么人。她不敢拿手機(jī)出來，只能假裝鎮(zhèn)靜跟著她們往前走。她跟沈嬌認(rèn)識這一年多，沈嬌帶她去喝酒，去看王浩宇打架，但是她從來沒有參與過。沈嬌介紹朋友給她認(rèn)識，但是不強(qiáng)迫她去社交，也私底下告訴她不要單獨(dú)和這些人來往。她沒有一個人遇到過這種事。以前劉小言她們都只會嘴上嘲諷，面前這幾個不知道會對她出什么。尤其是陳睿，進(jìn)過少管所的陳睿。她窒息了，秋天的風(fēng)吹過來很冷，她穿著鏤空的毛衣，感覺風(fēng)灌進(jìn)來要把她穿透，她想求救，卻不知道該發(fā)出什么聲音。
　　陳哲從廁所回教室，站在三樓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了她們。五六個女生，有一個攬著蘇薇，好像很親密。陳哲沒有理會，以為是又逃課了，其實算不上太熟，不想管。
　　她們把蘇薇帶到家屬院，直接進(jìn)樓里去，昏暗的樓道里有一股潮濕發(fā)霉的味道，她們沒有上樓梯，進(jìn)了一樓的一個房間。是一個女生租的房子。她們聊著天推蘇薇進(jìn)去，蘇薇站了一會問哪有廁所，一個女生帶她去了。她進(jìn)去剛把手機(jī)掏出來，外面急匆匆地腳步聲響起來，蘇薇沖上去想反鎖門，外面那人更快，門一下子被推開了，撞到蘇薇額頭，紅了一片。沈睿巧站在門口，挑挑眉毛，也不道歉，直接撿起蘇薇掉在地上的手機(jī)。沈睿巧笑嘻嘻地退出去把門關(guān)上了。蘇薇心跳控制不住地加速，她害怕，眼睛忍不住發(fā)酸，她咬著嘴里的肉讓自己憋住，擰開水龍頭，冷水沖下來順著她的手指流下去，冷，全身都冷。她得想想辦法，或許她可以先答應(yīng)陳睿和好，但是在這個地方，陳睿會不會對她做什么？如果她還是拒絕了陳睿，會不會被陳睿惱羞成怒打一頓？聽到外面女生嘰嘰喳喳的聲音，她把廁所門反鎖，看著廁所邊上的窗子。她想爬了跳出去，然而一樓，連廁所窗戶外面都安了一層防盜網(wǎng)。就算她今天跑了，他們會放過她嗎？她絕望了，和著水流聲哭了出來。她哭了幾聲，又咬咬牙，看著洗手臺上女生的修眉刀，拿起來揣在褲兜里，洗了把臉出去了。她坐在沙發(fā)邊上，沈睿巧問她：“你怎么不想和陳睿談了？”“我想考本校。”“陳睿耽誤你考了？”周圍幾個女生哈哈大笑，沈睿巧又問：“你們發(fā)展到哪一步了？”蘇薇看向她，看她的笑，臉上堆起的肉，一條條紋路，一個惡心的表情，蘇薇也笑：“你問問陳睿啊。”其他幾個女生開始討論上次看見陳睿和幾個男生，有幾個帥的。又有人說沒覺得多帥，又用手拍拍蘇薇說：“沈嬌男朋友挺帥，難怪在一起這么久啊，你知不知道他們有沒有那個過？”蘇薇看著她們好奇和取笑的表情，心里一陣惡心，還是假笑著回答：“哪兒能啊，人家王浩宇正經(jīng)得很。”大家一陣哄笑。她聽她們講著高中部的幾個帥哥，聽到了余舟的名字。“出了名的不喜歡女生，哎呀，他是長得帥，可惜是個gay。”“但是我之前聽說他和女生一起吃飯什么的啊，好像是校外有女朋友啊。”“管他的，還是說他gay有意思，大家都說他跟陳哲是基友哈哈哈。”“陳哲也挺帥啊，就是比余舟差點(diǎn)，感覺是直的。”“磕一下又沒事，管他直的彎的。”蘇薇轉(zhuǎn)過去看窗外，墻上爬了爬山虎，葉子的顏色已經(jīng)變成紅色了。旁邊一顆橘子樹，沒有橘子，葉子也少，看上去光禿禿的。還有幾根薔薇的枝蔓，也毫無生氣。
