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我為蚊子的身子栽歪了幾個(gè)個(gè)兒,我倏然想到,那時(shí),在這殿里,明月跟我和羽紅說的話,“不要誤會(huì),我們上君心中早有鐘意的人……”我簡直傻爆了,以為她說的便是陶鏡,卻原來在此事上還有如此洞天。
陶鏡見東離面有怒色,笑著噤聲,我那雙蚊子眼不知是不是錯(cuò)覺,仿佛能感覺到她眼神兒往我這飄了飄,身側(cè)的羽紅抓著我的那只腳明顯使的勁兒有些過大了。
接著便是明蘇嘿嘿的笑,再之后商議的都是我們魔族上將周曲已過玉水,那接的戰(zhàn)貼接得也很是玄妙,明蘇說要在華楚喪過百日,魔族才出兵,我有限的大腦里在想,玉水過后是九連山,別是周曲要在九連山再繼續(xù)給我燒上一串串的紙錢兒吧。
紙錢兒燒多了,是要不吉利的。
我無心再聽他們說什么,即將而來的天魔戰(zhàn)事我以為那是東離因聽我魂喪,要與壞了我和他大婚的周曲決一死戰(zhàn),可在我聽聞陶鏡問他,魔族休戰(zhàn)之后再扯起這么個(gè)頭兒好是不好,他淺淺的說“我心下系蒼生”時(shí),我似乎可以聽聞心碎裂的聲音。
我自作多情的年頭太久了,我以為,我說我喜歡他,他沒有回應(yīng)我,那是因“我”尸骨未寒,我實(shí)在是在感情一脈上太沒有造詣了,怎么能以為,九重天上下會(huì)有無緣無故并且是從一而終的愛呢?
因著這事,我在殿里的西廂房里窩了月如圓盤時(shí),羽紅來跟我抱怨替她的“公主”有多么不值,被我拎著繡花鞋的打出門去,合上門板,我蹲坐在地上泣不成聲。
若是早知道有今日的狼狽,當(dāng)初我就該刨根問底兒問清楚明月,那個(gè)她很喜歡的心上人到底是誰,省得凈魂之后來了九重天,還心花怒放的去找東離,明目張膽的跟他說,我喜歡你行不行。
丟人丟到了九重天上,莫不如像父君為我安排的那般,在煉妖壺里安生度日,一把火再燒了我的人身,那至少還留有東離對(duì)我淺淺的念想,如今卻落得這么個(gè)不堪的下場,我華楚到底上輩子做得都什么孽,輪生草木也當(dāng)受此等凄慘的劫數(shù)?
我越哭越傷心,如此還莫不如早早回了魔羅之域的好,想到這兒,我開了房門,見明蘇,羽紅還有瓊光站在門口看我,我也不管自己這副樣子多么難看,掃了他們一眼,便往著我兩日住的殿里去,明蘇的聲音還響在身后,“她這是怎么了?”
“被我爹拒絕了,她很傷情。”說這話是的瓊光,我如今傷情連捏死她的心都懶得有,推開殿門,直直奔著絳紅珠砂的床榻,哭天抹淚的把我的那個(gè)小包袱抱在懷里,我回身砰的一聲撞到一堵肉墻,我抬眼看,是東離。
即便是我被他傷得如此,我還是覺得他長得異常的好看。
他沒來搶我手里的包袱,而是扳住我的肩,我擰著身子使勁垂著腦袋往外躲,他又用了些力氣,讓我不得不抬頭來看他。
我曾經(jīng)那么迷戀的蓮花瓣般的眼睛此刻正迷蒙的看著我,金冠在他頭頂,從上到下頎長身段,便在此刻他摸不準(zhǔn)是何種境況下,依然保持鎮(zhèn)定的架勢(shì),這樣的男子,如今我這個(gè)鬼模樣真真是奢望了,所以,我胡亂的擦了一把臉上的淚,抽抽噎噎的說:“東離……,我錯(cuò)得太離譜了,我以為我喜歡你,我以為我喜歡你,你自然就會(huì)喜歡上我的……這簡直是太可笑了,真的,我以前不知道,這可真是讓人笑掉大牙的事情……我說自己穿越而來都是騙你的,我就是覺得你長得是我喜歡的樣子……”我有些說不下去,但他沒有松開我,我只好硬著頭皮說著,“喜歡的東西太多了,我還喜歡天上的星星,但不能把星星據(jù)為己有是不是?東離……我……”
“你以為想喜歡就喜歡,不想喜歡就不喜歡?你拿我東離當(dāng)什么?”他把我的肩膀捏得有些疼,不這樣說還好,這樣一說我更覺得自己委屈,“你有喜歡的人,我現(xiàn)在不想喜歡你了,行不行?”
東離嗤笑了一聲,“我有喜歡的人,你不知道么?”
我抹了一抔眼淚,想起來這樁事情就覺得自己太好笑了,“東離,我不想說了,你松開我行不行?”
我使勁的拿著包袱胡亂的往他身上摔,可這樣依然無濟(jì)于事,東離死死的握住我的肩,緊抿著的唇線有些青紫,我安慰自己,這不是我氣的,是他今天喝多了陶鏡做的湯,肝火旺盛所至。
東離在我還有余力腹誹他的時(shí)候,的狠狠的把我抱在懷里,腮硌在我的腦頂兒,我抱著的那個(gè)包袱,里邊的檀木盒子撞在我的肋骨上,疼得我咧了嘴,“東離,你能不能別這樣,別這樣喜歡著一個(gè),又不放開另一個(gè)?你……”
我接下來的話并沒有說出去,因?yàn)闁|離俯下身子重重的在我唇上咬了一口,咬得我唇上應(yīng)當(dāng)是出了血,我還想說話,卻被東離死死的抱住,他將我抵在床柱兒之上,讓我無法再退后,比之那日在浮云殿,今日東離吻得這個(gè)勁頭兒,能看得出他是瘋了。
我不知道,為何他能如此心里喜歡著那個(gè)給他繡荷包的妞兒,一邊又能因我喜歡他,他便不管不顧的來吻我,所以,依然還妄圖對(duì)他拳打腳踢,直到門口處傳來一聲清晰的碗缽碎裂的聲音。
東離把我護(hù)在懷里,我自然看得不是十分清晰,但這聲音終于讓他停下身子來,將我的頭深深的埋在他的胸口,應(yīng)當(dāng)是頭也沒抬的就對(duì)著身后的人說了一聲:“出去。”
“東離,你為什么這么對(duì)我?為什么偏偏她都可以,我卻不可以?”聲音哀怨得,聽著像是陶鏡。
我覺得我要把腦袋往東離的懷里用力的鉆一鉆,我怕她如今心火正盛,使個(gè)什么法術(shù)劈了我,東離還是沒有回頭,毫無感情的說道:“陶鏡,這是我和她的事情……”
“華楚她死了,你為什么不相信?你為什么自己騙自己?”陶鏡的步子有些凌亂的落在地面上,聽著聲音是走到了東離近前,“她怎么可能是華楚?如若她是華楚,又怎么會(huì)和帝君糾纏不清?”
我一愣神兒,想抬起腦袋去看看東離的眼睛,卻被他掌心輕輕的摁了下去,我腦子開始不轉(zhuǎn)圈的想……陶鏡說的意思,莫不是……(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