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獸 第二百七十九章 交易
“趙兄想要什么回報(bào)?”蘇異問道。
“不求回報(bào)。”趙降十分闊氣道。
“天下沒有平白無故的好處,趙兄這話無法令人相信。”
趙降似乎很是無奈,說道:“我是閉月軒的掌柜,蘇兄又是打算對(duì)付萬慶祥,所以說起來咱們也算是盟友了吧?而在這件事情上閉月軒卻出不了什么力,我于心有愧,便在別的地方補(bǔ)償蘇兄,略表歉意。這解釋,蘇兄可還滿意?”
“唉,蘇兄非要我把話說得這么明白…”
蘇異盯著趙降臉上一切細(xì)微的表情變化,意圖從中看出他帶有幾分誠意。
“瑤大家把事情都告訴你了?”蘇異問道。
“我是這里的大掌柜,平時(shí)我不在也就罷了,既然我回來了,這么大的事她能不告訴我嗎?”
趙降說著,微微一頓,又道:“既然你能叫得出‘瑤大家’,想必應(yīng)該也對(duì)我們閉月軒有過一些了解了吧?”
“從別人那聽說了一些,具體的,不清楚。”蘇異淡淡道。
“即使只是了解一些,也足夠了。蘇兄信不過我,難道還信不過那位大人嗎?若是這還不能讓蘇兄相信我只是出于一番好意,那我們只能從別處使勁了,否則不免要讓蘇兄覺得我們閉月軒坐享其成。”
“這樣吧,蘇兄若是有什么需要用到人的地方盡管開口,我一定全力配合。瑤姑做不了主的事情,我卻可以。打手什么的,閉月軒還是養(yǎng)了不少的。畢竟開門做的是青樓生意,平日里難免會(huì)遇到各種牛鬼蛇神…”
趙降這話無意間又透露了閉月軒的一些底細(xì),蘇異眼神微凝,卻是說道:“不必了。趙兄給我‘長生訣’,我替你滅了萬慶祥,而閉月軒不用出一兵一卒。這個(gè)交易,趙姓覺得如何?”
“蘇兄非要分得這么清楚…”趙降苦笑道,本想示好,沒想到蘇異卻不領(lǐng)情。他旋即話鋒一轉(zhuǎn),又道:“不過我喜歡你的輕狂,足夠自信。來,我敬你一杯,為我們剛剛達(dá)成的合作。”
蘇異看著身旁趙越那副猴急的模樣,幾乎就要上去扒人家的衣服看看有沒有將“長生訣”帶在身上,心中苦笑不得,便替他問道:“不知趙兄何時(shí)能將‘長生訣’拿到手?”
趙降微微皺眉道:“不是我信不過蘇兄,若是此時(shí)我身上有‘長生訣’,一定第一時(shí)間拿出來給你了,只不過確實(shí)是沒有。‘長生訣’在京城,這光是趕路便要花去不少時(shí)間。而這東西又是一定要我親自去取不可,所以只能委屈蘇兄等一等了。不過我以人格擔(dān)保,不論事成與否,東西一定會(huì)送到蘇兄手上。”
蘇異輕笑道:“那倒不必,若是萬慶祥不倒,我也沒臉拿趙兄的東西了。”
得到如此答復(fù),總算是安撫了趙越那顆跳動(dòng)不已的心。
“閉月軒雖然不能在明面上出什么力,但暗中配合還是不成問題的,蘇兄千萬不要客氣。”趙降一邊與蘇異碰著杯,一邊說道。
這回蘇異倒是沒有推辭,坦然應(yīng)承下來。
幾人不停斟飲,看似喝了不少,其實(shí)也才微醺而已。酒過三巡,蘇異和趙降之間也多了幾分熟絡(luò)。談完正事后卸去身份的包袱,拋去先前的一些互相猜忌不提,兩人竟還聊得有些愉快。三言兩語之間,便從天南聊到了海北,從地理聊到了民生,又從雞毛小事聊到了國家大事。兩人的觀點(diǎn)看法都是不謀而合,能稱得上是志同道合了。
趙越侃侃而談,說著那什么“各州大河堤岸逐年變低,治水困難”的事情,正待發(fā)表自己的高見,與蘇異討論一二,卻見一小廝敲門進(jìn)來,在他耳邊惶恐低語道:“大掌柜,瑤姑讓您…適可而止…”
趙越明顯對(duì)鐘沁瑤有些忌憚,身為大掌柜卻還要被一個(gè)主事管著,但當(dāng)著客人的面,他自然不能表現(xiàn)得太過軟弱,便不耐煩地?fù)]了揮手說道:“知道了,知道了。”
他長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愁眉不展。
“趙兄這苦悶相,是因?yàn)楝幋蠹遥俊碧K異笑道。
“誰說不是呢…”趙降又賭氣似地自干一杯,說道,“女人不好惹,厲害的女人更是惹不起,蘇兄可千萬要小心了。”
他眼前隨即突然一亮,說道:“蘇兄這回來閉月軒,不去見見瑤姑?畢竟這里的大局都是她在主持著,我也只是偶爾回來一兩眼而已…”
蘇異沉默半晌,還是說道:“就…先不見了吧。”
他不知為何總有些下意識(shí)地在逃避與鐘沁瑤的會(huì)面。
“趙兄剛才說惹不起的女人里面,也有瑤大家一個(gè)吧?”
“沒有。”趙降竟是十分干脆地不要臉道。
他忽然斜眼里看到正在一旁候著的小廝,又是沒好氣道:“你還在這里做什么?不用干活的嗎?”
那小廝支吾道:“大掌柜…瑤姑還讓我請(qǐng)這位蘇公子過去相見來著…”
趙降一愣,隨即又敬了蘇異最后一杯,說道:“蘇兄保重,我今日喝得有些多,就先告辭了。”
說罷,他便頭也不回地走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他是不敢耽誤瑤姑吩咐下來的事情。
蘇異看了一看已經(jīng)醉死在桌上的趙越,和一臉無辜的駒鈴,心中哀嘆,只能自己獨(dú)自一人硬著頭皮去面對(duì)了。
再次來到那間廂房,聞著淡淡的幽香,蘇異才發(fā)覺是先前自己先入為主了,才會(huì)覺得這香氣中帶著放浪的味道,還猜測說不定有勾魂攝魄之效。然而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這就是最普通不過的閨閣熏香罷了,甚至可能連名貴都算不上。
鐘沁瑤的身影從屏風(fēng)后款款走出,幽怨道:“蘇公子這一回到長樂城,不來見妾身也就罷了,竟還要來妾身的地盤里喝花酒,你叫妾身該說你什么才好?不罵你兩句,忍不下這口氣。要說責(zé)備你嘛…妾身心里又是舍不得。”
“所以蘇公子,你說該怎么辦才好呢?”鐘沁瑤朝蘇異身上靠去,佯怒嗔道:“妾身該如何懲罰你這個(gè)小冤家好呢?”
“瑤大家,不要再捉弄人了好嗎?”蘇異無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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