　　陳睿來了。沈睿巧催她去開門，她摸了摸兜里的修眉刀，慢吞吞地站起來去開門。陳睿剪了寸頭，看上去還是那個吊兒郎當(dāng)?shù)哪樱L得瘦，臉尖，又黑，不是很高，像一只瘦猴子。陳睿看著蘇薇有點(diǎn)驚喜，又不好意思地?fù)项^，拉著她的手說進(jìn)去啊。蘇薇抽出自己的手，跟他一前一后進(jìn)去了。“里面怎么樣阿睿，好不好玩哈哈哈。”“好玩你媽啊，你進(jìn)去試試唄。”“你又沒砍人怎么也進(jìn)去了？”“不是見著有份嗎，直接被警察叔叔制裁了。”陳睿說完看著蘇薇，蘇薇臉上的表情很淡，那雙眼睛看上去很冷。他脫下自己的外套遞過去，蘇薇不接。一個女生接過來披在蘇薇肩上，打圓場說：“鬧什么脾氣啊，心疼你呢。”沈睿巧也開口了：“你們?nèi)ツ莻€房間談，我們在外邊看電視。”這個房子只有一個房間，蘇薇不敢動，陳睿站起來拉她，她不讓他碰，站起來硬著頭皮往里面走。房間采光不好，陳睿過去拉上窗簾，一下子黑了起來。她摸索著去墻邊開燈。“我是真喜歡你。”蘇薇不應(yīng)他，繼續(xù)摸墻壁上的燈，陳睿急了，過來拉著她的手：“怎么突然要分？我哪里做得不好我改啊。”“啪！”燈開了，陳睿的外套掉在地上。蘇薇皺著眉甩開他的手。陳睿低低地嘆口氣，又嬉皮笑臉地說：“我跟你在一起半個多月了拉手都不行啊？我可聽說你也是混著的，怎么這么能裝啊。”蘇薇瞪過去一眼，陳睿挑挑眉，撇著嘴說：“我都沒碰過你，今天找你復(fù)合拉你一下怎么了？”蘇薇不說話，轉(zhuǎn)過去把手搭在門把手上，說：“我們不合適，我也不喜歡你，就這樣吧。”說完正要開門，陳睿一下掰過她的肩膀，一只手去拉她放在門上的手。蘇薇也急了，手上用了力咔擦一聲，想拉了門走出去，沒拉動。他們沒有反鎖，她壓下門栓，聽到門外幸災(zāi)樂禍的笑聲，腦袋一下子炸開。有人在外面拉著門！蘇薇氣急了，陳睿在后面抱住她，她大聲喊“滾開！”外面的人還在說：“好好談啊，別急。”陳睿抱著她用力往后一摔，兩個人壓在床上，蘇薇快速摸出兜里的修眉刀對著陳睿，陳睿一下子死死捏住她的手腕，把小巧的刀抽出來扔到地上。蘇薇掙扎著要爬起來，陳睿一個翻身壓在她身上。陳睿的腿壓在她大腿上，兩只手按住她的手放在胸前。陳睿賊眉鼠眼的，臉上的笑猥瑣又下流，他搖頭晃腦地說：“和不和好？”蘇薇不說話，她腦子是亂的，怕，氣，羞恥。她死死地瞪住他。陳睿又說：“薇薇，我今天對你這樣，你肯定不跟我好了，這樣，你讓我摸兩下我們以后就算了。”蘇薇躺在這張木制床上，她扭著身子動一下，有嘎吱嘎吱的聲音，外面的人聽到笑得更大聲，喊來一句：“別過分了啊。”這里是深淵，是地獄。再傲的薔薇也抵不住秋風(fēng)的摧殘，她的刺在猛獸面前，撓癢癢都不夠。
