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諸事待發(fā)
陰修投桃報李,許褚自不客氣。之前荀彧答應(yīng)給他糧草資助,此時不妨舊事重提,和陰修又說了一遍。
荀彧馬上對陰修道:“陽翟危機(jī)已除,然鄢陵縣外還有數(shù)量不少的黃巾盤桓,是該給鄢陵縣一定的幫助。不如就從長社運一批過去?!?br/>
陰修采納,看向鐘繇。鐘家是長社最大的士族,作為其家族在郡中的代言人,鐘繇的意見是必須問的。
“許縣令需要多少糧食?”鐘繇直接了當(dāng)。
許褚伸出一根手指,“一萬石。”
鐘繇便對陰修說道:“請府君下文書吧?!蓖獾乃?,倒讓許褚覺得虧了,早知道多說一點……
許褚確實虧了點,長社縣歷來比鄢陵縣富裕,別說一萬石,兩萬石也拿的出來。只是在許褚眼里,一萬石已不是小數(shù)目。一個士兵一個月大概要吃二大石加五六斗的糧食,他手底下人少,一萬石外加原來縣里的存糧,省吃儉用熬到秋收綽綽有余,而且還可以考慮把近來損失的兵員補(bǔ)齊后再增加編制。
除了糧食,許褚迫切想要的是鐵。他提了鐵的事,陰修卻犯難了。潁川是產(chǎn)鐵大郡,但生產(chǎn)的鐵是被朝廷嚴(yán)格監(jiān)管的,各地都任命了鐵官長鐵官丞等官職。比如荀彧的家鄉(xiāng)潁陰縣,就設(shè)大鐵官,專門管理開采冶煉和鑄造鐵器。
鐵是國家重器,不能私自予人,產(chǎn)鐵量也直接掛鉤政績,陰修因此犯難。荀彧對郡中之事了如指掌,對陰修說:“黃巾之亂后,郡中多處礦山廢棄,鄢陵縣外二十里處就有一座礦山,不如交給許縣令重新開采冶煉?!?br/>
陰修想了想,也允了。光答應(yīng)沒用,許褚又不會冶煉,所以又向陰修討要會冶鐵的匠人若干。陰修不假思索就答應(yīng)了,幾個匠人算什么。
一連得了兩項好處,許褚也不敢太過分,于是請辭回鄢陵,那里還有黃巾在城外,雖大多是老弱,但也不能掉以輕心,能早點回就早點回。
陰修自無不可,勉勵幾句后就讓許褚?guī)еO碌牟筷牷厝チ恕?br/>
……
……
許褚與宮肅以及麾下部隊多有傷在身,但也只能簡單處理便馬不停蹄回鄢陵。說來可憐,許褚這個縣令當(dāng)真窮得叮當(dāng)響,縣中戰(zhàn)馬不到百數(shù),而且多是腳力很差老馬,這次出軍只自己跟張穎因為要報信所以騎馬,加上郭嘉的,總共三匹。把三匹馬讓給傷重的士兵騎,到了鄢陵縣西,聽聞城北黃巾聞得何儀死訊撤離的消息,許褚松了一口氣。
宮肅身受十幾處刀傷,雖然傷口都不是很深,強(qiáng)撐到現(xiàn)在也已是極限。安排人將宮肅和傷重的士兵送去治療(其實也就上點藥),許褚便帶著郭嘉張穎回縣衙。
徐庶跟張奉聽聞有萬石糧食跟開采礦山的好事,都覺得許褚此行不虛。但對斬殺何儀會得到朝廷什么樣的嘉獎,都保持沉默。自從黃巾之亂后,戰(zhàn)功越來越不值錢,朝廷又不可能因此讓許褚升至郡守一級的高官,其他郡一級的高官又不如眼下的縣令實在,實在沒什么意義。
他們沒料到的是,因為斬殺何儀,許褚的勇名傳到了臨郡臨州,在陳留有一個跟歷史上許褚齊名的勇將,聽說此事后只身來到了鄢陵投軍。
相應(yīng)的,許多逃避戰(zhàn)亂的人家聽說了許褚的威名,也都成群結(jié)隊來鄢陵投奔,以求棲身之所。這些人不同于吃不飽飯的流民,他們是有一定家資的,不僅不會增加許褚糧草的壓力,反而因為他們的到來招收縣中貧困人家做佃農(nóng),緩解了許褚的壓力。
這些都是后話,許褚目下的主要精力,就放在了春耕、開礦以及征兵三件事上。
春耕一直是龐湛負(fù)責(zé),龐湛為了做好這件事,把他們叔侄兩從韓家得來的好處全用了進(jìn)去,替許褚立了大功。根據(jù)徐庶這些日子以來對鄢陵縣田畝數(shù)量的初步調(diào)查,鄢陵共有田畝一千余傾,其中大半無主,已然荒廢。剩下的四萬多畝可供耕種的良田有兩萬四千多畝在縣中大戶手中,其余的歸百姓所有。
許褚對這些數(shù)字感到不可思議,鄢陵現(xiàn)有人口萬戶,也就是說每戶人家平均下來兩畝地都不到。一畝地年產(chǎn)不過二三石,怎么養(yǎng)的活家人。光從這些數(shù)字就可以看出,百姓大都已經(jīng)成為了大戶豪強(qiáng)的附庸,生死都握在別人手里。除非家里還有幾十畝良田,否則除了這條路別無選擇。
面對觸目驚心的事實,許褚覺得自己對豪強(qiáng)們實在太溫柔了。必須讓他們把手里的土地給吐出來!
但這件事不是小事,以前許褚對付的是韓綜或者一部分大戶豪強(qiáng),現(xiàn)在要是跟所有人鬧翻,怕是要激起暴亂。
不說別人,他那個未來岳丈張奉家里就是一等一的大戶,家中田產(chǎn)上千畝,許褚只要表露出還田與民的心思,張氏就會站出來反對。
“緩緩吧,先處理好礦山跟兵源的問題?!痹S褚心道:“如今人力大都投入到春耕里,礦工與士卒的人也不知從哪里下手。”
鐵用來鑄造兵器,士兵需要時間操練,兩個因素都直接關(guān)系到他日后在討伐董卓時的表現(xiàn),不能不重視。
說到底還是時間太過緊迫,由不得他慢慢經(jīng)營,要是早來個幾年,或許現(xiàn)在又是另一番情景了。
許褚吩咐大家各忙各的,囑咐明日開衙議事,把要做的事情盡快商量出章程來。
他沒有給郭嘉安排官職,也不想郭嘉在政務(wù)上耗費太多精力,就按照秦漢以前對待幕僚的方式,給郭嘉在縣衙附近弄了座府邸居住。
徐庶是閑不住的人,當(dāng)晚就特地來找許褚,說的卻是關(guān)于和張奉成婚的事。
該來的總要來,許褚此時一心撲在功業(yè)里,也想把這件事早點辦了。
“對了元直,張奉的侄女……賊曹史張迎是怎么回事?”
徐庶笑道:“哪是什么侄女,此正是張奉之女,姓張名穎?!?br/>
許褚是有懷疑過,但聽徐庶親口道出,仍是有些著惱:“好你個徐庶,居然伙同外人欺騙本縣!”
徐庶仍舊是笑,“何來外人之說,都是自家人?!?br/>
許褚無奈搖頭,不過無論怎么說,他對張穎還是有好感的。像張穎這樣的女子,以前他還是個宅男的時候,又怎敢奢望。
拉緊了張氏又得了嬌妻,知足吧,已經(jīng)血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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