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馬爾菲宮邸
[博索拉和老婦人上]
博索拉:就是這樣,毫無疑問,她失控的情緒和吃青杏時貪婪的樣子,就是她馬上要生產(chǎn)的跡象,現(xiàn)在情況如何了?
老婦人:我正有急事呢,先生。
博索拉:過去有個年輕侍女,迫不及待地要看玻璃作坊……
老夫人:行行好,讓我走吧。
博索拉:看玻璃作坊只為了想知道是什么樣稀奇工具,能按照女人肚皮的樣子吹塑玻璃[7]。
老婦人:我不想再聽到什么玻璃作坊。你這是在侮辱女性!
博索拉:誰?我?我不過是偶然戳中了你的軟肋。女人好比蓓蕾、青果和熟果同時掛滿枝頭的橘樹[8]:有些人只為純粹的愛情而尋歡作樂,不過大多數(shù)人只是為了獲得豐厚的回報而與人媾和;春天生機(jī)蓬勃,散發(fā)怡人的氣味,秋日雖頹敗卻口感芳醇。如果雷神宙斯也給你們下了一場金雨[9],你們也就會像達(dá)那娥一樣雙膝跪地接受這天降的恩賜。難道你沒有學(xué)過算術(shù)?
老夫人:那是什么,先生?
博索拉:真不知道?嗨,這種把戲能教你如何讓若干條線穿過一個點[10]。快去給你手下的姑娘們一點忠兒告。告訴她們,惡魔總是喜歡在女人的腰間徘徊,就像生銹跑慢的鐘表,讓她們以為自己青春仍在,風(fēng)韻猶存。
[老婦人下]
[安東尼奧,羅德里格,格里索蘭上]
安東尼奧:把大門關(guān)上。
羅德里格:怎么了?先生,有什么危險嗎?
安東尼奧:立刻把后門關(guān)上,叫所有家仆到這來。
格里索蘭:我這就去。[下]
安東尼奧誰拿著大門的鑰匙?
羅德里格佛羅博斯克
安東尼奧叫他立刻把鑰匙拿來。
[格里索蘭同其它仆人上]
仆人甲:噢,天哪,先生們,這真是可惡至極的背叛。
博索拉:[旁白]要是那些青杏真的是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下了毒就好了?
仆人甲:公爵夫人房間里有個瑞士人-
仆人乙:瑞士人!
仆人甲:他褲襠里藏著把槍-
博索拉:哈哈哈!
仆人甲:就是在褲襠里藏著的。
仆人乙:這里出了個狡詐的叛徒。可有誰會愿意去搜他的褲襠?
仆人甲:的確是這樣!要是他不是在女人房間里,沒人愿搜他的褲襠;而且他的槍里上滿了子彈。
仆人乙:噢-這個狡猾的殺人犯,居然把槍藏在褲襠里!
仆人甲:我人生頭一遭碰到法國式陰謀。
仆人乙:看看這個惡魔能做出什么惡行!
安東尼奧:所有人都在這兒了嗎?
眾仆人:都在。
安東尼奧:各位先生,大家知道最近這里丟失了很多金器銀器,而今晚公爵夫人的房中有價值四千達(dá)克特[11]的珠寶失竊。大門都關(guān)好了嗎?
仆人:關(guān)好了。
安東尼奧按照夫人的意思,所有人在天亮前都必須待在自己的房間里。把各自箱子和大門的鑰匙送到夫人房間,她現(xiàn)在病的很厲害。
羅德里格:遵命。
安東尼奧:夫人懇請大家不要見怪,此舉將會證明無辜之人的清白。
博索拉:劈木頭的先生[12],您說的瑞士人呢?
仆人甲我發(fā)誓,這不是我說的,肯定是哪個廚子說的。
[除安東尼奧和德里奧留外,其他人下]
德里奧:夫人現(xiàn)在情況如何?
安東尼奧:她正遭受著巨大的折磨,滿心疼痛和恐懼。
德里奧:多跟她說些寬心的話。
安東尼奧:我是多么的愚蠢,竟拿自身的安危開玩笑!我親愛的朋友,今晚請快馬趕往羅馬,我的性命全在你手中了。
德里奧:請相信我。
安東尼奧:啊,多么艱難!我越恐懼就越感到危險的迫近。
德里奧:聽我說,這是恐懼讓你疑神疑鬼,我們總是對自己邪惡的行為而心虛迷信。什么把鹽灑落、看見野兔飛奔鼻子流血,碰到馬失前蹄或是聽見蟋蟀唱歌。這些迷信的想法讓我們失去了勇氣。再見了,安東尼奧,祝你做個幸福的父親,把我的忠誠,放進(jìn)你胸口,老朋友就像久經(jīng)磨練的劍,最值得信任。[下]
[卡瑞奧拉上]
卡瑞奧拉:先生,恭喜您得一兒子。夫人托我把他交付到您手中。
安東尼奧:上帝賜福!-看在老天的份上,請好好照料她!我立即去為他占占命星。[下]