　　陳睿眼睛發(fā)光，盯著她露出來的一點(diǎn)鎖骨，很白，臉上抗拒的表情看得他心里一癢，他喘著氣把蘇薇的手腕交疊，用一只手牢牢按住，把另一只手伸進(jìn)蘇薇的衣服，蘇薇尖叫，外面突然有拍門的聲音，“砰！”“砰！”外面的人問誰啊，打開門，陳哲站在門口問了一句人呢？蘇薇想喊，陳睿壓下來，用手捂住她的嘴，惡狠狠地在她耳邊問她：“你叫人了？”蘇薇掙扎著想爬起來，陳睿拉著她捂著嘴不讓動。陳哲臉很黑，后面跟著沈嬌和余舟，還有嚇壞了的李思潔。沈嬌直接沖過來，一個女生去攔，她抬手“啪”的一耳光，沈睿巧皺著眉站起來問他們干嘛，陳哲又問：“蘇薇呢？”有女生看著那扇門，沈嬌跑過去開門，突然尖叫一聲，陳哲皺眉大步走過去，陳睿還趴在蘇薇身上不動。陳哲大力把陳睿從床上提起來，一拳下去，陳睿嘴里有股血味，他撿起地上的眉刀沖上去，陳哲踹了他一腳，把他踹到地上，又一腳踩在他手上，沈嬌跑過去搶了那把刀。余舟慢悠悠地走過來：“別被我們發(fā)現(xiàn)，□□未成年要坐牢的。”沈睿巧臉都黑了，她早告訴過陳睿不要過分了，但是陳睿這么混不知道做了什么。幾個女生都坐著不敢動，“余舟！”陳哲叫他一聲，余舟走進(jìn)房間提著陳睿的衣服把他丟出來。沈嬌跑進(jìn)去抱住蘇薇，急得眼淚都要出來了，忙問她有沒有事，陳哲也轉(zhuǎn)過來看她，衣服沒少，露出來的皮膚沒有傷，只是她臉上還掛著淚。又哭了。蘇薇想的卻是余舟，他知道了，看到了，她有些無法面對。陳哲喉頭哽住，走到蘇薇面前，看著她的表情說不出話，只摸了摸她的頭發(fā)。余舟問陳睿的剛剛做沒做什么出格的事，陳睿嘴里喊著“我操你媽”正想揮拳頭過去，又被余舟揍了一拳，那一拳力氣不小，他撞到旁邊的電視上，差點(diǎn)把電視摔了。幾個女生過去扶他，他還想沖過去，被攔下了。“我弟弟沒做什么。你是余舟吧。”余舟轉(zhuǎn)過去看沈睿巧，是一張陌生的臉。“一個房間里面兩個人，萬一蘇薇自愿的呢？”沈嬌正拉著蘇薇從里面走出來，聽到這句話沖上去又想給一耳光，抬了手還是沒打下去。“沈睿巧，你嘴巴積點(diǎn)德，我這次不打你，下次就不一定了。”沈睿巧輕笑一聲，蘇薇從身后走上來抬起手，“啪！”沈睿巧沒想過蘇薇會對她動手，仗著來了幾個人撐腰竟敢打她！她伸手過去扯住蘇薇的頭發(fā)，陳哲眼疾手快沖過來把蘇薇拉在身后，沈嬌一腳踹過去，沈睿巧吃痛地退了一步一下被絆在沙發(fā)上。蘇薇感覺頭皮都快被扯下來了，她不想多待，拉著沈嬌轉(zhuǎn)身走了。她出來看到樓門口站著滿臉擔(dān)憂的李思潔，蘇薇疑惑地問她：“你逃課了？”李思潔看著她這樣好像沒有受什么傷，回答她：“我說我送你去醫(yī)務(wù)室。”她們出來在涼亭里面坐著，等了一會那兩個人才慢慢從那邊走出來。蘇薇覺得丟臉，不想看他們。陳哲走過來，從包里摸了一個棒棒糖，是橘子味的，她突然想起，剛剛看出去，那個庭院里橘子樹上沒有橘子。陳哲給她剝開遞給她，蘇薇輕輕地說謝謝。沈嬌和李思潔心疼地看著她，陳哲問她：“小孩，你被欺負(fù)不會喊人啊？”蘇薇覺得羞恥，悶悶地說：“我沒來得及！”余舟摸手機(jī)看了眼說我先回教室了，你晚點(diǎn)再回來。陳哲說行。蘇薇看著余舟離開的背影，想到他從頭到尾都沒有關(guān)心自己一句，有些失望。
