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0求個合
某私人會所的恒溫泳池。
約我的人給我表演了一個美人出水。
林之喻穿了一件連體的純白色泳衣,沒有任何設(shè)計上的小心機,可她曼妙的身姿讓這件簡單的泳衣?lián)碛辛瞬黄椒驳撵`魂。
雖然我是同性,但不得不承認(rèn),我也挪不開眼,邁不動腿。
我覺得她是故意的。
她可以約我喝咖啡,約我打高爾夫,甚至可以約我去看我看不懂的歌劇,可她偏偏選擇給我展示她美好的身材。
林之喻披上一件浴袍,擦著濕頭發(fā)走了過來。
剛剛出水,必定是素顏。
林之喻真的是全方位向我展示了她實打?qū)嵉拿馈?br/>
“袁小姐,真的不好意思,臨時約你過來。”林之喻笑盈盈地說。
“沒關(guān)系,正好閑著。”我說。
泳池邊有藤椅,我倆一人坐了一張。
恒溫泳池內(nèi),室溫稍有點高,我微微冒汗,忍不住將自己的大衣脫了下來。
低頭一瞧又有點憂傷,剛剛出門應(yīng)該在里面穿一件顯身材的內(nèi)搭,而不是隨便套一件松松垮垮的毛衣。可轉(zhuǎn)念一想,我又釋懷了,因為自己好像也沒啥身材可顯的。
林之喻說:“袁小姐,我不是拐彎抹角的人。”
我點頭:“嗯,我也喜歡真爽的人。”
林之喻看著我,微微一笑:“你對云森哥是認(rèn)真的嗎?”
她還真沒拐彎抹角,語氣也親切得好像我跟她是好了八百年的閨蜜。
我也實話實說:“這個問題,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
林之喻可能以為我跟她故弄玄虛,目光涼了下來。
“袁小姐,你知道嗎?我做了很多努力,我拼命念書,我學(xué)法律,我做律師,我從來不跟那些富家千金一起玩耍,我也沒有虛度過一天的光陰,我想?yún)^(qū)別于她們,我想讓云森哥覺得我是特殊的那個。只是……”林之喻笑意逐漸消失,“只是,我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我似乎再特別也特別不過你的平凡。”
說完,林之喻面無表情地看著我,而我從她雙眼中讀出一種隱藏著的厭惡,我甚至覺得云淡風(fēng)輕的她很有可能就會在下一秒將我的頭摁進(jìn)泳池里,況且我還不怎么會游泳,蛙泳蛙得都不怎么行。
“你找我過來就是想跟我說這些?”我努力保持著平靜看著她,“我不知道你期望我能給你什么樣的反饋?”
說完,我站起身:“我想,我們可能也沒有什么共同話題可以探討的。”
林之喻又笑了起來:“別急著走,想不想我為你分析一下,你跟云森哥在一起的可能性有多大。”
我說:“大可不必,我跟夏云森以后怎么樣,我比你清楚,不勞煩你。”
“袁小姐,我知道有很多女孩都喜歡編織一些白日夢,但是你有沒有想過,真正的灰姑娘存在嗎?最終,還不是門當(dāng)戶對、強強連手……”林之喻語氣依舊溫柔似水,“袁小姐,你……覺得自己又有多特別呢?”
林之喻應(yīng)該算是一個語言大師,語氣親切,不帶一個臟字,卻讓你感覺到了被羞辱。
我竭力維持著表面上的心平氣和:“林小姐,真的謝謝你提醒我,你說的全對,我也全懂,但我想告訴你的是,我不是十幾歲愛做夢的懵懂小女生,至于我和夏云森以后會怎么樣,其實真的不勞煩您來為我分析,我跟夏云森走不走得下去,那也是我自己的事。”
“袁小姐,其實今天約你,只是對你有些好奇罷了。”林之喻揚著唇角,依舊是淡淡的神色,不怒不喜,像是沒有情緒的機器,“我很小就認(rèn)識云森哥了,外面關(guān)于他的很多傳聞我都是一笑了之,我知道那些不是真的,云森哥跟別的男人不一樣,沒有人能輕易走進(jìn)他的心里。我也一直很堅信,如果我做不到,那么別人更做不到。只是,突然冒出來的你是怎么回事?而且你藏了這么久,沒有任何人知道,這又是怎么做到的呢?我可真是太好奇了。”
“所以,我想不通你特殊在哪里?”林之喻的目光赫然變得銳利,“我苦思冥想了好多天,難道你就特殊在小時候弄丟了自己的弟弟?”
我的心跳好像在一瞬間停滯了,如果說剛剛還能強裝鎮(zhèn)定的話,那么現(xiàn)在我徹底崩不住了:“你怎么知道我弟弟的事?”
林之喻又笑了起來:“袁小姐,云森哥如此大費周章尋你的弟弟,我不想知道都難。”
“你說什么?”我猛地拉住了她的胳膊,“夏云森在找我弟弟?”
