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東離,你醒醒,好么?”陶鏡的聲音聽在我的耳朵里,還真是讓人惆悵,我整個(gè)人被困在東離的懷里,手腳無法動(dòng)彈,就連后背癢起來,我擰了擰身子,還是很癢,似有什么搭在我的背上,軟軟的像是……一只手?
    可那……不會(huì)是東離的啊,東離一只手緊緊的摟在我的后腰上,另一只手正在摁在我的腦袋上,那背上的那只……我不禁打了個(gè)冷顫,雖然埋著頭,但還是咕噥著說道:“東離,我后背上……有些癢……”
    東離忙推開我一些,我才注意到,真是那個(gè)陶鏡在我身側(cè),而后背上那只手也在我身子起來的瞬間離開了我的背,但那處被摁壓的地方,還是奇癢難耐,我忍不住就夠過去,去狠狠的撓幾下,東離輕聲的問我,“讓我看看,哪里?”
    “就這兒,這兒……”我佝僂著身子讓他看,這時(shí)聽到陶鏡的一聲冷笑,凄怨的說道:“東離,我陶鏡喜歡你這么多年,如若今日是華楚在這兒,我話自然不會(huì)多說,轉(zhuǎn)身就走,可她一個(gè)來路不明的……”
    東離已經(jīng)把手探到我的背上,陶鏡還沒等說完話,東離就冷冷的問她:“你對(duì)她做了什么?”
    我背對(duì)著陶鏡,我不知道她臉上是何種表情,但我能感覺到的是東離的蓮花瓣般的眼睛里凝著的霜花,他打橫抱起我來,冷冷的丟給陶鏡一句話:“你祈禱她沒個(gè)三長兩短,否則……”
    “東離!”那是陶鏡在我身后凄冽的低呼,我在東離的懷中,手還死死的抱著那個(gè)包袱,一邊又忍不住的偷眼看他,他雖然是笑著,可我也不傻得像羽紅一般,他那眼底沒有丁點(diǎn)的笑意,我知道定然這是出了什么麻煩的事兒。
    “東離……”我偎在他懷里,又覺得自己心酸,“我以前想我會(huì)喜歡你喜歡得要死,我這回真是要死了是不是?”
    東離輕輕笑著,把額頭貼在我的臉上,反復(fù)摩挲著:“不會(huì)。”
    那樣子似乎在珍視著什么寶貝,從里間繞到花廳,那不過是幾步的路程,可我卻覺得東離走了很久,陶鏡有跟過來,可是跨過花廳的殿門,東離淡淡的囑咐了一聲:“明蘇,你送陶鏡回靈山。”
    明蘇哦了一聲,探頭又往里邊看,我瞧著瓊光別別扭扭的也站在臺(tái)階下,倒是沒見了羽紅,我剛想開口問,就聽瓊光問東離:“她……這又是怎么了?”
    “你羽紅姨娘呢?”東離反問她。
    瓊光聳了聳肩,說道:“說是要準(zhǔn)備接阿公和阿婆回來。”
    “今日?”
    “不知道,她沒說。”
    “你在殿里等著,哪兒也不要去。”東離抱著我就往外走,我后背還是癢的難受,半起身的功夫見瓊光歪著腦袋站在門口,而明蘇則是張開胳膊攔住了陶鏡,我不禁開口問:“東離,我這是怎么了?”
    東離在我唇上輕輕啄了一下,我還別扭的要扭過頭去,他說:“有我在,別怕。”
    我白了他一眼,嘴上嘟囔著:“別怕?我怕死你了,我不被陶鏡整死,我也會(huì)被你氣死的。”
    一想到他曾經(jīng)喜歡一個(gè)給他繡荷包的女娃,我這氣就又不順了,別過頭去的時(shí)候,就覺得耳邊一陣疾風(fēng),瞪大眼睛去看,原來是陶鏡和明蘇。
    陶鏡大紅的衣服晃悠在我眼前,攔住了我和東離的路,東離淡淡的說道:“你要的東西我給不得……”
    “那她要的你就給得了么?”陶鏡輕輕的嘆息了一聲,伸過手來要抓我,應(yīng)當(dāng)是被明蘇攔了一道,明蘇搖著扇子聽起來很為難的說,“不如……依我看,你還是先回靈山吧。”
    陶鏡半天身子都沒有動(dòng),從我這角度看過去,我能見她縮在袖子里的拳頭應(yīng)當(dāng)是狠狠的攥著,她就那樣看了東離很久,淚珠從她臉上次第的掉落開來,晶瑩得像夏日清晨碧蓮上的露珠,在半月下,顯得如此凄楚。
    我此刻是善心大發(fā)了,覺得她竟與我有一樣的好不到哪里的運(yùn)氣,呆呆的說著:“陶鏡,你光難為我有什么用呢?我已經(jīng)決定不喜歡他了,不喜歡了,再也不喜歡了……”