　　“那天生日，你許愿了嗎？”“啊？”蘇薇沒想到陳哲會突然問這個，李思潔正在憤憤不平地罵那些人，盯著出口怕他們出來，沈嬌在看手機(jī)。陳哲站在她面前，很高，蘇薇抬起頭，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又問了一次：“沒許愿嗎？”蘇薇老實回答說：“那天是嬌嬌生日，我生日早就過了。”“嗯？”蘇薇覺得大概陳哲要問為什么騙他，連忙站起來問：“你生日什么時候？”陳哲覺得這小孩怎么這么可愛，也回答她說：“早就過了…小孩，我真的想幫你許個愿。”蘇薇惱怒地看著他，咬牙切齒地說：“我！不！是！小！孩！”像一只咬著后槽牙要發(fā)威的貓，陳哲的心像是被貓咪的肉墊按住，他突然低下頭在她耳邊說：“哥哥希望你以后少哭點(diǎn)。”他的氣息吐在她耳邊，她觸電一般，羞紅了臉，趕緊轉(zhuǎn)過去看看，居民樓里面那幾個人正好出來，李思潔和沈嬌警惕地站起來看過去，沒有注意到他們。蘇薇咳了一聲說，他們出來了。陳哲沒管，蹲下來問她腿上的傷好了嗎，蘇薇皺著眉又說一遍，他們過來了！陳哲掀起她的褲腿要看，她羞恥地按住，按住他的肩膀說：“他們要過來了！”陳哲站起來看著她驚慌的表情，又忍不住笑了，他笑得很大聲，那些人全部看過來，原本不爽的臉，現(xiàn)在像看神經(jīng)病一樣，沈嬌和李思潔也看他。陳哲坐下帶著笑意說：“怕什么，哥哥罩著你。”
　　下課鈴響了，很多人陸陸續(xù)續(xù)走出來，他們才想起來上午最后一節(jié)課結(jié)束了，現(xiàn)在是中午放學(xué)時間。李思潔跑回教室拿書包了，沈嬌約了王浩宇去食堂吃飯，她拉著蘇薇要走，她看著坐在旁邊看手機(jī)的陳哲，抿了抿嘴唇說：“謝謝。”陳哲看著她說：“真要謝謝我就請我去食堂吃飯。”蘇薇沒想到這個人這么不要臉，但是今天確確實實救了她。她算了算自己的生活費(fèi)，還是咬咬牙說：“等會我請大家喝奶茶吧，你把余舟也叫上。”陳哲想了一下：“可能不太行，他一般中午和愛兒在一起。 ”沈嬌開口問：“他們該不會住在一起吧！”“不是，是上下樓。”是初中同學(xué)，是俊男靚女，是情侶，是上下樓。沈嬌看了看蘇薇的表情，撫了撫她的背，打著哈哈說：“那就咱們?nèi)齻€，等會把那個李什么那個同學(xué)叫一起。”蘇薇嗯了一聲，又轉(zhuǎn)過來對陳哲說：“走吧我請你去食堂吃飯。”吃飯的時候陳哲話很少，偶爾蘇薇想講幾句，看著他冷漠的表情又閉嘴了。這個男的果然，喜歡在人多的地方裝酷。王浩宇和沈嬌在旁邊你儂我儂，李思潔沒有來，蘇薇吃完了覺得無聊，轉(zhuǎn)過去看看窗外。其實什么也看不到，窗外正對著男生宿舍的一面墻，什么也沒有。她轉(zhuǎn)過來，發(fā)現(xiàn)陳哲在看她。她疑惑地歪頭，陳哲開口說：“你以后就是我妹妹了。”他早就覺得她和小時候老家家里的貓很像，那是一只可愛的小橘貓，只是沒有名字。他暑假回去，那只貓一開始怕生，后面熟絡(luò)了就很喜歡撒嬌。它經(jīng)常被其他狗追著躲到樹上，有一天一只狗追著它，陳哲追在后面喊，那貓突然掉進(jìn)井里淹死了。陳哲看到蘇薇這么多次，覺得她很像那只貓，他有些憐惜她。蘇薇聽到這句話只覺得莫名其妙的，但是陳哲幫了她，又想到余舟，她嘟著嘴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