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痛苦
回到王府,慕容墨依舊沒有醒來,原本通紅的傷口也冷了不少,胳膊沒有那紗布包扎,而是暴露在空氣中,胳膊上已經(jīng)涂抹了藥物。赤炎殤一動不動的看著慕容墨,生怕慕容墨會出什么問題。額頭的毛巾不斷的替換著。
很快到了天亮。
皇宮里倒是沒有什么動靜,鴻道長的死也沒有太多的人去注意,畢竟那不是人們所注意的問題。只不過,讓人吃驚的是,赤炎雷竟然免朝,這是他執(zhí)政以來第一次無緣無故的免朝。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從從興德宮出來以后,赤炎雷就把自己關(guān)在景陽宮的臥室里,不吃不喝,不讓任何人去打擾。
而在皇宮里經(jīng)常閑逛的四皇子赤炎烈也銷聲匿跡,在皇宮里不見了蹤影,誰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手臂的麻痛讓慕容墨迫使蘇醒,慕容墨微微動著胳膊,費力的睜開雙眼。
“墨兒?”赤炎殤焦急的喊著,伸手撫摸著慕容墨的額頭,沒有發(fā)熱的跡象,松了口氣。
慕容墨瞇著眼睛適應(yīng)亮度,然后看著面前面色蒼白的赤炎殤,伸出手,摸著赤炎殤的臉頰,“赤炎殤,好丑。”慕容墨蹙眉,撇開眼睛,不去看赤炎殤。
赤炎殤一愣,看著慕容墨竟然是這個反應(yīng),出手溫柔的擺過慕容墨的臉頰,赤炎殤的額頭抵上慕容墨的,兩人臉對著臉,“墨兒。”赤炎殤的熱氣噴灑在慕容墨的臉上,眼睛看盯著慕容墨,“為夫丑么?”鳳眼危險的看著慕容墨。
聽著赤炎殤的語氣,已經(jīng)恢復(fù)了一些生氣,慕容墨伸出舌頭添了添赤炎殤的的嘴唇,這個時候赤炎殤的頭一傾,吻住慕容墨的嘴,很溫柔,可是卻帶著一絲害怕。兩人吻得太盡情,忘記有病人了。慕容墨一個沒有注意,不自覺的抬起了自己受傷的胳膊,痛楚讓慕容墨沒有預(yù)料的咬了赤炎殤的舌頭。赤炎殤痛的一縮,看到慕容墨的胳膊,蹙眉。
然后小心的扶起慕容墨,讓其依著床坐著。“怎么樣?痛么?”赤炎殤焦急的問著慕容墨。
看著赤炎殤著急的樣子,慕容墨撲哧笑了出來,“好傻。”慕容墨伸出右手勾著赤炎殤的脖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赤炎殤,看著他的雙眼,鳳眼雖然清明,可是眼底卻是哀傷,雖然遮住可是依舊逃不出慕容墨的雙眼。
“殤,痛嗎?”慕容墨輕聲的問著赤炎殤,看到自己母親的死,看到她灰飛煙滅,自己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干巴巴的看著那無力感讓人憤恨,惱怒。
赤炎殤愣愣的看著慕容墨,鳳眼中有晶瑩的東西,那是赤炎殤早就已經(jīng)忘記的東西,可是在慕容墨的面前卻再次出現(xiàn)。
“殤,痛苦就哭出來,在墨兒面前不是軟弱。”慕容墨輕輕的拍著赤炎殤的后背,讓赤炎殤的頭枕在自己的肩膀上。隨后感覺到赤炎殤的身子輕微的顫抖著,慕容墨感覺自己的肩膀濕了。這隱藏了十幾年的淚終于流了出來。雖然無聲,可是淚卻是一滴一滴的滴烙在慕容墨的心里。
夫妻本同心。
慕容墨不說話,不安慰,就無聲的支持著赤炎殤,兩個同樣驕傲的人,相互慰藉,這個世界上也只有這兩個人可以互相匹配。
赤炎殤緊緊的抱著慕容墨,慕容墨就是一股熱源,溫暖著赤炎殤,可是赤炎殤即便是傷痛的時候也忘不了他的墨兒受著傷,他躲避著慕容墨的傷。
*****
蘇瑾聽著宮人傳來的話,蹙眉。從早晨一起來,她的心就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一點兒也不安心,好像有事情要發(fā)生一般。
“娘娘。”劉嬤嬤關(guān)上門走到了蘇瑾的面前,神色緊張。
“嬤嬤,怎么樣,查出什么來了嗎?”蘇瑾面色不怎么好看,沒有了往常的鎮(zhèn)定。
“娘娘,鴻道長被人挖心,死了,聽說是被刺客誤殺,尸體悄悄地運出了皇宮,沒有人過問。”劉嬤嬤蹙眉,“我們的人對于興德宮昨夜發(fā)生的事情是一概不知,所有試圖進入興德宮的探子都被殺了,無一返回的。”劉嬤嬤看著面色有些蒼白的蘇瑾。
“嬤嬤,你說皇上是不是知道當(dāng)年的事情了?”蘇瑾慌張的問著劉嬤嬤,神色緊張。
看著亂了陣腳的蘇瑾,劉嬤嬤心里哀嘆,“娘娘,您放心,當(dāng)年那件事情我們做的很隱秘,而且現(xiàn)在鴻道長死了,死無對證,沒有人會知道了,娘娘不要自己亂自己。”
蘇瑾聽了劉嬤嬤的話點著頭,“對,是我太緊張了,當(dāng)年的事情做得干凈利落,沒有人知道的,對。”蘇瑾走到床上,坐了下來,可是即便這么暗示著自己,她的雙手還是有些顫抖。
“嬤嬤,我大哥怎么說?”蘇瑾抬頭看著劉嬤嬤,“他有沒有下決心。”蘇瑾狠厲的說,“我實在是等不了了。”
“娘娘,今天太尉會找時間進宮,娘娘稍后和大人談就好。”劉嬤嬤對著蘇瑾說。
蘇瑾點了點頭。
赤炎峰照樣也不安分,他派出去查看的人也都回來了,可是帶回來的全是無用信息,他心里有寫著急。
“峰,怎么神色這么著急,出什么事情了?皇上那里出什么事情了?”李蓉蓉端著一杯茶走了過來。
“蓉兒。”赤炎峰看著李蓉蓉,笑了笑,“你回來了。真是對不起,這么著急把你從娘家叫回來。”
“沒事,我一進宮就聽說,昨天有人劫持了母后,母后沒有受傷吧?”李蓉蓉將茶遞給赤炎峰,關(guān)心的問著,“我還沒有來得及去看母后,怎么樣?到底是怎么回事?”
