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鐵礦與荒田
第二天議事,除了張奉、徐庶、陳義、龐湛等主要官吏外,許褚還特地把李正王旭等一些大戶叫過來。此是昨夜與徐庶商議過的事,開礦的人手縣里拿不出,不如讓出一部分利益給大戶,讓他們出人去做。至于以后要不要收回來,以后再說。
李正等人大喜過望,而趙原那邊的人臉色就有些陰沉了。
趙原便對許褚進(jìn)言道:“皆為縣人,縣君為何厚此薄彼?”
許褚心想你們這幫人從一開始就是頑固份子,最近戰(zhàn)事里出力也少,甚至還有趙虎當(dāng)眾抵抗軍令,現(xiàn)在看到好處眼紅了,想分一杯羹,沒那么容易。
于是就說李正等人在對黃巾的作戰(zhàn)中出力頗多,大家都看在眼里,把開采礦山的事交給他們?nèi)プ鍪谴蠹夜餐囊庖?,趙君就不要多言啦。
隨后任命李正為鐵官長,王旭為鐵官丞,兩人當(dāng)即拜謝。
趙原心中憤憤,但此時的許褚威名赫赫羽翼豐滿,他哪敢違逆,只好退下。
許褚唱了黑臉,就得有人唱紅臉,才能服眾。徐庶進(jìn)言道:“縣君,趙原說的也不是全無道理,不如這樣……”他看向趙原等人,“爾等既然有意參與到開礦中,何不表示表示,讓在座的諸公都看到你們的誠意?!?br/>
趙原聞言,知道自己不放點(diǎn)血,決計難以在礦山上插一腳。而能跟鐵礦相提并論的,只有良田了。趙原試探性地問道:“主簿說的是,原自縣君入鄢陵來多有得罪,是該為本縣百姓做點(diǎn)善事。愿以良田兩百畝,獻(xiàn)于縣中,由縣君處置。”
許褚默不作聲,以目垂視身前。經(jīng)過這段時間歷練,他舉手投足中自有一股威嚴(yán),無意間表露出的氣勢,就讓趙原等輩戰(zhàn)戰(zhàn)兢兢。
趙原吞了吞口水,改口道:“……五百畝?”但見許褚仍是面無表情,他下了狠心,道:“一千畝,不能再多了?!?br/>
許褚這才笑著看向徐庶,徐庶會意,頷首道:“趙君真乃義士也,庶替鄢陵百姓謝過趙君恩德?!笨粗w原一臉肉疼的樣子,許褚與徐庶對視一眼,快慰無比。
等把開采冶煉事宜的細(xì)節(jié)敲定,時間不知不覺就到了中午。許褚現(xiàn)在是縣令,自然不用再像普通百姓一樣一天只吃兩餐,就客氣一番,留大戶們在縣里吃午餐。
大戶們連道不敢,一來跟縣官吃飯不自在,二來聽說許褚吃穿用度極為摳門,雖然心里感佩有之,但還是回家好酒好菜來的快活。
草草用過午飯,許褚又在龐湛與徐庶的陪同下來到礦山實(shí)地考察。許褚四處看了看,以前冶煉鐵礦的熔爐因?yàn)殚L時間不用,顯得破敗不堪。于是問徐庶:“這些熔爐還能用么?”
徐庶不懂冶煉,又把問題拋給龐湛,龐湛歷來是幫許褚管錢袋子的,稍微懂一點(diǎn),上去倒騰了一會,弄得滿身是銹。
“縣君,元直,依在下看,若有高明匠人整修,或能重新啟用?!?br/>
搞半天還是沒有準(zhǔn)話,許褚不免惆悵起來,如果要重新建造熔爐的話,那又是一筆大花費(fèi)。好在三天后,陰修答應(yīng)給他的匠人以及長社縣的一萬石糧食,都送了過來。許褚又帶著匠人來到礦山,其中一年長者信誓旦旦回復(fù)許褚,“大人莫要擔(dān)心,稍加修繕便可投入使用?!?br/>
許褚大喜,當(dāng)即重賞了他們錢糧,就傳信給李正趙原等,讓他們派人過來。
李正王旭這邊一共派了三百人做鐵官奴,趙原現(xiàn)在勢弱,識趣的只派了兩百人,領(lǐng)隊(duì)的正是那天被宮肅打得死去活來的趙虎。
“元直,這群人表面上臣服于我,實(shí)際上還是有所保留啊。”許褚對徐庶說道,“讓他們支援兵力,都畏首畏尾,互相推脫;開采礦山,順順當(dāng)當(dāng)就來了五百精壯?!?br/>
徐庶一副老于世故的表情,喟嘆道:“世俗名利,山川不改,人之常情,萬難免俗?!?br/>
許褚嘿了聲,問道:“那元直你呢?”
徐庶笑了幾聲,“庶唯主公馬首是瞻,不在此列,呵呵,不在此列?!?br/>
回到縣中,許褚忽想起郭嘉來,也不知道這幾天郭嘉在府里過得怎么樣。于是打馬去郭嘉府里,于徐庶一同去拜訪。半路上卻又聽說張奉有事來找,許褚無奈,只好作罷。
見了張奉,張德然一臉的不高興。聊了幾句,原來是對許褚把礦山交給其他大戶開采的決議頗有微詞。
張奉說的也沒毛病,有好處不先想著自家人,確實(shí)是許褚做的不夠妥當(dāng)。
“礦山的事已定好,便不再多說??h君,縣城外那些無主荒田,也不能放任不管啊?!睆埛畹f道。
許褚這才醒悟,那些田地以前沒人耕種,有土地荒蕪后變貧瘠的因素在,但更大的原因是以前鄢陵總是遭賊寇侵犯,那些地方離縣城遠(yuǎn),往往是辛辛苦苦經(jīng)營了半年,等收獲的時候黃巾賊來了。
許褚沒多想,就對張奉道:“德……功曹有意那些田畝,自是好事,但要多少只管說便是。”自從確定張穎的身份后,面對張奉時許褚也多了點(diǎn)晚輩見長輩的拘謹(jǐn),直呼表字的事就很少干了。
張奉也吞不了多少,只討要了最好的、離縣城較近的地,折合五百余畝,再多他們張氏也沒人去種。
許褚大筆一揮,蓋上印章,事情就說定了。許褚特別喜歡敲印的那個瞬間,也許是每個男人心底都渴望成為有權(quán)勢的人,也正是在這種心態(tài)作祟下,他現(xiàn)在對自己的生活特別滿意。
野心也越來越大了。
張奉拿著縣令文書,美滋滋收入懷中,閑聊一番,又提起許褚與張穎的婚事來。
這回許褚可不敢再犯上次的錯誤了,滿口應(yīng)下,姿態(tài)放的很低,說你們沒有嫌棄我許褚是個粗鄙的武夫,我許褚又怎會不知好歹云云。
兩人相談甚歡,陳義突然闖了進(jìn)來。
“主公不好,軍營那邊出事了!”
“什么事?!”武裝力量是許褚的根本,千萬不能出事。
“來了一個大漢投軍,自稱是陳留己吾人。卻因言語不和跟王闌打了起來!”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