    陶鏡連掃都沒掃我一眼,眼睛依然緊盯著東離,卻是東離低下頭來,把額頭貼在我的腮邊,麻癢得我忍不住就偏過頭躲開。
    那蓮花香會(huì)讓我已然下了的決心,因他輕輕的舉動(dòng)而動(dòng)搖,他剛剛親昵的那般對(duì)待我,待他抬頭我余光能看到的卻是他冷冷的一束光投向陶鏡,那語言也冰冷至極:“你是想和我連朋友都做不得?”這話聽來,從前東離跟我說話算是客氣的了,至少拒絕我的時(shí)候也不過就是淺淺的一笑,從未說出這般傷人心的話來。
    我見陶鏡的眼淚掉得愈發(fā)不成章法,在東離的步子繞過她的身前的時(shí)候,我聽得陶鏡帶著哭腔的埋怨著他:“東離,你到底有沒有心?到底有沒有?我自少時(shí)將心交付于你,過了這么多年,靈山靈獸換了一撥又一撥,日月光輝換了一茬又一茬,可為什么……為什么我還是走不到你心里?”她說完之后,我深深贊同的點(diǎn)點(diǎn)頭,但因東離的身子在中間攔著我并不能看到陶鏡的臉上是何種表情,“之前,你喜歡華楚,你說你從來沒有那么的喜歡一個(gè)女孩子,你在慢慢等著她長大,即便她后來見異思遷的喜歡上司祿,你依然不能釋懷,我以為那是你為少年時(shí)的情意,不過是需要些年頭來放下而已,”我張了張嘴,想反駁她,但是看到東離蓮花瓣般的眼睛從我臉上掃過,我不過是撇撇嘴,把要說的話重新放到肚子里,陶鏡頓了一下又說道:“時(shí)隔不過是百年,你來靈山找我喝酒,你說她給你生了個(gè)漂亮剔透的閨女,你酒量淺醉得那般,卻依然能分得清,我不是她……我確實(shí)不是她,但你能不能回頭看我一眼,我為女兒家也有一顆經(jīng)不起摔打的心,你能容得下華楚喜歡司祿,卻容不下我一片癡心的愛你,你……為什么這么無情?”
    月光似水波在東離的臉上細(xì)碎成道道淺淡的影兒,這些話從陶鏡的口中說出來,我情不自禁的往東離懷中窩了窩,我想,我?guī)е偣庠谀Я_之域傷情的那些年,他定然過得也是憋屈。
    “華楚如今不在了,你清白一人,為什么你能喜歡你懷里抱著的丑八怪,寧愿跟帝君反目,也不愿要我的這顆心?東離,我到底差在哪里?”
    蓮花樹在夜半微風(fēng)時(shí)搖動(dòng)出窸窸窣窣的聲響,那像極了我與陶鏡低低的嘆息,東離在我倆各自收拾破碎心靈的時(shí)候,先是搖搖頭,然后苦笑了一聲:“陶鏡,命數(shù)讓我遇見了她,我……沒有辦法……”
    他話聲落,我瞬間淚如雨下。
    給親們加個(gè)小段子嘍,娛樂瓊光那娃
    貪狼從南天門外當(dāng)值回來,直奔瓊光的殿,一路芙蕖正當(dāng)紅,
    瓊光正開著一本書在看,貪狼過去從石桌上的果盤里拿了桃啃,一邊啃一邊問道:“我今日聽說,你們這撥的千歲禮準(zhǔn)備辦成個(gè)少兒婚禮?”
    瓊光淡淡的嗯了一聲,貪狼看看她,半天才問:“那,那不知道……你要嫁的何人?”
    瓊光挑開眼皮淡淡的掃了他一眼,沒有吭聲。
    “你們班上那個(gè)上次送你一堆破爛兒玉佩的大腦袋的那個(gè)蟈蟈精?”
    瓊光還是沒有吭聲.
    “要不,就是你爹剛給你找來陪讀的北海的那倆呆頭呆腦的小龍?”
    瓊光還是沒有吭聲,翻書的手又挑開了一頁。
    “還是,還是……”貪狼想了半天也沒想起還有誰平日和她親近的,正躊躇間,瓊光淡淡的開了口:“你兄弟……七殺的……”尾音拖得有些久但已有某人沉不住氣。
    “七殺?”貪狼嘭的起了身子:“七殺?七殺算少兒?他算少兒?”
    瓊光白了他一眼,收拾起書就要往屋內(nèi)走,貪狼立在原地,眼看瓊光要走進(jìn)殿里才說道:“我少說也比七殺年輕個(gè)幾萬歲吧,我來我來,我來……”說完氣急敗壞的啃了一口桃子,“明日你們書堂門口,你等著,我肯定把角木蛟他們叫著,屬你的排場大……”轉(zhuǎn)而消失在月亮門門口,瓊光才半轉(zhuǎn)過身子,嘴角掛著淡笑的喃喃自語:“我說的是,七殺的干兒子……”(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