林之喻像是嫌我的手臟似的抬起了自己的胳膊,感受到我的驚愕之后,似乎又自嘲地笑了起來:“云森哥他……居然沒告訴你?”
隨后,她的笑一點一點在臉上凍結(jié)起來,更像是喃喃自語,“他居然沒有告訴你?”
我似乎在林之喻的眼里看到一閃而過的晶瑩。
其實,此時我的眼眶已經(jīng)蓄滿了液體,我說:“對不起,我得走了……”
奔出會所,我掏出手機便撥通了那個電話。
一直無人接聽,我不停地?fù)艽颍蚁耄乙恢贝虻綄Ψ浇訛橹埂?br/>
我攔了一輛出租車,司機問我去哪,我卻不知道去哪,最終,我說了夏云杉的地址。
時間已經(jīng)進(jìn)入晚高峰,路上的車塞得跟重度便秘似的,走走停停,讓我心急如焚。
電話終于接通,卻是一個女聲,彬彬有禮,而且知道我是誰:“袁小姐您好,夏先生現(xiàn)在正在開會,您是否有急事找他?”
“我……”我急,我急死了,可是我卻口是心非,“沒事,不急,謝謝你。”
掛了電話,我讓司機改了路線,回韓小貓的公寓。
依舊是堵車,我握著手機,時不時看一眼屏幕,生怕錯過來電。
越來越堵,離目的地不遠(yuǎn)了,司機建議我下車步行。
我想也好,于是下了車。
或許是因為我的注意力都在手機上,并未留意到一個外賣電動車向我飛馳而來,等我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人已經(jīng)跪坐在了地上,手機又一次飛了出去。
我覺得自己最近真的是走霉運走到家了。
我狼狽地爬過去撿回了自己的手機,屏幕稀碎,但并不影響使用。
外賣小哥緊張地說:“你、你沒事吧?”
“沒事。”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我說:“是我自己沒注意看路,不關(guān)你的事情。”
說完,我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仍然沒有來電。
我茫然地向前走,外賣小哥又叫住我:“小姐,你的包。”
“哦,”我忙倒回來接過包,“謝謝你。”
回到家,屋里空蕩蕩的,韓小貓晚上有課。
我擼起褲腿,發(fā)現(xiàn)兩個膝蓋各有一片紅腫,怪不得這么疼。
又看一眼手機,仍然沒有來電也沒有信息,我不敢再打,擔(dān)心夏云森還在工作。
坐立不安到晚上九點多,我才意識到自己等不到他的電話了,可能他并不是在忙,而是還在生我的氣。上次他原本要來我家和我爸媽吃飯,結(jié)果我在半路上告訴他“我不想你來我家”,是的,我清清楚楚告訴他“我不想你來我家”。
我簡直就是個混球!
不行!我得去找他。
想到這里,我抓起手機便下了樓。
這個時間,馬路已經(jīng)通暢,我很快便到了夏云森的樓下。
樓下的大堂安保已經(jīng)跟我很熟,甚至還主動替我摁好了電梯,這次,我沒有在夏云杉那層停留,而是直接去了頂樓。
其實電梯一開,我就慫了。
剛剛的英勇在這一瞬間又毀于一旦。
如果見到他,我該說點什么呢?
從道歉開始嗎?
可是他會原諒我嗎?
如果他不搭理我,我又該怎么辦呢?
想到這里,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算了,回家。
而我也確實這么做了。
只是剛剛下行到了夏云杉家的那一層,電梯門開了。
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夏云森竟然站在電梯外。
夏云森目光一滯,似乎也沒想到我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我張了張嘴,卻忘記了自己要說什么做什么,甚至為什么過來?
于是,在夏云森還沒做出什么反應(yīng)的時候,我忙將電梯關(guān)閉。
關(guān)鍵時刻我真的喜歡死自己的機靈勁,同時,我也討厭死自己這個慫包。
就在電梯快要關(guān)閉的一瞬間,夏云森伸手擋住。
這時,我看見夏云杉在夏云森的背后出現(xiàn),她見到我頓時喜上眉梢:“呀,袁音,你來了啊。”
我忙扯出特別熱情的微笑:“嗯嗯,是的,我來看喬。”
夏云杉狐疑地看了我和夏云森一眼:“那怎么不進(jìn)來呀?”
我硬著頭皮想走出去,誰知道夏云森拎著我的胳膊將我拉回電梯,轉(zhuǎn)頭對夏云杉說:“她現(xiàn)在沒空。”
然后,夏云森將電梯摁到頂層。
電梯門關(guān)閉之前,我看到了夏云杉一臉壞笑,說:“袁音,那你別讓喬等太久哦。”
電梯很快便到了,夏云森又將我拎了出去。
原本夏云森一直寒著臉,只是目光突然一軟,問:“你額頭怎么了?”
“吖?”我一頭霧水。
夏云森蹙眉,又重新摁了電梯說:“在這等我,我沒回來,不準(zhǔn)離開,聽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