赤炎峰咬牙切齒,憤恨的敲打著桌子,“都是赤炎殤和慕容墨!一定不能放過他們!昨天母后要進興德宮卻被他們的兩人的手下阻攔住,并且挾持母后,這根本就是在犯上作亂,原本當(dāng)時就可以把赤炎殤和慕容墨兩人抓起來,可是卻被父皇三言兩語化掉了,真是可恨!”
李蓉蓉聽了赤炎峰的話,蹙眉,“峰,父皇的態(tài)度令人擔(dān)憂。”李蓉蓉思考著,“但是我們現(xiàn)在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再找機會。”
“我氣不過!”赤炎峰臉色不佳。
“小不忍則亂打某,況且母后一定不會做事不理的,有些事情,母后的手腕要一定會比我們高明的多,所有我們現(xiàn)在就是要等,等機會,一個可以把你送上那里的機會。”李蓉蓉伸手指著朝堂的方向。
赤炎峰看著李蓉蓉,他知道她的意思,赤炎峰點了點頭,“我們現(xiàn)在也只有擦亮眼睛,找時機,等父皇自動退位,傳為于我,根本不可能了。”赤炎峰隱忍的說,“那我們就等!”
等!一個字讓赤炎峰有了十足的準(zhǔn)備,他現(xiàn)在就想是一只尋找獵物的豹子,一旦發(fā)現(xiàn)獵物就會直撲而上不會放過獵物。
可是不得不說赤炎峰是何其的悲哀,上天總是不站在他的那一邊。
*****
赤炎雷頹廢的坐在臥室的地板上,滿臉淚痕,眼睛毫無光彩的迷茫的看著前方,他的手里拿著一張畫,畫上是以為少女,她在燦爛的笑著。
“洛兒,朕是不是很無用?”赤炎雷對著畫中的女子說著,“朕貴為天子,可是卻保護不了心愛的女人,貴為天子,卻眼睜睜的看著你消失卻什么也做不了。魂飛魄散,這是上天對我的懲罰嗎?”赤炎雷嘶啞的怒吼著。
眼睜睜的看著心愛的女人在自己面前死了兩次,赤炎雷的心已經(jīng)被掏空了,心里好痛,他感覺身上正有幾千幾萬只螞蟻在啃咬著自己,痛,無窮無盡的痛在折磨著自己。
“洛兒,你的絕望是對朕嗎?你是不是想到了朕當(dāng)初的諾言?是朕失信了,朕失信了……”赤炎雷身子顫抖著,淚水不受控制的嘩嘩的流下來。
他伸手重重的敲打著心臟,那里好痛,赤炎雷對著齊洛的畫像,嘴唇顫抖著,“洛兒,好痛,雷好痛。你是不是也是這么痛?”赤炎雷一錘一錘的敲打著自己的心臟。直到嘴角流出血也沒有停止,赤炎雷抿著嘴,任由血流的滿衣服都是。
赤炎雷的兩眼突然回神,他踉蹌著站起身,眼里滿是仇恨,他不要頹廢,他的事情還沒有做完。赤炎雷把畫像放在桌子上,伸手擦掉嘴角的血,眼里滿是肅殺,他要報酬!
赤炎雷推門而出,一天一夜,他赤炎國的皇帝終于走出了大門,可是他身上的隱忍已經(jīng)消失不見,蛻化出的是一條瘋狂的龍。
赤炎雷沒有直接去鳳泉宮興師問罪,他找來了魏寒。
“魏寒,朕現(xiàn)在命令你,全力出擊!開始行動,收網(wǎng)!朕要先滅了她的依靠。”赤炎雷厲聲的下達命令。
“是。”魏寒離開。
在魏寒踏出宮門的那一刻起,蘇氏一族已經(jīng)踏入死亡半步了。
*****
在滿星酒樓的一間屋子里,酒瓶子擺滿了一地,墻角里正躺著一個人,那人已經(jīng)爛醉如泥,可是他手里還抱著三瓶子酒,顯然這個人就是四皇子赤炎烈。
整間屋子里充滿了濃濃的酒氣,赤炎烈滿臉通紅,即便已經(jīng)感覺難受了,可是他仍舊沒有放棄喝酒。他在麻痹自己,他不斷的最自己說,假的,晚上發(fā)生的都是假的,假的……
赤炎烈一遍遍的告訴自己,他看到的都是假象,他要忘記,可是那影像卻如同鬼魅一般,追隨著他,一遍一遍的在他眼前播放著,告訴他他的母妃死的好慘,好凄慘。
赤炎烈好痛苦,他想就此醉死,可是卻不能。他還有事情做,他還沒有報仇,赤炎烈一個甩手,將手里的空酒瓶再次扔到地上,砸出哐啷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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